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信闻言摇头道:“贤弟有所不知,我们张家的进货渠道都是熟门熟路,这些人跟张家合作这么多年尚且如此,其他人……唉……”
我说:“那也应试试才好啊。其实二哥只要相邀他们出来,便可知道有没有希望了!”
张守信无奈的点了点头:“如今也唯有如此了。”
于是当天晚上,张守信便约了几个同行的老朋友,又一次来到明月楼。
席间相互客套,推杯换盏。张守信将事情始末说与几人,几人听了张守信所言皆感诧异。言说那贤王世子虽有恶名,但从未曾以这种方式打压生意人。及至张守信问及是否能从他们那拿到货物之时,几人皆面露难色,看来那贤王世子威慑力很强。
又相互客套几句,便散了席。
回到家中,我对张守信说:“二哥,其实贤王世子这次并没有将咱们逼上绝路的打算啊!”
张守信蹙着眉头问:“贤弟如何看出?我们连货都拿不到了,还不是逼上绝路?”
“二哥莫急,且听我说。今日二哥这几位朋友应约而来便是最好的证据。商人唯利是图,若那贤王世子有意将咱们赶尽杀绝,这几人决计不敢应咱们的约!”我分析道。
张守信闻言点头称是,我继续说:“所以,既然事已至此,咱们还真得会会这位贤王世子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张守信涨红了脸,叹着气说:“还能干什么,定是将你我拿回府中干那苟且之事!”
我说:“不然,他若真要如此,上次就不可能那样离开!”
张守信沉吟半晌,说:“若真如贤弟所说,他到底为了什么要费这样的周折?”
我沉思片刻,道:“二哥,你我兄弟二人在这乱猜也不是办法,不如咱们自己去拜会一下那世子,看他是否愿意见咱们!”
张守信默然良久,才终于叹着气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于是第二天,我跟张守信带着宇文愆来到了大都督府。
扬州城也算是边疆重镇,因此常在战时设大都督一职,统领水、陆所有军队,乃是战时军队的最高指挥官。
大都督府建在风景怡人的瘦西湖畔,门前两个威严的石狮子,尽显大都督府当年的气势。
如今再看大都督府,朱门紧闭,上方“大都督府”几个大字已然褪色,看上去一派萧条。
马车行至府门前,张守信惨白着脸不肯下车。没办法,只好请宇文愆帮忙递上拜帖。
等不多时,府里有人请我们进去。我拉着张守信,让他别慌张,进了大都督府。
这大都督府显然是后来修缮过的,鲜花待放,绿树成荫,怪石嶙峋,碧清的池水环绕着亭台楼阁,水厅花榭。这个贤王世子还真是会享受啊,将个军事重地给弄成了皇家园林,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败家子!
跟着领路的门房,来至一处厅堂,门房便退下了。张守信紧张的坐在下手一张椅子上,宇文愆站在他身边一掌贴在他后心给他输送真气定神。
我环顾了一下这厅堂,虽然这个院子让人感觉像是个不问世事的悠闲王爷住的地方,可这厅堂里却有一种威严之气。
我们三人等了好长时间,都不见有人出来。宇文愆先等得不耐烦了,在厅里踱来踱去,张守信这时候也不再抖了,开始向外张望。
我一直在想这贤王世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皱着眉托着下巴,用手敲着椅子扶手。突然察觉有一丝微弱的气息靠近,在外面停驻一会儿,便又离开了。我看了看宇文愆,他显然也感觉到了,跟我对视一眼。我比划着口型跟他说:“小王爷!”。宇文愆会意的点了点头,若无其事的继续踱步。
其实我因修炼那套功法的缘故,早已练得耳聪目明,方圆数里之内的内家高手我都能感觉得到。而之前我就已经见过李煠,当然听得出他的气息。所以他一靠近,我便猜出是他了。不过他不出来见我们,反倒先行试探,不知是何用意。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从里面转出一人,定睛一看,是那蓝姓人妖。我们立即站起来相迎。张守信看见来人,不自觉的又开始抖了起来。
蓝姓人妖见了我们几人,竟展颜一笑:“让各位久等了,赎罪赎罪!不才乃是这王府的师爷,敝姓蓝,请多指教,各位请坐!”然后冲后面招呼:“来人,看茶!”便有婢女托着茶盘进来,给我们几人上了茶。
我们被他这诡异的举动弄得一愣,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连招呼都忘了打便坐下了。
蓝姓人妖仿佛没看到我们几人眼中的疑惑,自己坐在椅上拿起茶啜了口,转头问张守信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来找我们家小王爷所为何事?”
这话说的就仿佛我们第一次相见!
原来是扮猪吃虎,张守信闻言怒气上冲,却又不敢表露出来,气息一滞,生硬地说:“不敢,小人乃是张家南北货的老板,敝姓张,名守信,这二位是我的朋友,洛公子和宇文先生。我们今日前来,是想求小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让洛公子和我们张家平平安安的做生意。”
蓝姓人妖仍旧一派波澜不惊:“哦?我倒不知道我家小王爷会跟生意人一般见识,你到说说,我家小王爷究竟将你们张家怎样了?”
张守信闻言气得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我一看气氛不对,插口道:“先生言重了,我等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指责小王爷,不过行商之人讲求‘信义’二字,如今张家断了货源,便在生意场上失了信,叫我们如何不心急?”
蓝姓人妖咄咄逼人:“张家既然断了货源,当速速去找新的货源才是,如何却跑来找我家小王爷?”
我牵起嘴角一笑:“先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王爷是否从中作梗我们确实没有证据,不过在下倒是还记得先生曾妄言小王爷在这扬州城可以只手遮天。如今我等诚心前来求小王爷相助解了张家的货源危机,不知小王爷是不愿意帮忙呢,还是办不到呢?”说到这,我深深看进蓝姓人妖眼里,竟将他看得一个激灵,怔在当场。
“哈哈……洛公子果然伶牙俐齿!”一阵朗笑传进厅堂,贤王世子李煠从后面转了出来。蓝姓人妖这才回神,向李煠施了个礼,站到一旁。
那时我早已知道李煠在后面听我们说话,想来是想看我们出尽了丑,他好看笑话吧。可惜没如他的愿,蓝姓人妖两句话败下阵来,李煠这才粉墨登场。
我们三人见李煠出来,站起来行礼。张守信初见李煠,双腿不听使唤的发软,被宇文愆扶住,宇文愆习武之人心高气傲,绝不肯在人前低头。李煠见状倒也不在意,伸手示意我们坐下。张守信坐在椅上如坐针毡,宇文愆又站在他身后帮他输入真气凝神。
有婢女给李煠也上了杯茶,李煠拿起茶杯,轻啜一口,问道:“方才听洛公子言说有事相请小王帮忙,不知何事?小王倒要看看能否办到了!”
我一个抱拳,道:“小王爷,恕在下直言,我等今日前来向小王爷告罪,前日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小王爷,还请小王爷大人大量,别跟我们一届草民计较才是。就便是洛某真有对不住小王爷的地方,也不关张家的事,还请小王爷放张家一马。”
李煠闻言挑起一边眉毛:“哦?洛公子倒是敢作敢当之人。既然洛公子已经将话挑明,小王也就直说,不错,你们两家的货物是被我命人压住了!”
我跟张守信对望一眼,张守信深施一礼道:“还望小王爷网开一面,放了我们的货物。”
李煠不理张守信,继续说道:“前日洛公子扬言要自己挣个荣华富贵,小王不过是成全他罢了,在这扬州城里,敢不给小王面子的,洛公子倒是头一个,此次扣住洛公子的货物,不知道洛公子还能如何挣得荣华富贵呢?!”
我心想这小王爷好小心眼,脸上却微微一笑:“小王爷,洛某的生意并不在扬州,此次来扬州不过是采买些新鲜的原料,若小王爷实在不愿意放了在下的货,便送与小王爷就是,只是洛某一人开罪小王爷,与张家无关,还请小王爷高抬贵手。”
李煠听了却挑起嘴角说:“我已查知你的生意在淮阴,目前暂住淮阴韩子苏家中……”
我心里一惊,抬头看向李煠,目光如炬:“小王爷找人查我?”
“不光是你,还有张二少爷。前次我家师爷想请张二少爷来我这府上喝茶,不想张二少爷嫌我王府清茶不合胃口,不肯给小王面子,我若不将你们查个清楚,传了出去,我这贤王世子岂不颜面尽失?!”李煠说的云淡风轻。
我闻言眉头微蹙,问道:“小王爷,在下是个直性子人,小王爷到底因何与我等为难,还请小王爷明示!”
李煠仍旧一派悠闲模样:“小王不过是想请两位如此俊美的人儿来府上喝茶而已,何来为难一说?”
张守信听了又开始发抖。我看了看张守信,叹了口气,一咬牙对李煠说道:“如此说来,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代张二哥喝王爷的茶呢?!”
张守信和宇文愆闻言异口同声的大喊一声:“贤弟(公子)不可!”。
李煠却玩味一笑:“洛公子倒是有胆识,只是我这王府的清茶可不太好喝哦!”
我佯装微讶,对李煠说道:“据闻小王爷平日都是光天化日之下,抢了人就往府里带,如何今日如此好心提醒在下这茶不好喝呢?!”
“大胆!”李煠尚未开口,那边蓝姓人妖已经按奈不住了:“你胆敢辱骂我家小王爷?!来人……”说着就想招呼人来拿我们。
我挑着嘴角看他,李煠一伸手,拦住了蓝姓人妖下面的话,朗笑出声:“哈哈哈……洛公子所言极是,倒是小王显得婆妈了。既如此,小王就吃点亏,让洛公子代张二公子吃了这杯茶。”说着起身一伸胳膊:“洛公子,请随我到后厅吧!”便头也不回的往后面走去。
这时蓝姓人妖也已起身对张守信说:“今日既然洛公子愿意替张公子喝我们小王爷的茶,我们王府就不便挽留张公子了。”说完一伸手:“张公子,请!”
张守信面色刷白,跟宇文愆对望一眼,两人又担忧的看我一眼,我回给他们一个放心的眼神。张守信无耐,道声“告辞!”,带着宇文愆走了。
我跟着李煠来到后面一间小院,进了屋子,但见室内陈设极其华贵,红木家具嵌玉雕,古玩玉器摆满堂,金盅银盏,翡翠屏风。再看里间,珍珠门帘,大红锦帐,氍毹铺地,金玉为床。总之是奢华之中透着恶俗,看得我目瞪口呆,心道这贤王世子品味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李煠让我在桌边坐下,唤婢女上茶。我看了看桌上茶碗,李煠浅浅勾起唇角道:“洛公子,就请尝尝我王府的茶合不合公子口味吧!”
我拿起茶碗,便已知这茶里必定有文章,虽然知道之前吃的解毒药不一定能压住这个,但现在骑虎难下,还是要不动声色的喝。
将茶一口吞下,我放下茶碗说:“王府的茶自是好的,洛某不过一介布衣,能喝到王府的茶是洛某的荣幸,怎能不合口味。”
此时我已觉察到茶中的药十分厉害,我的解毒药根本压制不住药性,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必有危险。想到这,我站起身说:“既然茶已经喝了,小王爷该放洛某回去了吧!以后也请小王爷高抬贵手,莫要再与张家为难了!”说着就往门外走。
李煠呵呵一笑,在我身后道:“洛大夫果然医术高超,我这醉月迷花可是天下第一迷药,竟然未能奈何洛大夫,小王佩服,佩服!”
我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李煠说:“不知小王爷给在下下了这么贵重的迷药,意欲何为?”
这醉月迷花果然很厉害,正说话之际,我已经开始头晕眼花了。
小王爷这时已经走到我身后,一只手揽在我腰间,将我拽进他怀里,一边在我耳边吹气:“洛大夫可知这药为何叫醉月迷花?那醉的是月,而迷的是花,若不能催情,如何让月醉,让花迷?”
我闻言轻轻皱眉,感觉身体果然开始发热,暗中运内力抵抗药性,但是脸上仍不动声色道:“小王爷,在下实在不知道小王爷这样大费周章的戏弄在下有何用意?”
“呵呵,”李煠闻言轻笑:“戏弄么?恐怕小王这点小手段还不够让洛大夫跟小王说实话吧!”然后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掰过我的脸,语气森冷的道:“你不必费力抵抗,中了这醉月迷花的毒,若能使得上内力,也就不能算是天下第一的迷药了。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派人在淮阴查你的身世来历,竟查不到!而我观你内息充沛,举止从容不俗,定不是个普通商人那么简单!你究竟从何而来?!”
我听了心里大翻白眼,这贤王世子是不是太富想象力了!我不是商人是啥?!我前世今生都是商人啊!
可是虽然腹诽,药力已然开始发作,内力完全提不上来,浑身上下只觉得李煠那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最为冰凉舒爽,竟不躲开,勉强笑道:“小王爷说笑了,洛某确实是个商人,虽然粗通医术,但也从商,小王爷既已查过洛某,自然知道洛某在淮阴开了家水粉铺子,做些胭脂水粉生意,此次来扬州,确实是来采买原料的!”
第十九章:双修之梦
我这几句话说的极为诚恳,两只眼睛清如明镜。李煠疑惑了一阵,垂下眼帘想了想,却又抬起头道:“看来洛大夫还是不肯说实话啊,小王自然知道你到淮阴之后的事,我问的是你到淮阴之前师从何门何派!”
我已经无言了,心想我哪知道啊,怎么江湖上的人都喜欢问人家师承门派呢!
李煠见我不言语,邪邪一笑,在我耳后颈间轻啄舔舐:“洛大夫既然不愿意说,小王就只好用点别的法子了!”
我情知不妙,但无奈浑身无力,被李煠拦腰抱起,扔在床上。
我本来就有些头晕眼花,被这样一扔更晕了三分,李煠已经爬上床覆在我身上,低头就覆上了我的唇。我心里发苦,心想这李煠真不愧是传说中的淫魔,刚见面没多久的男人都能轻易挑起他的情欲。
李煠似是久经情场,吻技一流,根本不容我反抗,很快将我口内空气全部吸光。我觉得窒息,双腿开始乱蹬乱踹。李煠这才抬起上身,两腿抵住我双腿不让我乱动。我使劲喘息两口,情急之下,开始胡乱试探:“小王爷不是想看在下能否挣得荣华富贵么,在下做了个叫香水的小玩意儿,生意甚好,若小王爷放了在下,在下愿意跟小王爷合作香水生意!”
李煠闻言轻笑一声:“等你成了我的人,你的生意自然都是我的!”
……我心念电转,喘息着又说:“小王爷当真看上了我那香水生意?若真如此,小王爷当放了在下才好!如今这配方只有在下知道,若在下致死不愿与小王爷合作,小王爷不是人财两空么!”
李煠终于停手,眼神变幻不定,半晌,微微一笑:“你倒聪明,知道我对你那小玩意儿感兴趣。不过……我对你的来历更感兴趣!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你的师承门派,便休想出我这王府!”说完又开始上下其手。
这李煠不单是个小心眼,还是个死心眼!实在没办法了,我开始尽力调动内丹运转,以求解毒。虽然那醉月迷花很厉害,但如今我也只有这个法子可想,只好尽力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