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追寻——溯雪

作者:溯雪  录入:01-17

文案:

昔日最璀灿的明星,随著恋人的死而自杀。

莫名地重生为首富之子,重投娱乐圈。

所有的努力,只是为了追查恋人的死。

可是,失落了的情感,无法寻回,曾经的信任,

不可挽回,而筑起的伪装,难以维持。

故事的最後,他只能活於过去吗?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未定/正剧

关键字:夏永生  张令华  危廷光

CH1

镜中的人淡淡地看著自己。

灰黑格子毛衣盖著洁白的恤衫,只露出一对雪白无辜的领子,熨贴挺立,衬著金色的幼框眼镜,黑色西裤。

就是一派社会精英的模样。

出色,可是并不特别。

除了这身衣物的主人所流露出的气质。

冷冷的,如细细流动的冷泉。

沁人心脾,带著点点春雪初融的寒意。

他看著镜子所反映的身影,随意地笑笑。

冷淡怠倦。

明明自己已经自杀了,为甚麽还活著?

自杀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醒来後,他已经没勇气再来一次。

不想去回忆。

那个让他自杀的原因已是隔了层纱的过去,遥远而蒙胧,再也触动不了他的情绪。

他所有的感情,已在前生耗尽。

他想,他重生过来,就是为了那死去的、他所深爱的人,求个明白吧?

为甚麽出卖他们,又是谁出卖了他们?

是谁在他们最黑暗的日子里,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既然是娱乐圈的人出卖了他们,那他便要重回娱乐圈去。

为他那逝去的人,求个明白。

仅此而已。

这一生,他是A城首富子,毕业於史丹福大学,海归一只,自幼深得父母宠爱,成积优秀,女伴多如过江之鲫,简单而

言,就是天之骄子一个。

可是却在二十一岁那年,归国没多久便堕海死去。

这全是他醒来後,身边的人告知的。

当时还有三个美人围著他痛哭。

他苦笑,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富二代。

结果当他向父母说要入娱乐圈时,他们便对这失而复得的儿子更唯命是从,二话不说地答应,认为儿子不过是玩票性质

,还乐呵呵地说,他哪时玩厌了,也可回来替他打理公司。

厌?

他早就厌倦了,对於这个黑到发臭的娱乐圈。

可是仍要回去,不得不这样。

透过父亲的关系,他签了最大最多一线艺人的经理人公司,艺声娱乐。

他略过训练期,直接获得了艺声强大的资金,投资在他首张EP上。

他需要在娱乐圈立足,他需要在娱乐圈有地位,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他根本不想在娱圈多待一分钟,那怕只是一秒

可是他只懂在娱乐圈生存。

於是他借助父亲的影响,取得艺声最大的EP投资和宣传,可是,观众的支持始终是最重要的,这他很清楚。

於是,他对著镜子微笑。

那是高岭之花,於寒风中怒放的感觉,清冷而艳丽。

眼下的小女生喜欢嘛,他也知道。

最好的填词人,最好的作曲家,还有最好的编曲,结果却是这样贫乏的曲子,也不知是他们不满被艺声所迫要为新人写

歌而随便写下的曲子,还是艺声忧虑到这富二代的能耐,就这样不过不失地搁著。

只要花光夏老给的钱,让夏少满意地耍乐,就是这个意思吧?

他在Lobby闲坐时,终於看了看那些要录的曲子。

「夏少,不好意思。」工作人员敲门进来,小心翼翼而带点讨好意味地:「张先生到了,麻烦你我去录音室。」

他微笑起身,跟著工作人员来到录音室门前。

工作人员先进门交待了会後,再毕恭毕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夏少,请进。」

他点头,悄悄深吸一口气,不是不紧张的。

终於是回到录音室了。

终於,要和娱乐圈的人打交道了。

他盘算著,准备进去後,扯出一个真诚而谦虚的笑容。

可是他的笑容尚未成形,便被一声讽刺的冷笑凝固在脸上。

他望向声音来源。

那儿只有一人。

深紫色恤衫,领子躺开,扣子随意地扣著,边躺在电脑椅转著边似笑非笑地挑眉:「夏少吧?久仰大名。」

於是夏永生便伸出手来,正想说些场面话,和他握手。

张令华也伸出手来,堪堪擦过他的手,指著玻璃那边:「进去。」

很帅气,也有点颐指气使的感觉。

刚刚挂在脸上的冷笑没了,变得毫无表情。

夏永生也只是微笑,点头,然後进入录音室。

虽然听说这新一代的鬼才脾气很大,喜怒无常,可想不到居然如此,呃,对於夏永生而言,就是难以招架吧?

他前生虽然也是由新人一步步爬上来,中间受到不少打击与冷箭,可是,仍然有不少知交好友护著他,红了以後,不管

那些人心里是怎想的,起码在他面前,还是得奉若神明,那些新人类的恣意,他还没有经历过。即使是新人时期,那也

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他都忘了他当时是如何反应。

「喂,唱吧。」

「啊?」他茫然地看向玻璃的对面。

张令华皱眉:「就是那首Innocent啊!你不会连你EP的主打是甚麽也不知道吧?」

「啊,对不起。」他连忙将乐谱翻到那首歌。

「早录完早收工。」

耳机里的音乐再次响起,他深吸口气,歌词随著音乐浮现,他将那些歌词唱出来。

是一首简单轻快,中快版的歌。

他轻柔而略带沙哑,宛如天鹅绒般华丽的歌声在空气中浮动。

然而张令华的眉头却愈皱愈深。

CH2

华丽的声线覆盖了整个录音室,空气中抺上浓艳的深紫色。

他的经理人Clement推门进来时,便浸入这氛围当中。

他轻轻地掩上门,倚著门,看著玻璃那边,垂首闭目,曼声轻歌的人,满意地笑笑。

想不到这富家子还有点当艺人的资本啊。

单是漂亮英俊是没用的。那些,随便找个一流的化妆师、灯光师,然後执执相,就可是瞒骗世人。

可是,明星的气质,他的感染力,却是令人著迷的本源。

现在,他眼前这个人,他可以预想到,将来,他会是在台上闪闪发亮的星子之一,如果他真的有心在这圈子发展的话。

然後,他望向那出名挑剔的监制,这下,他总没甚麽好抱怨的吧?

然而,他却看到他黑得吓人的脸。

连在录歌的夏永生也察觉到不对,一曲既终,他看向监制,不知该怎麽办。

「唱下去。」张令华没好气地按下通话键,说。

於是他开始唱另一首歌。

他疑惑,那个甚麽鬼才,不是应该非常难侍候,一直要每个音执得仔细才愿意放行的吗?

他前生虽然是天王巨星,就是圈子里的神级歌手吧,可是其实所有音乐人都知道,他的歌声之所以吸引,是因为他歌声

里的感梁力,那种漫满的深情,还有他低沉沙哑的声线,而不是那甚麽高超的歌唱技巧,这个东西他没有,也没学过。

所以,现在这身体的声线不那些低沉,而是轻柔的,略略有点低沙哑,有点像轻风吹拂羽毛,软软的、温柔的感觉。

而且,他也捉不到这首歌的感觉。

明明真的是很简直的曲子,一首很明快的,唱歌著青春,唱歌著暗恋无罪的曲子。

可是他就是装不到那种放任的、快乐的感觉。

所以,他不认为他的歌声可以令监制满意,直接录下一首。

而是,他想,监制就是和那些作曲作词的一样,只想敷衍过去。

张令华闭上眼睛,竭力叫自己冷静。

耳边回荡著那纨袴子弟低沉柔美的歌声。

明明这张EP的曲子全是轻快活泼的,怎麽到了这个家伙手里就变了个样?!

华丽而空茫。

徒具外壳而没有灵魂。

一如这夏永生本人!

「喂!你到底在耍谁?!」他终於没忍住,按下通话键,对著夏永生吼道。

明明只准备敷衍过去,让这张烂透的EP挂著他的名字一起发臭就算了,他已经在这圈子泡了多年,早已学会妥协,偶尔

为艺声这种大公司监制几张烂透的碟子,好换取制作自己理想碟子的自由与资源。

其实没关系的,这种碟子做不好,也不用引人注意,也不会太损害他的名声。

他告诉自己,只用随便让这有钱小孩发发明星梦,让他唱完就走人,可是,听著那华丽而张扬的歌声,明明是多年难遇

的声线,为甚麽会落在这种人手里呢?他就没忍住了。

他看著那双惊讶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想以这歌声胡弄谁?」

「我……我没想……」他不知他在说甚麽,他一直沉没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说,你到底想以这歌声欺骗谁啊?」他冷静下来,又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挑眉,慢慢地说:「仗著自己的声线比

别人好上那麽一点点,就随便唱唱,还妄想这样就可以骗到那些小女生啊?」

「明明是快乐的歌,可是除了温柔外,甚麽情绪都没有。」

「你到底懒得去装呢?还是你根本不懂去装快乐呢」

「你不会不知道公司给你定的形象就是一个快快乐乐、飞扬嚣拔的太子爷,简单来说,就是做回你自己吧?」

「结果,连快乐也不会装出来。」

「仗著权势跳过训练期的你,根本就是艺声娱乐的次品罐头。」

他最後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然後转身离开。

CH3

其实张令华说得没错,他不懂得装快乐。

真是讽刺,明明他前生还是金紫晶影帝,甚至还曾代表A城角逐过康城、奥斯卡的最佳男主角。

现在却连装出快乐的声音也不会。

这种挫败,如惊雷般划过他重生後,除了不惜一切地追寻那个答案外,对一切不闻不问,空茫的心。

他已经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越过一径喋喋不休地安慰他的Clement,也不清楚自己是如何扯出抺得体的微笑向Clement道别

,然後竟可安全地驱车回家。

他卷缩在被窝里,看著自己的作品,那些或哭或笑的自己,竟是如此鲜活,而这个重生过後的自己,反倒像个没有生命

的木偶。

他闭上眼,回想他前生所有快乐的片段,可是那些片段全都有他的身影,而这些片段,全因他的死而失去色彩,蒙上死

灰色。

他别无他法,他只有反覆回想,试图从过去的回忆中榨取一点快乐的感觉。

反覆地回想,反覆地歌唱。

可是,愈唱愈苦涩。

接连几日在录音室耗著,张令华由一开始的冷言冷语到沉默,冷醒的眼审视著玻璃对面,低头闭目,曼声轻歌的人。

「再来一遍。」他按下通话键,说。

才刚开始一小时,这句话他已说了十多次。

也只是说这句话。

「别迫他这麽紧」Clement推门进来,递给张令华一杯咖啡,说:「你不觉他的状态比昨天还差了点吗?」

「……」张令华紧抿著唇。

「其实第一次录的时候不是已经很超水平了吗?没必要为这种偶像碟浪费太多心神。」虽然夏永生是自己带的艺人,可

是他也只是随便应付著而已,才不会浪费心神在这种不知何时玩厌了便拍拍屁股走掉的太子爷。他从来都是投资有道。

反倒是看到好友异乎寻常的执著,有点担心。

「不。」他闭目听著耳机内传来那低柔华丽、更是沙哑的歌声:「他可以唱得更好。」

「是吗?我倒是认为那日只是个奇迹,而你则是被那奇迹骗了。」

「那种程度,你已经认为是奇迹?」他嗤笑:「那只是没有灵魂的婊子。」他按下通话键:「再来一遍。」然後张眼深

思地说:「我只是不明白,一个又年轻又被宠纵的天之骄子,为甚麽唱不出快乐的感觉?」

「那是因为他被你得太紧,快乐不起来了。」Clement感到有趣似地嘲道。

「不对。」

你看看他的眼睛,冷醒而空茫,透著渗入骨髓的荒凉与疲怠。

年轻鲜活的躯体,却盛载著饱历沧桑的灵魂。

他想这样跟Clement说,可是知道对方不会相信。

因为夏永生伪装得太成功。

可是,任他装得再完美,温和得体地保持著不可企及的距离,然而,他仍看穿他的本质。

他开始相信,这人,真的有心去做好这张片碟,真的希望能在娱乐圈立足,只是,他快乐不起来。

装不了快乐,是因为未曾体会过。

或者,是忘了。

「我认为他需要看心理医生。」他留下这句让Clement感到莫名其妙的话,然後转身离去。

夏永生决定去酒吧街逛逛,找些乐子。

总会有事情让他快乐起来的,他为自己打气。那怕只是一点点的快乐,让他忆那种感觉,那麽他便可以将之无限量放大

,扮演一个幸福满溢的角色。

张令华无时无刻的冷言冷话几乎将他的好脾气磨尽,反覆的重唱和今早的不告而别、拂袖离去,更是伤了他的自尊。

他漫不经心地整理著袖子,审视著镜子所反映的自己──一身墨黑的skinny jean,皮靴,与深紫色毛衣,露出洁白的

袖子与反领。然後在浏海处优雅地喷了抺深蓝色的highlight,再扯出一抺自信高傲而魅惑的笑容。

就是一只跩得欠揍的小屁孩。

已经活了四十多年的灵魂对这副难以适应的外表自我解嘲。

然後迈步前往玄关。

开门,锁门,钥匙在半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形,准确地落他手中。

帅气流丽。

每当他需要振作时,他总会这样做。

酒吧街果然是找乐子的地方。

他心里暗暗苦笑。

他面前就围著三个美女,就是那次他醒来後,第一眼看到的那三个美女。

说他很天真很傻吧。他只是想随便去一个酒吧,和大家一起为支持的球队喝彩欢呼,如果遇到谈得来的人,那便一起喝

酒聊天,他想,在这麽高涨的气氛里,他总会受到感染的。

他真的不相信那甚麽一夜情会带来快乐。

尤其是同时面对三个女人……

CH4

他现在就是被包围在男厕门前,被三个女人围著,身边进出的男人是艳羡地吹口哨,令他尴尬不已。

「夏少~」美女甲眨著涂了厚厚睫毛膏的无邪大眼睛:「为甚麽来这也不找我一起?」

夏永生维持著风度地微笑:「抱歉,小姐,请问你是……?

美女甲眼泪尚未挤出,美女乙已经占进夏永生的怀里,拉出夏永生藏在毛衣里的幼呔,边绕圈圈边说:「夏少,你应该

还记得我吧?」

当她正准备抛一个媚眼给夏永生时,美女丙已经在侍应生手里拿过一杯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後作风异常强悍地按著夏

永生的头,将口中的酒渡过夏永生。

他被这出其不意的突袭惊得无法反应,被酒水呛得几欲喘息,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已经天旋地转。

该不是这酒是下了迷药吧。

另一边厢,张令华和Clement也在这消讉,无聊间正讨论到那个超级太子爷。

「这不可能吧?」

「我就说你不会相信。」

「安,不是我质疑你的判断力,可是,一个才二十一岁的小男生,能沧桑到那种程度吗?」

「甚麽感情淘空了,甚麽行尸走肉的,我倒是认为你想得太多。」

「因为你对他的声音太执著了,看他达不到你的要求,便硬是要找出原因来。」

「就我看来,他就是一个出奇地好脾气的有钱少爷而已。」

Clement欢快地笑了笑:「这点倒也难得。」

张令华也笑了笑,不过是暗黑邪神的那种又邪又冷的嗤笑:「我不怪你,你的智商就那麽一点程度。」他用姆指点了点

麽指的末关节。

他的手修长洁净,白皙整齐,就是一对艺术家的手。

Clement气极,正欲拍枱大骂时,一阵喧哗激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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