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夜未眠 番外 玫瑰战争——藤村紫

小沼移开目光，从小包包里拿出香烟。
“就是在开学典礼排座号的时候啊，你被后面同学推挤碰到我，还跟我说了‘对不起’哩！”
“我根本不记得！”
小沼叼烟点火。
然后开始吸了起来。
怎么会讲到这个话题？我们好不容易才和好的啊！
我垂头咬住下唇。好想用力抓扯头发。
“国中一年级的时候……”
小沼莫名其妙冒出一句。
“我看到你在午休时间快结束的时候，一个人整理着丢在体育馆里的球而延误了上课时间。”
啊？我怎么都不记得？！
“国中二年级，图书馆老师不在的时候，你把学长乱插在书架上的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我就记得了，却不知道有被小沼看到。不过，我记用当时图书馆里没有其他人啊！
“你一定以为没有被看到吧？我还听到你大声念了一句‘好在没人’。”
看到我羞耻的表情，小沼扬起嘴角半调侃似地微笑。
“今年嘛，你帮别人做事还因此发生口角……”
“别说了。”
我从小沼的包包里拿出一根烟企图掩饰自己的腼腆。
虽然，我最近已经满少抽烟，但这种状况下不做什么怎么办？小语把嘴边的烟凑到我面前。
我从没试过这种装模作样的点烟方法。在我吸着烟头过程的时候，看到小沼的大眼睛一直凝视着我。
“……你干嘛一直注意我那些地方？”
“大概是宿命吧？是神叫我多认识你好的一面。”
“你不是一天到晚说这世界没有神存在吗？”
“应该有管理食物和美的神吧！”
“难道是美神在跟你咬耳朵？”
友情跟美神有什么关系？但是，小沼笑得很有自信地说：
“我们不是空谷小百合及深红的花蕾吗？女神绝对喜欢美少年的。”
“老王卖瓜。”
小沼口中那个令人羞耻的外号，是三年级的学长帮我们起的。
“我的偶尔发现也就算了，其实有很多人在看着你呢！除了悄悄做的不算之外，很多人都知道你连隔壁班干部的作业都帮忙到了。
小沼指的大概是是AB两班卫生股长的事吧！
除了班上之外，卫生股长还得负责检查和管理校内设施。我是一年级的总负责人，要把每个干部提出的报告交给老师。
不过，因为AB两班的股长都太散漫了，所以他们的报告在给老师之前，我都会悄悄先检查一遍。
原来我偷偷进行的事被发现了，难怪别人会在背后说闲活。
“他们当然反省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做得那么好，所以会有人说闲活。那种人你就不必理了，他们早晚有一天会自取灭亡。”
小沼的语气还是那么轻松。就跟在教室讲黄色笑话的口吻一样。
“现在的父母就是太宠小孩了，你看我们身边那些家伙，不分男女连基本的打扫工作都做不好，我就是讨厌那种人，他们大概无法靠自己的能力找到工作吧！”
吐了一个大烟圈，小沼凝视着我。
“其实，我可以跟很多人聊得很愉快，却觉得学校很无聊，念不念都无所谓。但是，现在我不想放弃了，因为有你在。”
我究竟了解小沼多少？当初不是因为不想结交表面的朋友才选择了他吗？那个想看看朋友真实一面的我……到哪里去了？
小沼拍拍我低地的头。
“别害臊啦，我看你最近是太累了，是不是在烦恼升学的事？我觉得你做好眼前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想太多。不想进学生会就不要进，想做的话我也会支持你。”
“我不想进学生会。”
我把昨天偷偷到社团去拜托千里，把自己的想法转达给同学的事告诉小沼。把这种事拜托别人当然不好，不过都已经做了，现在也只能道歉而已。
小沼起初有点吃惊，接着就笑了。
“我并不觉得朝井他们会因此放过我啦！”
“反正到二年级就分出了，这种事很快就会遗忘。”
还有半年才分班耶！
小沼把烟蒂踩熄之后丢进路边的空罐里。
我就是喜欢他这种把烟熄了之后才丢掉的行为。
有此样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
他是这么积极地鼓励我……更是个好朋友。
但是，我却拿他出气，无法坦率面对自己的心情。
比起以前我已经够受惠了，还有什么不满呢？

“悠？二叶的确说了‘悠’这个字吗？”
到店里领回二叶手机的小沼听到意外的线索。
“是啊，二叶当时好像说不想工作，但对方似乎不是为了这个目的找他。他挂断电话后神情有点怪异，也没理我跟他说话就出去了。只留下手机。”
他指着小沼交给我的手机。
“……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在哪里见面？”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不如在这里江他啊，他一定回回来拿手机。”
店长说员把菜单递给我们之后就跑到别桌点菜了。
小沼问我怎么办。
你觉得他会被叫到哪里去？
“……我也不知道。”
站在门口的我们挡了客人的路，于是就走到店门外说话。
没想到二叶会私下见悠……。
“忍，你有没有受到打击啊？”
“没有啊！”
“别这么无情啦……”
在小沼抱头呻吟的时候，一个人在旁边喂喂地乱叫。以为是搭讪的小沼瞬间变脸。
“吵死了！干嘛啦！”
这家队虽然长得一副可爱相，但生起气时恐怖的模样跟二叶有得拼。他理所当就似地挡在我身前，冰冷地瞪着说话的人。
“我知道二叶在哪里。”
一个留着茶发的混血男抚摸着小沼的肩膀说。
“你是二叶的同学吗？叫什么名字？”
“他们都叫我PI。”
没听过。
小沼不屑地从鼻腔里呼出一声后把男人的手打掉。不过还是问了二叶的所在“就在这附近的卡拉OK店啊！我是不知道他的包厢号码啦，不过应该很好找吧？跟店员讲一声他就会用你们找了。”
“他干嘛去卡拉OK？悠应该也不喜欢那种地方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家伙长得很漂亮呢，细细瘦瘦的跟女孩子一样。后面的共发明得很短，浏海染了一搓闭红色。……我在结帐的时候刚好遇到他们进来，本来想跟二叶打招呼，但是看到那家以挽着他样子看起来怪怪的、就装作没看到。”
“果然是那只泼猴！”
小沼指的是悠。
小沼很气当初拒绝客串他的写真集之后，到现在还三不五时接到打给老师的电话，他坚信一定是悠在嚼舌根。
“好啊！忍、我们走！喂、告诉我是哪间卡拉OK。”
“我带你们去。桔梗啊，你生气时脸也粉迷人哩！”
“你别给我乱摸！”
小沼毫不客气地给了想亲他头发的PI一脚。那家伙被小沼超厚鞋底踢了有一公尺远。
“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有主了吗？”
“知道啊，我也去过YELLOW PURPLE哩！”
耸耸肩的PI看着我们有点意味深长地笑了。
他该不会也知道……我跟二叶的事吧？

直到进了卡拉OK之后才知道走错地方，因为这里正是二叶不涉足的区域。
看到我停下脚步，小沼也发到事情不对。
我们手牵着手才一转身准备闪人的时候，后面已经被三个人挡住了。
他们看自来虽然有点年长，相应该都是学生。是几个美国人集团。三人都穿着迷彩系衬衫和靴子。
“这些人……”
“看他们穿的衣服就知道了。”
一定是二叶以前说过的叫SNAKE的集团，他说这个集团衣服上一定会有迷彩图样。
万一在街上遇到的话一定要赶快跑。
“这么简单就跟过来了。”
“嘿嘿，是啊！”
带我们到这里来的PI笑着在额头绑上迷彩布。
小沼虽然想硬闯，还是被其中两个抓回来。
我的双手也被他们从两边抓住硬推进电梯里。
我们不是被带到卡拉OK包厢，而是一个门口挂有准备中样子酒吧里的房间。那里有一座撞球台，还有一组沙发和两个单人沙发，店员还没来。
我们分别坐进单人沙发之后，立刻有人送上碳酸饮料。
小沼和我当然都没喝。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啊？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呢！”小沼踢了走到他面前的家伙一脚，门忽然开了，听他大叫一声，应该是认识的人。
“蒙特史东！”
“你的记性还是这么好，而且长得越来越标致了。”
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头头。见我安静观察，他的头微微偏了过来。
“这个就是他最近的新欢？”
“是啊，不过好像快被抛弃了。”
“是啊，我看到二叶刚才跟一个美丽的日本人进了宾馆呢！”
我惊愕地颤抖了一下。
宾馆……想也知道是悠主动邀约……但是二叶居然跟去了？
“更可怜啊，你看他大受打击呢！”
“他只不过是被拿来玩玩而已嘛！”
“果然……”
“看也知道啊，这种货色。”
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小沼还在挣扎，因森那个叫PI的家伙一直在摸他的身体。
那个叫豪特的头头倚在撞球台旁抓起球杆。
“给我压好。”
他们从左右两边抓住了小沼的膝盖往上顶压住胸口，肩膀和头则被站在他身后的人牢牢抓住。
这种时住小沼不可避免地一定成为目标，谁都知道他是二叶的亲戚。也很得二叶宠爱。
“……给我用香烟烧。先用手指撑开确定好洞的位置，别伤到他的皮肤。”
小沼一语不发地瞪着他们。
那些手下动作迅速地把点燃的香烟凑进小田的腿间，衣服也随着烧焦的味道出现破洞。
我忍不住站起来脸上立刻挨了一拳，那在不留情的力道打得我眼冒金星。我倒进沙发之后还出他们用脚踩住背，根本无法动弹．在场的人色咪味地看着挣扎扭动的小沼。
连踩住我的那个人都欲火难耐地开始自摸起来。
豪特边抽着烟，把烧小沼衣服的家伙推开，然后将烟往小沼腿间压去。
小沼瞪得眼珠子出快掉下来了。
“……唔、你这个变态！”
内裤还没完全烧完，烧完的话就可以完全塞进去了。只能算你倒楣。
当他把烟越塞越里面，小沼整个人往上缩的时候。
原本位在店门口，有一颗头大的盆栽正如击中蒙特的头部．看到头头无声无息倒地时，踩住我背部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内跑了过去。
我站起身自向门口。
还以为来人是二叶．定睛一看原来是卓也。
压制小沼的男人们慢慢向卓也逼近，我怕碍事地赶紧躲到角落，凝视着神色愤怒的卓也。
明明是四对一，但卓也毫不畏惧，左手一拳击中对方的下颚，接着又抬膝踢了他腹部一腿，那家以立刻不支倒地。
卓也背对着门，他们无法绕到后面攻击。
卓也下手比二叶还要不留情，而且现在这种状况也不是心软的时候。
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往第三个男人的头上砸去，然后抓住他的前襟往墙上一摔，男人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现场只剩下两个了。
要是对方亮家伙的话怎么办？我紧张得全身僵硬。只见卓也侧身让出门口一扬下颚后，其馀两个家伙就鼠窜般地逃了出去。
“忍啊！快过来。”
他抱着全县无力的桔梗大叫。
在坐进电梯来到外面之后小沼就昏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你该不会一开始就跟着我们吧？”
等坐进计程车后我才松了一口气问。
把小沼抱在膝上的卓也满险怒意地叹了一口大气……我在耳环里装了追踪器
“嘎？”
他怜爱地撩起小沼的头发露出他耳朵上的银色耳环。
“这、这就是追踪器！？”
“算是保身用。”
卓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着红光、像是指南针一样的东西大概用耳环是一套的。
“这个追踪范围有多大？”
“根据制造者说应该在东京都内……也就是首都范围之内都有效。不过，范围越广，搜寻的时间越长。”
看车也解说得认直，我真的有点目瞪口呆。
卓、卓也这种行为根本是游走在犯罪边缘啊！这次虽然幸亏了有通踪影我们才幸免于难、但是谁会把这种东西装在恋人的身上啊？
我收回之前的话。谁说年长的恋人不会过度干涉？眼前这个人就过度保护了。
“别告诉他。”
知道。反正他过是随心所欲……不．是照自己想法做事的人。
“这个追踪器的制适者也是东大的吗？”
“他念到一半就休学了，现在自己开了一家整人玩具公司。”
我瞪着那个耳环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到了小沼家没多久，二叶的手机就响了。
在计程车上醒来的小沼刚才还赖在卓也怀里撒娇哭泣，现在拿起电话的口吻却冷淡得判若两人。
“哪位啊？”
“我啦！”二叶的怒吼声连我都听得到。“SNAKE那些人？哦，你已经知道了？……嘎、我们，你说在哪里呢？”
小沼故意让二叶着急。他看着我在唇前竖起食指示意我别开口。
不过，卓也从他身后拿过电话说了一句在家里后就挂断了。
“你在于嘛啦？笨蛋！”
小沼生气地拍打无视自己抗议而悠哉抽烟的恋人背脊。
我迳自走到浴室的镜子前。
刚才挨打的脸颊还红肿不堪，就算现在冰敷也来不及了。
“忍！你过来！我用绷带给你包上！”
“不用了，还有点痛。”
“千万不能跟二叶说话！不论他说什么你只管瞪他就是！”
跑到浴室来交代的小沼肩膀被卓也抓住。
“我们晚上才会回来，你们好好谈谈吧！你不是有话要跟他说？”
“卓也！”
卓也打了大声抗议的小沼屁股一下。
“有什么结果再打桔梗的手机过来吧！这家伙不知道结果是不会安心的”
“……好。真对不起。”
“可别乱砸东西啊！我量二时也不敢啦！”
还穿着破内裤的小沼被卓也扛了出去，随后就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
整个客厅忽然安静了下来，我也只能在这里等二叶了。
我到冰箱拿了个小冰袋，用手帕包好后贴在脸颊上。
要跟二叶说什么呢？……应该不会立刻成谈到分手才对……
他刚才跟一个美丽的日本人进了宾馆呢……。
PI的声苦在我耳边回响。我不禁加重压住冰袋的手劲。
“他明明说我是他最后一个男人……”
如果是女孩子呢？他跟女孩子也不做了吗？
我闭上眼睛想像二叶跟女孩子进宾馆的情景。
就像用我一样，他抱着对方的肩膀挑选房间，在电梯里接吻，连开锁都觉得漫长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