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气话你如今却要较真?
2
我的思念是草原雨后疯长的草。
我的心被乌云挡在了你的视线外,狼的心,忠贞无二!
你的心却是京城的杨柳,随风摇摆。
3
一月了,草原的草茂密的可以掩住一匹狼的匍匐。我捎去的书信就像草原最后的一场雪,纷纷扬扬却无音讯。
告诉我,他是谁?在雨里为你撑伞?迷了你的眼?
4
三日后到京……
02.南征之时
(永炎的信)
1
永铭已经下江南!你别太逼他,让他好好静静。
说实话,这事我要说你,永铭是什么身份,你让他道歉,这不是让他下不了台吗?我知道是他不对,也知道那个薛珂是
你营里的好兄弟,但为一个外人伤了多年的和气,如今成这样何苦!等些时日吧,我知道你着急,但永铭决定避而不见
,说明还在兴头上,让他冷冷。
2
你别自乱阵脚,只是暂时无消息,我正前往钱塘。你且回来,如今你即使跳进江里也无济于事。
事情也许并不如你所想。我听闻皇上已经拟定你此番随你师父任重前往蜀地观战,你还是收收心,沉着观战吧。我要起
行了,到了钱塘再给你回信吧。
3
你的信已经收到,一切平安。
很高兴你已经前往蜀地,据闻那里瘴气甚浓,你要小心。
我抵达钱塘前一日,他的侍卫已经发现他的青龙佩及衣物配饰,据发现玉佩的人说,他窃取玉佩时永铭还活着,只是头
部似乎受了轻伤,侍卫赶过去时,他已经离开那片危险的河滩,暂时不知道去向,只要人活着,我们就能找到。
这里一切有我,你放心。
4
你的担心我懂。
我已经派人四处暗访,但凡有人口买卖,或是前往南地的人群都仔细盘查。不排除镇南王暗中指使的嫌疑。
你不要着急,永铭还活着不是吗?我想他一定就在某处,只是暂时不能与我们联系而已。你无须自责,身为大青的王爷
,为大青做事,别说受伤,就算搭上性命也是义不容辞的,你在战场如果为此分心,有个好歹,岂不让我两难?
他是我最疼爱的弟弟,但凡有一线机会也不会放任不管。
(福恒)
1
京中,海域各地的告急令,好似雪片般纷踏而来。
我在皇城外徘徊复徘徊,只等一纸开拔的诏令,日日都是等待的口谕,只说还不是时候。
福建告急,八爷在钱塘却仍无音讯,康安寝食难安。
2
城中有一歌姬,擅唱江南词,也最爱辛词,唱到蓦然回首处,也已是灯火阑珊时。
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城外的战事打得惨烈,喊杀声中我却是个局外的将军,这狼狈的战局,我
自问何时才是出鞘之时?好容易走近这沙场,一道道催急令 ,即可又要启程返京。
八爷在钱塘已经数日,是喜是忧,为何还没有半点音讯。我这里忧心似焚,却只能借酒浇愁,愁上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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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拔迫在眉睫,无需赘言。
康安只问,九爷在否?
(永炎)
在!
番外三:永炎之独角戏
那年我十八未满。
突然奉命出差办事,刚到南地,忙得分身乏术,康安自木兰捎来的书信却已经先到了。
我心中略微吃惊,行走间匆匆打开书信,映在字里行间的句句问候,依旧只见永铭的身影穿梭其间,不想看,却忍不住
要看,康安话自小不多,但却句句出自真心。只是我对他的好,他都看不见。
喜欢康安就像我们一众兄弟不用言语的默契,绝色的东西总是吸引好色诸如我等凡夫。明知不可逾越,却总是不自禁的
泥足深陷,我的焦灼他不懂。
和上信,习惯地小心揣入怀中,留待晚上的闲暇,徣着灯火细品其中的真意,我的心意不能言,这微微的恼意,一如我
的兄弟。
知府尚信在耳边滔滔不绝,他说自当今皇上入春颁下诏令,准予撤藩后,南地比以往更加平静,据说里面还传出逐次搬
动家什的迹象。我不禁问:“你看见搬什么了?”
尚信一怔,尴尬地说:“回贝子爷,镇南王的东西,下官那里敢翻动啊!”
我冷笑:“尚大人这是听老王爷自己说的吧?”
尚信不语,垂头。我心里想得却是永铭皱眉说的那句:撤藩后,镇南王必反!
终日久居深宫内院的他何来如此笃定?
从开春撤藩至今,已经四月有余,南地的寂静更比往日,永铭难道说错了?我压下心中的疑虑继续听尚信的一一汇报。
再往南就是镇南王的领地,没有皇阿玛的旨意贸然进入,是不明智的。但我依旧绕着领地之外的地方细细地走了几遍,
只因康安托我捎去南地的地形图与市面的图纸有何出入,以备不时之需。
我不明白永铭是对康安怎么说的,以至于康安深信这一站势在必行,更夸张的是以他年少即使开战,他等到十八也该结
束了!
即使我现在也没资格参加作战。
又想远了!康安无论听永铭说什么都信以为真,这毛病不知道何时能改!
和尚信等人走下山坡,突见天边飘来的乌云,我不禁感到一种不祥,像血的味道。
入夜,歌姬的的声音婉转入耳,声声如诉。
这是镇南王送来的美人!我执杯,静静地看着她细致的眉眼,与江南的女子的细腻不同,带着南蛮的几分山野味道,美
则美,只是除却巫山不是云罢了!
相隔千里,我的心却还是放不下千里之外那不可得的人,把酒一口仰尽,辣辣的直烧喉。新斟的酒映着灯影与我的眼,
尚信凑过头低问:“这美人如何?”
我斜睨着尚信,感情这官员来巡视都是这等待遇?
尚信连忙赔笑:“贝子如果不喜欢,我们再换?”
我苦笑,换谁也不是康安,难道时间还有美过康安的人?即使有,也轮不到我独占鳌头吧!我算什么,一个额娘出身洗
衣房的皇子!就连自小不能行走几步的永康坐在宫里成日看天,地位也在我之上,子凭母贵——有的皇子无需军功也可
直封贝勒,有的皇子终其一生只能是贝子,而我的努力只是比其他兄弟更早一些封上贝子罢了。
什么属于我?
“这个……如何?”尚信的声音满是奉承!
我抬眼,这美女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娟好的容貌带着江南的水气。这水嫩嫩的模样康安初进宫时也有,站在一脸阴郁的
永铭身后默默地宛若初出水的芙蓉尖。只可惜他那样的身份仅仅是永铭身边的哈哈珠子。
有时候觉得皇阿玛真的很偏心,最初的爱给了大哥永德,最高的期许给了二哥永仁,漂亮的事物总是先想到行动不便的
三哥永康,而最多的宠溺与赞誉无人能敌康安……即使祸事不断的永铭也算是皇阿玛念念不忘的孩子。
只有我,无论多么努力,只是因他人的赞许而被赞许,因他人的欣赏而被欣赏。
黑暗里,只有我在独行,累这个字不能出口。怕说了就再也爬不起来。
入夜,我拒绝了尚信的苦心安排,摇晃着回屋。
侍从伺候着梳洗完毕,靠在床上,我不自禁又掏出康安的书信:
“……听闻八爷前往南地巡视,九爷一直挂牵,不知一切是否安好。上书房一切都好,九爷说南地形势只怕严峻,请八
爷一定要谨慎行事……九爷不知何故不理康安,康安心焚,想是康安愚笨,只会让九爷生气……九爷如今有了一个新师
傅,姓郭……九爷骑射……九爷……”
为什么每次来信都是永铭?
我真想问:“康安你心里想得究竟是我永炎,还是永铭?”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