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接过,但全面恢复是不能了,不过站起来正常行走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现在施针活络你的经脉,也让你恢复快些。”
楚青前世虽是外科医生,但偏偏最不了解中医,见那老大夫拿出一大包的银针来,就心里发虚,只能眼一闭身一躺,摆
足了一副任君蹂躏的摸样。
银针入穴,自然是痛,但除了痛,楚青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涓涓热流环绕在小腿肚附近,痛过之后便是爽,那些断腿之后
折磨神经的生硬感一瞬间缓解去不少。
楚青脑子里越来越明晰一个念头:怪不得那些隔海相望的棒子们总喜欢把中医YY成韩医,把李时珍YY成韩国人,到底还
是伟大祖国的医学博大精深啊!
行针走穴之后,大夫交代两句便离开了,自此房间变得彻底安静,躺了半晌也无一人进来。
庞充说过樊旸要见他,楚青估摸着也不会有什么要紧事,将军府的厢房虽然舒坦,但呆久了他还是有点心里发毛,反正
等了这么久连个人影子都没出现,他倒不如直接过去找人,有什么事早日说清也好一了百了。
滚椅就在边上,楚青护着两条腿把身子挪上去,出了厢房,外边也安静非常,此时已过了午时,想必人都午睡去了,楚
青辨了辨路,朝樊旸的卧房行去。
一路的景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触景生情,楚青边行边思虑着过去樊旸与楚淮卿的那段甜蜜时光,生生给他欢快的心情
憋出一分怅然来——直到停在樊旸卧房外边,这分怅然又迅速转换了为震精,对,没错,不是震惊,是震精,通俗了说
,就是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嗯……嗯……啊……将军……用力……用力……”
“……嗯……”
白真的声音很豪放很欢乐,樊旸的声音很低沉很急促。
楚青微微抬头,以四十五度的优美弧线一半明媚一半忧伤地开始仰望天空。
他现在,该不该很配合的内牛满面?
05.饿狼君有张好面皮
宽敞的房间内春光迤逦,满地衣衫凌乱,芙蓉帐撩开了半边,露出两具相拥而卧的赤裸身体,加之四周空气里盘旋着的
情欲味道,丝毫不难看出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白真靠在樊旸肩上,伸出手指,轻轻在樊旸结实的胸膛上面画圈圈,又停留在那暗红色的敏感处有一搭没一搭地细细挑
逗,樊旸呼吸逐渐加重,宽大的手掌抬起来抓住了白真的手腕。
“怎么,还想来一次?”白真笑得眼睛眯起,玉白色的脖颈与前胸上满是细密红痕,尽是樊旸的杰作。
“真真,别闹了。”樊旸低语一句,“听说你突然晕倒我还吓了好大一跳,急急赶过来看你,不曾想你还如此生龙活虎
。”
“呵,你还好意思说我呢。”白真故作矜持地扭过脸去,嗔道:“是谁说的今日要去练兵,结果到最后却进了洛阳府衙
看审?”
樊旸古铜色的脸上现出淡淡窘色,半晌才道:“我……”
“我知,你是怕我生气。”白真浅浅一笑,搂住樊旸精壮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是你想想,我会是那种善妒
的人么,我从不计较这些,你要去看淮卿哥大可光明正大与我说,难道我还会拦着你?”
这一番话直说进了樊旸心里,他不禁伸出手将怀里的人抱了个满怀,“唉,淮卿他若是有你一半的气度该多好,偏生现
在却变得……如此阴阳怪气。”
“你也怪不得他。”白真牙齿轻轻啃咬着樊旸胸前乳珠,听见男人一声闷哼,才道:“我到底是个突然插进来的人,名
不正言不顺,本就没存什么与淮卿哥争的心思,只消能在你身边求得一处安稳之地便成……不曾想淮卿哥却防我如豺狼
虎豹,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无法改变他对我的看法了……”
说到最后,白真声音还带上了哽咽的基调,樊旸心中一痛,手臂又紧了紧,“你莫要自责,也只能怪我没护你周全,淮
卿他一直心地善良,行军在外连些山野动物都舍不得伤害,为何偏偏对你如此刻薄,我也纳闷得很。”
白真立时闭了嘴,只恹恹应一声。
他到底还是担心物极必反,难免不会被看出破绽。
得知樊旸竟然安排了楚淮卿今日午时来将军府中相见,白真决计不能让这二人再搭上头,前次亏得老天相助将那楚淮卿
扔进了大牢,可别给他抓住了个机会又蹦出来兴风作浪,断了他白真通向幸福的大道。
于是柔弱的白真刷了个小计策:在午后忽然“晕”在房间里,待樊旸心急火燎地过来探望时,直接将人勾搭上床,使出
浑身解数,翻云覆雨压榨了樊旸足足一个下午。
樊旸下了床,套上外袍系上衣带,等到早已守候在门口的仆从端了水进来给他梳洗时,他随口一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
那仆从恭敬答着:“回大人,酉时了。”
“什么!”听见此话,樊旸双眼瞪大如铜铃,急急冲出门去,果然天色已暗,他又扯过那个仆从厉声道:“楚淮卿呢,
我不是交代过要将他带到府里来见我的吗?”
那仆从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哪里见过将军大人这发癫似的摸样,结结巴巴道:“楚……楚大人是来了啊,不过一个时
辰前便出府了……”
“出府?出了这里,他能去哪里!?”
“他说……他回地牢……就不在这里打扰将军大人您的好事了……”
樊旸身子莫名一晃,“他到我卧房来过了!?”
“是啊……楚大人在外边听了一会才走的……他还说……”仆从吞了口唾沫,忽然断了声音。
樊旸扯着他的领口猛然爆喝道:“说!”
“他……他还说要大人您在行床弟之事时要多注意些节制,做得太过了的话,受方……受方的私处可能会……”他思虑
半晌,才学着楚青的语调将那两个字无比别扭地念出来:“脱肛……”
与樊旸听到那句传话时所蹦出来的想法不同,楚青在托仆从传话的时候,不光没有任何妒忌与愤怒的情绪在身,还满腔
情真意切,词措可圈可点,深深在为樊大将军与他清纯可爱冷艳高贵的白莲花床伴的身体健康着想。须知,一个成功男
人的背后总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or男人,如果这个背后的女人or男人因为身体状况让那个成功的男人萎了,从此不举,
这简直就是间接地残害了一个根正苗红的国家栋梁啊!
楚青留下那么一句话,就潇洒地出了将军府,护送他回去的还是那一队士兵,不过几人并没有立刻返回地牢,而是大大
咧咧上酒馆山吃海喝了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楚青才一身清爽地坐着囚车如帝王巡游般施施然重返地牢。
谁知在那阴暗潮湿的地下走廊里,还隔了老远,楚青就看见他那间牢房里的房梁上倒挂了个男人的身影,正一下一下在
那练腹肌,上身没穿衣裳,背面看过去身材很不错。
他揉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推着他滚椅的牢头道:“今儿个下午一群发配边疆的囚犯路过洛阳,便
借了将军府的地牢,位置不够,只好将你隔壁那人挪到你这间了,你们先凑合几日吧。”
隔壁那人,不是饿狼君么?
楚青迷迷糊糊地被推进牢里,饿狼君已经潇洒地一个空翻落在他面前,冲他微笑道:“楚军师,咱们俩还真是投缘啊!
”
楚青定睛往饿狼君脸上一瞧,顿觉一阵无力,天旋地转。
平心而论,在没见着面之前,楚青多少是想象过饿狼君尊容长相的,只不过在他的想象里,这个又八卦又长舌又好吃懒
做还很刻薄的家伙,搞不好就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怪叔叔形象,或者是个圆滚滚头顶冒油的奸商苦命形象,是万万不
可能跟“英俊”这两个字搭上边的。
可是如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吧,楚青觉得,人生如果不偶尔给你来点劲爆因素,你一定会因为生活过得不欢乐而患
上YY系妄想症。
楚淮卿身子已是不矮,眼前的饿狼君,目测就足足高出了他半个头,近乎与以体态修长挺拔着称的樊旸不相上下。肌肉
匀称结实,皮肤光滑紧致还是纯净的小麦色,脸上五官轮廓极分明,刚毅而有线条,眸子灿灿能闪出光来,虽除了下巴
上零星冒出来的胡茬与杂乱未打理的头发有碍于整体和谐感,但就前世阅遍美男无数的楚青来说,还是感觉脑门心上被
人狠拍了一板砖,嗡嗡直作响。
半晌,他才听见自己用干巴巴的声音道:“你你你……你当真是隔壁那个饿狼君?”
那人故作正经地一抱拳,躬下身去,沉声道:“如假包换,小人穆远山,江北人氏,拜见楚大人!”
楚青深吸两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恢复到了平常心,到底已经不是容易冲动的青涩少年了,虽然他承认他刚才有一瞬
间的欲望想冲上去把那人遮羞的东西全部撕掉,直接推倒。
原本隔着一堵墙时,饿狼君也就是穆远山就很能拉着楚青唠嗑,这回见了面还住到了一起,自然免不了要把自己的事情
交代清楚。
穆远山这个人不是个良民,诚然这根本就用不着说明,牢房这种东西从来就不是给遵守三纲五常的良民而准备的。
对着楚青,他似乎一点也不忌讳,坦荡荡言明其十恶不赦的土匪属性,手段高超,武功过硬,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
,他给占了个全。当然,如果算进去其赖以生存的根本之道——抢的话,说他十一恶不赦似乎更加贴切。
但要真的往透彻里说,这穆远山也没坏到哪里去,嫖只进青楼,赌从不压大头,坑蒙拐骗对象更不是勤勤恳恳的小老百
姓,偷与抢瞄准的全是那些没事就爱到处显摆的阔少二世祖,真正意义上说么,他应当还算得上是个侠盗。
楚青还是孩子时没少读那些热血沸腾的武侠小说,也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当一回劫富济贫,行走江湖的飞天侠盗,
穆远山这么一说,顿时就把他埋藏在骨子里深处十几年的热血激发出来了,于是干脆扯着他面对面坐着,叽叽喳喳从这
一日傍晚一直说到了第二日日上高天。
穆远山叫苦不迭。
好吧……其实他过来本意就是想多逗逗这个楚淮卿,几日隔墙相处,他多少发现这人说话还挺有趣,而且还是个千古难
遇的断袖。穆远山自然知道自己这张脸是个什么摸样,过去的许多年里无数女人已经验证过其含金量了,他只是好奇若
是断袖见着了会不会也会变得脸红脖子粗,嘤嘤细语娇羞难耐?
可惜事实证明他错得相当离谱。
楚青刚开始愣的那一下,他看在眼里,乐上眉梢,谁料能乐的就只有一瞬间而已,接下来楚青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非要
扯着他讲那些所谓“行侠仗义”的故事,表情丰富到千变万化,时不时还会激动得手舞足蹈,硬生生将他那一张俊秀脸
孔的表情动作发挥到了极致。
他想要爬去睡觉,可望见楚青那小太阳一样执着的眼神又不忍心就这么躺倒,直到他嗓子冒烟地一直讲到第二日日上三
竿,楚青才挥挥手,打了个哈欠道:“困了,先休息,晚上再继续吧。”
穆远山发誓,这是他近段时日以来听过的最美妙的言语了。
这一觉,睡得是极为香甜,若不是鼻子里闻着了食物的香气,穆远山也不见得会醒过来。
醒来时他身上盖着件青白色的外袍,摸样款式就是楚青穿在身上那件,再抬眼一看,楚青正一人窝在牢房的角落里,面
前放着个石锅,似乎在搅拌着什么。
他只穿了件单衣,头发简单地在脑后绑成马尾,露出白净圆润的耳朵来,让人看了有捏上去的冲动。
“你在做什么。”穆远山揉着眼问。
“配药。”楚青头也不抬地答。
“什么药?”
“毒药。”
穆远山一个激灵,瞌睡瞬间醒了。
06.越狱是个技术活
这样一锅东西,楚青唤作百里香,里边混了数种香料草药,熬制成米粥模样。因由加了巴豆与寒性极大地仙鹤草,所以
性子烈了些,八尺壮汉饮下去少说都要趟个两三天。
齐铭离去时塞给楚青一叠银票,细数之后竟然不下千两,这可真是一大笔钱,要知平头百姓辛苦一月也不过只能挣个将
将一两银子。
楚青拿着钱,也想着办些事,齐铭将话说得那般明白了,过不了多久,朝廷尚书省就会将令传下来,以通敌叛国的罪名
将他发配西疆,他自是不能坐以待毙,可如今能用的手段着实稀少,想要脱了这囚笼,哪怕是苦肉计他也得使上一使。
猪逼急了还能上树,况且楚青本就有些脑子,一来二去,也合计了个妙招出来。
楚青拿出些钱托牢头上外边给他买些材料,牢头本事了得,他不过只说一遍,竟然能将所有的原料都买齐,看来做这种
事情已不是一次两次,早练得熟稔。楚青拿了东西从天麻麻亮一直捣腾到现在,才出了点成果。
他将石锅里的东西盛出一小碗,端起来置于鼻下,打算闻闻药性,谁料离鼻孔还有三寸之距,脑袋忽然被股巨力推得一
歪,继而手中小碗哗啦一下被打飞出去。
穆远山难得地板着一张正经脸,扭过楚青的肩膀咄咄逼人道:“你就如此看不开,到了要自寻短见的地步了!?”
明明昨日还生龙活虎与他扯闲话,今日居然要饮毒自尽,若不是他醒转得早,这楚淮卿怕是已经挺尸了!
楚青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见着我要寻短见了?”
穆远山盯了他半晌,“我知你被人始乱终弃是难免心中抑郁,况且身上还有个罪名无法洗脱,但人生终究是有许多乐事
的,万到不了要轻易了结自己性命的地步。”他扭头望着那石锅里还在散发着热气的古怪液体,悲叹一声,“你不是很
向往劫富济贫的侠盗生活么,若能出了这里,你便跟着我过如何?”
楚青眼神当即一亮:“此话当真!”
穆远山恍然反应过来,方才那番话有个歧义,他怕楚青会错了意,又补上一句:“我的意思是带着你干些侠盗当干的事
情,你莫要误会了,我可不是个断袖。”
楚青频频点头:“理解理解,小山子你够仗义啊,这才几天功夫就能对人这般好,估计江湖上也是朋友一大片吧!”
穆远山在江湖上朋友很多这是不假,但他自问还不可能只几天功夫就与一个人到掏心掏肺的熟络程度,由此可见在这一
点上,楚青算是个异数,他也不甚明了为何自己会对这断袖军师如此感兴趣,难道物以稀为贵还能用在人身上不成?
“小山子?”眼前晃过一只白白的手,穆远山回过神来,楚青又在一边拍着他的脸一边自语道:“怎么没反应呢,难不
成是魔障了?”
穆远山感觉背后潸潸浸出层细汗,这楚淮卿给人取名号的品味当真恶俗得无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