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爱+番外——Will.i.am

其实我是得救了，那个梦……男人狠狠地踩在我背上，就算是梦境也能感觉到脊椎断裂的痛。摸摸后背又是汗水浸湿睡衣。

顿时睡意全无，又在房间坐了一会儿，又觉得胃痛。

正要下楼热杯牛奶，却在客厅撞见Tim和Cathrine唇舌交缠。并没有觉得多奇怪，像Cathrine这样高贵的女人，不像会因为金钱出卖自己。她也许是喜欢Tim的吧……是一见钟情，还是他们早就认识……？

也不去想太多，跌跌撞撞上楼，终究还是被Tim发现了。

“小曦，你听我解释……”

习惯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蜷缩在某个角落。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不准备开门，Tim也只是在门外叫我，我捂着耳朵，告诉自己我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这只是一场梦。

第五十四章

我觉得自己如履薄冰，就算再小心翼翼，只要冰面出现裂痕，唯一的下场就是……掉进刺骨的海水，慢慢地下沉到看不见底的深渊。

这段我苦心经营的感情就像是场梦，就在我以为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突然醒来。

房间里的遮光帘拉上以后我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只是一直昏昏沉沉，生物钟停止一般，好像连饥饿都忘记了。

“我真是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把弟弟交给你，你却这样伤害他！”朦朦胧胧地听到哥哥少有的暴怒“我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听你说，我知道那傻小子还是喜欢王若年，但他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倒是你和代孕鬼混混到家里了！”

“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样，全身发热整个身体不受控制……”

“男人谁不是这样，管不住下身就贪新鲜！”哥哥大概以为我睡着了，才这样大声喝叱他。

“日朗！你冷静点！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解决问题！”低沉的男声是陆子昂。“小曦这次受了这么大刺激，说不定又会像上次那样一个人躲到英国。你不是不知道我们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他藏好，不被王若年找到。”

……

若年找过我……

若年……若年……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管了！你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解决。”

“日朗，别再任性了！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他们继续争吵不休，而我却慢慢地又闭上眼睛……

让我睡上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一切依旧停留在十五岁……我只是个不懂情爱的孩子……

第五十五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低沉的男声慢慢迫近，一张模糊的脸脸渐渐在眼前放大，逐渐清晰……

你是……王若年……还是Tim……？

就要看清对方的脸，却突然醒来……睁开眼睛，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左手，无名指上银白色的圈环依旧闪耀……

……并没有停留在十五岁……

睡了好久……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一脚踩空却也不觉得痛。

过了好一阵子，视觉终于不在摇晃。但是身体疲惫得只能扶着墙走到病房外。

“程先生，你太虚弱了，还不能下床……”一个路过的护士说。

我假装听不到，只是尽量保持平衡，直到走到医院外面草地。

我就像一只闯入陌生环境的小动物，尴尬又害怕。每个病人身边不是家人就是看护，这片数十足球场大的草地里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我。

医院里高墙耸立，处处都是豪华装修，为了保证病人的安全，进出口戒备森严。

我站在门内看了一阵子，鼓起勇气还是往门外走。

“先生，你要去哪里？”

“……”我还是往外走。

几个高大的门卫挡在面前有点被吓到，但还是鼓足中气说“我又不是犯人！再拦我后果自负！”

设这么多门卫也不过是防备外来人员，也许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病人逃跑，我一句话就把他们震慑住了，只听到身后一个保安在用对讲机说话……

我趁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在门外接了台taxi，才松了口气。

“先生，请问去哪里？”司机看样子是个老实人。

“……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我的生活圈子本来就很小，现在我再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想到要去哪里了吗？”司机显然是对我这个穿着病号服的泪人有点于心不忍。

“对不起。”我摸了摸身上才发现自己一文不名，尴尬地看了看司机。

“没有带钱就算了吧……”司机无奈地说。

从他身上洗得褪色的衬衣看来，他是个善良勤俭的人。我不能让他亏本……

我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脱下来递给他。

戒指再名贵也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这一定很贵，我不能收……”司机摇摇头，双手始终没有离开方向盘。

“如果可以得话，请送我去T海滩。”我不再说话，只是把戒指塞进他的口袋。

“T海滩吗？”司机看了看油表，大概够用。

那里有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和若年相遇也是在T海滩。

“不行的话，在前面路口让我下车吧……”

“不是不是，T海滩有点远……有位乘客落下了这本书，你要不要看看……？”司机递给我一本杂志，我捧在手里，眼角瞥到封面上那个英俊的男子，他和他的妻子一脸幸福笑对镜头，手里还抱着个大眼睛的婴儿，headline大大地印着“冬日总裁喜添贵子！”。

思绪涣散成无数细小零星，整个人没有丝毫存在感……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有种被世界遗弃的空虚？

月光撒满海面，一阵风吹散了月光的倒影，破碎成千丝万缕黑暗中的流光。

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司机把自己的外套给我披上。

呼吸着咸咸的海风，眼角不自觉地发烫……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那好吧，我在车上等你。”

我坐在冷冷的沙子上，抬头看着夜空，漆黑一片如同我凋零的心。

这里每一粒沙，每一缕风都是我所熟悉的，还有那淡淡的王若年的味道……

踩进水里，海浪拍打着躯体，直到把我吞噬，我听见了海的悲伤，与我共鸣。

——上部·完——

第一章

“你醒了？”依稀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模糊的视觉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里是……？”我只记得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海中央，然后……

“这里是我家啊！”一个小女孩眨着大眼睛看我，就像在端详一位正在修理UFO的ET。

“是我丈夫把你带回来的……”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虽然旧却挺合身。

女人一下羞红了脸颊，唯唯诺诺地说“衣服是我丈夫帮你换的。”

“谢谢你。”我坐起身来。

“哥哥你是明星吗？”

“……”

“小桃到外面去玩好吗？爸爸妈妈还有事要跟哥哥说。”男人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了，原来是那个司机救了我……

“哦……”小女孩极不情愿的走到门外。

女人把门掩上，倒给我一杯水。

“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吗？”男人皱起眉头问我。

我摇摇头。

“那你有家人吗？你应该是结过婚的，你的妻子呢？”

我摇摇头，我唯一的哥哥骗了我，丈夫外遇，还有……短短一天里我生命里所有重要的人都背叛了我。

“他好像失忆了。”

“啊？那我们带他去警察局吧？他的家人可能在找他。”

“……可以让我留下来吗？我什么都肯做的……”

但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谁愿意养着我这样一个闲人？

“那好吧，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暂时先住在这里……”起初女人似乎有点担忧，听到男人这么说顿时微笑起来。

“谢谢你们……”我愣了愣，事情的发展超出我的意料。但是长贫难顾，别人给予的帮助只是暂时的，我脸上微笑心头却依旧忐忑。

“今天也很晚了，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男人打开袋子拿出一袋面包递给我，然后把门关上。

门外的声音依然清晰。

“小桃，今晚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好耶！”小女孩欢呼道。

狭小的房间里放着几个旧却完好的布娃娃，可以看出主人的珍爱，一些图书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我拿出一片面包，艰难地咽着，慢慢地变成了抽泣，面包夹杂唾液在口腔里变酸。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一夜之间发现一切都是骗人的，原来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月光洒落满地，我看到的只有悲凉……

第二章

逃离T城中心的繁华和喧嚣，这里没有物欲横流，闻不到变质人心的腐臭。这里的人基本上是处于社会低层的外来劳务者，却有一份城市人缺少的质朴。在这里谁也不认识我，只把我当成一个失忆的可怜虫。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在等，等他们放弃找我，等自己习惯独自生活……

虽然司机一家没有说过让我难堪的话，但很显然我的到来让这个本身就不富裕的家庭捉襟见肘。

我也曾经尝试着要在附近找工作，但我既不能搬又不能扛，附近的小商店都不肯用我。只好陪着小桃妈妈做着简单的针线活帮补家计。

一天，我像往常一样给小桃补习功课，小桃爸爸回来以后意气风发“小桃啊，你猜猜爸爸今天看到谁了？”

“是不是卖冰糖葫芦的爷爷？”小桃一下子雀跃起来。

“这孩子，就知道吃！是你们班的班主任，她说你这次小测试拿第一了！”

“小桃真聪明啊！”我笑着说。

“然后老师就问我小桃最近是不是特别用功。爸爸就把哥哥给小桃辅导的事情跟老师说了。”男人嘴角上扬。

“是啊！这次测验有好多题目都是哥哥教我的！”小桃自豪地说。

“小桃的班主任不是准备要生小宝宝了吗？学校正愁着找不到代课老师呢。这么一来……”

“你是说……？”

“对！”男人兴奋地说“明天就可以面试了！”

“可是我并不是师范专业……”

“耶？你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小桃妈妈兴奋地说。

“只有一点点……”我把手放在前额，假装头痛……

“哥哥不怕！你讲课比老师都要清楚！你昨天讲的题目老师今天才教我们呢！”小桃蹦蹦跳跳地拉着我。“如果哥哥当我们的老师的话，我们班期末考试一定是年级第一。”我知道其实小桃的学校每个年级只有四个班……

“那好吧，我尽管试试。”我笑着说。

试着给小桃的班级上了一节课，听课的老师都赞不绝口，下课时小桃的班主任郑重地握着我的手说“孩子们就交给你了！”

第三章

学校规模很小，很多设备都缺乏。没有电脑，不能使用课件，我只能在黑板上版书，教学设备都缺乏的学校自然付不起太高的工资。于是我每月的薪水只是我们当初付给学校一学年学费的百分之五。

除了给家用以外，第一个月的薪水我拿来给小桃买新画具，给自己添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就所剩无几了，此外为了配合教师的形象，我重新戴起那厚重的黑框眼镜，发型也变成了老掉牙的平头。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曾经的那份灵气似乎再也找不到了，最近有点瘦了，脸颊下陷，加之长期失眠，好像把年龄都隐藏起来了……

常常睁着眼睛到天亮，每天早晨眼睛都是又红又肿的，能支撑到现在是因为信念的作用，无数次告诉自己：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于是现在的我是一个人到中年的代课教师，小桃依旧叫我哥哥，可是我已经面目全非了……

现在的我唯一的幸福就是看到孩子们一天一天地长大，他们一个个围绕着我，老师老师地叫着我……我似乎可以忘记自己的身世，完全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的人了。

“平老师。校长找你……”对了，现在的我有了新的名字，程平。

“好，我马上来……”我放下手里的学案，走向校长办公室。

“校长，请问找我有事吗？”

“程老师，你也知道，当初你是任职代课老师，现在王老师的产假业快放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想做的只是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其实你的确很有教书的天赋，学生们也很喜欢你，只是……”

“我知道了……”学校的难处我也明白。

只是到了要分离的时候总是会不舍。

上完了最后一节自习课，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孩子们都表现得很好，一个个坐姿端正，握笔也十分标准，几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

我站起来，是时候该和他们说再见了……

“老师，谢谢您……”孩子们异口同声地喊着，一个个都忍着眼泪，连最调皮的小方也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眼。

他们还小，但有的事情是瞒不过他们的。

“同学们……”我已经准备和他们告别，这时小桃突然倒地。

学校连医务室都没有，我心急如焚，小桃爸爸赶道的时候，体育老师刚刚制止了学生的恐慌。我们赶紧把小桃送往附近的卫生站，那里的并没有处理过这样的病例，对这种症状也不了解。

在赶往T城的途中，我一直安慰小桃的妈妈，她吓得一直哭，小桃的爸爸心神不宁。我看着躺在我怀里的小桃，她此刻正安静地睡着，她那小猫般的嘴巴一动也不动。

男人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仿佛一个死守江山的大将，这几天里仅靠着几个面包度日。

“爸爸，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小桃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小桃只是发烧了，现在已经把小桃治好了。”男人强忍着泪水说，小桃用指尖擦掉男人溢出的泪水，乖巧地说“爸爸别担心，妈妈说生病了只要打针就会好的，小桃不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