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防备森严。这次假扮百姓,无非是想避人耳目,免遭敌人揣测。诡计多端,可见载物不同凡响。」
「怎么着,劫取货物,还是一刀挂了他们?」
我摇首:「若胜元帮见敌人对此物别有他心,是会翻遍整座江山辽土,冤枉无辜百姓,捉一杀百。你在宋国臭名远播,
就利用你打响的名号,借比武为由,先放了车马,再引家仆入林。问之,杀之……你一人应付得来吧?」
「天皇老爷我都能杀,区区胜元帮一人会怕得?」他顿了顿,酒杯悬空:「大好机会,你不一块去?」
「老样子……我得到山上待一阵子。」暗自喟叹,只怕岩洞非我隐居之地。
气温日日攀升,再不赶路,只怕我将曝尸于街。
春季新意盎然,含苞皆放,牡丹杜鹃朵朵开,灌木槐树碧油油,缤纷点点。雄蜂觅花香,雀偶鸣音悦,晴空万里无云,
景致如诗如画,对我不过是夏前噩耗……
好些年前入了仲夏,也能咬牙苦撑。随霜冻刃渐入佳境,身体日况愈下,炎热需躲进岩穴避暑,披发入山。现在可好了
,今昔之差,春季未了,要不是靠一口气顶着,肯定当场昏厥。
霜冻刃学到第九式,便没骨气到最终,即使如此,寒气依旧无法抑止,如湍急河流侵袭五脏六腑、奇经八脉。
胜元寒冰霜冻刃,可畏亦可悲。体内栗冽汩汩,却抵不过大自然天地之气。若热流导入窍孔,气血将之搅破,皮肉发烫
,如炽阳炙烤;若热流攻心,温度将之丕异,忽冷忽热、精神涣散,休克,比传授霜冻刃更为难受。去年好在武王不停
往我身上浇水,否则早亡于不毛之地。
怪……真是怪。
胜元武功不是没见过,依那帮人显露的真气,没习得霜冻刃第十也有第九。内力高乎我一节,相对承受热气更大。为何
到了盛夏,却能在艳阳下神色泰然,真气未减攻不可破?那批货物肯定是关键所在。
中夜,烛火打在洞口的夕啸斩,一阵春风扑面,刀光晃晃。
夕啸斩,一年四季无时无刻刀气纵横,狂妄无度,光背在身上就快被融化似,彷佛父亲留在人间,左右相随。打从离开
家乡,就未曾拔鞘,更没胆握在手中。
人不如刀,自身精气渐渐被大地之息消蚀。不妙!莫非会像去年一样?我赶紧提炼一气,专注发功。
经过一盏茶的时间却已寒汗满面,涓滴溽满衣。热流入窍,内息渐渐紊乱,一昧与热气厮斗,越缠越烈,自己终究沉不
住气,踉跄倒地。
皮肤像扎满火刺极为难受……连阴凉洞穴,再怎么提神静气,也无法阻隔天地之气了。
早知如此,宁可浸川泡到全身腐烂,过完整个夏季,也不愿受这般皮肉之苦。欲撑起身子打坐,却力不从心。不行……
绝不能死,怎能让远志付诸东流。
父亲……
「喀嚓。」
「喀嚓。」
什么声音?
「喀嚓。」
「喀嚓。」
身体……忽冷忽热,好痛苦……
好像被什么人背着。武王?不可能,他正埋伏十里之外呢。
似乎昏迷一段时间了,精气并未复原,甚恶。冷热介居于中,两极在体内搏斗。
眼前景物百花撩乱,迷蒙险些睁不开,恍见纤细雪白的颈项。我清清嗓门,勉强开口,声音如砾石磨过:「要带我……
去哪……」
那个人没说话。
「我快死了,别理我了。」
他还是没答话
真稀奇,这偏荒穹谷竟有他人,或许哪位大侠善发慈悲,不舍见死不救,于是上前相肋。
「放下我……」此时嘴里被塞了药丸,我不疑有他,勉强吞咽后,再度陷入昏迷。
可惜……没有任何草药,能安治冰火恶息。
意识模糊,元气仅一息尚存,若寒气耗尽,便是踏上黄泉之时。那人脚步倏地加快,似羚羊轻盈,倒稳健踏实,在他身
上不太难受。
清风淅淅。不知跑了多久,我开始全身抽搐,七孔流出液体,衣服湿淋。
「呃……呃……」牙根越咬越紧,几乎断裂。自知命在旦夕,简直痛不欲生。
正当气数熄灭之际,忽一阵凉意包覆全身。我不自舒了口气,四肢渐渐放松。
潺潺流水,看来我被安置于浅溪,那人用布沾水,在我胸膛来回浸湿。
虽然暂时从阎王手中拉回,但寒气尚未复原,凉意止于周身,未沁心骨。
照样下去终究难逃一死,只是不那么痛苦……
「谢谢你……」我对贵人说着。
可惜没力气瞧瞧此人相貌,否则愿来世报答。
贵人终于停手,似乎明白意思。我只愿此刻,在溪水安祥离去。
武王,保佑您成功闯入胜元帮,摘下淇胜脑袋,若游刃有余,顺便替我做了穆宗帝吧——
痛!
下体被什么东西贯穿,我不禁哀呼。
因疼痛而困乏、人将死而消逝的感官,经穿刺后,下半身拉回一丝知觉。
不解发生何事,感知迟钝,只觉下体如雷电流窜,被什么撑开、塞满、撕裂。
异样的疼痛,迟迟不减——
直至身子莫名上下晃动,大腿肌肤啪哒作响,我一愣,才惊愕最羞耻的部位,正容纳男子阳物的事实。
「呜……呜……」去你妈的蛋!快住手!
极欲挣扎,却连一根指头都动弹不得,如烂泥似。无能为力,只能承受无任苦痛,随他人恣纵。
起初以为贵人相救,到底却是奸尸怪客,还癖好鱼水之欢!
凉水随阳物打入洞口,多亏他,火辣辣的摩擦,被进出的感觉越发清晰,我不如死了算了!
「你……嗯!」被顶得言语哽塞,肠壁痛苦不堪,身心饱受煎熬。
柳巷未曾踏过一次,这回被当妓嫖。临终人受到如此待遇,愤恨之外,只能切牙咒他祖宗十八代。
不过多久,那人一阵颤栗,暖意袭至股间。我倒抽口气,愤恨不平,却也在同时,体内复原些许元气。
这才诧异,莫非是流古迄今的房中术?怪哉,房术以男女交合,采阴补阳,忍精还神不是?这完全反了过来,此为龙阳
之欢,我下他上,居能虚精度气。
阳物又慢慢膨胀,缓缓移动。我忍住怒火,终究是贵人,别人愿伸手援助,也就没啥好嫌弃的。
深山无人迹,春夜暖风徐,野溪洹洹泠泠,群蝉唧唧,万籁唱和,倒没了几分萧瑟感。
沐溪为床,水溅在赤条条的身子,晃动持续不懈。寒气恢复泰半,已是没必要虚精度气,但那人没打算停止,完全无干
修身之事,情欲淫靡。
胸口被揉捏,乳尖被啃咬,体内阳刚之物越发凶狠,肠腔麻痒难耐。
与生人性事多时,背抵着坚石有些发疼,双手遭束缚,眼睛也被遮掩。我勉强镇定道:「大侠,大侠……已经够了吧。
」
他停了下来,将身子一抽,溪水随洞口灌入肠腔,感觉奇异至极。紧接我被拖到碎石少的泥沙地,水较深,跪地及胸,
负担少了许多。我大感意外,明明素昧平生,他似乎很明白我自忖何事。
硬器又没入菊门,依情势看来,这档事还会持续好一阵子。
不过也罢,有人愿牺牲色相,施房中术于虎背熊腰的男子,感激都来不及。以牛皮硬茧之躯做报答,多战几回也不吃亏
,他不介意就该偷笑了。
就着趴跪的姿势,律动又急切展开,啪哒不绝于耳,重演中断的鱼水之欢。
卸下尖石摧残,快感自然乘数倍增,欲火更是蠢蠢欲动,不自觉中阳物随之抬头,连腰都不自扭动。
双目看不见,触觉极为敏锐,交合之处水花四溅,周身溪川滑滑,鱼儿还不时溜过大腿内侧。这些未免刺激过头了,我
终于矜持不住,神魂颠倒放荡呻吟,还想贪求更多……更多……
离乡背井多年,奔波四方,路途坎坷。与武王不过患难之交,无意中人相伴,互吐苦水,不免有些寂寥。虽与恩人素不
相识,未曾言语交谈,但肌肤之亲难得可贵,也就贪婪起来。
抽送幅度不大,只是直直往前挺,正好撞击敏感那点,耳朵、脖子被舔弄啮咬,腿间也被套弄着,他掌握全部欲望,使
我浑身酥麻。
贵人似乎挺精瘦,皮肤倒细致,与背部摩擦感觉甚好。好熟悉,这触感像……
「嗯——」突然用力一刺,我防备不及,淫液倾泻而出,理性又乱成一团。
纵欲久违,不知累积多少,下体依旧被套弄,白液宣泄不止。他快马加鞭跟进,一声喘息,集中喷洒在那点。遭到前后
夹攻,未息浪潮又一波,我舒爽到呼吸都忘了,大腿颤抖不已,更加晕眩。
居然……这世界居然,有如此美妙之事。
当被挤出最后一滴淫液,痉挛不断,我终于体力透支险些跌入水面。那人将我抱起,坐在他纤纤玉腿。
他尚未罢休,揉着我松塌的皮囊,从根至顶来回搓弄,下体无意义左右摇摆,阳刚刮搔肠壁。
这……还要继续吗?「大侠,将我松绑吧……」就算要逃,要反抗,也早为此事筋疲力尽了。
性爱如此美妙,非得见见他什么模样。他置若罔闻,将舌头探入耳廓,啧啧靡音传开,欲望随之硬挺。那人相当神秘,
哑巴似地,怎么也不肯露面。
我费力将头往后扭,想与他亲吻,想更接近他的味道。两人气息喷洒鼻尖,却迟迟盼不着,似乎在疑虑什么。等待令人
难耐,终于他才轻触我的唇……双瓣先是互相摩擦,然后轻轻点琢好一片刻,最后紧密贴合在一起。只是亲吻而已,泪
水就从眼角流下。
这清爽干净的气息……温柔的吻……
他硬把我转过身面对着他,束缚的双手环绕他颈项,更加深亲吻。我热情回应,两人舌头绵密缠绕,灵魂似乎会被吸干
。
清晨阳光穿过布料,眼前淡白一片,交合之事还在进行。手挂在他脖子,身子虚力全由对面一人支撑,他吃力喘息。受
到溪水阻拦,便抱紧我往下压,力量之大,厚实腰部居然有被折断的错觉。
但我怎么也不想停,好相似……那曾是我最亲密、最信任的弟弟。想忘记,却总是无法忘记的人。一直恨着他,如今发
现——我还是深爱他。
想问为什么,却不敢问为什么。怕揭穿后,一切都会停止……即使他是敌人,是我的弟弟,行为有多悖德。
在水里泡了整夜,才终于做到溪边。早已陷入昏迷,像死尸任人摆弄,股间湿滑粘腻,交合之音曾未停止,在梦中似乎
又宣泄几次。
当回到岩穴,梦里还伴着一丝清醒。
有东西塞进我手里,在耳边细说:「三日服一次,拖太晚可没人救得了你。」
「小任……对不起。」
哈,怎不是我爱你呢……梦里我自嘲着。
真是色欲熏心,方醒后,那档子事还回味无穷。
平日思辰佐膳,惦念入腹,路人半点相似都误认为他。昨夜神志低迷,没一刻清醒,是否幻想为辰,如今也无从而知。
即使是他,也无关紧要了。靳墓前立下崇高决心,迄今从未改变,胜元帮依旧得闯,人皆杀。
那人留下药丸若干,究竟何等药材——白似雪,冷若冰。算一算足够撑完整个夏季。
股间疼痛麻痒,其余大致无恙,岩洞自然无须再待。夙兴夜寐二日脚程,前往与武王相约之地,密林处荒废柴房。武王
看到我像见鬼似地,脸不自拉长:「你的身体……」
「已经没事了。」我同感讶异。在户外日晒多时,寒气丝毫未减,集气发功也不受影响,似乎包了层外壳。记得当晚那
人喂了相同药物,然后被拖进水里……搞什么!还念着那些!我摇摇头,佯装镇定道:「胜元那帮人抓到没?」
武王虽没多问,但眼神难免狐疑。「是抓到了,只是……我废了他武功,打死也不肯就招。」
我嗤之以鼻:「可见你狠劲不够。」
「我是爱杀人,但不见得爱玩弄人,你那么行——你去。」语毕,武王推开柴门,忽一团白雾争先夺门而出,袅袅水气
弥漫四处,蒸笼子似。胜元弟子锁在墙角,手脚经脉震碎,像个死人纹风不动躺在那,神志萎靡。
「他被铐在那有几天了?」自身经历同等惨状,旁观者不免心惊。
「三天,一半都入棺材,问不出什么所以然的。」
那可未必。徘徊在侧,朝他观察几番。不愧是胜元子弟,虽身处下风暮气沉沉,蓄养寒气可说是神乎其技,柴房仿冷若
冰窟。只可惜物极必反,暑气四面楚歌,光提神静气以寒护体,不过是苟延残喘。烈日直晒柴房,体内尚有大半寒气残
存,可见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绝对能以一敌百,才免士兵尾随。
只是……哼,还不给武王逮着了。
「不瞒你说,寒冰霜冻刃我略懂一二,寒气耗损我也受过。但瞧你这德性,还未尝试热流攻心是什么滋味吧?皮肉之痛
,犹如上万只火蚁往体内钻。简直生不如死,咬舌自尽,只怕没那个力气。」
男子置若罔闻,死鱼眼转也不转,要不是胸膛起伏,真以为一命归天了。
武王瞥眼,闷笑出,似乎我也拿他没辄。我回以微笑,从暗袋掏出雪白药丸,不出所料,男子眼角抽动,直盯药丸。荒
漠饥人遇食似,巴不得大快朵颐。
「说!药打哪来的!」往上京的货物,跟药丸绝脱不了关系,胜元帮赖此药维生,不外乎致命点。「老实从招,这袋药
少不了你。」
男子吞沫咋唇,临终前有一线生机,嘴再紧终究背叛了胜元帮。「这药……叫雪莲丸,古时有变种白蝉,与夏蝉相异,
只在冬季脱壳交尾,燠热则亡。所以蝉蛹外壳冰如雪,与热隔绝。秦扫六国,百姓饥不择食,食寒蝉后,发现蝉壳能消
暑散热,成为贵族避暑良药,之后被胜元祖宗占为己有……」说到此,男子瞪着药丸,眼泛血丝:「快……快给我……
」
「少含混过去,你还没说饲养寒蝉的地方在哪里。」武王冷言。
「在……胜莲庙宇的后山,胜元帮乔装高僧掩护。大人……我已经全盘托出,绝无虚言,我对天发誓!求求您快给我吧
……」传闻嚣张跋扈的狗奴才,谁料如今双目泛泪低声哀求。不知是怕死,还是怕痛苦。
武王讶然:「喔喔,就是以前被我杀光的那间屁庙啊,不堪一击!」
我将名为雪莲丸放回暗袋。「当年胜元帮杀了靳氏帮片甲不留,我誓死以牙还牙,今日便宜你,就让你慢慢一命归西吧
。」
男子一听气急败坏,内息紊乱,周身寒气一哄而散,开始失控挣扎叫骂:「你们这两个骗子——贱人!做鬼也不会饶过
你们!」
我跟武王在柴房外,准备披星露宿而眠。胜元子弟真是精力了得,近半个时辰尚未罢干休,深林三不五时传出野兽般吼
叫。
武王吵得辗转难眠,点燃烟袋解乏,洋人抽烟袋,这模样不管瞧几次都显得突兀。他吐口白雾,纳闷问:「你是吃错啥
药,怎么不一刀把他杀了,何必折磨人?不像你的作风。」
「……」以往恨胜元帮入骨,也是一刀毙命图他们痛快。如今他透漏消息尤甚可靠,足够靳氏帮扭转乾坤,是该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