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还没维持一秒,我身下的东西开始翻滚起来,从他喷出液体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下面这个肯定是个活物了,刚才我那么一插,它感觉到疼动的比以前更快了,似乎是想把我甩下去,现在的感觉比做过山车还过瘾,五脏六腑都他妈的跟着不消停,我没口吐白沫应该感谢我正紧咬着的牙。我现在唯一的支撑就是那支骨笛,我知道一旦我松了手,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夏念!坚持住,我马上救你下来!”喊话的应该是遥哥儿,我分不太清,合着呼呼的风声我能听到声音已经不错了!
“别管我,你们走!”我都不知道我这句话是怎么喊出来的,因为我现在脑袋也已经被晃得成了浆糊,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们靠近这东西,被他随便扫一下也不是小事,我自己跟这耗着就得了,它早晚有消停的时候,不过能不能熬到那时候得另说了。
我再下去的时候,脚被什么抓了一下,但是没被抓住,我费力的向下看,遥哥儿正站在那等,估计我再下去他还得抓,林默遥,你个傻子,不要命了,非要冒这个险干什么!
他要是抓不住我肯定不会放弃的,我眼睛一闭,脚瞪着那东西,用力的把骨笛拔了出来,虽然知道这样的举动无疑是找死,但是我一个人死也总比把遥哥儿也拖下水的好。
我骨笛一拔,那东西吃痛,本来是向上的运动方向立即掉转,我被狠狠地扫了一下,朝着不知道什么地方飞了出去,我向下看着遥哥儿,还好他没被扫着,我闭上眼睛,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通报着我飞行的时速,估计这次真的就要交待在这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对死亡的恐惧,我只是有一种很舍不得的感觉,我只是很想再看一眼他,我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连他在哪都不知道,真残忍,连我最后的愿望都不能实现,连我再看他一眼这么渺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胳膊忽然被什么拉住,但是我向外的冲力太大,速度只是慢了一点,但是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我可以断定,我的胳膊现在一定是断了。
“夏念!你好样的!”遥哥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耳膜差点被震碎,但是我清晰的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就在我身边。
断掉的胳膊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但是下一秒我就被拉进熟悉的怀抱里,他来了,他真的在我身边。
虽然自从他拉住我之后,我们的速度慢了很多,但是不可否认的,我们还在向外飞着,我到底还是拖累了他,我忽然想起之前爆炸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抱着我,他就是这样为了救我后背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脑袋不是很清醒,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把他推到我前面,再他还没来得及逆转我们位置的时候,我后背猛的撞到了什么东西,剧烈的疼痛袭来,整个人都像被撕裂了一样,喉头一紧,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血溅了他一脸,我抬起那只没断的胳膊给他擦着,“你看……我说……别……过……来的……”
四十六、黑毛粽子
我眼前又开始发黑,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时候要是昏过去,对我们三个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好处,我按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骨头架子刚才早就被摇散了,现在一站起来,浑身上下都透着疼,尤其是后背,我晃了一下,遥哥儿赶紧架住我,“夏念,你说你傻不傻,值不值?”
我没力气接他的话,我是傻,可他林默遥也没比我好哪去,我要是傻子,那他就是一疯子!再说这世上哪那么多事能让你去细想值不值得,他不要命救我就值了?要真细算,我夏念这条命可没他那条命值钱。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我说值,就值。
他架着我,我就稳了很多,一看,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我们现在就站在青铜棺前,我刚才撞上的东西就是青铜棺,我这被甩的路线刚刚好,倒省了不少脚程,不过这“飞机票”是贵了点,差点搭上老子命。
我现在感觉比刚撞那会儿好了点,遥哥儿没带着我进墓道,而是扶着我到青铜棺后面躲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仓促的脚步声,不用猜就知道是白翊飞跑了过来,他没“飞机”可搭,就靠两条腿,速度当然比不上我们。
他跑过来还没站稳,就喊:“小念,你有没有事?”
我冲他笑了一下,表示我没什么大事,不过可能是我神经刚才被撞得错位了,笑的大概有点吓人,他身体很明显的晃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在我身边,拽着我胳膊就问:“我的天,怎么伤成这样!”
他拽的刚好是我断了那只胳膊,我疼得直冒冷汗,咬牙对他说:“没事。”
“小念……”白翊飞,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该跟你呲牙裂嘴,你别用那副我快要死了似的表情看我成吗?
遥哥儿探头去看外面的情况,缩回来之后表情很严肃,似乎情况不太乐观的样子,“它好像被什么困在了中央,不过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挣脱了,咱们快离开这里。”
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那个“它”是什么东西,我猜可能是条巨蟒,它的杀伤力我刚才已经稍稍领教了一下,绝对是boss级的,不是硬碰能拿下的,唯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
遥哥儿刚把我扶起来,身后就呼呼地冒着风,看来那东西正折腾的欢,要是它一会儿一尾巴扫过来,估计我们三又能省不少脚程,不过这次估计直达阎罗殿。
白翊飞刚才好像又把伤口给跑开了,纱布殷过了血,遥哥儿的背我看不到,我伸手摸了一把,心立即紧了起来,包着他伤口的是他的衣服,挺厚的料子,但是现在却整个透了,绝不可能是被汗浸透的,除了血我想不到别的。
我手就那么僵在了他的背上,他转头轻声对我说:“我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他伤得绝不会比我轻,可现在还要硬挺着挑大梁,我心里特别难受。
“咯,咯……”嗯?什么声音?好像是谁在笑。
我转头看着遥哥儿,“我说你不用笑的这么瘆人吧。”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我没笑。”不是他,那是白翊飞?我又对白翊飞说:“白翊飞,你是不是伤口疼,忍一会儿,别哼唧,怪吓人的。”
“嗯?我没出声。”
不,不是吧……一个没笑,一个没哼唧,那是我幻听了?不对啊,明明那么真实,不可能是我幻听啊,“你们没听到什么怪声?”
我刚问完,那似笑的怪声特配合我,又响了起来,我又问:“听到没有?”
他们两个一起点了点头,脸色一个赛过一个的差。那声音这时又响了起来,我机械般的回过头,身后的青铜棺不知什么时候开了,我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画面,靠,该不会是我们刚才给撞开的吧!
现在那青铜棺到底是不是我们撞开得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里面竟然坐着一个人,不是,是黑人,也不是,妈呀,僵尸啊!
我整个人被吓得不敢动弹,遥哥儿在后面使劲拽我我才反应过来,得趁着那家伙活动筋骨的当赶紧跑,要不然就跑不了了。
我们一个扶着一个朝着青铜棺后面的墓道狂奔,这时候就算身上伤的再重也得忍着疼跑,说句不好听的,我们三个已经半只脚迈进鬼门关里了。
到了墓道口,遥哥儿问我:“夏念,黑驴蹄子带没带?”
那玩意我和白翊飞这边根本就没有,他的伙计倒是有,可是他们的装备在那场爆炸中早就不知道给炸哪去了,他本身也没带,现在我身上哪有那玩意。
“没有,都在你伙计那,现在哪找去!”
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把我用力往前一推,“你们先走,我垫后!”
我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好在扶着墙站稳了,再回头,白翊飞也已经被推了进来,遥哥儿在最后面,我咬着牙骂了他一句,把白翊飞推到我前面,“跑,能跑多快跑多快,不用管我们俩!”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丢下你!”白翊飞朝我瞪眼睛,比瞪眼睛我不怕他,可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使劲推他,“你不跑我们怎么跑,你别回头,使全力跑,我就在你后面!”
他半信半疑的回过头,但是确实是跑的比刚才快了,我一边跑一边不时回头看遥哥儿,就怕一个不小心,他在跑去跟那黑僵尸拼命。
“不好,追来了!”遥哥儿声说,闷闷地声音回荡在墓道里让人觉得越来越压抑!
“白翊飞,快跑,追来了!”我冲白翊飞喊,“往楼梯那跑,把他困在里面!”
以人的智慧,还在那困了半天,他一个死了几百年突然诈尸的非智慧生物,我就不信他能跑的出去!但是楼梯离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就怕我们撑不过去,爸,林叔叔,二老如果看到了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帮我们一把吧,保佑我们能逃过此劫!
“砰!”是枪声,是遥哥儿开的枪,那肯定是那东西离我们不远了吧,操,他怎么跑的这么快!
“砰砰!”又是两枪,那东西该不会根本就打不透吧?
遥哥儿那把枪装不了几颗子弹,这么打下去一会儿就得打完,幸亏我收拾包的时候没把子弹撇出去,赶紧把剩下的子弹掏出来,转身递给他。
这一回头,惊觉那僵尸竟然离我们已经只有十几步远了,而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我操,这家伙生前是不是就是非人类,怎么个头大的跟头牛似的!
四十七、一线生机
这一回头,惊觉那僵尸竟然已经离我们只有十几步远了,而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我操,这家伙生前是不是就是非人类,怎么个头大的跟头牛似的!
个头大不可怕,可怕的是个头大行动还很灵活的,就像我们后面穷追不舍的那位,拖着那么大那么壮的身体还健步如飞,挺着干巴巴的黑脸,简直就是来索命的黑无常啊!
枪声又响了起来,然后我就听到遥哥儿上子弹的声音,看来他枪里子弹已经打没了。我怕他上子弹的功夫那东西会赶上来,就抽出骨笛护在他身边。
这段墓道并不算窄,但是对于那东西来说其实并不算宽裕,现在他追我们的速度已经让我们难以承受了,如果出了这墓道,估计我们的处境就更加困难了。这么盘算着,我心底泛起一股寒,看来我们活着出去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墓道终于还是跑到了头,也许我们的生命也快要到尽头了。
刚踏出墓道,就听到身后隆隆作响,我刚想回头去看,就被按到在地,痛觉神经还没来得及把疼痛感传到反射弧,就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擦了过去。
后背就像被人剥了一层皮似的,钻心的疼,“夏念,你怎么样?”身边响起遥哥儿的声音,我刚才是被他按倒的,他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我的后背受了伤,那他肯定也难幸免,他的后背岂不是二次受创,靠,真他妈的糟糕!
我忍着疼回答他:“我没事,你后背怎么样?”
“没……没事……”
又开始糊弄鬼了,连我这后背都疼得厉害,更何况他这是二次受伤!他的手在下面摸索着,最后握住了我的手,“别担心,我很好,一会儿重新包扎一下就行。”
我刚想起来,头顶就传来白翊飞颤抖的声音,可能看我趴在地上以为我出了是吧,“还没死,别哭丧!”,我扭头看着他,一只手撑着地想起来,不过却怎么也撑不起来,只好无奈的看着他:“把我扶起来。”
他动作很轻的把我扶了起来,即便如此,我身上还是疼的厉害,额头上不断冒着冷汗,他把我扶起来之后,遥哥儿自己也站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像没什么事似的,但是他的脸色明显比刚才苍白了许多。
刚才那场突变,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棺室中央那个庞然大物摆脱了束缚它的东西冲了出来,而那只僵尸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吃了。我们现在的处境,也许不如刚才那么凶险,但似乎也并没好到哪去,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杀回来,比起那只僵尸,这只疑似巨蟒的东西可能更加危险。
白翊飞扶着我,遥哥儿跟在身后提防着那只巨蟒杀回来,我们三个找了一个角落安身,白翊飞给我处理着伤口,后背的衣服估计已经破了,我索性学着遥哥儿把衣服脱了下来,撕成条当绷带。
我除了后背的伤就剩下那只断了的胳膊了,白翊飞看了一下说:“可能是骨折了,现在也没办法处理,只能简单绑一下。”
我点了点头,并不是太在意,其实现在绑不绑都一个样,除了疼没什么其他的感觉。
“遥哥儿,你的伤让我看看。”我对遥哥儿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我坐了下来,我刚想拆他伤口上的绷带,却被他阻止了,“怎么了?不是说要重新包扎一下。”
“还是算了吧,也没有绷带了,这样也没关系。”
“那怎么行!”我话刚说了一半,他就把我嘴捂住了。“听!”
我屏住呼吸去听,好像是在我们的对面,传来铜镜被撞翻的声音,“糟了,它要回来了!”
“不对,你听,好像不只是那条巨蟒。”遥哥儿又说,“那只黑毛粽子也还在!”
“你是说……他们俩打起来了?”我真不敢相信,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化解了我们眼前的危机,最好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就行了!
“那咱们快走吧。”我对遥哥儿说,他却摇了摇头,“怎么了?”
“那只粽子虽然凶,但是多半维持不了多久,那只巨蟒迟早还得追过来,不如趁这机会把他们一起除了。”
“可是我们三这样怎么除?”就算我们三个都好好的,要弄死那么它都不容易,更别说现在三个里面没一个好的了。
“用这个。”遥哥儿把剩下的炸药拿了出来,“这量足够炸倒一栋楼,炸它肯定没问题。”
“不行,这太危险了!”那东西皮厚着呢,从外面炸它不一定能炸死,要是把它惹急了,我们三估计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你放心,我有办法,不会有事的。”
“说了不行就不行,你不要命我还要!”
他愣了一下,说:“你要命就更应该让我去了。”
我急了,冲他吼:“我要的是你的命!”,这人怎么就不听劝,非要自己去泛险,他当他是猫啊,有九条命!
他笑,抬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脸,“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他把手拿了下去,对一旁的白翊飞说:“你盯着他,别让他又犯傻。”
白翊飞没答应他,“你别冒险了,我们出去吧,你不是说里面的水是活水通着外面,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
“那样做更冒险,不知道那水塘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它通向哪里,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潜水设备,潜到水下根本撑不了几分钟。”
遥哥儿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他要独自去冒险的理由,“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里等我就行。”
“不行,这事没得商量,要么我和你一起去,要么谁都别去!”大不了一起死,反正黄泉路上有他作伴,并不孤单。
“夏念,你……唉,一起去可以,你只能在边上看着,不许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