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找她爷爷来呢,哈哈……”
其中一个流氓抓住朱迪的小脑袋,“你听着,你爸欠我们一大笔钱!他才是坏蛋呢!”
“你别碰我女儿!”
凯芬想拉开那个人,却被其他人拦住。
“我们把这娘们带走吧,这样就不怕他逃跑了。”
“放开我!爸爸!爸爸救我!!”
看到女儿被抓,凯芬生气地举起行李扔向其中一个流氓,趁他不备再重重地踢上一脚!
很快几个人便扭打起来,凯芬毕竟是警队精英,那几个三脚猫自然不是他对手。
一个流氓见形势不对,马上抽出小刀架到朱迪脖子上。
“他吗的你再打啊?再打我就捅了这娘们!”
“你放开她!呜!”
其他人一看形势逆转,便报仇似地围上去一阵拳打脚踢。
“爸爸!不要啊,不要打我爸爸啊……呜呜……”
眼看父亲被围殴,眼泪不断从那双大眼睛中流出来。
朱迪不断地挣扎,可这小小的拳头又怎能对付这帮凶悍的地痞?
“吱!”
正在流氓们打得兴起的时候,身旁传来一阵刹车声。
一辆火红的跑车映入眼帘,车上走下来一个人,手里还提着个黑色皮箱。
看到来人的美貌,那帮人都惊讶得停下手来。
“他欠你们多少钱?”
美人一开口,那帮人更惊讶了。
“你是男人?”
玛丽不想和他们废话,他打开皮箱扔到地上,钱都满溢出来,洒了一地。
“看看这里够不够。”
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数了下地上的钱。
数完,他站起来说,“钱是够了,但利息还差一点。”
玛丽敲了敲他的跑车车门,“这个也给你们。”
接过玛丽抛过来的车钥匙,流氓的头目笑得极其猥琐。
他开心地跳上车,“哇哈!这可是名车呢!赚了,赚了!”
他朝缩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凯芬说,“你早一点叫你朋友过来,就不用受这种罪了嘛。好了,我们走吧!”
往手下们招了招手,几个人坐上玛丽的车便离开了。
重获自由的朱迪马上跑到父亲身旁。
“爸爸!”
凯芬搂着女儿,忍着全身的伤痛,死撑着冲玛丽喊。
“你不是伊万的走狗么?来这里干什么?!”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更不是那个混蛋的走狗!”
“那你有什么目的?”这个人不可能白白帮我还债的!抱着这个信念,凯芬疑惑地看着玛丽。
玛丽径自走进屋内,“你还是处理下伤口再和我谈吧。”
那些瘀痕看着就难受,由于以前陪朱迪的时候来过这里,玛丽自来熟地从柜子里拿出应急药品。
帮凯芬涂了药,三人在客厅坐了下来。
“我就直接说吧,希望你能告诉我去那片鸢尾田的所有路径。”
玛丽是这样想的,三个主犯只剩下凯芬在生了,卡菲的照片显示出他曾去过那里,他应该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特殊通道的。
这个赌注相当大,他把自己的房子拿去银行抵押,连跑车也拱手给人了。一旦凯芬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就输得不能翻身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我一定要感谢你吗?”
“你的目的其实就只是还债啊,如果你是想长期干下去的,就不会把迪奥干掉了。”
这种新型毒品是迪奥研发出来的,他死了就没人去保证产品的质量,既然凯芬狠心得连迪奥都杀死,就证明他已经打算洗手不干,只是想明哲保身而已。
“就算你说的没错那又如何,反正我都是要被抓的……”
凯芬邪笑着说,“我何不找那小鬼一起陪葬?”
玛丽着实烦恼起来:这个人的内心真的很阴暗,他已经走进死胡同里,我该怎么把他引导出来才行?
“爸爸,玛丽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做坏事了吗?”
正在玛丽思考的时候,没想到一旁的朱迪竟然插嘴了。
看见父亲不说话,朱迪认定他是默认。
“爸爸!你以前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过,你要把全世界的坏蛋都抓起来,让朱迪生活在纯洁的世界里。难道你那时说的都是骗朱迪的吗?”
凯芬痛苦地闭上双眼,那一幕幕不断在脑海重现。
宽阔的大屋,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女儿,快乐的生日派对……
‘宝贝朱迪,爸爸要把全世界的坏人都抓起来,让妈妈和你生活在纯洁的世界里!’
‘哇!爸爸是最棒的!’
那个温罄的画面,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扭曲的?
因为太过投入案件中,不知不觉和赌徒们混熟了,在他们的劝说下开始参与赌博。
只是赌一、两次,应该没什么事的。
抱着侥幸的心态,从一开始的小赌渐渐到豪赌。
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家三口从大房子搬到小房子,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变卖了。终于,妻子无法忍受地提出了离婚。
没了妻子的管束,自己更是放肆地进出赌场,最终到达无法回头的绝境。
凯芬颤抖着用手捂着脸,声音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朱迪……你要明白,所谓纯洁的世界,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他想告诉女儿,那只是个童话。
“我当然知道了!正因为没有那样的世界,所以才等着爸爸去创造啊!”
凯芬抬起头,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朱迪,就连玛丽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竟是5岁大的小女孩。
“就算一点点也好,去改变这个世界吧!不是爸爸创造的,就没有意义了!”
凯芬紧紧抱着女儿,久久没有抬头。
看着这个既阴暗又顽固的人有所动摇,玛丽心想:朱迪,以前怪错你了,你现在看起来真是非常可爱啊!
他再次抬起头,对玛丽说,“你有带纸笔吗?我告诉你吧,那条路……”
玛丽马上拿出准备好的工具,记录下凯芬说的每一个细节。
一切准备就绪,玛丽站起来向二人道别。
“他们正在通缉你,你赶快离开这里吧。我身上已没有多余的钱了,没法再帮你了。”
凯芬微笑地摇摇头,“我打算自首。”
三条人命,还有贩毒、捏造文件,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刑罚,但他决定不再逃避。
他想起这阵子为自己奔波的父亲,因为自己的不争气,害他一把年纪还东奔西走的。
是时候该结束了,这样大家都能轻松点。
他摸摸女儿的长发,“在这么耀眼的天使面前,我已经无处可藏了呢。”
玛丽笑了笑,拿起地图离开了房子。
交通工具已经没了,他只好步行到路边截计程车。
“客人,您要去哪里?”
“国际机场。”
玛丽一边看着眼前的地图一边想,接下来的赌局来得更大了,自己还有什么赌注么?
啊啊,原来只剩下“自己”了么。
从没下过如此大的赌注呢,该好好想想怎么安排手中的牌了……
17.部落
早一步到达塞那斯的伊万和卡菲,马上拜访了当地警察局。
局长把交涉情况说给他们听,“你们的意思我已经转告给奥菲斯的长老了,可惜他当场就拒绝了谈判。”
伊万不死心地问,“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除非你去国际高等法院起诉他们吧,不过走完那些烦琐的流程后,那个孩子估计都已经不在了,而且还不一定胜诉。”
听了局长的话,二人失望地低下头。
“我最多只能带你们到现场,远距离地参观祭典。唉,那些部落的主权一向是自主独立的,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
“千万别这么说,能争取到到达现场的权利已经很不容易了。”
卡菲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响。
她对二人说了声“抱歉”便走出房间。
来电显示是玛丽的号码,“玛丽?你在哪里?”
“我刚到达塞那斯机场。”
“你要过来吗?我们在警察总局这里。”
“不,我是想问你知不知道祭典具体的举行时间?”
“是明天下午四时正。”
“好的,谢谢。”
感觉到对方想收线,卡菲连忙说,“等一下!你不打算过来和我们汇合吗?”
“不了,再见。”
“喂?玛丽!喂!”
玛丽就这样挂断通话,留下卡菲在另一边无奈地看着手机。
听到卡菲的声音,伊万从局长室走了出来。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他也来了,然后问我祭典的举行时间。”
伊万点点头,往电梯方向走去。“走吧,时间不早了,局长安排了房间给我们。”
“长官!”
卡菲担心地看着他,“不去找他真的没问题吗?”
伊万冷冷地说,“就算找到他,他也不会听从我的安排,你就别担心了。”
既然上司都这么说,卡菲也不好意思纠结这个问题。
走出机场后,玛丽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离明天下午四时已经剩下不到十七小时了。
他连忙拿出笔在地图上规划着路线。
考虑好营救计划,他马上致电给三哥,希望能得到兄长们的支援。
“路线一共有三条,我至少需要两个人,麻烦三哥问下其他人有没有空过来帮忙了,时间非常紧迫!”
“好,我多找一个人来支援你吧。”
“那就拜托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玛丽趴在床上不断研究着每条路线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凯芬的标示非常仔细,什么地方有守卫,什么地方有陷阱,全都一一打上标记。
其中最顺利的路在奥菲斯最高的山上,那里有供奉着历代神官的陵墓,除非有人去世或是遇到拜祭的日子,其他时候都是没人敢去冒犯的。
高山下面的山丘脚就是那片鸢尾田,问题是高山和山丘之间有条很长很深的鸿沟。到达那个小山丘倒是容易,利用从上而下的势能加上狼形态可以轻松越过,但回去就麻烦了。
首先从下往上跳本来就存在很大的难度,加上到时还要背着拉比的话,那更是难上加难。
而另外两条路都是布满陷阱和守卫的,怎么想都很麻烦。
在窗外的天渐渐透白的时候,玛丽接到肯的电话。得知他和耐夫一起到来,玛丽感到相当高兴。
三兄弟汇合后马上商量好分工,决定由哥哥们走那两条机关重重的路,顺便引开守卫的注意,然后把最轻松也最困难的路交给玛丽。
翌日上午,伊万一行人来到了目的地——奥菲斯部落。
这里方圆百里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偶尔能看见放养牲畜的族人。
没有高楼,没有汽车,只有一望无际的宽阔空间,让人充分感受到大自然的美丽。
但他们实在没心情去欣赏美景,只想快点到达祭坛,看看是否有机会拯救拉比。
“站住!”
车子驶到一个关卡前被拿着步枪的守卫拦了下来。
“我们是来参观祭典的,之前已经跟你们长老谈好了。”局长向守卫解释。
“我知道,请把护照拿出来!”
检查过他们的护照,护卫只让拥有地下世界户籍的伊万坐上他们的巡逻车。
巡逻车来到另一个关卡。
“你参观的地方就是这里,不能再往前了,请下车!”
被赶下车的伊万感到非常郁闷,这里离祭坛还有一大段距离,只能大概看到个人影,还谈什么拯救呢?
“放开我!你们这帮蠢羊!总有一天我要吃光你们!!”
突然,里面的守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出来。
看到那个刺猬头和黑皮衣,伊万马上认出对方是耐特。
“啊!你也来了啊?快帮我松绑啊!我要冲进去救拉比啊!快帮忙啊!!”
看到这么丢脸的耐特,他实在很想说‘我不认识他。’
见他没帮忙的意愿,耐特又朝护卫大喊起来,“好啊,你们要绑我也没关系,但你们得放了拉比!把他还给我!”
那些守卫对耐特的吵闹完全无动于衷,于是他喊得更响亮了。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些破祭典需要纯洁的神官,我早就把拉比给XX了!”
守卫们立刻吓得大惊失色,他们拿起步枪怒斥耐特,“你说的是真的吗?!和外族私通是要下地狱的,得告诉长老马上把神官处死!”
耐特本来以为这样说可以让他们放了拉比,没想到反而更糟糕了,他慌忙解释道,“我我我乱说的,不要相信啊……呜哇!”
看着被守卫们拳打脚踢的耐特,伊万完全持无视态度,他不断在内心说:拜托你闭嘴吧……
放眼望去,只见远处的祭坛旁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
奇怪的是,那些人看上去精神萎靡,有些站都站不稳。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护卫解答了伊万的疑惑,“那些人吸了恶灵,等拉比大人帮他们驱完灵就能康复的了。”
这个答案让人非常无奈,伊万很想对他们说:戒毒就该去戒毒所,而不是在这里拜神!
可惜自己身处被牵制的情况,一旦自己有什么过火的行为,就会马上升级为国际问题。
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祈祷了……
另一边,三兄弟各自准备就绪,往三条不同的道路同时出发。
背着背包的玛丽,很快就爬到最高的山顶上,藏身于一堆陵墓之中,俯瞰着下面的景色。
远处那片白色的花田里,祭坛周围开始燃起火焰,古怪的歌声不断从祭坛中传出。
“糟了,居然已经开始了!”
没时间了,玛丽慌忙顺着下坡一直往祭坛方向滑下去。
很快就到达鸿沟的位置了,顺着下滑的势头,玛丽甚至没有变身,只轻轻一跃便跳了过去。
回头看看那沟的深度,啧啧,摔了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绝对是直接见上帝去了。
火势变大了,突然狂风骤起,原本在祭坛旁围圈的一大群人突然都站起来,往不同方向嘶吼着四散。
玛丽趁着混乱慢慢接近祭坛,看到真正的变种鸢尾他不禁吓了一跳。
这种白色的花比照片看上去还要大株,尤其茎的位置竟长得比玛丽还高。
热气一阵阵迎面扑来,远处竟飘来一大片乌云,沉沉地垂挂在天边。
不会是要下雨了吧……
玛丽加快脚步往热源进发。
“啪勒啪勒”
祭坛传来断裂的声响。
“拉比!”
玛丽发现了倒在坛上的白衣身影,拉比吸入了不少浓烟,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拉比,快起来!”
祭坛要塌了,必须得赶快带走他才行。
现场环境非常吵杂,玛丽只好脱了一只鞋子扔上去。
鞋子引起了拉比的注意,他匍匐着爬了起来。
“拉比!这里!”
“玛玛!”玛丽来救自己了,拉比开心得浑身发起抖来。
心疼那白嫩的小脸都被烟熏黑了,玛丽张开双手激动地喊,“快!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