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为树——杀小丸

三人路过一家烤羊肉串的小店，林小石不免张望几眼，他想起上次在这里买过，而且味道还相当不错，立刻嘴馋起来，丫丫和他动作一致舔舔嘴唇，卓寒袖看的实在好笑，说：“走，吃羊肉串去。”

这个面无表情的羊肉串大叔林小石还留着几分印象，主要是因为对方手上戴的那只碧玉的镯子。林小石笑着说：“大叔，要十五串。”

羊肉串大叔直直看着林小石，平淡无奇的眼睛似乎波动了一下，他猛然伸手抓住林小石递过钱来的手腕，林小石一惊，挣了几下竟没挣动。卓寒袖怒斥说：“你干什么？”他这时才隐隐察觉到这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来，难道他也是修士？

这个形貌平平、胡子拉杂的大叔淡淡开口：“胡师弟是你们什么人？”

第36章

一听羊肉串大叔这么一说，卓寒袖和林小石都是惊讶不已。那大叔神色不变，松开林小石的手腕说：“上次我以为你们都是修士，这次发现你的气息变了，身上居然还带着妖气。刚才我探了下你的脉搏，才发现你修的是我玉华山一门的练气方法。你们两个都是胡师弟的弟子吗？他现在是否安好？”

林小石惊讶地收回手腕，有些迟疑地说：“胡大哥没有收我们当徒弟，只是教了我们一些练气的方法就走了。”

卓寒袖拉拉林小石的衣角示意他噤声。胡若非怎么没提过他有个师兄呢？而且还是个卖羊肉串的师兄！汗，隐士高人也可以这样么？大隐隐于市，这就是所谓的大隐吗？卓寒袖带着几分试探开口：“前辈，你也是玉华山门人吗？你是否认识这把剑？”他说着把逐日掏出来平放在手心，嵌着字的那面却朝下。

那大叔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来：“胡师弟居然把逐日也送给你了？那么月影……想必是送给这个小兄弟了吧？”他抬头看看林小石。

卓寒袖这才相信了，恭恭敬敬行个礼说：“前辈好。”

那大叔笑笑说：“我叫张远，在我们玉华山排行第二，胡师弟是第三。我们这门六个师兄弟死的死，归隐的归隐，如今倒真是与世隔绝了。这小兄弟以前身上佩戴的有黑冉石吧？应该也是胡师弟送你的吧？”

林小石点点头，心里顿时对这羊肉串大叔产生了几分亲近感觉。他语气有些激动开口说：“几个月前胡大哥来这里收妖，所以遇上了，前辈，胡大哥现在过得很好，只是那不久之后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这里有胡大哥留下的信香，前辈你要联系他吗？”

张远嘴唇往上弯出一个弧度，把羊肉串一翻撒了些孜然上去：“不必了，知道胡师弟现在安好，我也就放心了，又何必一定要见面呢？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卖羊肉串的而已。来，小姑娘，拿好了。”他把那羊肉串分成三份，分别递给三人，动作纯熟麻利，一看就是资深羊肉串大师。丫丫一直躲在林小石后面紧紧拽着他衣服，听着这胡子叔叔不是坏人，这才怯生生伸出一只手来把那肉串接过去。

卓寒袖心里一动，对张远说：“前辈，胡前辈在这里时，只教了我们一些运气的方法。我俩个御剑什么的都是自学的，前辈能不能指点一下？三月初一是修真联合会去灵犀岛的日子，我俩目前剑法实在是太烂了！”他不好意思说他运气的方法还是林小石教的呢。

张远沉吟一下，居然点了点头：“胡师弟相信的人，我自然也会相信。这样吧，你两人晚上到这里来，我们在店铺门口见。”

三人走远了，卓寒袖回头看看张远。又有客人上门了，张远又开始忙碌起来，身上的白色围裙似乎都被烟雾熏黑了。他摇摇头，实在不理解这类隐士的想法。不过他转念一想，胡若非也是古古怪怪的，还倾尽家资跑到香港看《肉某某》，相比之下这个张远倒还正常些吧？

林小石带着几分雀跃和兴奋咬着羊肉串说：“这个大叔，应该很厉害吧？我们应该叫他师伯呢，晚上我做些小点心给他带过来。”

卓寒袖听的哑然失笑，他看看身边吃的津津有味脸上被抹了不少油污的一大一小，也学着他们不顾形象咬了一口说：“好啊，当然要有拜师礼了——不过，不许叫师伯，我可不承认胡若非那家伙是我师父。”拍拍屁股就走人的家伙，哪里是师父了？

卓寒袖寻思着修真人士生活简单，也无需送什么厚礼，于是精挑细选了几样精致糕点和外国的水果干果之类的。晚上林小石给丫丫讲完故事，哄着她睡觉，然后两人手提了拜师礼出门了，他们为了表示恭敬当然是亲手提着，于是张远看着两人的大包小包，一向平淡无波的表情也裂了。

林小石不好意思笑着把东西递过去说：“张前辈，这是一点谢礼。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了，就是一点点心。”

张远现在身上穿了一身太极服，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他看着林小石的表情动作不觉失笑：“你这孩子倒是和胡师弟有几分相似——当初他一个人跑到玉华山来拜师，也是提些山核桃之类的果子，害的我师父磕到了牙！哈哈……”他回忆起往事，平板的面孔倒是生动不少。他也不跟两人客气，把那些东西收了放在店铺里放好。

卓寒袖恭恭敬敬问：“前辈，我们去哪里练剑？”

张远一笑，把那手腕上的镯子往空中一抛：“当然就在此地！”他说完，就见那碧玉镯子光芒大盛升到空中，然后从中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绿色光芒罩在三人身上。

卓寒袖缓缓睁开眼睛，不由大吃一惊，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天上阳光普照、白云皑皑，地上绿草青青，小溪流水潺潺，居然是一副很美丽的野外春天景色。林小石也是一脸惊讶，他好奇弯下腰撩了一下那溪水，被那真实的凉爽触感吓了一跳：“是真的！”他还以为是幻觉呢，毕竟现在是晚上。

张远点点头说：“自然是真的。这些景物都是这文玉镯经历上万年孕育出来的空间，我们在这里练习最好不过——你们把剑拔出来吧。”

张远看着他们拔出剑，淡淡说：“用尽全力御剑向我攻击过来！”他说完顿时抿紧了嘴唇，双目坚定有神，连那平淡无奇的脸上线条都变得极其刚毅，身上散发出一股铺天盖地般的强大气场，哪里还是那个带着黑污手套、身上围着围裙的普通羊肉串大叔？两人看的都是一呆。

卓寒袖毫不犹豫让逐日攻上去，林小石却是犹豫几下才纵剑飞出，攻去的轨迹也似乎抖抖索索了几下。张远微微皱眉，从袖中飞出一把短剑握在手间，一挥手之间已经化为三尺长剑，干脆利落将两人的剑击了回去。他用力很猛，卓寒袖握住剑翻身一滑泄了力站好，林小石握住月影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张远毫不留情训斥林小石说：“出手犹犹豫豫，没半点气势，哪里像我玉华山门人？像你这样，要是面对歹毒的敌人，早就吃了大亏了！”

林小石被他训的呐呐低着头，这感觉颇像他还是初中生的时候被那恐怖的教导处主任叫去训话一般。卓寒袖同情看他一眼，小声说：“专心了。”

张远漫步走来，剑身又恢复了那袖珍模样，他沉吟说：“我刚才看了你们的御剑攻击的方式，卓寒袖，你的灵力应该不弱，怎么现在还没有练出剑芒来？”

卓寒袖寻思一会说：“有一次倒是情急下出现过。但是过后弟子也研究过，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出现的。”

张远拉起卓寒袖的手腕探了一下大吃一惊：“你的灵力很强，但有些奇怪……是胡师弟教你的吗？他怎么这么糊涂！”

卓寒袖看他神色，迟疑问：“怎么了前辈，有什么问题吗？”他的运气方法其实是林小石教的，因为胡若非当初留下的书籍他看不懂。

张远叹息一声说：“当年我师父传授胡师弟的时候，把本门的练气方法稍作了修改，因为妖类和我们人类的脉象毕竟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你现在练了倒也罢了，副作用也许有……这个我没见过，倒不好说。只是你须牢牢记住，修真之人必须保持心绪平和，勿被外物所扰，方能修得大乘。”

林小石听的脸色微白，小声问：“张前辈，其实，是我教给卓寒袖的。是不是会……走火入魔啊？”他紧张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内疚地看看卓寒袖。

卓寒袖不觉笑笑拍拍他肩膀：“放心了！哪里有那么严重？那张前辈你能不能把正确的教给我？”

张远淡淡看了林小石一眼，眼神倒并无什么责备的意思。他教给卓寒袖运行之法，最后又郑重嘱咐他说：“懂得了两种运气方法，未必是好事。从今天起你要忘记原来的，按照这个修炼，林小石你也抬起头吧，应该无大碍。”林小石听着他教卓寒袖，一直沮丧着低着头坐在旁边画圈圈。

张远估计一下时间说：“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估计天已经快亮了，你们明天晚上再来。”

“这么快？”林小石抬起头惊讶地问，他们不过在这里过了两个小时多点而已。

张远不觉笑了起来：“这空间灵气充沛，适合修炼，但是万物哪有十全十美的？这里的时间运行的却是外面的三倍。”他指指那天上的“太阳”，果然，他们来的时候太阳才当午，现在居然都已经西落了，余辉照着小溪，红彤彤一片十分美丽。

第37章

张远把手一伸，那碧蓝色的天空逐渐变得黑暗一团，那只手镯却发出莹莹白光重新落到他手心。林小石惊讶地抬头张望，原来他们现在还是在那羊肉串店铺里，从窗户看出去，天上已经微微发亮。这文玉镯和胡若非的那个乾坤网比起来，倒是另一番的神妙了。

张远把那只镯子重新带到手腕上，淡淡对两人说：“今夜你们还是那个时间来吧。”两人恭恭敬敬对着张远行礼后道别。

两人走远后，林小石小心回头看了一眼说：“张前辈真严厉！和胡大哥一点也不一样。”

卓寒袖笑问：“你不会怕他吧？对着那些凶残的妖精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怕过。”两人在那灵力充沛的地方修炼了这么两个小时，都是精神奕奕，没有半点疲惫。

林小石脸扭到一边，小声说：“我才不怕，张前辈虽然严厉了些，又不会无缘无故骂人。我是担心你——”

卓寒袖嘴角不觉一扬，他伸手把林小石头发揉个乱七八糟，林小石腮帮堵得鼓鼓的抗议着，居然也没有躲开，这让卓寒袖十分满意。

卓寒袖一路心里打着小算盘，虽然他们受益匪浅，可是修炼的日子里同床共枕什么的短时间内是实现不了了，这倒有些遗憾。一回到家卓寒袖就无尾熊一样紧紧搂住林小石，一脸悲戚地靠在林小石耳边低声说：“小石头，其实我有些怕。”该示弱的时候就要示弱，激起对方的同情心和内疚感，这才是恋爱宝典。

林小石正要挣扎，听了他这话不觉背心一颤，浓重的愧疚感升了上来。他迟疑一下，翻手紧紧搂住卓寒袖腰肢，把头紧紧贴在卓寒袖肩膀上安慰他说：“不会的，张前辈不是说了吗？只要你心绪平和，以后都按照他教的练习，不会有事的。”

卓寒袖心里一乐，把头放在林小石肩膀上耷拉着，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都碰到了林小石脸颊上：“小石头，你让我抱一会，好不好？”

林小石无语，他不早就抱上了吗？说实话，除了安慰卓寒袖，这种拥抱的感觉相当不赖，他自己也有些贪恋了。卓寒袖身上很温暖，是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毛衣是羊毛的，触感舒适的缘故呢？林小石胡思乱想着。因为听力很好，他很清晰听见卓寒袖贴着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慢慢和自己合拍，卓寒袖那轻微的鼻息也近在耳畔，他的脸不知不觉开始发烫起来，嘴唇上有种奇怪的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忍不住抿紧了嘴唇。

卓寒袖偷偷把脸慢慢往前移动，嘴唇贴上了林小石的额头。对方居然没有反抗，还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一副默许的样子。卓寒袖不觉心喜，温柔顺着林小石的额头亲吻到眼睛，然后是面颊，鼻子……最后是嘴唇。他闭着眼睛用舌尖在林小石口腔里辗转进出着，对方居然很生涩地回应着……不知过了多久，觉得怀里的家伙气息不稳脚步发软，才慢慢分开，两人的嘴唇都是湿漉漉的。

林小石脸红红的，卓寒袖也好不到哪里，他努力让自己往cj的地方想，擦，男淫，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于是他缓缓放开环着林小石的手，笑着指指墙上的钟表指针说：“时间不早了，不是要送丫丫上学吗？我们准备下吧。”

林小石瞟了卓寒袖一眼就转过头说：“哦，我去做饭。”擦，卓寒袖那混蛋笑的像开了一脸桃花似的！害的他小心肝也跟着砰砰跳了几下。自然，他做饭的时候背上一会就贴上了一只大大的无尾熊，死死从背面搂着他的腰不放。林小石有些别扭的挣动两下，最后还是放任两人以连体婴的形势粘在一起。他晕乎乎挥动着饭勺，心里胡思乱想着，好吧，其实自己心里也莫名其妙甜丝丝的……

于是丫丫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厨房门口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怪异的场面，不过小孩子也不多想，她奶声奶气说：“小林哥哥早，卓哥哥早。”

林小石脸一红，一拐子把卓寒袖打出老远，带着几分慌促说：“你去帮丫丫洗漱，饭快好了。”

卓寒袖不满揉揉自己的肚子，刚才还甜甜蜜蜜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他颇哀怨看了林小石一眼，领着丫丫洗漱去了，然后给小丫头扎了两个羊角辫，再别上新买的蝴蝶结，把小姑娘打扮的很是可爱。卓寒袖满意地看看，然后抱着她炫耀地让林小石看看说：“小石头，看看，我给小丫头梳的比你梳的好多了吧？”他说着，还把脸凑过去，无耻地示意小姑娘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林小石看的妒忌，朝小姑娘做个鬼脸把她逗笑了，然后把粥盛好了端出去。卓寒袖把丫丫放在地上，也乐呵呵去帮忙，暗中被林小石拳打脚踢了数次。反正他也舍不得下狠手了，卓寒袖就当是情人间的打情骂俏。

吃了饭卓寒袖骑着摩托车带着两人，小姑娘坐在两人中间，林小石坐在后面护着丫丫，手里还提着小姑娘的花花新书包。他们这奇异的组合自然引来无数家长的好奇观望。两人把小姑娘交给幼儿园年轻漂亮的女老师，那小老师估计也就二十一二的年龄，她看了卓寒袖脸似乎变的红了些，接过丫丫的手问：“您是这孩子的？”

丫丫倒也不怕生，很机灵接口回答说：“这是我小卓哥哥，那个是小林哥哥，我爸爸妈妈现在不在家，所以两个哥哥送我来。”

卓寒袖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在阳光下晃得林小石眼睛一花，那女老师也是脸上两片红晕。卓寒袖一脸诚恳说：“麻烦老师了，这孩子挺听话的。”

那小老师说话似乎都有点不流利了，她有些尴尬摸摸小丫头的头，道别后领着小丫头往教室去了。林小石看着那女老师时不时回望的羞涩眼神，莫名其妙有些生气。他看着丫丫不住给他们招手直到消失在拐角处，于是走到摩托车前拍了两下，喊着卓寒袖：“回去了！”

卓寒袖回头走过去跳上摩托，示意林小石搂住他腰，恨不得仰天狂笑几声，那小丫头去上学了，嘿嘿，白天终于是独处的时间了。他装出一副可怜相说：“小石头，我都快开学了，晚上还要去修炼，今天白天我们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