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毫不领情。不过这也叫沈清和沈杰心中万幸,亏得沈烟是如此的迟钝的性子,否则等朵月儿把话说出来了那就更加
不好收拾了——他们可还都记着沈烟以前的愿望是什么呢。而这让他实现的机会,是一丁点儿都不可以有的。
因此尽管已是得到了沈烟的坦诚,知他心中也是喜爱着自己的,但是连日来一再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一个正值年岁的姑
娘家不断明示暗示着对他的好感,这是个人都不会舒坦。
三人送着二人来到山下,而山下的朵家家丁们早已收到了消息已是等候多时了。朵月儿上轿之前对着沈烟脸红道:“沈
哥哥,希望你来日能再来我家做客……月儿届时定然亲自招待你……”
这话听得朵善心下连连苦笑,暗叹自己的妹妹还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呢。一个沈烟也就罢了,她怎地也是这般?难道她就
看不到沈烟身后二人那已经是恨不得吃掉她的样子吗?若是她再长待下去,只怕是别人就得不留情面的直接赶人了……
朵善此时已然明白,上山之前沈烟究竟是在苦恼着些什么。可是他心中仍然有个疑惑:那第三个“老虎”究竟又是谁?
看着自家含情默默地望着沈烟的妹妹,他心知此时此刻的她眼里恐怕只得心上人一人的样子了罢,哪里还会管得了别人
是如何想的。这个傻孩子,初恋应是注定不能得善终了……
“好啊。先谢过月儿妹妹了。”沈烟微笑如常,心里也觉这朵月儿性子真是好,自己不过是招待了他们些个日子就想着
要回报自己了。若是自己有个妹妹也能像她这般懂事乖巧,那自己定要把她给宠到天上去了。只可惜,自己是独子一个
。以后,怕也是无子无孙了要。
“月儿,我们走罢。”朵善听着沈烟的回答不动声色地将人向后一扯。因为他清楚地看见,从沈烟身后不断冒出的浓浓
阴沉之气。
而见着朵月儿一步三回头却好歹算是走下了山的阵仗,沈清和沈杰在依然不舒服的同时又安慰着自己:怎么说人也是走
了。
山上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一日夜里,沈烟闲来无事,搬了把小凳子坐到后院里头赏月,而他这么一坐,沈杰和沈清自然是要相陪在侧的。沈烟见
状,高兴地又不知从哪里去捧了壶酒来。二人知他有着旧伤落下的后遗症,纷纷上前劝阻。
沈烟却是固执地不听,笑着摇手反道:“不妨事的,不妨事的,少喝些也活血不是~?”
沈清对他的话不甚苟同,疑问的目光朝向懂得医术的沈杰看去。后者苦笑着叹了口气:“此话不假。不过你可别喝得太
多,我怕你明儿个起来又得闹头疼了。”记得以前有次亦是如此,烟儿同他那些个书院的旧友喝酒,结果宿醉回来还难
得朝沈清发了顿脾气。那次的记忆,他可是印象犹在。
“呵呵~那就请你监督我吧,有杰哥看着,不怕!”沈烟调皮一笑,为他们各自斟了杯酒,自己则是有些嘴馋地搬起整
坛来灌。其实他心里只是想起那些个电视里有时会看到的侠客们总是快意恩仇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因此他不知这般豪
爽地灌酒,又会是个什么滋味?然等他一口闷下,竟是惬意地舒了口气出来。心中感叹,古人诚不欺我也~
孰不知他这副酒鬼相逗得另外二人心中暗笑不止,俱想:没见他喝几次酒怎地对酒就就能这么亲热呢?
喝着聊着,沈烟高兴之余还是醉了。然,别人喝醉了撒的是酒疯,他喝醉了撒的却是娇。只见他一会儿跑去坐到了沈清
腿上,一会儿又跑去搂着沈杰的脖子。他笑着喝着安静地闹着,却不知被他缠上的人有多么的痛苦。见着自己心爱的人
对着自己亲热,是个男人有谁能忍耐得住?
“烟儿!”沈清被腿上的人撩得心头火起不禁低声喝他。
沈烟却似是没有听出他口气中的不善,依旧咯咯笑着,手里拿起他的酒杯对着他一饮而尽,那豪爽劲儿叫沈清看得比起
自己的火气来愈加担心他的身子。
而沈杰亦是如此。他趁着喝在兴头上的人儿一个不注意,快速地拿了酒壶立马藏到了自己的身后去。
这时夜里有些起风了,沈清不禁抱紧了自己怀里的人不想叫他受凉。
沈烟觉着温暖,一个磨蹭又往他怀里更深处钻去,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只小猫。沈清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随后吻上他
的脸颊。这一吻,却叫本来闭着眼睛的人睁开了眼睛。
沈清见状下意识地一个愣神,直到后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沈烟已是光明正大的情人了,当然也不必再像从前那般偷偷摸
摸了。于是又大大方方地上前亲了亲他。这一亲,似乎把沈烟亲得很舒服。
“起风了,还是送烟儿回房吧。”沈杰在一旁看得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不过一想起前两天自己偷得的香不比他现下
的少,也就稍稍释怀了。
“嗯。”沈清抱着人刚想起身,不想脖子被人用力地扭了过去,随后意想不到的是,沈烟竟然就这么直直地亲了上来!
沈清被他这一举动惊得一时间竟是忘记了反应。待他回缓过来立刻给予了沈烟更是热情的回应。他甚至激动得连抱着人
的双手都在轻微地颤抖。这可不能怪他幼稚,实在是因为沈烟从来都没有“主动”亲吻过自己。这向来都是他们去亲近
他的。他对他们的亲昵从来也不会反对
可不反对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觉着满足。沈烟的表现只会让人越来越贪婪。他们要的可不仅仅是沈烟的接受,他们更希望
得到的,是沈烟的主动亲近。
待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瘫软下去,沈清这才依依不舍地把人放开。再看,沈烟竟然就这么挂在了他的怀里呼呼睡着了。
只是嘴边似乎还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
“……擦擦你的口水罢,师兄。”沈杰闷闷的声音传来,这才叫沈清想起身旁还有一人。而他此时看向沈杰的眼中已然
带上了一抹骄傲。因为,他可是沈烟第一个主动去亲吻的人。嘿嘿……
沈杰冷冷地瞥了独自站在那里傻笑不已的人一眼,心里暗恨自己怎么就让这傻瓜得了机会去?!还有烟儿……看我明天
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对着沈清莫名其妙的傻笑,头犹有些痛的沈烟疑惑之余也是不禁乐了起来。然后问向似乎唯一知情的沈杰:“
他这是怎么了?”
沈杰冷冷瞥了沈清一眼,随后皮笑肉不笑地回答:“别管他,他那是练功撞了头了。”
沈清闻言竟然难得地没有出言反驳,依然只顾盯着沈烟傻乐。他这样子看得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沈烟心下还真觉得也许沈
杰说的是对的。
“把药喝了。”
看着黑糊糊的一团,似乎显得特别粘稠的醒酒汤,沈烟苦了张脸用着哀求的目光注视着沈杰——他知道沈杰疼他,对他
这般的目光最是没有抵抗,百试百灵。可今次却似是不一样了,只见他脸上笑容不变,手中瓷碗向前又是送了一步。
“杰哥……这醒酒汤不对啊……以前喝的怎地没有今天这么稠呢……”
“傻烟儿,那是你记错了。”没错,以前的是没那么稠,今天的这个,是他的“改良版”,特别加了料的。哼……谁叫
你头一个主动亲的他不亲的我!
第4章
沈烟不见了。
这个消息犹如平地一声雷,炸得整个苍门俱是仓惶起来。
早晨,沈清一如往常地来找沈烟一起用早膳。可是他敲门许久都不见有人应声。这可是反常的很。
沈清知道,沈烟虽然不会睡得太晚,可每日早晨必定是要赖一会儿床的。因此他每每都会格外耐心地敲上一会儿门,等
里面稍微有些声响了才进去。即使他清楚以他们现下的关系就算他直接进去了,沈烟也必定是不会怪责于他的。但是只
要一想到他进入后会见到的景象,沈清就会觉得,自己还是留在外面等他自己起身穿完衣裳的好。
若是再见那一幕,沈清不确定自己在沈烟做好准备之前自己忍不忍得住。虽然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不
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亲热亲热的。但是,比起自己的欲望来沈清更加不想伤害到他的烟儿。
烟儿还太小了……再等等,再等等。
如是告诫自己几十次后,沈清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被他深深地藏在了心里却每每会不自觉去回想的甘甜而又痛苦
的一幕。
可是……今日似乎不太一样。他已经敲了他的房门不余十下了,里头竟还是一丝动静也无。
“怎么了?”沈杰也正要去用早膳。想说此时烟儿应该才起身才是,所以便绕道过来了。但是他来了以后只见沈清还站
在门口,而不似往常应该出现在了烟儿的房内。
“不知道。”沈清微皱了眉回了他一句后,便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去。
沈杰跟在他的身后,随后二人呆住了。
房间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儿?
“……烟儿是不是已经起来了?”沈杰如是想着。
沈清在房内四处看了看,似乎并无异样。
尽管他们努力说服自己,沈烟定是早起了,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而已。但是,在几乎询问了整个山庄的人后,依然不得其
所的二人终究是心凉了。
明明,明明这里还有着他的味道在——满室的青檀香气是沈烟的最爱。可是偏偏就是没有人在今儿个见过他,同他说过
话。就好像,他凭空消失了一样。
沈清紧握着自己发凉的手,几乎要咬碎了满嘴的牙。
烟儿,烟儿,烟儿……你究竟去了哪里?!
而平时向来成熟深思的沈杰这回也是感到头脑一阵晕眩。现在的他无法冷静的思考——只要一碰到沈烟的事情他就无法
冷静下来。这是他的坏习惯。尽管他一直想改,却发现自己总也改不掉。
自己一直害怕着会失去他……这种恐慌就好像是生根在他内心的毒,拔之不去除之不尽,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无药可医。
也许,这就是对他幼时伤害过沈烟所得的报应罢。
沈杰苍白了脸色直直站在沈烟的屋内。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岳映听闻消息后赶到了沈烟房中。只见屋内的床铺被褥纹丝未动,显然是自昨夜起人就已是不在这里了。
跟来的残瑞冷眼看着这一切,微狭窄了眼扫视着周围一圈,而心中的恼怒只怕是不比谁少的。
有人竟然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来到这里把人掳走,这是对他的挑衅。而这更加说明:这里并不安全。对沈烟来说不安
全,对岳映来说也会有威胁。意识到这点的残瑞,眼中的戾气更盛了。
岳映扫了整个房间一眼,整整齐齐,的确是沈烟的风格。而且没有一丝杂乱的地方,看来沈烟没有挣扎。这就说明有两
个可能:一者,他是被人弄晕了带走的;二者,他认识来人所以才放心地跟他们走了。
而下意识的,他宁愿是后者。尽管这也意味着沈烟是不告而别——这又实在是同他的为人不符……沈烟是一个多么有礼
貌的孩子,从他们不算短的相处时间来看,这应该是谁都可以认知到的事实。
忽地,他眼尖地瞥到床底的那一抹小小的白色。那么小的角落,那么暗的角落,那么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他下意识地
屏气,希望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
众人只见岳映快步走到床前,随后弯腰向下探去。沈杰和沈清此时见状心中又是疑惑又是激动,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然,等他再度站直了身子,手里却只是拿着一张纸。那上面似乎还写了些字。
还好还好,只是张纸,不是衣服的布片……捡起那张纸时,岳映的心中如是庆幸着。
待看过一遍纸上的字后,岳映的面色显然变得有些轻松。只是心中还存有犹疑,他抬手递向沈清和沈杰,“你们看看,
这是烟儿的字迹么?”虽然他见过沈烟写字,却不足以确定这就一定是他的字迹。
沈杰听得他这么一说赶紧拿过来一看,随后嘴角扬起一抹宽慰的笑:“是烟儿的字,是烟儿的字!”说这话时,一双灰
暗的眼睛霎时都亮了起来。
沈清方才也是凑上前来了,只是他对沈烟的字迹没有他那么了解,所以这时听得他这么肯定地一说心内也是高兴起来,
随后一把抢过了纸去看,只见上面用着极端正的小楷写到:吾去皇城,勿念。
“他一定是写了放在桌上的,”岳映看看大开的窗户,“估计是昨夜的风太大,所以便吹跑了罢。”
可是问题又来了。这字确实是沈烟的不错,那他为何不告诉他们一声就莫名去了那皇城呢?要知道,沈烟对那里是从来
都不喜欢的。就算是皇帝赐给了他府邸他也没住过几日便跑回来了。
“……”沈杰纠着眉,兀自沉思。半晌后,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古怪。那样子似是安心,却又带着深深的苦恼。
“杰儿?你想到了什么?”岳映见他如此,心知他定是有所发现了。
沈杰闻言抬眼,目光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一旁站着望向了他的沈清。
“皇城里住着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这下俱是明白了过来。而残瑞眼中的危险也这才好转了些。
既然是他,那就不错了。
他们怎就没想到,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的,除了来人武功太高这个可能外,还有另外一个可能,那就是自己人!
而不在这里的自己人,就只得‘他’一个了。
“二师兄?!”沈清这才想起,关铭确实已是多日没有出现了。此番他回来了庄里却不露面,而只是把沈烟给带走了,
他这究竟是何意?
岳映叹了口气,道:“你们的事儿啊……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吧。不过,现下你们也可以稍稍放宽心了罢。至少已经知道
烟儿在哪里了。”
“可是,师傅,”沈杰的面色依然深沉,“您认为,他为何要把烟儿带走呢?”
岳映听得他这么一问,心下微微讶然。
是啊……他要见沈烟可以,为何要把人带走呢?
“不管他究竟是何意,我都要把烟儿带回来!”沈清愤怒地咬了咬牙,说话间人已是往外走去。
这个关铭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是烟儿心细恐怕他们挂念才留了这么一句话在纸上,否则的话他们就是急到死都不知道
是被他带走了人!可恨这人竟然如此霸道,而烟儿被他这般带走,还不知道他会怎地对他呢!
见他如此,沈杰也不多言语,因为沈清的这番话亦是他心中所想。而他们之间的问题,也确实该是时候说说清楚了。永
远拖着肯定不是办法——关铭不是个可以丢在一旁不管也不会有问题的角色。他的能耐之大,纵使没有亲眼见过,他也
不敢轻视。因此只要他还对烟儿存着一份心,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安心的拥有烟儿。
而他这回把烟儿给带走……而且还是带得如此迅疾,只怕是知道了些什么罢……一想到这里,沈杰怎么可能再安心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