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上+番外——风之掠影

作者:风之掠影  录入:01-25

再有五天……福恒默默地对自己说!

但次日一个惊人的消息,让福恒脑中一片空白!

昨夜,永铭不曾回府……

忍到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

瞅准了永铭这日上书房散学的时辰,趁着进宫回府、不用去军营的机会的空隙,。

福恒从容地换下补服蟒褂,披着簇新的雀金呢,好整以暇地等在必经之路上,喝着茶,周遭弥漫着靠近着死的肃杀之气

福恒把玩着手中的钥匙,冷冷地眯眼看着手中的瓶子,透明的液体,透着血的色彩……风流快活?好啊,他让他风流快

活!

夜不归宿……

他等,等永铭打马过来,夜不归宿不是吗?那么就夜不归宿……

不出半刻,探子打马来报,颤颤巍巍地说看见永铭了。

福恒立刻起身命人结账,刚一上马,他就笑了,冷冷的笑得心寒。

只见永铭在那边街角带着几个随从,鬼鬼祟祟地从那边大道骑马拐道,晃晃悠悠地走马观花,缓缓而来。

好似无事人一般,一脸怡然自得!

可恨他福恒在家里忙得天翻地覆,夜夜焚心似火,也不知道这是为了谁?

福恒瞅着永铭缓缓行马过来,心里那个翻腾,说不喜欢,太难!说不恨,更难!

这个磨人的人,闹腾到何时才是个头。

如果他不是什么亲王,他福恒才不管三七二十一,绝对给他弄上一身女装,娶进家门,就算他永铭上房揭瓦,他福恒都

忍了!

但他偏偏是亲王……

不能娶,不能骂,不能拽回家!

而且身后还密布着那么多明枪暗箭——

他永铭却只管自顾自的胡闹,究竟是什么打算?

永铭不说,他福恒也可以装作不闻不问,但若是三心二意……

他福恒不能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要永铭,要的焦灼,要得忧心似焚……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永铭在他面前,把他的真心束之高阁!

他该怎么办?

深深的吸一口气,福恒等,等永铭缓缓走来,走进他怀里……

天,飘着雪。

年末的街头,人头簇动。

永铭从那边的街角拐过来。

守孝未满一年的永铭,依旧是一身素服,披着一袭白狐狸里的玉色羽裳,依旧是银色的攒珠勒子,漆黑的大辫子上弃了

东珠,只用勒子上的银色流苏缠绕其间,发脚是银八角,像是为了掩饰身份,只做了寻常世家子的装扮!

藏了昔日旧人的贵气,远远得看着只觉永铭眉目如画,清雅中透出淡淡的出尘味道,比往日更觉清丽动人,被风吹得通

红的脸衬着血色的唇,抿紧,像雪地里突开的红梅,灼灼如火。

永铭透着淡琥珀色光的眼怔怔,似在想着什么,望着前面的景色出神,又似在贪婪得看着这街上一眼无边的雪色,琼脂

玉条,一路骑马过来。

当马忽然一顿时,永铭回神才赫然发现,福恒寒着脸就在他面前,冷冷的,写着:“我等你很久了!”

后知后觉的永铭,难掩失态地瞪大了眼,明明白白地在眼底写着:

你不是再有几天才能放出来吗?

福恒不看也就罢了,一看永铭这副惊吓的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福恒冷笑着,笑得自己心都寒了透了!心火不在,只有一场暴风雪酝酿,只等永铭来踩!

他福恒对他永铭哪点不好?

近一月不见,他永铭看见他福恒不说高兴,竟然还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怎么不寒人心!

福恒抿紧唇,咬紧牙,瞪出怨来——果然是有了新的,忘了旧的。

永铭只觉得脊背上“嗖嗖——”冷风直吹得心肝儿颤!

心想他六哥见他六嫂大抵也就是这模样!

他六哥是皇命,而他自己这个……不能怨别人,是自作孽……

永铭小心地看着福恒,小心措辞:“你……怎么在这?下雪了……”两眼却在问:你不是在府里陪老婆孩子吗?

“下刀也得来!再迟,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福恒无视永铭得盯着他眼,冷笑。

内里咬紧牙关,恨不得把永铭当即撕碎了,生吞到肚子里,跟着他,不用再担惊受怕。

永铭脸一僵,煮熟的鸭子?是他永铭?

这比喻……够狠得!

永铭估摸着,自己这近一月的事情,只怕一字不落的都进了福恒的耳朵。

熟知福恒的个性,少不得承让,笑着说:“什么话?”说着调转马头要继续向前,大街上吵架,失了亲王的铠甲,会吃

亏的!

福恒眼疾手快,牵住永铭的缰绳,他在路上等了近半个时辰——

想跑没那么容易!

两人在巷子里对视。

雪不知道何时落了下来,沾了二人一身。

福恒的脸冰雕般满是冰冷执拗在冷冷地燃烧!

永铭闪烁着眼,不想当众当炮灰,可眼前要哄着福恒先进府说话,众目睽睽之下,他永铭今后怎么做人?一双大眼睛满

是小狗般湿漉漉的仰望着,眼巴巴地只能装可怜。

虽知道,这样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他和福恒之间纠缠不清。

但……福恒此刻像是要杀死他!

叹只叹——

自己命苦!

他福恒眼光差,那样出色的相貌,怎么偏偏挑了自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呢!

如今,永铭才明白福恒跟着自己,这才是糟蹋!

但被吃掉的好像是自己……

“康安?”僵持不下,爱面子的永铭低喊,求和的姿态,没办法两个人看过来看过去,福恒强势,就算让人看出旖旎来

,被旖旎的估计也是他永铭。

福恒斜睨永铭,最恨永铭的笑,没事笑得桃花乱飞,别人的笑只是笑,他永铭的笑怎么看都是眉目含情。

但明知道是这样,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能如何?

撒开手就走?

若放得下,又何必至今如此纠结?

福恒不说话,永铭也只能瞅着福恒,努力装无辜。

瞪了永铭半日,福恒不禁心里委屈,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但凡永铭是个知道错的,会改的,今日之前早收敛了心神,而不是无一日不让他福恒消停。

弄得他离一步也惴惴不安!

但,他翻过年就要去木兰了啊——

他该拿永铭怎么办?

想着福恒心里不觉,黯然又暗恨,这让他如何安心?

再看永铭骑在马上,近在咫尺,雪落了一头一脸,即使长长的睫毛上也粘了那么一朵,跟着眼扑闪闪得,恨不得就当街

这么吻上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拨弄自己的心意!

但,不能。

礼法何其森严!

福恒放开缰绳,屏住气,从马上跃下来,握紧手中的钥匙,示意永铭跟他走。

永铭自觉地从马上跃下,把缰绳交给身后的侍卫,跟着福恒拐进巷子,心里疑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揍他?他胆子没这

么大吧——但好过大街上瞪来瞪去。

流言已经很可畏了……

还是,福恒也要带他去听小曲?

或是某家那个绝色的姑娘——但想想,也不可能。

永铭两眼四下里打转,要看出端倪来!

只见福恒拐到一个看似偏僻的街角,回头看永铭,永铭紧跟两步,只见一个角门,不禁抬头看福恒,不解其意!

福恒依旧扳着脸,看样子仍未消气,永铭讪讪地跟在他身后,不语。

这一月的事情,他心里清楚,不问真假,福恒是不乐见的。

福恒拿手把角门一推,里面赫然是一个寂静的院子,福恒抬脚进院子,回头看永铭。

永铭硬着头皮,往院子里跨步,此刻即使是地狱,他也只能跳了。

他不跳,福恒也会把他拽下去!

福恒看似平静的合上角门,把门拴上。

永铭歪头,不解!

刚靠近福恒半步,就被突然动作迅捷的福恒压在门板上,狂吻,咬得生疼。

永铭奋力挣扎,知道福恒这一定是又起了疑心,就不明白难道他永铭在他福恒眼里就如此不堪。

福恒的双臂如钳子,永铭越挣他收得越紧,最后永铭觉得自己喘气都困难,忍不住踢打福恒。

但福恒不放手,似要就这样把永铭身体的空气都抽空了一般,吮吸着永铭最后的生气。

最后永铭只能软软地借着福恒的身体靠在门上,任福恒予取予求,福恒才缓缓抬起头。睁着嗜血的眸子喘息,看着永铭

瘫软在他怀里,喘着气,煞白的脸瞬间变得通红,还不断咳嗽。

其实心疼的!

只是这点心疼,抵不过他福恒心中的痛,他瞪着永铭似在生死线挣扎的脸,缓缓的俯下脸,继续……

永铭浑身无力,骂人的话堵在喉咙里,半日说不出来,像条被夹住了七寸的小蛇,只能绝望的在福恒的钳制下扭动,任

凭享用,何时他们的力量悬殊到了一个天地的距离?

“康……安……”永铭几近窒息,忍不住祈求,淡淡琥珀色光像蒙上了一层雾,很美,只是福恒不想停下来,也停不下

来,他的愤怒才找到出口,叫嚣着要释放。

“康……”永铭抓紧福恒的手渐无力。

福恒咬牙移开唇,还是舍不得!

永铭趴在福恒身上大口地喘气,不断地咳嗽,像刚从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回来,眼睛第一次布满恐惧。

震惊的眼映着福恒的脸,仿佛第一次认识福恒一般!

眼见福恒又低头,忙要撇开脸,只听福恒恨恨地声音说:

“我想杀了你!”

第三十九章

一夜无眠。

永铭趴在福恒发烫的肌肤上,直到所有的汗渍散去湿度。

许久,福恒静静地问:“昨夜,你在哪儿?”

永铭趴着不动,淡淡地说:“被关在内城外面了!”

“你去外城干什么?”福恒手撘在铭的肩上,不想动。

永铭撇撇嘴,半日喃喃自语:“我能干什么?看美人呗!”

福恒心内一动,不舒服,但嘴上只是淡淡地问:“见到了?”

“恩。”永铭答得一脸唾弃,又沮丧。

想起这事他就愤懑,怀疑他被紫荆那小子耍了,如果还有力气,他一定会握紧拳头大吼一声:“紫荆,那个小骗子!耍

我——”但看紫荆那样子,晕陶陶得,真不像说谎!

“漂亮?”福恒想自己以后是不是以后要当永铭看美人,是在赏花。打小,一听见美女,永铭就双目放光,跑得比谁都

快!回来时,小脸都耷拉着,即使这样,美人他也观察了许久。

“我看了她一个时辰,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没有比她更像肉包的‘美人’了!”

永铭想起来还呕,紫荆那个瘦小猴似的漂亮少年,说他的梦中情人就是这个包子美人,看的时候还会流口水……韦镒若

有所思,一本正经地说:“你如果经常饿饭,也会爱上她的!”说完,韦镒也吞吞口水说:“我很久没吃过肉了!”

结果,永铭很悲惨的请二人,在包子美人家对面,吃了二十个包子,把那包子美人笑得更像包子了!对着永铭猛抛媚眼

,还附赠了一个包子!

羡慕得紫荆两眼放出嫉妒之光,差点让永铭飘飘然——就是多一个包子而已。

最悲惨的是,吃完包子,永铭才发现,他没带钱……这就是他为什么夜不归宿的原因

——差点被扒衣服了!

那两个没意气的哥们,翻遍了全身,还找不到十文钱。

四十文钱就把他堂堂一个亲王当在了包子店里……四十文……但四十文到底是多少钱呢?永铭这辈子还没见过银子以外

的钱……所以当包子美人,笑脸盈盈伸手说:“总共四十文!”永铭就傻在那里了。

想想他也皮厚,对美人笑开了花,最后很诚实的说:“我没带钱!”他没带侍卫,侍卫身上才有钱……

包子美人的含情脉脉的脸顿时变了颜色,冲出店铺,揪住永铭的领子,当即就把永铭摇了个头昏眼花。

永铭自小生在宫里,哪见过如此生猛的女子,要还手,又怕唐突了佳人,好在韦镒和紫荆立刻上前劝解,先是让永铭脱

了外衣当在那里,永铭不答应,衣裳不整的回王府,他皇阿玛会让他跪祠堂的,再说这让他颜面往哪里搁!。

到时怎么解释,说他吃包子不给钱?

不说,还以为他赌钱吃花酒,把衣服当没了……他永铭怎么做人?

最后几经商量,永铭一再承诺,身为包子美人邻居的紫荆取代永铭被扣在了包子店帮忙,赚足钱才准离开,不然就等永

铭拿钱去赎人!

等谈判结束,永铭才发现,内城门关了……他和韦镒没办法,窝在紫荆家,一群人窝在炕上过了一宿,倒是暖和,就是

臭了点!

而且晚上梦见自己落在悬崖边,死拽着一个大树根,摇摇欲坠,结果早上醒来,永铭发现自己抱着也不知道谁的手臂,

悬悬的挂在炕上,摇摇欲坠……比当年踹他下床的福恒还黑!

早上一人一碗,清澈见底的青菜粥,飘着几片“小绿舟”,一口喝下去,跟水似的,在肚子里打了一转,就空城了!

紫荆节省得把碗添了两遍,羡慕得永铭直咽口水。

永铭早上起来,在出门回程路上两眼昏花,看见包子美人,饿得都看出美的韵味来了!自此,永铭看美人,弃骨瘦如材

型,改丰满型……这是后话!

再往后推,他永铭回城,与忙着赶去军营的韦镒挥别,就遇见了在城里找了他一宿的侍卫们,小顺子说已经让人去上书

房告假说是病了。

永铭一块石头落了地,换下臭臭的衣服,开口就是让人买了一堆包子,吃了个够本!

正寻思回府怎么拿钱赎人,可巧就让福恒堵在了路上,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一天总共就吃了那么几个包子,此刻趴在福恒身上的永铭幽怨啊——

他饿了!

可怜的紫荆不会以为他永铭食言吧!

但当下之急,是活着!永铭深吸一口气,真有前胸贴后背的感觉。

“康安?”然后,忍不住,永铭发出幽怨的声音。

“恩?”福恒心不在焉,还在自己的思绪里,想着明天回府如何解释自己不见踪影,还夜不归宿。

永铭很不知疲倦地爬到福恒的颈边,很旖旎的说:

“我饿了……”

永铭说完,肚子第一次如此配合的咕噜了数声。

“……”

次日,天未亮,永铭要急着赶回王府更衣去上书房,连着两夜夜不归宿,他自己都不想找理由解释了。

推开门,只觉风雪扑面,远远就能听见巷道里,白毛风在肆虐。

裹上斗篷,只觉得步履踏在雪上行进艰难,福恒说看样子有地方下了暴雪。

永铭皱眉,与斗篷上的几根带子纠结,福恒帮他理好后面的发尾,永铭一看,眉毛都打了结,这……叫辫子?

还是麻绳?当了一天叫花子还不够?

永铭叹气。

真不知道福恒打仗时,是不是个蓬头鬼?

想着看了看正埋头帮他拴带子的福恒,永铭伸手挠了挠福恒的辫子,居然那么了一夜还是顺溜溜的……

福恒抬头,帮永铭把兜帽放在雪帽之上扎紧,永铭在哪里摇摆不定,抱着浑圆的肚子,乐得屁颠颠地说:“康安,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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