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叹一声,道:“在别人看来父亲是个冷情冷心之人,在我看来却不然。表面上父亲对我们看起来冷漠,那只是因为他
对我们的那份心被隐藏的太深,深到不容易看见罢了。” 凄然地一笑,道:“只是这份心若是不用心去看,不用心去
体会的话定是看不到的,就像柳莺一样!”夜朝阳摇摇头,轻叹一声,收敛心内纷乱的思绪,问道:“查到父亲的下落
没有?”
南曲拱手道:“属下这里现在还没有下落。”夜朝阳面色忽沉,喃喃道:“已经四年了!”西楚见状,安慰道:“兴许
东嗜那里会有好消息的。”夜朝阳虽知夜宁辰当时身中剧毒,而且又掉落悬崖已是生机渺茫,然这四年里,却没有一刻
是停止过寻找夜宁辰和夜静寒的下落。
入夜,夜朝阳坐在庭院中自斟自饮,抬起朦胧的双目望着空中的明月,心道:“爹爹,我曾经也是像柳莺一样想得到您
的观注和爱啊!”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喃喃地道:“直到十年前,我才知道,原来,您是在观注我的,也是爱我的,只
是您不表达出来而已……”
十年前夜朝阳也是个活泼调皮的孩子,一直想得到夜宁辰的宠爱,可是在见到夜宁辰对夜静寒的宠爱之时,心中又是气
愤,又是嫉妒。一怒之下偷偷跑出玄冰宫。不巧的是,夜朝阳跑出玄冰宫的第二天,便碰上了麻烦。他在经过一个小村
庄时正碰到一群强盗掠杀村民,抢夺财物。当时夜朝阳虽说见多识广,但毕竟当时他只有十岁,见到这样的屠杀心中不
禁恐惧害怕。他畏缩地躲在一棵槐树上,看着无能还击的村民被强盗残杀,心想:“我练武功用来何用?眼睁睁地看着
无辜的村民被强盗屠杀,我竟只顾自己的安危躲在这里旁观。我还算什么男子汉!若是如此,我根本不配做夜宁辰的儿
子!”思至此,忽地鼓起勇气,猛地跳下槐树,拿起地上一把砍柴刀便向立于一旁兀自看热闹的强盗砍去。
夜朝阳虽只有十岁,然跟着夜宁辰学的乃是上乘的武功心法。这一刀下去,自然是将敌人一刀毙命。夜朝阳看着死于自
己刀下的强盗。猛然啊地大吼出声,强盗们闻声看去,却见一个孩子拿着一个砍柴刀仰天大叫,但见被他杀死的同伴时
,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夜朝阳冲来。夜朝阳收住声,看着向自己攻来的强盗,足下点地,倏地跳起,刀起刀落,一个
强盗又毙命于他的手中。众强盗见了,一起攻上来将夜朝阳围在中间,一人一刀往夜朝阳身上砍去。
夜朝阳虽有上乘武功,但也毕竟只是十岁孩子,临战经验又少,对方又人多势众,如此一来不一会身上已中了数刀。鲜
血从伤口处流下,将墨蓝色的衣服染成了的黑色。夜朝阳跪倒在地上,忽觉一股刀锋逼来,夜朝阳用手背抹去覆盖在眼
睛上的血渍,却已是没有力气再去抵挡。心中想到夜宁辰抱着夜静寒亲热的样子,心中不禁想:“我还没有被爹爹如此
亲热的拥抱过呢!我还没有被爹爹如此宠溺地疼爱过呢~!”想到此,不禁伤心顿起泪眼婆娑起来。忽闻周围强盗凄惨
的嚎叫声,而不见刀剑砍到身上的疼痛,遂睁开朦胧的泪眼瞧去。
只见身着玄色锦缎长袍的男子,长发散覆于背,手执青色长剑,每一剑,每一个动作干净利落,手起剑落便是血花四溅
,衣袂扬起,长发飞扬。来人面色冷峻,每一次出剑仅是挑断对方的手筋和脚筋。不一会,五十多名的强盗尽数倒在地
上鬼哭嚎叫。男子来到夜朝阳身前,扔掉手中的长剑一言不发地将夜朝阳抱在怀中踏风而去
第17章
“少宫主!” 南曲、东嗜、西楚三人急匆匆地来到庭院,看着醉意朦胧的夜朝阳,急声唤道。“少宫主,有消息了!
”
夜朝阳精神一振,随即问道: “说!”东嗜面露激动之色,开口道:“属下来报前几日在诸部的废城见到与宫主相似
之人。”东嗜说完跪在地上,抱拳道:“少宫主,请让属下前去废城。”南曲与西楚遂跪下,同样请求道。
夜朝阳,嘴角上扬,双目熠熠生辉,道:“传,明日起程前往废城。”
雪山之上有一座耸入云层的雪峰名曰:千雪山。千雪山之上雪花如雾,烟织缭绕于雪峰。五只全身雪白的胸口处带着黑
色纹条的雄鹰于雪峰之上不断地飞旋长鸣,时不时地俯身冲向雪峰的山背上。一连几次,一只雄鹰俯冲向一个白色的点
,随即如被毒蝎蛰了一般,掉落在雪地上,扑腾了两下翅膀,便没了动静。细细一瞧,只见一粒石子贯穿于雄鹰的胸口
处。
空中飞旋的四肢雄鹰见自己的同伴死去,仰头凄厉地悲鸣数声后,齐齐向夜静寒俯冲而下。夜静寒暗道不好,脚下如生
风一般迅速向一块突起的半丈高的雪丘跑去。瞥见雪丘下有一个洞穴,急忙矮身钻进内去。空中的四只雄鹰急追而来,
见夜静寒躲在内,飞回到空中,随即从高处再次俯冲而下,用锋利的鹰隼锥击雪丘。夜静寒躲在尺来宽的洞穴内,待雄
鹰如此来回数次后,雪丘上的雪滚落到洞穴内,夜静寒心道:“不好,若是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埋在这里了。”夜静
寒摸着洞内的墙壁,手感上似觉岩石,不像冰雪凝结成的。忽地,只闻轰隆隆的声音,夜静寒踩在脚下的岩石坍塌而下
。夜静寒急忙攀住旁边的石壁,然还未稳住身子,连带着雪丘一起倒塌了下来。
废城,飘香院。一间隔间里一名身着蓝色斜襟锦袍的男子在,左右怀中各搂抱着美女。男子看似十八九,一双细长的眉
眼比女子来的还要妩媚,直挺的鼻梁与单薄的唇却又将他衬出了男子的英挺。“公子,您今天叫谁陪您呢?”男子右边
的女子媚态尽显,语气娇柔地贴在男子胸口问道。
男子纤长的食指划过女子粉嫩的脸颊,未待他开口说话,左边的女子攀着男子的脖劲娇嗔道:“公子,难不成您要舍了
奴家吗?”男子哈哈笑道:“自然不舍,可是公子我舍不得青青你,也舍不得艳艳,这到为难了本公子了。”男子佯装
着为难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既然如此为难,杀了她们两个就省事了!”一道女子的冷喝声自门外响起,随即两扇红木雕花门被从外推开。一名身
着红色劲装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女孩右手插腰,腰间则别着一把银白色的鞭子,细瞧,鞭子上还有如荆棘般的倒刺。女
孩可爱的娃娃脸上有着一对修长的秀眉,双眼亮如星月,鼻子小巧秀挺,樱唇绯红,长了这样的五官本应是可爱非常的
,可是从女孩的面色看来,女孩双目怒睁,眼中煞气甚重,犹如罗刹一般不敢亲近。
男子见女孩面色一凛,随即将怀中的两名女子搂的更紧,对门口的女孩戏谑地笑道:“莫不是,仇姑娘也想来此与在下
戏耍戏耍?”说着,一双媚态至极的双眼在仇灵姗身上下流至极地打量着,啧啧道:“只是,仇姑娘煞气如此之重,只
怕是要孤老一生吧。哈哈哈哈……”说着,仰天大笑。
“你~!”仇灵姗插在腰上的右手握住鞭子的把手便是向男子身上抽打下来。男子不敢上手去接鞭子,只是抱住两名女
子腾地而起,飞身跳出窗外。仇灵姗追随而出,对着男子喝道:“夜赤峰,你休想从我手中逃走。”
夜赤峰摇摇头,啧啧道:“我只听说过男人抢娶女子的,还未听说过哪个女子拿鞭子逼着男人娶她的。”这里本是青楼
妓院,在这里的人除了到这里来玩的男人之外,剩下的便是这青楼里的女伶。夜赤峰此话一出,飘香院内自是一阵笑声
,有的指着仇灵姗小声议论。
夜赤峰露出懵懂无知的表情,遂向一旁围观的人道:“兴许是在下孤陋寡闻了,难道这世上现在改成女人威逼男人成婚
的风俗不成?”
只听有的男人吊着嗓子喊道:“这姑娘虽长的标志,只可惜凶狠的厉害,若是谁娶了回去,这男人定是要在她的鞭子下
过日子了!哈哈哈哈哈……”此话一出,哄堂大笑起来。
仇灵姗是幽兰山庄仇若影的独生女,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等难堪。举起手中的鞭子便是朝着那名男子身上抽去。
一鞭子下来,那名逞口舌之快的男子身上便被抽去了一层皮,男子呜嚎着倒在地上。仇灵姗抽了一鞭子,还要下第二鞭
子,夜赤峰急忙抽出腰间软剑挡下鞭子,夜赤峰冷笑道:“哼,娇小姐这里是男人享受的地方,您千金之体,还是离去
的好。”
仇灵姗收回鞭子,却道:“在与你的事情没解决之前,我哪里也不去。”夜赤峰冷笑道:“既然如此,仇姑娘就留在此
处好了,在下告辞!”说着夜赤峰向玄关走去。仇灵姗恨恨地跺下脚,疾步跟上,却见夜赤峰站在玄关处不动。心想夜
赤峰不忍心丢下她自行离去。心中大喜,走到夜赤峰身侧,却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男子长发覆背,面
如皎月,眼如寒泉般清冷无物。男子身侧还跟着一条白狼,狼头大如狮虎,身形如雄狮,四爪如熊掌。白狼一双绿色的
眸子阴森可怖。
夜赤峰怔怔地看着男子,待男子离去,完全消失在视线内才恍然觉醒般,冲出门口望着男子消失的街头看去。
仇灵姗跟出,问道:“那人是谁?你认识吗?那人好美,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未待仇灵姗说完,夜赤峰怒喝道:
“住口!”仇灵姗一怔,不解地看向夜赤峰,只见夜赤峰眉头紧蹙,双眼神色复杂地望着街道的尽头。
黑暗的溶洞之内,夜静寒从地上爬起来,扫了眼四周,竟是黑的什么也见不到。只能靠听觉和嗅觉识别物体了。溶洞内
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和一阵阵细微的风声,夜静寒寻声而去,忽觉脚下踩到一个软软的东西,随即嗖地一声,一样东
西破空向夜静寒射来。夜静寒脚跟着地,向左微转,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飞来的东西。伸手抹去,原来是一只羽箭。
扔掉手中的羽箭向前走去,水滴声渐近,站在滴水的钟乳石下,微觉一阵阵轻风吹过面部,循着风吹来的方向徐步走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忽觉风势变强,然前面可通行的地方却犹如两条狭窄的沟壑一般。犹豫了一会走进内,越往里走
,越觉风势强大。蓦地,闻到一股芳草的味道,继续向前走。隐约见前方出现一个亮点,夜静寒心喜,遂加快脚下步伐
。
亮点逐渐扩大,芳草的香味却消失不见。夜静寒几步走出狭窄的沟壑,眼前豁然开朗,抬头望去是蓝天白云,垂眼看去
,脚下是白茫茫的雪地,而他则是站在悬崖峭壁之上。眺目远望,只见茫茫的雪地上座落着大小不一的雪丘。夜静寒从
峭壁上借助周围突起的岩石跳下来,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落到地面上。
第18章
每经过一个雪丘夜静寒心中惊骇之情一浪盖过一浪,当来到一个最大的雪丘之前时,惊骇之情更甚。这里的每个雪丘都
是用冰块砌成的,就如同爱斯基摩人那样,用冰块搭建所住的房屋。然不同的一点则是,这里的每一块冰块都是经过精
心雕刻而成。
夜静寒站在这里最高,最大的雪丘前,仰望着两丈多高,如屏障一般的雪丘。晶莹的屏壁上刻绘着人形图案。夜静寒退
开数步再仰望屏壁,将屏壁上的图案尽收视线之内。待看完整组图案后,夜静寒怔怔地望着屏壁,眼中尽是震撼之色。
“这上面刻的竟然是……”
嵩山派大殿内坐着三伙人,在大殿左侧的一伙身着淡蓝色服饰的是华山弟子,为首的是步长空。下面是身着绿色服饰的
恒山弟子与其掌门陆余广。大殿右侧的是嵩山派的几位辈分弟子,大殿主位上的则是嵩山掌门高贺元。
陆余广面露气愤之色,道: “邪王真是欺人太甚了,前几日我派的几名弟子在梅城时遭到他们的暗算,至今还躺在病
榻之上。”步长空白眉竖起,大掌猛拍几案,道:“邪王真是越来越过分,当初只想着让他一让,如今看来他是真欺我
们中原无人了!”大步立于大殿正中,看向其余几人,道:“我华山已不再忍让了,高掌门和陆掌门你们如何打算?”
闻言,陆余广大声叫好,道:“好!步掌门之言正和我意!”转过身,对高贺元问道:“高掌门如何打算?”高贺元心
道:“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若是就此拒绝,岂不是说我胆小怕事!”高贺元垂眉思量了片刻,道:“二位掌
门都如此说了,我嵩山派又岂能置身事外。只是……既然要对付邪王,是不是要召开一个武林大会集结武林同道之力?
毕竟我们要对付的是沙漠邪王。”步长空捋着胡须道:“这是自然,老夫来此之前已向各派发出英雄帖了。日子定在下
个月初三。”高贺元面上笑着,心里却道:“果然一个老狐狸。”
一名嵩山弟子匆忙进入大殿内,见步长空,道:“步掌门,您的弟子可有叫李廷的?”步长空一震,回道:“没错,正
是老夫的大弟子。”闻言,嵩山弟子急忙道:“步掌门,您的弟子现如今身受重伤,人现在前院的大堂里。”步长空面
色一凛,开口道: “快带老夫去。”
嵩山弟子领着步长空来到前院的大堂,只见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面色藏紫,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步长空见了疾步上前
抱住李廷,问道:“怎么会这样?”李廷大口大口地急促地喘着气,忽地喷出口血,抬起眼见步长空,声若蚊蝇般,道
:“师……师傅……那些……那些人聚……集在峨眉山下……似……似是要攻打……峨……峨……”说至此,李廷的声
音戛然而止。步长空急声唤道:“廷儿,廷儿!!!”随即攥紧双拳,望着李廷的尸体,狠声道:“邪王,老夫与你势
不两立!”
陆余广与高贺元等人赶来,见如此,陆余广安慰道:“步掌门节哀顺变吧.”高贺元问道:“步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步长空将李廷的尸体交于身边的弟子,站起来对陆高二人道:“廷儿是老夫派去监视那些西域人的……”步长空说至
此,顿了下,随即对二人道: “刚才廷儿说大批的西域人聚集在峨眉山似有图谋。”
陆余广大惊,问道:“若真是如此,那么邪王真要对中原武林……”说着看向高贺元与其余人。高贺元道:“这些西域
人武功高深莫测,虽说峨眉剑法也不弱,可若真与他们动起手,只怕峨眉是要吃大亏的。”陆余广,道:“这说来也奇
怪,邪王为何先攻峨眉?”心内疑惑地想:“邪王在漠北,若真要攻占中原武林的话,应先攻击恒山才对呀?”步长空
长袖一拂,踏出高粱大门,道:“老夫先行去为廷儿报这杀身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