原本脸色很黑的夏安歌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还是柳翩翩今天早上给他准备的,说是让上官善水以后的时候都试试毒的,上官善水当时顺手就扎在衣袖上了,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上官善水蹲下身子瞧了半天,然后捏着银针,猛的朝那个姑娘的人中扎下去。
“啊!”一声惨叫,那个被扎的姑娘猛的坐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反正翻身坐起来之后,是眼泪汪汪的瞪上官善水,一手捂着鼻子下方,一手指着上官善水:“你,你……”
夏安歌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善水也不理会那个姑娘,转身对那和尚说道:“好了,醒过来了,你可以问了。”
老和尚嘴角很隐晦的抽了一下,随即双手合十朝那个姑娘行礼问道:“这位女施主,刚才你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否给老衲详细的解释一番?”
“原来和尚也重色,你看,问我们的时候就拿我们当凶手,毫不客气,现在换个漂亮姑娘,老和尚就客客气气了。”夏安歌可是半点儿都没有遮掩,看着像是在和上官善水咬耳朵,实际上说的声音,谁都能听见,老和尚武功也不低,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脸色更是青青绿绿的,难看的很。
“我这是怎么了?”那姑娘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眼神中透漏出一点儿小迷茫,再加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十分可爱。
“姑娘,这两个可是你的同伴?”老和尚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之前那么问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不过是觉得这两个人出现的太巧合了,这后山的茶花虽然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观赏的,但是一般的都是上午或者未时(13~15点)之后,没有人会吃完午饭就出来逛的。所以,这一片,就他们两个。而恰好是他们两个撞上了这命案,怎么看就有点可疑了。
虽然,是这两个人让人去通知他们的,但是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是贼喊抓贼呢。而且,刚才去通知他们的那个黑衣人,武功看起来是不弱的,一刀下去杀两个弱质女流,应该是很容易的。
面对嫌疑犯,和面对受害者,自然是两种不同的态度的。
顺着老和尚的手指看到旁边的那两个女尸,刚醒过来的姑娘明显心里素质不是很好,尖叫了一声起身抱头往后面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有坏人!”
“阿弥陀佛,姑娘,你可看见是谁杀了你的两个同伴?”老和尚大概是被夏安歌那句重色给气到了,也不管那个姑娘还在尖叫,上前一步就厉声问道。
“谁杀了她们?”那姑娘露出一点儿迷茫的神色,随即就摇头:“我没看见我没看见,黑衣服,黑衣服,对了,那个人穿黑衣服,他一下子就出现了,杀了小兰和如花,然后就不见了。”
“穿黑衣服?”老和尚皱皱眉,接着问道:“可有看见是男人还是女人?”
“是一个男人,很高大的男人,背上背着一把刀,嗖的飞过来,又嗖的一声飞走了。”估计是老和尚念得佛号有作用了,那姑娘慢慢的放开了捂着脑袋的手,很认真地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们是住在山脚下的,本来打算上山来采些茶花,听说地藏寺有个茶花园,想着寺院里的茶花应该是带着佛气的,我们也好沾沾佛祖的福气,所以就一起上来了。”
说到这儿,偷偷瞄了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两眼,才接着低声说道:“后来就看见那两位公子在赏茶花,我们姐妹就想着避一下,看这边茶花开的好,就转了个弯,往这边来了,没想到……”
哆嗦了一下,双手抱着肩膀,声音嘶哑的说道:“没想到,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黑衣人,什么都没说,拿着刀就朝我们砍过来,小兰和如花是走在外面的,黑衣人先是杀了小兰,我们反应过来,吓得尖叫了一声,黑衣人动作很快,立马又砍了如花一刀,正准备砍我的时候,这两位公子就出现了,于是黑衣人就赶紧跑了……”
说完,怯怯的看了一眼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那意思,就跟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威胁她了一样。看的夏安歌一阵火大,正准备上前理论,就听见嘤咛一声,又一个姑娘醒过来了。迷茫的眼神先是看看站在她面前的几个和尚,接着像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惶惶的往周围看了一遍,看见地上的两具尸体,立马扑过去失声痛哭:“小兰,如花,你们,你们是怎么了啊,怎么会有人想要杀你们……小兰,如花,你们要我回去怎么跟伯父伯母交待啊?呜呜……你们快醒醒啊,不要丢下我们,我们是好姐妹的不是吗?呜呜……小兰,如花……”
上官善水侧头:“这哭的,说流泪就流泪,中间都不带缓冲的。”
虽然不知道缓冲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夏安歌理解,摸着下巴打量那女孩,这位姑娘反应过来的也确实是太快了。和刚才那位醒过来就吓得尖叫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就见那姑娘转头,同样是怯怯的看了一眼上官善水和夏安歌,缩缩身子,低声呢喃道:“不要杀我……”
于是,老和尚犀利的眼神又射向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了。
第七十八章:只为留人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也感觉很憋屈,姑娘你的表现能够明白点吗?姑娘你说的话能够清晰点儿吗?就这么两眼,就这么一句话,就给我么安了个嫌疑犯的身份!
“施主,现在不得不委屈两位在地藏寺呆一会儿了,老衲已经派人下山去通知知府衙门,想来知府老爷很快就会过来的,到时候若是两位是清白的,自然是可以随意去留的。”老和尚低眉垂目的说完,朝后一摆手,自己后退了一步,一开始站在他身后的六个和尚立马上前一步,围住上官善水和夏安歌。那样子,就好像是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反抗,就用武力将他们带走一样。
上官善水之前对这些苗族女子还有同情的话,现在已经是恼怒了,自己好心,过来看看她们,顺便还帮她们叫了人,结果现在自己倒成了杀人凶手嫌疑犯,实在是太可气了!当时怎么就没有转身走掉呢?作为一个现代人,围观杀人现场的时候可都是有前提条件的,要组团!单个谁也不会去的,自己怎么就那么笨呐?
“老秃驴,就凭你们,想要将我们留下,也太托大了吧?”夏安歌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直接冷笑一声,纵身越过那六个和尚,一拳砸向那个老和尚的脑门。老和尚也不是没有武功的,当即后退,一掌竖在胸前抵挡夏安歌的进攻,另一只手并起两指就要点向夏安歌的穴道。
两个人就这么过了几招,上官善水在后面喊道:“安歌,我们在这里停留一会儿也是可以的,那老秃驴不就是说什么是杀人凶手吗?等知府过来,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凶手不就得了?你喝他们这群人费什么劲!”
夏安歌听见上官善水的话,立马后退了一步,绕过两个和尚站在上官善水的身边。夏安歌都停了,老和尚自然也就不打了。对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不善的目光就当做是没看见,一挥手,之前的那两个和尚又围了上来,只给他们两个留下一条路,就是通往地藏寺。
冷哼了一声,夏安歌拉着上官善水正准备往前走,就感觉身边上官善水拽了一下他的衣袖,于是停下,等上官善水说话。
“老和尚,那群女人里面肯定有一个说谎的,既然说谎了,那说明和凶手肯定是认识的,所以这群女人也都是嫌疑犯,老和尚不打算将她们都带过去吗?”上官善水语带嘲讽的看老和尚,和尚庙里不能有女人这个老和尚,要将这群女人带回去还是不带回去呢?
“施主不用担心,这些姑娘都是住在山脚下的,老衲派人将她们送回去即可,等知府大人过来了,再将她们带过来,只要知府大人在。”老和尚语气还是十分淡漠,知府要审案,自然是要来案发现场的,到时候安排这些女人的去处,也是知府大人的事情了。
被噎了一下,上官善水冷哼一声,拽着夏安歌就往前走。夏安歌伸手轻轻拍了上官善水的背两下,权当安慰。
两个人只能算是嫌疑犯,还不能确定是凶手,所以寺庙里的人也不可能将他们关进柴房什么的,只能收拾了一间客房让他们暂时进去呆着,茶水点心是管够的,只是外面要留着两个和尚看门,就相当于是监视。
“九儿,你刚才为什么想要留下?”关上房门,夏安歌坐在桌子边,一边将桌子上的茶壶拎起来,将里面的水倒在地上,然后从自己的小背篓里面拿出自备的点心,至于茶水,乾坤袋里少不了清甜的山泉水,都是上官飞尘强迫上官善水装进去的,就是留着泡茶用的。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上官善水凑近夏安歌,低声的说道,刚才夏安歌说话的时候,有水声遮掩着,也不怕外面的人听见,这会儿没水声了,他只能自己凑近夏安歌:“那群和尚在见到尸体的时候,居然没有太惊讶的反应,会不会是提前知道,或者是这里经常发生命案,以至于他们都习惯了呢?”
“不太可能是最后一个吧?”夏安歌摸着下巴沉思:“我们来之前,小厮说这个山的风景是挺好的,要是这个寺庙经常发生命案,这个山就一点儿都不好了,那个小厮没事给你推荐个经常发生命案的地方来游玩吗?不怕你遇见危险啊?”
“说的也是,那就是他们提前知道了这件事情?”上官善水点头,上官家的下人,一般上还都是挺忠心的,上官家给的工钱够多,主人脾性又好,一般人不会责罚仆役什么的,所以很多穷苦人家的人,要做仆役的话,都是想要去上官家的。所以,这些仆役,自然不可能对上官家的九少爷推荐一个有命案发生的地方去游玩。
“难不成这群和尚那群女人是串通好的?但是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上官善水皱着眉眼,苦苦的思索,貌似自己和夏安歌是第一次来这个寺庙,第一次见那群和尚,第一次见苗族姑娘吧?那他们到底是为什么将自己两个人牵扯进来呢?
那个老和尚,一看见他们两个就阴阳怪气的,怀疑他们两个是凶手,然后想要扣住他们两个。后来那个被针扎的姑娘醒过来之后,倒是说的两句实话,能判断出来这次凶手案和他们两个没有关系。但是,就在他们两个洗脱嫌疑想要离开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又一个姑娘醒过来了,醒过来不是坏事,坏的就是她一醒过来,就又将嫌疑栽到他们两个头上了。
“目前看来,那群女人,也不是全部都是一边的。”夏安歌也想到之前那两个女子的表现了,一个想说这件事情和上官善水他们无关,一个则是想表达,这件事情就是上官善水他们做的,人就是上官善水他们杀的。黑衣人是谁啊,黑衣人是凶手,但同时也是夏安歌派出去找那群和尚过来的人也是穿着黑衣服。
在那群女人还没晕倒过去之前,暗甲可是相过一次身的。
“那他们到底为什么将我们牵扯进来呢?”上官善水才没心情分析为什么那群女人有两种态度,他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到底和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明明都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就非要将自救留在这里呢?
“九儿,你看……”上官善水正努力的想着自己和夏安歌被困在这里的原因,夏安歌视线一转,倒是发现不正常了,伸手拽了一把上官善水,让他看刚才自己倒出来的那些水。那茶水被倒在地上,弄出了一大片水痕,而此刻,那水痕上面,正躺着一群乌压压的蚂蚁,并且,那蚂蚁,很明显都是死了的。
“这群和尚想要我们死?”上官善水倒抽了一口冷气,刚才自己还只是奇怪这群人为什么要留下自己和夏安歌。现在,居然变成了那群人想要杀死自己和夏安歌,难道又是刺客?上官善水疑惑的看着夏安歌,夏安歌摇头:“不是刺客,那些苗女和和尚,看起来并不认识我们,要是认识我们的话,就不会采取这种办法了,以我的身份,一定要走的话,他们是留不住的。”
上官善水也反映过来了,夏安歌是九皇子,这些和尚和苗女要是真的是刺客装扮的,那为了装扮的像一点儿,就不可能是认识夏安歌的,而不认识夏安歌,那对于九皇子,自然就是要尊敬的。只要夏安歌亮出身份,就算他们怀疑自己和夏安歌是凶手,也不可能用强硬手段将他们两个留下的。
“这茶水看起来也不是毒药。”夏安歌蹲下来拿银针拨了一下地上的蚂蚁,银针并未变色,收好银针,夏安歌捏起一直比较大个儿的蚂蚁,用清水冲了冲,静静的等了一小会儿,就见那蚂蚁动了一下,不过,也就是动了一下而已。但这足以让夏安歌判断出来了:“是迷药。”
说完,两个人一起朝门口看。门口的那两个和尚,一动不动的,一看就知道是在专心的看守他们两个。
之前两个人说话都是低声的,仅限于对方能听见。夏安歌忽然拎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朝地上砸去,然后拔高了声音惊慌失措的喊道:“哎呀,九儿,你怎么了?”
给上官善水使个眼色,上官善水也是个聪明的,迅速起身,坐到原来的位置,趴到桌子上,闭上眼睛做出昏迷的样子。
夏安歌眼尖的看见门口的两个和尚侧耳听了一下屋子里的动静,也赶紧起身趴在上官善水旁边,一只手还搭在上官善水的肩膀上。因为上官善水是背对着门趴着的,所以夏安歌侧头对着上官善水,刚好就能看见门口。门口人影晃动了一下,其中一个和尚迅速的离开了,剩下的另一个,则是趴着门框看了半天。
上官善水和夏安歌一动不动,任由那和尚看着。那和尚看了一会儿,见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也听不见什么声音,就转头继续站岗去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另外一个和尚就带着之前的那个老和尚和原来的那一群和尚过来了。
“师叔,他们这是怎么了?”这个声音上官善水和夏安歌还是比较熟悉的,就是那个叫做空心的中年和尚的声音。
“他们是中毒了。”那个老和尚伸手把了一下夏安歌的脉,夏安歌故意将脉搏弄的让人摸不出来,皇宫中有一本秘籍,是专门教人逃生的,其中就有让人摸不着脉也感觉不到心跳和呼吸的,假死有时候可是逃命的最好办法,皇家的皇子,基本上都知道这个,就是为了防止他们被歹人或者对手抓走。
“中毒?”那个空心很吃惊:“怎么会中毒呢?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
老和尚叫门口的两个和尚:“无欲,无求,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可有看见什么人进来过?”
“回师祖的话,我们并未看见有人进入。”守门的和尚之一上前一步回话:“我们一直守在门外,屋子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后来我买了就听见一声惊叫,我们也不敢擅自进来看,所以我就守在这里,让无欲去找师祖了。”
“恩,你做的很好。”那个老和尚挥挥手吩咐身后的和尚:“你们去检查一下门窗,看可有什么可以的痕迹。”
于是,一群和尚动手,不消片刻就来回报:“回师叔的话,没有什么痕迹。”
“看来这两个人是自杀的。”老和尚迅速的下结论,趴在桌子上的上官善水和夏安歌同时隐蔽的抽了一下嘴角,他们晕倒之前明明有惊叫了好不好?哪个傻瓜会在自杀之前惊叫一声给你们报个警啊?夏安歌更疑惑了,之前以为是迷药,所以才装晕倒的,为了戏弄一下老和尚,将脉搏弄没了,结果老和尚就真以为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