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不是说是轻伤么?这也叫轻伤。”卫青受伤的事军报上只是一笔带过,自己安插在军中的暗探也报告说只是轻伤,没想到居然是这种情况。
转而又低头望着昏睡的人“仲卿,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就不肯告诉朕呢?”
卫青依旧不答,睡梦中微微抖动了一下睫毛。
附着在卫青谷歌均匀、肌理优美的身体上,伤痕显得异常突兀。
刘彻凝视半晌,忽的低笑,温柔又疼惜的亲吻着那扭曲的伤痕,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得到是那么艰难,而失去却又太过容易,那么自己再也不会给他任何机会疏远离开。
再覆上那诱人的身体,极尽温柔的缓缓地进入,灵与肉的双重快感令刘彻忍不住哼出声来。停滞片刻,刘彻理开贴在那张俊秀面孔上的乌发,轻轻勾勒着雕刻般的五官“仲卿,这下好了,匈奴已弱,你再也不用打仗了。呆在朕身边,朕不会让任何人伤你一根汗毛,也不会再让你流血。现在朕不会猜忌你了,真的!”只要他再也没有危及皇权的能力,刘彻当然不会再跟自己过不去。
情意渐炽,卫青原本微微锁着的眉头随着刘彻温柔的律动舒展开来,肌肤上的胭脂色越发醉人,销魂的呻吟再次溢出。受到鼓励的刘彻加快了节奏,开初还理性的控制着,怕伤到身下的情人,到后来也全然放开,大声着强力冲刺,卫青紧紧搂住刘彻的脊背,全力迎合着,毫无保留。
窗外夜色阑珊,万籁俱寂,树叶落地的轻响怎能掩住红绡账中的浓情呢喃。
被窗外鸟雀的嘈杂声惊醒,卫青缓缓睁开眼。
昨夜竟然又梦到了十年前,那时自己龙城初捷,意气风发。刘彻在宫外悄悄买下一处念园,与自己夜夜风流,浓情蜜意,不知春秋。
果然是梦,卫青轻叹着直了直身体,浑身不适和酸麻,不像是睡了一夜,倒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满心疑惑的睁开眼,出现在面前的事刘彻明亮锐利却难得的含着温柔笑意的眸子。
“仲卿醒了,朕叫人备着莲子羹,这就叫他们送进来。”刘彻的声音同目光一般温柔,自然的如同这只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清晨,他们已习以为常的度过了千百遍。
环顾四周,不是在自己府中,也不是刘彻的寝宫吗,而是刚刚才出现在梦中的念园。
梦中支离破碎的片段浮上脑海,自己与刘彻疯狂纠缠,放纵的燃烧着不知何时已经刻入骨髓的爱与恨。
被汗水湿透的肌肤紧密贴合在一起,随着摩擦发出淫靡的水泽声。
销魂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谁发出。
模糊的梦境开始清晰,下半身难耐的胀痛更是连逃避的机会都已断绝。
卫青脸上的血色瞬间尽失。
向后缩了缩,坐起身来,丝被从身上滑落而下,满身的青紫的吻痕烙印般宣告着昨夜的疯狂。
“朕,真的很高兴。”刘彻伸手抚摸着卫青冰冷的面庞“朕记得曾经说过,既然仲卿不愿意到宫中来陪朕,那以后朕就到这里来陪仲卿。”
卫青无语的垂下头,任散落的长发半掩住面庞。
这么久的挣扎抗拒转眼化为泡影,但昨夜的事又岂能怪得了别人。
既然一切又重新开始,除非刘彻厌倦,否则便不会停下。在强势的帝王面前,自己已根本就没有了叫停的权利。
“臣愿意到宫中去服侍陛下。”
听到这话,刘彻一阵惊愕“你说什么?”
卫青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平静的重复“臣不敢劳动陛下大驾,愿意到宫中去服侍陛下。”说到这里,卫青顿了顿便紧接着道“只求……只求笔下能给去病留个清白名声,他还年轻,将来鞍前马后总还是用得着的。”
竟然是为了这个,竟然是为了这个!
刘彻正想发怒,转念才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已下定决心,虽说是卫青主动,但他毕竟喝醉了,因此无论醒来后是什么反应自己都决不能动怒。
连连吸了几口长气,才压下那口气“就这事吗?”
“臣不敢有其他奢望。”卫青的声音虽然低沉,却极为清晰。
“看着朕。”
卫青依言转头,定定看着刘彻,乌黑的眸子一片迷蒙。
刘彻也坐了起来,宽阔的熊坦微微起伏,神情是费了很大力气才装出的平静。
“仲卿这一年来一眼都不曾正眼瞧过朕,为的就是这个?”卫青原本最怕与自己的关系大白于天下,现在却主动提出要到宫里服侍自己,为的竟然是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刘彻既愤怒又委屈。
对了,这种事卫青怎会去问霍去病,既然身为天子的自己都直白的告诉了他,以他的个性又怎会再去问?刘彻苦笑。
“陛下威严,臣不敢窥视。”
“威严?呵呵,原来朕就这一年威严,过去都不威严。”
“臣不是这个意思。”卫青急急解释。
“算了,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要紧。朕只想问仲卿,如果朕告诉你,朕根本就没有动过去病,那日跟你说的话只是一时气急的口不择言,你可相信?”
卫青的眼睛霍的一闪,不只是惊喜还是不敢相信。下一刻却猛然侧过头去,肩头克制不住的微微抖动。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去病,他总不会骗你。”
痛苦愧疚了这么久,却只为了一场误会。若自己当日不是担心去病尴尬去问个清楚,有何至于这样。
想到此处,卫青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笑。
呆坐间,刘彻欺过来楼主他依旧光裸的身躯“你冤枉朕了,朕委屈的很,你可得悉心安抚才是。”
说着已再次吻上了卫青的双唇。
卫青脑袋里一片空白,任刘彻将自己放倒,再次温存。
“朕怎么舍得叫仲卿到宫里来呢?以后还是到这里来的好。”
第153章:李敢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在人前依旧如故,但刘彻总会找各种借口将卫青悄悄招到念园相会。
卫青的温顺柔和更令刘彻觉得他其实正如王顺所说的那般,对自己也并非无情。
有时候,望着卫青的侧影,刘彻也会想,只要他正视并接受与自己的关系,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一日清晨,卫青被小腹上的一阵麻痒惊醒,睁眼看时却是刘彻正专心致志的抚摸自己的伤痕。
感觉的他已经苏醒,刘彻点着疼惜和宠溺望过去“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军报上都不说清楚?”刘彻很希望卫青能够回答“臣不像让陛下为臣担心。”哪怕是哄哄自己也好。
但卫青却微微抿了抿嘴唇,低低道“开初是因为没有离开匈奴境内,不敢掉以轻心。后来便愈合的差不多了,没有必要小题大做。何况刀剑无眼,军人打仗哪有不受伤的,臣没事。”
居然说是小题大做!这话原本平淡,刘彻却依旧觉出了那份生分,不由无语。
僵了僵才道“朕听说你在老家平阳买了块地?”
阿旺回家探亲,卫青托他买了块宅基,这事知道的人不多。
“臣母年纪大了,身体也越来越差,思念故乡。”听出刘彻语气中的不悦,卫青只好解释。
刘彻听罢似笑非笑的睨了卫青一眼“是老夫人想家了,该买,该买。她把你们姐弟几人拉拔大也不容易。这样吧,这块地就当是朕赏给她的,朕还要在这里建上楼台亭阁,一方面老妇人可以在这里养老,另一方面,朕也正想去平阳看看,到时候仲卿就陪着朕住在那里。”
卫青想要爬起来跪拜谢恩,刘彻展臂搂住他的腰肢,将头枕在结实修长的大腿上,挑眉一笑“仲卿跟朕客气什么,你很朕是什么关系?”
卫青的嘴角微微牵起一个笑容,既不认同也不反对。
见卫青神情淡然,刘彻接着道“仲卿可知道朕第一次看到你这伤时想的什么吗?”虽是问话,刘彻却并未期望得到回答“朕当时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再也不会让你离开的。”说罢支起身,轻啄上卫青的唇。
刘彻明白卫青心里定然不太高兴,但他却更明白,得到了不见得就是快乐,但再不快乐也比失去的好吧!
大战后国库空虚,御史大人张汤建议将原本散落在商贾手上的盐铁经营权收归国有,这样一来,既不至于直接伤害到普通百姓的利益又开辟了一条巨大的收入途径。刘彻非常赞赏,立刻下令执行。但这样的变革毕竟涉及到太多的利益协调,刘彻不得不多加留意。
尽管国事异常繁忙,刘彻还是尽可能抽出时间都念园与卫青相会。
日子一天天过去,严冬渐渐降临。
刘彻的心思卫青不是不清楚,却令他疲惫不已。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情感纠葛,说不厌倦是假的,现在终于有了机会解脱,却被自己一场醉酒失态给完全毁掉。现在刘彻摆明了要强留,自己实在难以脱身。
睁开微阖的双目,卫青觉得有点头晕,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事,也乐得清闲,收起面前的卷牍提前回府。
刚一进府,管家便走过来压低了声音“关内侯李敢在厅里等大将军很久了,那神色似乎不对。”
听说李敢来找自己,卫青大概明白是什么回事。李广的死虽然是其性格过于刚烈使然,但作为军队的统帅,不能保全这位声名炽盛的老将,卫青一直感到非常歉疚。刘彻对李广的死也深感遗憾。
走进厅堂,见李敢果然一脸怒气的坐在墩上,卫青刚要打招呼,李敢便“霍”的站了起来,两眼直直瞪着卫青,似要喷出火来。
“卫青。我父一生忠心耿耿保家卫国,你为了重用私人逼得他自尽,你好狠毒的心。”说罢忽然拔出腰间佩剑直刺过来。
两人相隔很近,卫青又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拔剑相向,转瞬剑锋已到胸前。
卫青毕竟身经百战,电光火石间便做出了反应,腰肢一扭,避过了胸口的致命伤,李敢锋利的剑锋贴着衣衫划过,插入卫青的左臂。
卫青吃痛,飞起一脚将李敢踢翻在地。屋外的侍卫和仆从听到声响不对,冲进来将李敢团团围住。更有侍卫拔剑架在李敢的脖子上,就要拳打脚踢。
卫青捂住左臂的剑伤,忍痛喝止“让郎中令走。”
“大将军,李敢胆敢谋刺大将军,应该将他绑起来交廷尉衙署。”
“我说放了郎中令。”见卫青寒了脸加重了语气,侍卫们这才不清不愿的放开李敢。
李敢一得自由,便重重推开面前的侍卫,对着卫青冷笑道“少猫哭耗子,本将军不领你这个情,你逼死我父亲,这事我定然不会与你罢休。”说罢对着地上啐了一口,傲然扬长而去。
卫青只作未见,待李敢出门,这才环顾厅中众人,沉声道“刚才的事只是个人恩怨,大家决不可外传。”
众人虽然不忿,见他发令也只有应诺,有人尤想争辩,也被那凌厉的眼光止住。
正在这时,听说出了事的平阳公主,急急赶来,见到卫青身上满是鲜血,衣袖全被浸透,大感焦急“仲卿,你怎么了?”
“那个李敢太可恨,我这就进宫面见陛下,让他评个理。”
“公主,李敢也只是冲动,就不要惊动陛下了。”
“这旧伤才好了多久,又受新伤,大汉朝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一个小小的郎中令居然敢来大将军府生事,还刺伤了大将军。在陛下眼里你究竟算什么,那么艰难打了胜仗回来,没有封赏也就算了,还夺权架空,现在连李敢这样的小猫小狗也敢欺上门来,我……我……”平阳公主哽咽着说不出话。
卫青轻叹一声,拭去平阳公主面上滑落的泪珠“好了,不要伤心了,我只是皮外伤。公主想想,再如何我还是名义上的汉军统帅,这事要是捅出去,李敢他吃罪不起。李广将军尸骨未寒,总不能让他儿子再出事吧,嗯?”
平阳公主多日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伏在卫青怀中轻轻啜泣起来。
卫青的伤自然瞒不过刘彻,追问之下卫青之说自己教伉儿练剑,伉儿人小没准头,无意间刺伤了自己。
刘彻虽说狐疑,却也挑不出漏洞,明知卫青不会说实话,回到宫中立刻遣人查探。
几天后,一份密报呈到刘彻手中,刘彻看完来到窗前,满面寒霜。
好个李敢,竟敢行刺大将军,可知这是死罪?何况不让你父亲任前将军本就是朕的意思,与卫青有什么关系?
低眉沉思半晌,忽的又笑了起来。
自己居然没注意,李氏本就是除了卫氏最有权势的家族,现在卫青失势,霍去病又年轻,根基尚浅,当真是比不上你李家一个丞相一个郎中令根深叶茂。难怪敢欺到大将军头上!
但李广的死天下人无不惋惜,加之卫青摆明是铁了心要为他隐瞒,自己也是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治李敢的罪。
“纵然暂时放过你,也需给个教训才行。”刘彻喃喃念道,心中升腾起一片萧杀。
不久之后,丞相李蔡以侵占皇陵的罪名下狱,惊恐万状的李蔡绝望之下自尽于狱中。
“李蔡死了。”刘彻告诉卫青这个消息时,神情有些惋惜,李蔡虽然比不上公孙弘,却也算勤于王事,其实他只想寻个错处将李蔡罢官夺爵,消减李家势力,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家人,没想到李蔡居然会吓的自杀。
亏他还做过卫青手下的将军!刘彻暗自冷笑。
卫青并不知刘彻的目的,只是痛惜的叹道“李丞相精明能干,当年征战便胜在心细,怎么会连哪里是皇陵地界都分不清楚,糊涂啊!”
刘彻低头拨弄着温热的果浆,不经意的一笑。哪里是皇陵哪里不是皇陵,原本就天子说了算,李蔡纵然再精明,又怎能分得清楚?
“好了不说李蔡,仲卿好久没陪朕下棋了,怎么样,来一盘?”
第154章:射杀
事务奏报完毕,内朝的官员们躬身告退。
霍去病侧过头来看着他们全部出了殿,这才缓缓抬头凝视刘彻“臣有一事禀告陛下。”
他居然会有如此委婉的时候,刘彻不又瞄了他眼。
霍去病面无表情的接着说“李敢刺杀大将军,按大汉律,罪当斩首。”说罢盯住刘彻,目不转睛。
刘彻暗自苦笑,看来卫青的苦心算是白费了,这事一旦被这个煞神知道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是么?怎么没听大将军说过。”刘彻只好故作不咸不淡地问。
“大将军当然不会说,他还为李敢隐瞒,不许家人外传。”霍去病目光阴沉,眼底似有一条暗红的血线如波浪般起伏。“臣为当朝大司马,协助大将军处理内朝事务,遇上了这样的乱臣贼子,当然要向陛下禀报,求陛下秉公处理。”
刘彻看似随意地问道:“哦?既然大将军隐瞒,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时在场的人很多,虽然大将军下了严令,但人多嘴杂,总有人漏了出来,臣算是知道得晚的了。”
“原来是道听途说,那你可有证据?”刘彻依旧不动声色。
“我……”霍去病一时语塞,这事自己也是几经迂回才得知,哪里来的证据。
“纵然李敢犯下的是死罪,但既然大将军不肯告发,长又能定他的罪?”刘彻刻意强调了那个“是”字,语调拉得很长。
霍去病默然不语,忽然又道“李敢刺杀大将军,这不是私人恩怨,是朝廷大事,不管大将军说不说,既然知道了就要追查到底。”
刘彻见他如此固执只得抬起头来,放低了声音“你舅舅护着李敢,定然是因为惋惜李广老将军的死,是仁厚之举,你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