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润初妍 ,绿色的水裙在门边淡淡一旋,便再也没了踪迹。
这个清颜罗衫的女子衣带轻舞,就这么从我破碎的梦中走了出去。
第二十章:引蛇
风没有止境,思念没有绝期。
笑仁走了这么久,我……真的很想他啊。
“清河,你过来!!”目光捕捉到院子那抹铭黄的身影,赵家的四少爷眉头轻挑,闷闷不乐地唤了道士一声。
道士收剑,赶忙朝南厢跑了过来。
施礼。下跪。
“啪。”一根粗的宛如巨蟒的铁链被重重的砸到了地面。
道士心中一惊,眼角赶忙朝少爷望去。
风尽情地刮着,把四少爷的单衣吹开了一半,直直袒露出平滑的胸肌和柔媚的脖颈。
清河心惊胆战地向上窥去,少爷竟然流露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
清河的心里又是“咚”的一下,说不清道不尽的情绪肆意蔓延,凌乱如纠缠已久的死结。
“ 清河,把自己捆起来,然后到‘冷泉’里泡上三个时辰,直至戌时三刻到歇鹤居来见我。”清河一听,眉头都皱了
起来,“敢问少爷,小的究竟犯了什么错误,是您如此动怒?”我冷哼一声,继而俯身,一把捏住他的下颌,厉声反问
:“昨天晚宴时分,你到哪里去了?” “回少爷,小人蜗居深院,研习方术。”清河啊清河,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着院子里有我众多的眼线,就凭一句连三岁小儿也不会相信的话语,你该怎么搪塞不在场的证据呢?
“方术?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把[千母魂丝]都种到了漪涟居里!” “清河不解,为何少爷血口喷人,把那莫须有的罪
名都加到清河身上?”面前的道士面色微怒,跪在地上的姿势却象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
但,不管是谁,妄图加害璩衣的人,我都不原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站起身子,一脚把他踢翻在地,拽着他的领子便往漪涟居赶去,“就让你看看你落下
的罪恶。”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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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闭的大院重门深锁。
由于长年缺少妥善的管理,院子的名花早已被疯草覆盖,一池漂亮的假山也生出一身滑腻的青苔。
手上使劲,清河踉踉跄跄地“走”进了内屋。
小小的屋子溢满了冷清,因为主人的缘故,却从来不曾有过分毫的脏乱。
伴随晚宴的结束,璩衣移居乔府。从此,她在赵家的生活算是画上一个凄婉的句号。
宽大的书柜后隐藏了一个绝妙的铜锁。
拧动开关,一条通向地底的暗道便呈现出来。
“你真是聪明呢,凿洞都凿到我三姐的闺房里了。”清河闻言,脸上蓦地飞现一抹红晕。
姜虽然嫩,但辣味终究是在滴——清河同学老脸一横,就当没事发生。
呵呵。
你小子蛮能干的嘛。我哑然一笑,低声道:“如果不是璩衣裙子上落下一片[千母魂丝]的叶子,我到现在都要被你蒙在
伪善的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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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母魂丝],多么毒辣的药草啊。只要室内的温度达到32度,人就会渐渐步入濒死的状态。
璩衣因病,房间里常常需要制备中药。
文火武火交相更替,房内的温度很容易达到32度呀。
清河清河,你好狠。
第二十一章:出洞
“如果不是璩衣衣裙上落下一片[魂丝]的叶子,我到现在都要被你蒙在伪善的鼓里。”枯黄的叶子在寒水中摇曳,我的
心也渐渐边的冰冷。
清河忿忿地瞪着我,手上的指节被捏的“客壳”直响。
进入暗道,四周一片黢黑。我们沿着石阶前进,不久便踏进一潭冰凉的水里。
潭底的瘴气越涨越浓,水中的植物剧烈地晃动,柔软似弃妃无助的手臂。
杀意浮动的场景简直就象地震的前夕。
在这摄人心魂的洞中,我们的身子渐渐发凉,那千万只“手臂”有意无意地抚摩上了双脚。
清河额角冒出了冷汗,他急匆匆地从怀里摸出一沓火符,大声喝道:“火折子,起!”如此重复三次,火符发出微弱的
亮光后便再也没了动静。
清河转而望向了我。
我淡淡地扫了一眼火符,陈述道:“松油没了。”若是在平常(特别是在府中),清河施法有用不完的松油,哪象现在
这样只能望“纸”兴叹。
黄衣道士嗟叹一声:“唉,早知法术不精,在华山修行时就该跟师父好好学习了啊!”他忿忿的跺了一下脚,大片的水
花适时袭面而来;偶就这么成了发泄的落汤鸡;清河表现的很惶恐,我却一点也恼不起来。
哈哈地笑着,就当作是没事。
小惊乍过……
静默了许久,清河的声音忽然幽幽地飘了回来:“少爷,瘴气渐浓,封锁回路。我们今晚,怕是出不去了。”貌似赵祈
月强烈的自信心深受刺激,他笑嘻嘻地飞了一个眼刀给清河,调侃道:“公羊先生,着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它快把祈
月的小心肝折磨死了~~祈月好怕怕啊~”偶滴主人,偶滴充满恶趣味滴主人,OTZ……他当真是赵桓那老狐狸与楚月娆所
生的风流公子吗?
一蔟幽光忽地打到祈月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就象一个来自地狱的历鬼。
~~~~~~~~~~~~我是属于清河的分界线~~~~~~~~~~~~~~~~~~~~~~~~~
清河一惊,职业性地按住了身旁的桃木剑。
赵祈月一袭白衣,手无寸铁地站在水潭中央,洞穴的风将他的衣襟吹的猎猎作响——黑色的长发顺风飘扬,苍白的唇角
透露出倔强的坚强;这个随时令我仰视的人啊,正在散射出一种怎样的绝代风华?
第二十二章:了然
这个随时令我仰视的人啊,正在散射出一种怎样的绝代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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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漫不经心,还是在故弄玄虚?
面对步步逼近的赵祈月,清河的手里也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诱人的红唇邪魅地上扬,秀美的眼睛依然毫无温度。
“你 不是要加害赵璩衣吗,害了她,我就可以听命于你了吧?”寒冷 的感觉袭遍了全身,半天才支支呜呜地说了声:
“才……才不是那样!” “那是‘哪样’?”我忽然发起凶猛的进攻——、屈起膝头撞上清河的小腹,随后的横扫一
下子把清河放倒在地。
论道术,我没有他精通;论体力,他比我稍稍差一个等次;清河一阵头晕眼花,他搽了搽流血的嘴角,仰头看了看逆光
而站的人。
这是谁?
着还是那个在襁褓里哭泣的婴儿吗?
着还是那个荒淫无度,不学无术的赵四少爷吗?
不,着一切是假象;着分明是一头嗜血的兽;一个杀人而不眨眼的暴君!!
眼前忽地闪过一片阴影——抬头一望——赵公子的右腿高高举起……
清河咬紧牙关,赶忙往一边滚去——要是那一脚跺到自己身上,怕是连腰脊也要断掉!!
摸出水符急急结咒,却被一阵萧杀之气震得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赵祈月全身呈现半透明状,脸色苍白的异常吓人。
他就这么忽明忽暗地漂浮在黄衣道士的前方。
而他手中,不知何时竟握着道士催动符咒 的桃木剑。
剑尖锋利如钩,离清河的喉头不过一指的宽度。
四周的[魂丝]疯狂地随着气流涌动,清甜的毒气开始渗入人们的呼吸。
清河闭上了眼睛,顿时生出一种作茧自缚的悲凉感。
忽然一个激灵,清河猛地睁开了眼睛,对者桀然微笑的赵祈月,心底响起了万分厚重的警报——是他!
是他!!
王府的妖便是他!!!
剑尖扣上了黄衣少年的脖颈,细腻的肌肤开始渗出点点星血。
赵祈月眼底一亮,扬唇笑道:“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第二十三章:友谊
赵祈月眼底一亮,扬唇笑道:“你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那里来 的妖怪,但是你枉杀百姓的行
经着实可耻。” “你亲眼见着的?”清河眨了眨眼睛,认真道:“你身上的怨毒气息告诉我的。”我一阵冷笑,加重
了手里的力道,眼里尽是血腥,“你们降妖灭魔的最忌讳的就是空口无凭。”清河不言,暗中一指已经扣上了我的脉穴
。
“再说了,我厮杀那日你若在场,你又怎会眼睁睁地让生人丧了小命而不出手相阻呢?”我回指翻推,清河的指腹偏离
了我的要害。
“一指失误往往牵涉一段人命。我虽为妖,你也愿草菅人命么?”淡淡地说着,恍惚见看见清河眈眈的双眼,心中一阵
闷塞。
“袭扰肇府的黑气不会欺骗我,近你身时颤动的木剑不会欺骗我,离开府邸的大臣立马都患上的痢疾不会欺骗我,”清
河缓了一口气,又道:“除了道士,能够第一时间寻到[魂丝]的你,却欺骗了我。”前一分钟的我或许是飞扬跋扈,而
现在的我,却象一团被人废弃的稿纸。
“祈月,我见到你的地一次我是真的很高兴,心想自己总算寻得个流水知音了,这时师父却告诉我你是妖,杀了皇城上
下三百余人的妖怪,我不信,可师父寻出了记忆现景的晶球。狂暴的血腥,嘴角迷乱的笑意,那抹灰白而充满霸气的身
影——赵祈月,对着亡魂,你当真无所畏惧?
清河别开了头,眼底氤氲着说不清的感情。
“为你,入府的当夜我怀疑了养育我十八年的师父,我以为那晶球的显现不过是捏造的假象,你知道,赵王身居要位,
身边便少不了蛇虫蚊蝇……可我错了,错在对你近乎固执的偏袒!”不经意间,眼角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泪水滴到我的手背,灼烧般的疼痛。
脑海里忽地回映出南厢庭院里两人达成的透彻的默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带待无花空折枝。”闲来无事,四少爷
歪着脑袋趴在窗边,忍俊不禁地逗弄着少年道士: ,“喔哟,这可是《金缕衣》里常教的呢~”对面,白衣少年正襟危
坐,脸上尽是一副不苟的专注,“大丈夫志在万里,当千山万水往长远处看。” “果真蓬莱出仙人,讼吾过者是吾师
!”二人相视一笑,击掌为盟。
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它都伴随着你;无论我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情,它都与我同在;无论是否潦倒
,是否辉煌,它都牵引着我们走向未来。
友谊与事业一般重要,其维持有赖于避免不可宽恕的事情。
不可宽恕?
不可宽恕?
朋友,以义合者。
清河,为义合者生。
赵祈月与公羊清河之间,早早就埋下了无义的种子,那吸纳一切黑暗的鸿沟已经无声地将我们划界隔离。
第二十四章:失去平衡
朋友,以义合者。
清河,为义合者生。
赵祈月与公羊清河之间,早早就埋下了无义的种子,那吸纳一切黑暗的鸿沟已经无声地将我们划界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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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开玩笑了,”清河悲痛地呼喊道:“赵祈月,你犯下的罪恶足以让你千刀万剐,皇天在上定会让你五雷轰顶,山厉
道派定会将你扔进烈烈狱火!!!”清河挣开了我的束缚,宛如烈鹰的目光开始暗淡下来,“赵祈月,我不想杀你,我
从来就不想杀你……杀了你……于赵家何益,于天子何益,于我何益……
……”黄衣少年说着说着已是声泪俱下。
为何,为何……你们都要用那样哀伤而无助的眼神看着我??
就象麟骨一样,明明不可能与其携手相守的……
为何……为何……
聪明如清河,能够看透我作为官场棋子的惨淡人生。
可当[于我何益]这样厚重的字眼呼喊出口时,我又怎么能够假装无所谓?
我听见自己残酷的声音对他说道:“是啊,你要杀了我我还蛮高兴的。可惜,就凭你如同樟脑般软弱的脑袋,你杀不了
我。” “要掌握你的行动有多简单啊,日复一日的监视,每刻不离的跟踪……哈哈,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到哪
里不是?” “清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纵容你去杀害璩衣吗?”清河一惊,脸上的泪痕还未风干,旋继又添新泪。
“你……你在胡说……什么?”赵府。山厉道长。灰衣少年。草药。密室。
零碎的事物连成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地自头顶落下。
真相将要浮出水面了。
长久地处于权势旋涡深处,真的是很累啊。
我伸出手,为清河整理了一下鬓边散落的长发。轻轻一叹,我道:“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并不是真正的你,而只是你
某具暂时的肉身对不对?” “只要有你的地方,就不会有麟骨;” “如果麟骨娶了赵璩衣,菖蒲会坐下来和他进行带
有条件的谈话;” “可最终无论怎样,赵祈月永远只是一个冷血的妖物,为了自己对袭笑仁模糊的爱恋,不惜牺牲一
切代价甚至是亲人的生命来完成对爱人方位的估测……
以为靠着真诚就可以打动固执的冷血的妖物……你……还是小孩子吗?” “湿水麟骨。我们是不是该醒醒了?”原以
为,每天平淡的生活是最美好的平衡;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南宫菖蒲这个寂寞的名字;原以为,不揭穿善意的谎言便
可以弥补无尽的心碎;苍白的解释,无力的旁白。
一切的平静都是假象。
时间,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
“是。我是。” “可是……” “菖蒲,从始到终,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保护你。”
第二十五章:风云见
“菖蒲,从始到终,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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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丽姬。
丽姬的父亲是个富有的商人,因此她的家非常豪华。
可当丽姬听说自己要被嫁给晋献公的时候,伤心得把衣服都哭得湿透了。
后来,到了晋国的王宫,睡在柔软的床上,吃着四海的美味,女人才知道自已出嫁时,哭泣有多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