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嫌弃这难民区脏么,今日怎的也来了?”
白真料不到樊旸张口就是这么一句,表情略微僵住一会,又立刻展颜笑开,道:“我看天色晚了,怕将军忙起来顾不上
吃饭,而且难民区也没什么好东西,就给你带了些吃食过来。”说罢,他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一个大食盒,当着樊旸
的面打开,确实是些散发着阵阵香气的肉食菜蔬。
樊旸皱了眉头,“我在此处向来是与将士们同时同住,你送这些东西来,未免不太妥帖。”
那些站在一边的士兵听闻,满眼崇敬地看向樊旸。
“我……”白真轻咬着嘴唇,立刻就红了眼眶,“将军……将军你就这么嫌弃我送来的东西么?”
见白真眼泪将掉欲掉,樊旸呼吸一滞,心底顿时软下来,握住白真嫩滑的手掌,“罢了,到底是你的一番好意,今天我
便依了你,不过下次可别做这些无用功,免得我这个统帅难做。”
白真破涕为笑,重重将头一点,樊旸对几个副官交代了几句,便领着白真进了自己的营帐。
这帐子内空间并不大,待樊旸盘腿在毛毡上坐好,白真立刻挽起袖管,将木几上的书卷挪开,点亮油灯,摆上酒菜,又
回过身,将这帐子的门帘放下,拉紧。
樊旸奇道:“你关上门帘作甚,未免闷了些。”
白真却不答,只转过身来,探手往腰带上一拉,他身上穿着的白袍立刻顺着线条优美的躯体滑落在脚边。樊旸瞳孔紧缩
,白真内里竟然不着寸缕,只在私密处围了圈白纱,双腿间粉色的小东西透过白纱若隐若现,配上他白细嫩滑的身材与
肌肤,场面十分让人血脉喷张。
“将军,我侍候你喝酒。”白真依偎着樊旸坐下,端起酒杯送到他唇前。
樊旸木然地张开嘴,喝下酒液。
“将军……”白真抬起手,轻抚着樊旸光滑硬朗的下颚,忽然整个人跨坐到他身上,千娇百媚道:“将军,你已经很久
没有碰过我了……”
“真儿……”樊旸呼吸渐渐急促,“你在做什么,下去。”他抬手欲将白真推开,可手指刚触碰到白真的肌肤,忽然觉
得双手重若千钧,继而脊背一软,被白真轻而易举地推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事已至此,他才恍然发觉自己着了道。
“你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樊旸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越是用力,力气越是流失加快。
“将军,别挣扎了,我在酒里加了化血散,你越是挣扎,可能就死得越快。”白真骑坐在樊旸胸口,笑得诡异非常,双
手摩挲着樊旸的脸颊,又下滑到他衣领处,开始解他上衣的衣扣。
“你要我死?”樊旸眯起眼睛。
“将军你不怕么……?”白真已将樊旸的上衣敞开,露出他肌肉紧实的胸膛。白真俯下身去,含住樊旸胸口那已经在凉
风中挺立起来的暗色小点,微微一咬,樊旸立刻浑身一震,发出声闷哼。
“我倒忘了,你们这些当将军的,自然是不会怕死,不然冲到战场上也杀不了敌人。”白真看着樊旸集聚上怒色的俊脸
,侧过脑袋贴在他的胸口,任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撞击耳膜,“我和将军大抵相识一场,本不想走到这一步,可谁让你的
这颗心里,总是装着别人呢……”
他把手伸进食盒,在最下层摸出那把乔宇桓给他的匕首,刀剑抵在樊旸心口上,只轻轻一送,尖锐地匕首已经破开皮肉
刺进去了些,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白真。”胸口淌着血,樊旸语气却很平静,“你以为你在这里杀了我,自己就能平安离去?”
“我没有说我现在就要杀了将军你啊。”白真一边笑着,手又朝樊旸的腰带伸过去,“可能将军还不知道化血散的功效
吧,这东西细算下来其实不是毒药,服下之人最多只会觉得四肢酥软,一般不会伤及性命;但若是服下之后心绪激动,
血流加速,甚至是动了情欲的话……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解开了樊旸的腰带,手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腹肌一路抚摸下去,握住男人双腿间尚匍匐着的器官,轻轻揉捏,见那里有
逐渐硬朗的迹象,才接着道:“若服食之人动了情欲,化血散的药力便会随着流动的血液全部汇聚在心脉,然后,在情
欲达到巅峰时豁然爆开。
褪下樊旸的裤子,他双手灵巧地来回抚弄着已挺立而起的昂扬,”而且最后就算医官来查,也只会得出将军是在行房途
中因太过兴奋而心脉淤塞致死的结论,又有几个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呢?
“你放开……”樊旸嗓音已变得粗哑难耐,“白真,你若放开,我会全然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白真却直接一埋首,将掌心发烫的物事顶端含进了嘴里,舌尖不住旋转舔舐。
阵阵刺激由下而上,樊旸嘴唇紧咬,死命控制着自己的心神。
白真嘻嘻笑道:“将军你放心吧,这样的死法完全不会有任何痛苦,而且你若是去了,也能和那楚淮卿做一对鬼鸳鸯,
岂不是正好能与他和和美美,双宿双飞?”
樊旸顿时觉得如当头一棒,心脏瞬间停跳,“你说什么……你说淮卿……淮卿他……”
白真自然不知道楚淮卿到底是死是活,不过为了激怒樊旸,他无所不用其极地开始编起了胡话:“你是不知道么,那个
楚淮卿早就死了,他……”
话还未说完,帐子里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油灯闪了两闪,噗地灭了,周围顿时一阵漆黑。白真暗骂一句,站起来想
要去摸火折子,忽然见眼前晃过道绿光,他悚然抬头,惊见半空中竟然隐隐浮现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啊!!!有鬼啊!!!”
白真哪里见过这般惊悚的场景,尖叫一声,闷头苍蝇一样跑起来想要冲出这营帐,可还未迈开两步,再抬起头时,那绿
光人影竟直接立在了他身前。
透过长发的缝隙,白真只能看见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饿狼一般盯着自己。他双腿一软,已顾不得形象,噗通一声歪倒在
地,不断朝后爬着,“你……你是谁……是人还是鬼……将军……将军救命……呜呜呜……”
他竟被吓得哭了。
“我是人还是鬼?”人影森幽地笑道,“白真,人在做天在看,当初你机关算尽对付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回
来找你吗?”
“你……你……”白真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挣扎半晌,一口气才喘过来,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指着那人影道:“你…
…你是楚淮卿!?”
“终于认出来了?”人影俯下身子,一双红眼居高临下望着白真,声音慢条斯理:“我还以为你害了我之后,便将我的
脸忘了个干净,没想到却还记得住,倒让我有些意外。”
白真慌乱道:“你怎么可能是鬼……你不可能是鬼……你都没有死……我只是,我只是让他们断了你的腿而已……你后
来不是好好地逃了么……”
“呵呵,我有没有死,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又怎么会知道。”白影凄厉道:“你可知我在阴曹地府里整日想的
是什么吗,我天天都在等,等着什么时候能反得阳间拖你下去受那十八层炼狱的煎熬,可阎王说了,还未到带你下去的
时辰,需得等什么时候你又起了害人的歹心,我才能上来了断这段恩仇。老天果真不负我,恰逢今天你对樊旸动手,便
也正是我取你这条狗命的时候!”
“不要……不要啊!”白真扑到在地抱住白影的小腿,哭得十分惨烈,“我不想死……我错了……淮卿我错了……我不
想死啊……呜呜呜……”
“你错了,你错在哪里?我倒觉得你一直以来的行为都对得很。”白影沉声道:“你为了稳固自己在将军府中的地位,
无所不用其极地设计加害与我,污蔑我的人格,败坏我的名声,在我被奸人迫害入得监牢之后,你又瞒着樊旸多番遣人
下来对我诸刑加身,严加拷打,还断我双腿。你机关算尽用的种种手段,不都是在为你自己铺路,打算取我而代之么?
诚然你做到了,一切顺风顺水,你倒是说说,你何错只有?”
白真听闻白影所言,哭得越发大声:“饶了我……我错了……我真的没有想过要那么害你……可是……可是如果不害你
……我在将军府里就呆不下去……除了你和樊旸,那里就连一个下人都看不起我……我都是为了生存……为了生存啊…
…”
白影久久未说话。
“淮卿……饶了我……淮卿……”白真的身体在地上缩成一团,还不忘扯着白影的裤脚,却叫白影一脚踢开。
“白真,你谁也怨不得,人要生存,自有另外一条路可以选择,而你的所作所为,永远都只会是一个自掘坟墓的下场。
”
白影缓缓说完这番话,突然抬起了手。
唰唰唰……四五个火把自周围燃起,营帐内顿时亮堂一片。
白真木然地望着眼前的白影,见白影潇洒地将头发拢至脑后,竟露出张姿容艳丽的女子脸孔来,再看向四周,周围举着
火把的皆是镇东军的将士,个个一脸怒容地望着自己。而营帐尽头,樊旸正被一肌肉发达地大汉搀扶着站在那里,凌乱
的衣衫已穿戴整齐。
女子越过呆愣的白真,潇洒地走到樊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我说亲爱的将军大人,这白真刚才的话,你可是
听清楚了?”
樊旸此时已经分不清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思绪早已乱成一团,眼前不断盘旋回响着的竟全然是自己与楚淮卿过往的
种种,他狠狠闭上眼,又睁开,用嘶哑的声音对白真到:“原来……原来淮卿从来就没有变过……原来是你……原来是
你……”
白真呆呆跪着,没有言语,扶着樊旸的大汉对门边两个士兵丢了个颜色,两名士兵立刻一左一右拿了白真,将人拖出了
帐子。
“淮卿……”樊旸挣开大汉的搀扶,费力往前走了几步,又猛然一个踉跄,单膝跪下。
“将军!”周围举着火把的士兵见状立刻围到他身边,却被他一一推开。
“我要去找淮卿……我要去找他回来……”樊旸双眼通红,原本俊朗刚毅的脸孔尽是怅然失神的摸样。他奋力朝帐门口
挪着,几度踉跄倒地,还是挣扎着站起了身,不住地自言自语:“淮卿他肯定在外面受苦……我说过我会保护他的……
我要去接他……我要去接他回来……”
方才扮作楚淮卿的女子许是再看不过去樊旸的这番姿态,一个闪身到他背后,手起掌落,樊旸立刻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手却还朝帐门口的方向伸着,五指扣进土里,沙石磨破指尖,浸出血来。
“现在怎么办,我看这家伙刺激似乎受大了。”大汉走到女子身边,满脸无奈。
女子潇洒地甩了甩乌黑长发,神态要自然许多,“还能怎么办,受了我一掌,加上他喝下去的那些东西,怎么都能让他
躺上个三五天,反正这镇东军这么多,他们也决计不会让心爱的将军到处跑,我看倒不如就让这些士兵先看着他,剩下
的事情,等楚兄弟来了洛阳再说吧。”
大汉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43.采菊东篱下,时时见远山
苏州到洛阳的路,并不好走,
不过此路非彼路,楚青一直觉得,若这一路想要走的轻松自在些,还得与穆远山双人双骑单独出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一堆人挤在马车里乌烟瘴气,闹得人静不下心。
陆晟不知从那条道上知晓了楚青要动身洛阳的消息,急急携了闫蔓与一众家丁连夜赶到徐家堡,死活要与他同行。楚青
本不愿与这陆奸商成一路,尤其是还附带那位蔓儿姑奶奶,但只逢了穆远山在他耳边轻言一句,他想也没想就点头应了
。
原因再简单不过,若不同陆晟一路,就得同萧晋齐一路。楚青答应了萧晋齐劝说樊旸的要求,就没理由不同他们共进退
,但若是要这一路都与萧晋齐挤在一辆马车上,别说他,恐怕第一个炸毛的绝对会是穆远山,将这二人放在一起,不定
一言不合就得打起来。
可惜陆晟这里也没让楚青满意,马车够大是不错,但人也偏生太多了些。
楚青深觉得说陆晟是奸商还算抬举他,这人着实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说什么长路漫漫何其无聊,竟然招了好几个年轻
貌美的歌姬一路随行,标配是一只公的配两只母的。
然后,问题出来了。
话说蔓儿姑奶奶虽依旧是身厨娘打扮,但与陆晟似乎是混得与陆晟熟稔了,气势顿时展露无遗,双手一叉腰,还未张嘴
,陆晟就灰溜溜的将身边两位美女赶给了同车的其他人。
楚青自然是用不着这些美女作陪的,一上车就没让她们沾身。几个漂亮的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全盯到了穆远山
一个人身上,看的穆远山浑身一激灵。本来他是很受用软玉香怀不错,但此时不比彼时,见楚青一面幽幽盯着他一面一
杯一杯往嘴里灌酒,他哪里还坐得住,三两下蹦到楚青身边,将人拦腰抱了,就差没给直接搂进怀里。
楚青顺势往他胸口一靠,倒也是个享用的表情。
姑娘们见没了服侍的人,唯有傻愣愣坐成一团,好在陆晟不至于太绝,甩过去一枚大金锭,让人乖乖唱曲,他们才安定
下来。
楚青靠着穆远山眯了会,丝竹声声进耳,搅得他心神不宁,睁开眼又见穆远山一边喝酒一边津津有味地将那几个姑娘望
着,顿时一阵窝火,唰地立起身子,冲车夫唤了声停车,掀开门帘跳下地。
穆远山忙不迭地追了出去。
赤莲与黑云一路被陆晟的家仆牵着随行,楚青直接上了赤莲的背,还未抖开马缰,穆远山却已到了近前,扯住缰绳道:
“你在车上坐着不舒服么?”
“不过有些烦了,闷得慌。”楚青动动脖子,“你上去吧,我在下边喘口气。”
“无妨,我陪着你。”不待楚青言语,穆远山已身体力行,潇洒地跨上赤莲的背,与楚青同骑。楚青料不到这人办事如
此干脆,想让他下马,可手却被握住,心中火气遭穆远山掌心温度一冲,立时消了一半,便也不再过多言语,只让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