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个激情四射的吻,但胜在绵长,依稀也有几分缠绵。唇舌分离时,张茂茂的脸也染上红晕。
白皙中渲染开红雾,带着蔼蔼水汽,娇滴滴水灵灵,好像山间初绽的第一朵桃花,那么喜人,也惑人。
清清嗓子,关小流觉出熟悉的燥热在体内升腾,强势扩张,向下身挺进。
有、反、应、了!
令人咋舌的顺利,关小流万想不到,无需药物助力也会对男人产生欲望,而这个男人是和他素来不对盘的张茂茂。
男人的欲望很单纯很直白,关小流不会突然罗曼蒂克的认为是张茂茂变得有多可爱,也不会呕像剧上身满眼布满粉红泡泡,他只是想要。
最近期的一次宣泄,就是那一夜和张茂茂,时隔今日,确实憋得太久。猛地灵感如泉,竟亢奋到像要爆掉。
真的和对象无关,绝对!
两人身贴身,体温交流融合,张茂茂清晰感受到关小流磅礴的欲望,恶意挑衅地抬起一条长腿,搭在关小流屁股上,下身上顶,考验关小流能忍到几时才大发兽性。
一如张茂茂注意到关小流的硬,关小流也留心到张茂茂的半软,不是挑衅不是回应,向下蹭了蹭,确信张茂茂果然那话儿不灵。
“张茂茂,你不行。我对独角戏没兴趣,不如到此为止。”
“你不是要帮我?你不帮,我怎么行?”男性尊严受到小瞧,张茂茂没有恼羞成怒,笑盈盈抓住关小流的手,来到两人贴紧的下身之间,带关小流的手覆住他矜持的小弟弟。
关小流感觉体内体外的温度更上升一个层次,不是因为欲望,而是纯粹不好意思。
那一夜具体如何,他没印象。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触碰别人的小弟弟。
厌恶?谈不上。
别扭。
粗鲁地胡撸两下就要拿开,张茂茂不许,强把关小流的手拽进他的小裤裤,强迫关小流切实感受他的小弟弟。
触碰刹那,关小流仿佛触电一般立即就想撤回,一来张茂茂不让,二来张茂茂嘲讽的笑容实在可恨,赌气也是逞强,关小流甩开张茂茂的控制,自发攥住那半软的温温热热的家伙式儿。
撸管谁不会?
咬着牙,不服气地盯着张茂茂含笑的眼,轻拢慢捻,时急时缓侍弄那不争气的玩意。关小流太过于专注和张茂茂瞪眼较劲,以至于轻忽了那玩意在他手里缓慢的变化。
半软,半硬,终于灼烫硬挺。
人会被拐骗,多是由于后知后觉,关小流犯了同样的错误,待到他觉察,那家伙已经坚实硕大到出乎他意料,滚烫到令他慌忙松开,再下不去手。
“你、你好了……成、成功了,咱、咱收工吧!”
收工?
关小流想得真简单。
张茂茂怎么可能苛待冷遇他好不容易精神焕发的小弟弟?
“要负责,就给我负责到底!”
张茂茂笑得随性,说得轻巧,可眼底话里透出的气势,绝对的强硬不容置疑。行动,更是如此。指着撑高高的小帐篷,邪笑:“坐上来。”
“坐你个头!我插你!”
“我不举就是你插的,我才有点起色,你就想害我永垂不朽,怎地?”
“我管插不让压,你看着办!”
“坐上来让我插,趴下去任我压,你也看着办!”
关小流的选择——去他姥姥的!爷不跟你玩了!
张茂茂的回应——强的,小爷也要上!
两人杠上了,打起来了。
关小流想不到张茂茂这一看就注定被压的货居然生出歹心要反攻?!关小流想不到张茂茂一个懒东西身手这般敏捷?!关小流想不到张茂茂一二级风就倒能有这膀子力气,三翻两翻就把他作作实实按趴下。
关小流当然不服,可他背对张茂茂,姿势受限,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不过是挣扎扭动,伴随破口叫骂。
张茂茂很坚决,屏蔽关小流的骂声,抽出关小流的皮带,将关小流的双手反绑在身后,然后扒下关小流仅存的唯一遮蔽物——小裤裤。
“你大爷的张茂茂,你敢碰老子一下,老子跟你誓不两立!”屁屁曝光,关小流简直羞愤到极致。
凭心而论,关小流的小屁屁还是相当养眼的,紧实圆翘,煞是性感。张茂茂一家里蹲的标准宅男,哪有许多机会见识性感的男人屁股?一时闪了神,让关小流抓住反扑的空隙。
无奈双手被绑,关小流的反扑不过是翻过身子,将张茂茂踹下床,紧接着下地继续施行报复。
张茂茂捂着肚子爬起来,时机掌握得怎么那么巧,正让关小流小兄弟迎面映入眼帘,摇头晃脑的生机勃勃。
而关小流,不偏不倚感受到张茂茂暖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胯下,小兄弟害臊了,他也羞涩了。
张茂茂仰头望着关小流的大红脸,双颊一路红到耳根,俨然一个小红脸,水汪汪的眼睛似乎很娇羞,也很受伤。
“你就这么讨厌我?”张茂茂问,哀哀凄凄可怜兮兮。
关小流心软,勃然怒火一下子软没了,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也不知如何是好。
“讨厌我干嘛装出一副对我好的样子,招惹我?”
“我、我……”
“我懒,不独立,还是同性恋,你讨厌我也是应该。可既然你讨厌,任我自生自灭才对,何必管我这套家伙是不是好使,害我生出旁的心思,到头来,什么都得不着,还被你笑话。”
“旁、旁的心思?”关小流猛咽口水,心提到嗓子眼,暗道:这是要表白?
“你都明白,非要多次一问来凸显胜我一筹的优越感吗?”
“我、我没有啊……”
“你有,打从心底,你就瞧不起我,不当我是个男人,或许,我这样的,在你眼里根本连人都不算。”
张茂茂脸撇向一边,少年忧郁自暴自弃的气质把关小流的心敲击得七零八落,边碎边疼,暗自痛恨魅力无穷,害人匪浅。
“你别冤枉我,我几时不当你是人,不当你是男人啦?”
“算了,虽然不是情愿,但有那一夜就够了,你对我这份关心我领了,以后咱俩还是桥归桥路归路,谁也甭理谁,全当没见过,不认识。时间长了,乱七八糟的心思,总是可以收回来的。”
张茂茂说话站起身捞起衣服要穿,看样子要走,蔫头耷脑要多萎靡有多萎靡,要多感伤有多感伤,使得整间卧房飘散开一股琼瑶苦情剧的气氛,令人胃酸得毛骨悚然。
“我说……你要走也先把我放开。”
张茂茂真听话,放下手里的衣服,转到关小流身后给关小流松绑,脑袋低得快缩回脖腔子里了。
双手恢复自由,关小流扣住张茂茂手腕,迟疑低问:“我让你压,你就不冤枉我不当你是男人啦?”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你没那个心,不必勉强。我早就做好孤家寡人到死的准备,不耽误你了。”
“我、我说负责,一定负责。”
“何必呢?让我这么个一无是处,家伙式也抽风似的不好使的废物压,你多栽面儿啊!”
“关起门的事,你不说我不说,什么面儿不面儿的。”
“关起门?你跟我告白?”
“谁、谁跟你告白?我、我瞎啦?干嘛跟个男人告白?我、我是帮你建立信心,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要、要干就快干,趁我还没后悔。”
“哦……”张茂茂还是一脸郁卒。
“干、干嘛这个脸?吃亏的是我诶!”
“我想,还是我躺下,你在上头动。虽然还是我插你,可你在上,说明主导地位归你。”
“别、别废话,躺倒!”
躺倒,爱抚,亲吻,两人重头再来。两套家伙式在逐渐升温的互动中,也越发急不可耐。
张茂茂面红耳赤,一改先前的强势,变成羞怯生涩的小媳妇。关小流耐心细致,一点一滴用自己的经验教导张茂茂何谓真正的床第情事。
完了,在张茂茂水汽氲氤的注视下,关小流拿了护肤露当润滑,自主开拓一番,舍开脸狠下心,一寸一寸将张茂茂那“不太好使”的硬家伙坐进自己体内。疼得他龇牙咧嘴,愣是硬撑着款摆摇晃,牢牢把握主导权,持之以恒地“上”了张茂茂。
白芒迸发的时候,关小流的脑子抽了下筋,隐隐觉得不对劲,哪里好像出了问题。
关小流醒过闷儿,张茂茂已经吃个满嘴流油、肚满肠肥,拍拍屁股走了。
关小流气得咬牙切齿,恨得咬牙切齿,屁股疼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恢复得差不多,又是生龙活虎好汉子一条,来不及找张茂茂算账,就给亲爹亲妈一通电话传唤回家,提拉着相亲去了。
姑娘是好姑娘,漂亮大方,身材婀娜,爱好烹饪,做了一手好菜,据说最大的幸福就是让心爱的另一半每天吃她做的饭为两人的幸福打拼。真是贤良淑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床。
关小流对着姑娘,脸上笑不停,心里却说长草不长草,说长刺不长刺,毛毛拉拉,刺刺硬硬,曲里拐弯的不舒坦。
这股不舒坦在他结束约会,回到家,看到蹲在猫堆里的张茂茂好死不死的明朗起来。旋即,关小流的脸阴沉下来。
“我去相亲了,刚回来,对方是好姑娘,适合结婚过日子,我挺满意。”
对上张茂茂清朗的双眼,关小流坦白道。
张茂茂眨眨眼,点点头,应了声“哦。”
“我那什么了你,你耍弄了我,咱俩算扯平。以后按你说的,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
说完,应该潇洒离场,关小流却没动。注视着张茂茂,似乎等待着什么。
张茂茂低下头,看猫咪们在他腿间穿来蹭去,也是一动不动。
一分一秒过去了,关小流忍不住浮躁,才要拔足,脖颈间一紧一热,悬挂上另一个人的体重。
“那天你跟我告白,今天我跟你告白。”
“我哪天跟你告白了?你、你放开我,那天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被狗咬了,别再提,我跟你没关系。”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说好负责到底的。”
“你那啥我,还让我负责?!”
“主导权在你啊!”
“去你的主导权,张茂茂,我活劈了你,信不信?!”
“好吧,我负责。”
“我用你负责?!”
“那你要怎样?”
“谁先说喜欢谁就输到底,你看着办。”
“我喜欢你。”
“什么时候开始的?喜欢哪儿?”
“不知道。”
“没诚意,驳回。”
“我困了。”
“张茂茂,我可警告你,你要不给我严肃认真重视起来,我就结婚去。”
“你有意思吗?”
“有!”
“关小流同志,我喜欢你,我要对你负责,咱俩搭伴儿过日子,好不好?”
“我考虑一下。”
“嗯,你考虑着,我睡一觉先。”
“你个懒东西,要睡回家睡,挂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我喜欢你,怕你跑了啊!”
“没羞没臊啊你!”
“我睡了,考虑好叫我。”
“别指望,睡到死吧!”
张茂茂紧了紧手臂,貌似在说死了也要挂着你。
这样安静的过了好一会儿,关小流起初垂在两侧的手,轻轻的,缓缓的移动到张茂茂腰间,环抱。
张茂茂脸埋在关小流肩窝,浅浅吐了下舌头,当然,是不可能让关小流发现觉察的。
谁先说喜欢谁就输?
好啊!
慢慢走着看,到底谁输。
——正文完——
番外:谁说不在乎?
和张茂茂在一起,关小流只道是受人传染、心头一软,坚决不认是动了凡心、扯了真情。
和张茂茂交往,关小流没觉出与单身时有啥不同。张茂茂不粘人,住自己家,习惯性的销声匿迹,基本不主动和他联系。除去偶遇,就是猫窝,再不然就只好亲自登门去拜见小少爷。
开始觉得挺新鲜挺自由,时间久了,关小流再好的脾气也不由得生出龟怨。明明是张茂茂勾搭他追求他,凭啥到了一块儿换成他上赶着?
太让人愤怒了!
然而,互不相见是无法表达愤怒的。怀抱讨个说法的夙愿,到张家觐见小少爷。
毫无意外,少爷正是今夕是何夕,梦里徜徉。
过往女友对他食欲的怨恨是不是如此,关小流不甚明了,反正他现在恨透了张茂茂的贪睡。
真就奇了怪了,俩眼一闭,哪儿那么大魅力?这么喜欢睡觉,一个人睡到死啊!谈个屁恋爱,交个屁情人,周公才是张茂茂的爱,才是张茂茂最正牌的情人!他是毛?饭前小垫吧,磨牙垫底儿打发时间的多余存在。
关小流发誓,他不是吃醋,不是嫉妒,是看不顺眼,是对自己被忽略漠视的愤慨。
不是稍嫌,而是绝对粗鲁的揪住张茂茂两只粉嫩嫩的耳朵,将他扯拽起来。想再附赠俩大耳帖子,敦促苏醒,瞄准半天,还是取缔了。
这是在张家,来时,老头老太太就在客厅,保不齐这会儿扒门缝偷看,果真两巴掌下去,十有八九他是别打算全身全影儿的出去了。张家上下溺爱这懒东西,都走火入魔了。
巴掌不敢大,捏脸蛋子还是可以的,顶着情侣身份,捏再使劲都能借口打情骂俏耍花腔。
“哦,你又来了。”
听听这语气,爱答不理满不耐烦不说,是有多腻烦见到他啊?!这么不待见他,这么不稀罕看见他,干嘛向他求爱?逗他玩啊?!
“你自便,我再睡一会儿,凌晨刚完活,两天没睡,困死。”
张茂茂真像累个半死,眼皮才欲张不张地掀开那么一条小缝,立马又甩不开浆糊似的黏上。
关小流有原则有立场,唯独败在心太软。张茂茂生得一副白软可欺样儿,搭配懵懂无辜的表情,凶残戳中关小流萌点。一颗纯爷们的心,疯也似的膨胀,满盈得泛酸发疼,想搂紧张茂茂好生疼爱,又实不忍剥夺他睡眠。
鬼鬼祟祟东瞧西看半天,确认张茂茂已睡,无有人偷看,清浅快速地啄了口张茂茂白嫩的脸蛋,揉了两把张茂茂细软的发丝,心满意足,功成身退。
退到自家门口,恍然想起背弃正义凛然的预定计划,懊丧得恨不能一头撞死——他怎么也成了色令智昏的蠢蛋?!
值得安慰的是,演出归来,家中亮起一盏等候的灯,暖黄的色泽驱散了早春夜晚的寒气,令人从里到外都暖融融的。
哪怕等他的那个人正霸占他的床恬然安睡,没有扑上来热情迎接,也没有温言软语关心询问。
关小流要的不多,就是这样一份有他的心。
“叔叔阿姨同意你跟我这儿过夜?”
关小流洗个热水澡上床,不用他动手,张茂茂自动腾出位置,表明他知道关小流回来了,即便模糊,也是有意识的。
吃完宵夜洗完澡,睡意还没这么早来,甭管什么,关小流就是想和身边人聊两句。尽管经验告诉他,身边这人实在不是聊天的好对象,十回有八回会惹他不痛快。
“不同意你还要把我轰回去,不成?”
冲着炸刺的语气,张茂茂挺有聊天的兴致。
“你这人会好好说话不会?张嘴就较劲。成,你回啊,谁请你来了?”
“你会好好说话?分明一想汉子想疯了的小媳妇儿,幽怨劲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