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颜色那个过程,没有任何惊喜。反而是胡三郎这种认真到幼稚的表情很让人心动。
周絮阅人无数,美男美女见多了,胡三郎并非绝色,何况小男孩最勾人的年龄是十三四岁,柔软无骨,男女莫辨。胡三郎已经
过了那个年纪,是一个略带青涩的温润清秀的青年男子。一般喜爱娈童的人,对他也没什么兴趣的,何况胡三郎平时举手投足
都是一副斯文的正派青年,没有那种骚头骚脑的脂粉气,谁能看得出他喜欢男人?不过那些有龙阳之好的人,见了他这种清秀
温润的正经青年,多半要流口水了。
周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三郎,没有咽口水,倒有些口干舌燥。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胡三郎长身玉立,微微掂着脚尖,烟
火照耀着他白皙的肌肤,自然成型的柔软眉毛,流光溢彩的大大眼睛,卷曲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小巧柔软的粉色嘴唇,
黑发松散垂下散落在纤细的肩膀上。烟火落尽,胡三郎忽然侧过脸,冲着周絮抿嘴一笑:“没有啦?”
周絮盯着他一排小白牙,呼吸有些急促地说:“没……没有了。”
胡三郎哦了一声,意犹未尽地转身进屋,不料手臂猛地被人拉住,他被周絮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周絮紧紧箍住他的腰,脸埋
在他的脖颈处,大口大口呼吸。
两人的关系虽没有挑明,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有意,只是心照不宣而已,都是经历过人事的,对于彼此将要发生的事情,都有心
理预期,只是事到临头,心脏突然跳得厉害,手足无措起来。
胡三郎被抱得动弹不得,脖子处是温热急促的呼吸,他有些难耐地扭着脑袋。周絮微微抬头,钳制住他,然后托住他的后脑,
凑上去,又是一轮更凶猛的湿吻。
胡三郎猝不及防,倒退几步,身体靠在一株满是积雪的桂树上,树枝受了震动,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笼罩着纠缠的
两人。漆黑的夜里,树下偶尔有重叠的喘息呻吟声。
良久,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青年才分开,胡三郎嘴巴红肿,带着水润的光泽,一双眼睛带着迷离的雾气。周絮托起他摇摇欲坠
的身体,低声笑着问:“怎么?被亲得腿软了?”
胡三郎有些难为情地垂着头小声喘息,过了一会才说:“雪落到脖子里啦,有点凉。”
周絮把他打横抱起来,步子轻快地往屋里走:“一会就热起来了。”
这一夜两人缠绵恩爱欢快至极。周絮先是念他身体虚弱,并不敢太狂放,只是温存着款款而动。胡三郎既是害疼又有些害羞,
头埋在枕头里低声喘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腰肢便随着周絮的动作轻轻扭动,只剩下害羞了。
周絮俯下身低声问:“舒服?”
胡三郎用手搂住他的脖子,一脸潮红,并不回答。
周絮又狠狠地一顶,胡三郎猛地把头埋在他肩膀处,颤抖地说:“唔,那里……”
“哪里?”周絮按兵不动。
胡三郎把嘴巴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前面一点,浅一点……啊,轻……”
周絮看他舒服了,便不再拘束,一鼓作气干了起来。
昏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啪啪”的肉体撞击声音和一两声低低的呻吟。周絮听到隐隐有水声,用手摸了一下交合的地方,竟然摸
到一把淫水,看来是肠道分泌出来的,湿漉漉地把两人大腿都弄得水光一片。周絮欲火更炽,动作更加凶狠起来,心里感叹:
谁说这是个正经青年来着?简直是天字第一号浪!
周絮身强力壮,能折腾一夜,胡三郎就有些吃不消,刚开始还觉得快活,后来就受不了,小腿乱蹬,声音哽咽,断断续续地求
饶:“周絮……哥……哥,我叫你哥了,饶了我吧,不做了行不行……求你了。”
周絮看他样子的确太可怜,忍了又忍,才抓过毛毯把他裹住,低声安慰:“好,不做了,我去端盆热水给你擦擦,你先歇着。
”
一盆热水端来,胡三郎已经沉沉睡去,一张小白脸露在外面,说不出的安静秀气,
周絮满心疼爱,绞了热毛巾给他擦脸,胡三郎睡得迷迷糊糊,枕在周絮腿上,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小声嘟囔:“逸之,睡吧
。”
周絮拿着热毛巾的手僵在半空中,全身都凉透了。
62.一起醒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胡三郎从深沉香甜的梦中醒来,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周絮穿的整整齐齐,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自己。胡三
郎有些羞赧地把赤裸的肩膀往被子里缩了缩,轻声问:“怎么起这么早?”
周絮脸上神色平静,一双眼睛深邃地盯着对方,停了一会才说:“有家商铺出问题了,我要过去看看。”
“哦……”胡三郎脸上是掩不住的失望,从被子里伸出温热的手留恋地握住周絮冰凉的手臂,他轻轻摇了一下周絮的手:“等
我一下,我送你。”说完一手把自己的衣服拽进被子里,在被子底下手忙脚乱的穿。
周絮冷冷地看着他,一忍再忍,攥紧双手,才没有把耳光摔在胡三郎脸上。他恨的要吐血,恨不能像对待那些背着他偷人养汉
的男女相好一样,拽住他的头发,拖进冰天雪地里,在路人的围观下,拳打脚踢,肆意辱骂,然后像丢掉一片抹布一样丢在巷
子口得垃圾堆边,从此彻底忘记。
周絮脑海中反复筹划着每一个动作和细节,现实中却是他一直静静看着胡三郎的睡颜,直到对方睁开朦胧的大眼睛,对自己害
羞又温柔地一笑。
周絮突然明白,胡三郎并不是那种可以任意踢打辱骂的人,或者说不是那种凭着踢打辱骂就能达到惩戒效果的人。周絮把他暴
打一顿,而胡三郎很可能翻身跳起来当成是被疯狗咬了一口,两个人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大家谁也求不着谁,谁也别想威胁谁
。
周絮心烦意乱地想着,胡三郎已经歪歪扭扭地穿好了衣服,扭捏地掀开被子,他坐在床边低着头穿袜子,耳边突然传来周絮不
带感情地声音:“我是谁?”
胡三郎抬头疑惑地看他:“周絮,你怎么了?”
良久,周絮无可奈何地舒了一口气,拍拍胡三郎的后背,温和地说:“天还早,你多睡会,我不用你送,外面可冷了。”
胡三郎两只脚上都套上了雪白的纱袜,闻言并不抬头:“我还是送送你吧,”停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舍不得你嘛。”
周絮捕捉到了这一个细小的声音,心里一暖,暗自叹息:足够了。他把胡三郎按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他,含笑道:“昨天闹
了半宿,你不累?还是我没把你干老实?乖乖躺着,回头着了凉可是没人伺候你。”
胡三郎低声笑骂了一句“流氓。”躺在床上,看着周絮穿好了狐裘。眼看周絮就要出门了,忽然扭头看着胡三郎,认真地问:
“你睡觉的时候怎么总犯迷糊?”
胡三郎眨巴眼睛:“有吗?”
周絮说了一句:“坏习惯,要改。”说着出了门,心里补充道:这幸亏是我,要是个脾气火爆的,能直接把你剁了。
周絮出了门,外面寒风呼啸,冷风袭过他郁闷烦躁的身体,他烦躁地恨不能咬死一个大活人。揉揉炽热的脸颊,他迎着北风,
大踏步走向城中最豪华奢靡的青楼。
那青楼一般是下午开业,热闹一晚上,凌晨散去。哪有大早上逛妓院的,嬷嬷不耐烦地开了门,她是经常和富绅贵胄打交道的
,自然认得这位江南有名的周家公子,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菊花。又把满院子刚睡下的姑娘叫醒,隆重地迎接周絮。
胡三郎躺在床上,满心是淡淡的愉悦,倒是睡不着,他看外面天色大亮,想起很多天没去酒坊了。虽然冬天没什么生意,但是
难保酒窖里的葡萄酒不会被冻裂什么的。立刻收拾一番,去酒坊了。
在酒窖里查看一番,倒没什么事情,这次的酒全是他一手调配酿制的,很多达官显贵都赞不绝口,他也十分得意。正准备离开
时,就见一个小厮赶着马车火烧火燎地过来了,喊一声:“哎呦,小掌柜的,幸亏你在,快让我搬几坛子酒。”
很巧的是,这小厮正是那家最大的青楼的,因为昨夜酒喝完了,今天突然来了贵客,只好临时来买几坛。胡三郎听他说是贵客
,也不敢怠慢,帮他选了几坛,又和他一起坐了马车运过去,那小厮一边道谢一边把马鞭子挥的呼呼作响。
两人到了那里,却见一群姑娘簇拥着嬷嬷坐在楼下大厅,个个愁眉苦脸心急如焚的样子。小厮试探着说:“妈妈,酒来了。要
不要送到楼上?”
嬷嬷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此时充满了戾气,暴躁地一拍桌子,茶杯都掉在地上了:“送酒?妈的直接给老娘送丧好啦!一大早来
了这么一个瘟神,老娘精心调理的三个水葱一样的女孩儿,就这么给糟蹋了!”楼上隐隐传来几个女孩子凄楚的求饶声。
胡三郎被嬷嬷的样子吓了一跳,又好奇地想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拉住一个平时认识的女孩子问究竟怎么了。
那女孩一脸苦相,把胡三郎拉到角落里,愁眉苦脸地说:“今天一大早来了一个财神爷,嬷嬷把全部姑娘都叫来了招待他,谁
知他只点了三个没开苞的女孩,嬷嬷想他是个出手阔绰的,何况看起来也是十分英俊,就同意了,布置了新房,把三个女孩打
扮的水灵灵送进去……”
胡三蓝疑惑地说:“这是给姑娘缠头,是喜事啊,何况这人出手又阔绰。怎么嬷嬷这么生气。”
姑娘摇摇头:“谁知道那么斯文的一个人,姑娘送进去一会就开始喊救命,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我们和嬷嬷起初以为是
第一次害疼,就在门外说公子温柔些,谁知道那三个姑娘叫了足有一炷香时间,现在没怎么喊了,想是喊晕了,可知这个客人
有多凶残。”
胡三郎没说话,他知道娼门里其实会遇到一些变态的客人,想法设法地折磨人,不把娼妓当人看,别人哭喊地越厉害,他越是
爽的不行。
那姑娘叹气道:“这种客人我们有时会遇到,忍忍也就罢了,可怜那三个妹妹,还是未经人事的,若是被玩坏了,只怕嬷嬷也
不会再养,席子一卷,扔出去了。”
胡三郎有些咬牙切齿:“早知道是这种人,就不该接了他的生意。”
“谁能想到啊,那么仪表出众的人物,还是江南首富周家的公子,怎么有这么变态的嗜好。”
胡三郎脸色刷地白了,紧紧盯着眼前的姑娘:“周絮?”
那姑娘想了想,说:“我只知道是周家的大公子,他的名讳我倒是不知。不过那公子眉目和你有几分相似呢。”
胡三郎身体像被灌了铅一样,木然地道了别,他呆呆走出去,耳边回荡着嘶哑的女孩的哭喊声。他踉跄地走在街上,忽然觉得
彻骨的寒冷,刚刚绽放在温暖阳光里的小花朵,还没来得及舒展花蕊,就被一阵拳头般大小的冰雹打得稀烂,皱巴巴脏兮兮和
泥土混在一起,而且被寒潮冻僵,石头一样的僵硬。
迷迷糊糊地走进自己院子里,他眼中一点泪水粘在睫毛上,风一吹,就干了。唉,他叹了一口气,心好疼。
胡三郎是真的很喜欢和周絮在一起,除了因为那酷似周逸的身形和神态外,还因为他和自己一样年轻活泼,在一起总是嬉笑玩
闹。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何况周絮本身是很迷人的一位青年男子,很难有人能抵抗住他诱惑的眼神和温柔缠绵的追求。
胡三郎独自伤神了片刻,肚子饿了,于是起身做饭,他已经过了那种为了爱要死要活的年龄,何况比起别人,他其实更爱自己
。
63.心冷
周絮在青楼里折腾了半天,头脑冷静下来,越发心灰意冷。回到自己的住处静静呆了几天。他烦恼的根源,胡三郎和周逸,都
是他的至爱至亲。何况自己当初在山上第一次见到胡三郎时,他已经和周逸好的缠缠绵绵蜜里调油。而胡三郎后来的离开,也
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胡三郎的,猛然回首,已是深陷其中。
也许正是因为胡三郎梦中叫的人是周逸,他才没有失控到抓狂的地步,毕竟那是他的父亲,也是他从小仰望崇拜依恋依靠的人
。他安慰自己:无论如何,我的情人还是个痴情念旧的人呢。
几天之后,周絮收拾好心情,脚步轻快地去胡三郎家。
当时正是傍晚,胡三郎在屋里点了灯,把做好的饭菜一样样摆在小炕桌上,看到周絮来了,他没有太过惊讶,只是淡淡地说:
“咦,好巧,一起吃饭吧。”
两人没说别的话,各自上了炕,周絮看桌上摆的菜虽然只有两三盘,但颇为精致,尤其是一条全鱼浇了金色的汤汁在上面,看
起来十分可口。他知道胡三郎虽然平时挣得钱不少,但生活一向节俭,所以微微吃惊一下:“怎么做这么丰盛,你一个人吃吗
?”
胡三郎夹起一片火腿嚼了,含糊不清地说:“过年了嘛。”
周絮心中不舒服了,他煎熬了这么几天,没想到胡三郎居然过得十分滋润。
不过胡三郎是真的恰好有件高兴的事情要庆贺一下,他放下筷子,一脸庄重的对周絮说:“周絮,等开春我就不在这里住了。
”
周絮不解地问:“你要到别的酒坊酿酒了?”
胡三郎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脸上是绷不住的笑意:“我要当庄主了,城外十里的山上有一个葡萄园,那个地方是我的啦!”说
完轻快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契,凑到周絮身边给他看。
周絮有些怀疑地看了地契,难以置信地说:“这个有上百亩呢,你哪来的钱。”
胡三郎收了地契,口气有些得意地说:“我每个月的工钱存一点,攒了快两年,凑了五十两,刚好那块葡萄园的主人要搬到外
地,就便宜转手给我啦。”
五十两对于胡三郎这种酒坊的一个小管事来说不是个小数目,可知他攒的有多辛苦,或者说,决心和毅力有多大。
周絮心中暗暗吃惊。看胡三郎得意忘形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替他高兴。
两人吃到一半,胡三郎抬头问他:“快过年了,你该回老家了吧?”
“嗯。”
胡三郎小心翼翼地问:“逸之也回去吗?”
周絮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胡三郎忙改口:“嗯……令尊也回去吗?”
周絮有些不快地嗯了一声。
胡三郎心中狂喜:“我和你一起回去。”
周絮不解地望着他,语气有些嘲讽:“你觉得父亲看到我们在一起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胡三郎垂着头,想了一会才语气低沉地说:“大概会很生气吧,不过也很难说,也许他早就把我忘了……”
周絮心中一动,问:“如果父亲很生气,不让我们在一起,你会怎么样?”
胡三郎想了一下,说:“那样我会难过好久呢,毕竟我们在一起很开心。”
周絮有些气恼:“就是说,你不会去反抗,直接就和我分开了?”
胡三郎反驳道:“不是说了,即使分开我也会难过好久呢,我们就像是……嗯,焦仲卿和刘兰芝,被焦母拆散了,但是心里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