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间高级而雅致的饭店。
从门廊走进大厅之后看不到饭店的柜台。背对着旋转门的左侧有一间开放式的餐饮店,右侧也放有一些跟餐饮店一样的
桌椅,但是没有半个客人,在更高一点的空旷处则摆着一台白色的钢琴和竖琴。
这些一到夜晚就会做现场演奏,散发出成熟气氛的乐器在从落地窗投射进来,充满健康味道的晨光照耀下,显得特别地
引人注目。
男人看也不看低头致意的服务生,松开悠纪的手,快速地穿过大厅。悠纪姑且不想那么多,跟在他后面,来到一个没有
墙,只用低低的隔板围起来的角落。其实,他现在要拒绝也来不及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一坐到里面的四人座之后,就有女服务生送上菜单,男人看都不看一眼就开口说道:
“两杯咖啡。”
“啊……我……咖啡……”
“不能喝吗?”
“也不是不能喝,只是……”
悠纪口齿不清地说着,男人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继续问:
“红茶呢?”
“可以。”
“那么请给我一杯咖啡,一杯阿尔格雷。”
“好,请稍等。”
女服务生拿着原本带来给客人参考用的菜单离开了。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把刚刚搭上计程车时脱下来拿在手上的外套披在旁边的椅背上了。
悠纪这才慌慌张张地脱下粗呢上衣,坐到男人对面的位子上,也把外套挂在旁边的椅背上。
男人看到他呈现出来的制服,开口说道:
“原来是圣南啊 !”
悠纪闻言一惊,抬头一看,他看到的不是对自己的制服投注妒忌或憧憬的眼神,若要勉强说来,那只是一种嘲笑的色彩
。
‘我也是圣南特别升学科毕业的。那是一所校规严格的学校,你这样跷课不会有问题吗?”
他的语气中没有质问的味道,反倒有一种似乎带着笑意的揶揄。
悠纪第一次对这个穿着高级西装的男人产生了亲切感;
学校是在悠纪读高中一年级的冬天才指定学生穿这种粗呢外套的。粗呢外套的设计非常可爱,跟味道比较成熟的运动外
套截然不同,虽然有部分的学生不表赞同,但是颜色还是选用跟运动上衣不一样的颜色。
如果是男女合校,为了明确区别男女生的不同,衣服的设计可能会比较简单一点,但是悠纪现在穿的外套钮扣和帽子却
特别地大,看起来就有‘贵族学校”的味道。这件外套跟悠纪的脸孔很相称,但是如果让跟前这个男人来穿的话,只怕
会显突兀吧?
悠纪缓缓地坐到椅子上,几乎就在同时,他听到低跟鞋踩在柔软地毯上的脚步声。
“对不起,久等了。”
似乎还记得刚刚那一段对话的女服务生二话不说,把咖啡放到男人面前,再把红茶放到悠纪面前,然后留下帐单,行了
一个礼离开了。
男人什么东西都不加,直接端起黑咖啡啜了一口,然后从西装的内袋里拿出红色的香烟盒来,以熟练的动作轻轻地敲了
敲烟盒,将跳出来的一根香烟放进嘴里,用打火机点了火。他很享受似地吐了一口烟,然后将烟灰弹在烟灰缸里。
那个已经有点皱的香烟盒上标识的是万宝路的品名。
悠纪定定地看着男人流畅的动作,一闻到掠过他鼻头的烟味,自已突然也很想抽一根。
他的右手无意识地在制服的胸口一带摸索着,男人见状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
‘找烟啊?有这样的优等生吗?”
很遗憾的,这是事实。
没有人爱的我装出对什么都没兴趣的样子,在外人面前一直扮演优等生的角色。事实上,在被母亲抛弃、被父亲疏远的
情况下,内心世界已经腐败到跟几近完美的外形完全不搭调了。
我不是刻意与人疏离,而是被大家所疏离。
这些多年来已经深深刻划在我心中的话现在又像一把锐利的刀子一样刺伤了我的心。不管经过多少年都没办法习惯、没
办法获得肯定,好个悲哀的我、懦弱的我。
悠纪忘了自己还穿着制服,拿出薄荷凉烟,点着了火。
深深地吸进一口烟之后,瞬间整个脑袋都在打转。悠纪自己知道,这不是因为不习惯香烟的缘故,而是不规律的生活所
致。
因为紧张和焦躁,悠纪一口气抽了两根烟,可是紧接着而来的胃痛却让他皱起了纤细的眉毛。形成他压力的原因多得像
一座山。学校、父亲、模拟考、朋友……
遍体鳞伤的他在狭窄的栅栏中无助地叫着——我不要过这种日子!相对的,还有另外一个他则不停地鼓舞着自己继续努
力。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都发自自己内心,而悠纪就是一直在这种矛盾的夹缝中摇摆。他无法漠视任何一个声音,也无法
决定选择哪一边,这几年来,他的心就这样持续不断地摆荡着——
男人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银色细戒散发出光芒。
看到这枚戒指时,悠纪被一种干渴的感觉所掳获。
突然间,他没办法思考了。
唯有眼前这个男人能拯救我于连香烟都没有办法抹灭的、没来由的困境当中。这个在早上的交通尖峰时段里呵护过我的
男人。在拥挤的电车里,他的存在仿佛一道明亮的光。我只希望能像那短短的几十分钟一样,跳进那保护我的臂弯里。
是的,我只想拥有几个小时那样的时光;悠纪突然站了起来。
“我们去开房间吧!”
“——?”
“快走呀!”
悠纪一把抓起粗呢外套,将书包夹在腋下,拉起男人的手臂。
刚刚那一瞬间,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随即露出无畏的笑容。
“你知道那代表什么意义吗?”
“赶快走吧!”
当男人的眼睛绽放出近乎危险的狰狞光芒那一瞬间,悠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快点——”
男人抓起帐单,到柜台去结了帐,然后直接走到后面的柜台。悠纪出神地望着他办手续的背影。
身体深处卷起一股温热的感情漩涡。他可以感觉到那被郁积了四年之久的压力正寻求解放,猛烈地撞击到喉头来。
那个男人握有解放之钥。
在这种平常不该有的时间CHECKIN,却顺利地订到房间的男人拿着钥匙,用眼神示意悠纪跟上来。
他们搭上了高速升降机。
升降机在二十一楼停了下来,男人催促悠纪走过二一O六号房
***
一进到房间,悠纪就转过身靠上在他背后的男人的胸口。
他闻到早上在电车里闻到的,又甜又危险的复杂味道,顿时悠纪产生一股猛烈而晕眩的感觉。
这种复杂的味道正代表了这个男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竟然会跟同样是男人的悠纪一起进饭店的房间?究竟为了什么?他竟然在被悠纪拥抱的情况下,可以
如此自然地回抱悠纪?
可是,悠纪对女人却是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让女人撒娇、说些甜言蜜语、时而半强迫地要女人做某些事情等等都让
他觉得费事而愚蠢,他从来就没想过沉溺于性爱之中,甚至对性爱的欲求比香烟更谈。
然而——
“只是因为没有尝试过吗——?”
当男人用力地抱住悠纪,而鞋子还依然套在脚上时,他被一种深达脑海深处的酩酊感所袭。他人的拥抱不似香烟只能达
到暂时逃避的效果,而是确实让悠纪感受到一股热意和安心感。
悠纪的手肘抵在挂在门边的等身大的镜子上。
悠纪把书包和外套丢出去,把脸埋进男人的西装内。
他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也不知道是被男人拉扯的,还是自己主动拉扯男人的,总之,两个人就这么倒在数公尺外的床上纠缠着。男人一把扯下
原本被整理得一丝不苟的床单,抱住悠纪的头,压到他的身上。
然后粗暴地甩掉脚上的鞋。
悠纪扯也似地脱掉男人的西装,敞开他的衬衫扣子,用力地抱住男人。
激情已极的悠纪连床铺猛烈的倾轧声都听不到了。
“啊……”
男人那筋骨凸出的手松开了悠纪的领带,脱下他的运动上衣,然后从悠纪那从裤子底了扯出来的衬衫下摆人侵。当男人
抚着悠纪那单薄的胸口时,悠纪不禁发出了呻吟声。
这是他第一次让别人直接触摸他的肌肤。
一股莫名的感情漩涡袭上悠纪,将他包裹了起来,不停地推着、倾轧着。
悠纪咬也似地把脸靠上裸着上半身的男人的肩头。
“名字……”
“……啊……”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用低沉的声音在悠纪耳边低语。他炙热的气息使得悠纪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看到悠纪如此敏感的反应,男人也受到挑逗似地把手搭上了悠纪的裤腰带。
‘名字……?啊……悠纪…芳条……”
悠纪那凄凄切切的声音让男人忍不住笑,一只手在悠纪的裤子里摸索着。
被男人一把抓住之后,悠纪第一次体会到兴奋的感觉。
那是一种非常新鲜的惊愕。
他没有想到,自己这十七年来没有被任何人碰过的肉体竟然会在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身体底下战栗着,开始为接下来可能
要发生的事情做准备。
受不了男人猛烈的挑逗,悠纪不由得弓起了背,脚用力地顶起来。
‘啊……”
悠纪眼里尽是乞怜的色彩,男人见状弓起上半身,让悠纪的手可以轻易地抱住他。
悠纪眼底勉强残留着些许询问的色彩,男人知道他想问自己的名字,遂带着苦笑,一边用舌头舔着悠纪的耳朵,一边喃
喃说道:
“鹰宫瑛司。叫我瑛司,悠纪。”
‘啊……”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们就是一对恋人了。”
性急地寻求解放的男人的挑逗已经将悠纪最后的一点理性都淹没了。
暴风来袭了。
第一次被他人碰触的感动和羞耻感使得悠纪的心脏仿佛要爆炸了一般。
一句如梦似幻的“恋人”使得悠纪忘情地紧抱住男人。男人也顺着悠纪的期望,那炙热的舌头立刻从悠纪的喉头移往他
的胸口。
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喘息、扭动当中,饭店房间的天花板和床头柜、柔和色彩的窗帘等都像走马灯似地在悠纪的眼底旋转、忽隐忽现。
“……啊……啊……”
滑落的制服裤子在光滑的小腿边缠住了,使得悠纪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上半身也一样,每当悠纪举起手来时,那还没松
开钮扣的衬衫、挂在脖子上的领带就会有随着动作被拉扯上来的感觉。
“啊,嗯——”
当男人用力地吸吮着他那柔软的脖子的瞬间,悠纪在指尖仿佛闪着金光的男人手中迸出了些许透明的液体。
男人将悠纪的身体翻转过来,把悠纪分泌出来的黏液涂在他的尾椎上。
这种奇怪的感觉使得悠纪不由得紧握住床单。
悠纪明明知道接下来男人会有什么举动,可是身体却跟不上反应。现在主导权完全掌握在男人手中。
“啊……那个……那个……”
“我叫瑛司,悠纪。”
“瑛……司……!这……是干什么……?啊……啊!”
悠纪有一种胃部被人从底下揉搓上来的奇怪感觉,不由得在纠成一团的制服当中挣扎着。在知道那是男人的手指头的那
一瞬间——
“啊……”
悠纪全身颤抖着,迎接有生以来第一次的快感。
因为头部后仰而凸起的喉头不停地颤动着。
感觉一点都不好。可是,当身体里的细胞体认到有东西潜进来的那一瞬间,悠纪的脑海里闪过纯白色的闪光。
猛烈的闪光在眼底闪烁着。
悠纪的肩膀上下抖着,气息已经紊乱了,他含着自己的手指头,紧紧地闭上眼睛。
瑛司见状似乎也吓了一跳,马上停止了动作。
可是,瑛司根据经验判断这是悠纪的习惯动作,因此便松开了自己的裤子,把已经产生变化的分身抵上悠纪。
悠纪整个人趴在床上,腰被高高提起,薄薄的肌肉被左右分开来。
悠纪猛吞着口水,身于僵硬地迎接下一瞬间的紧张。
悠纪感觉到耳边有一股粗重的喘息,他闭上眼睛,猛烈的鼓动便直接袭击着他的太阳穴。瑛司的呼吸和他的心跳重叠在
一起了。他只听到两种脉动的声音,声音渐渐接近,当他陷入呼吸和心跳紧紧重叠在一起的错觉的那一瞬间——
“……唔!”
悠纪的背因为那被用力插过去的感觉再度弓了起来,他几乎要发出足以划破空气般的惨叫了。
但是他实际上发出来的却是如尖锐的虫笛声般的喘息。肉体所发出来的惨叫声并没有化为实际的声音经由悠纪的嘴巴发
出来。
悠纪无声地睁大了眼睛,接受自己被同性深人身体内部的事实。
“……啊!”
好热。身体好热。
那种不只是两人结合的部分发热,全身都像燃烧般炙烈的热意,使得悠纪要紧咬住嘴唇才能承受得了。
“唔……嗯……嗯……”
那个钻进悠纪身体里的东西,并没有继续往里探。
在悠纪的人口处胀大的肉块不停地传达着它的脉动。
那个部分炙热地燃烧着,悠纪几乎可以明确地感受到血液的流动,对刺激变得好敏感。
异物慢慢地插进身体里。
悠纪的脑袋被一股几乎要撕裂身体的痛感弄得锵锵作响。
冰冷的汗水从他那细致的额头上滑落下来。
瑛司为悠纪身体的紧缩度感到愕然,却依然企图插进去。那种疼痛和执意使得悠纪忍不住呻吟了起来。
“……嗯……嗯……,……唔……”
第一次被贯穿身体的剧痛使得悠纪用他那漂亮而洁白的前齿紧咬住下唇。
胃和内脏似乎都涌了上来,几乎要从嘴里吐出来了。
悠纪拼命地咬住嘴唇,企图将涌上来的呜咽声和冲击一股脑吞下肚去。
瑛司从他那不寻常的的声音察觉到事情有异,定睛看着两人结合在一起的部位。
——只见那个地方因为被强行掰开来而造成裂伤,正泛泛地流着鲜血。
瑛司见状大惊失色,惊慌失措地想把自己那产然变成凶器的部位拨出来,可是,悠纪的惨叫声使得他的动作呀嘎然而止
。
有一阵子,房里只有悠纪那剧烈的喘息声。
瑛司安抚悠纪似地用嘴唇吻着他的背,然后缓缓问道:
“一一你是第一次吗?”
瑛司就着半结合在一起的姿势问道,悠纪无路可逃似地大叫。
“继续做!继续……快做呀!”
“悠纪。”
“不要停……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