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长泽就是这里的所长,因为他的成绩最突出,不过这还在实验阶段。”
事出突然,我一阵愕然。
对于这出乎意料的状况,所里的职员们也都聚集过来,围绕在我们周围。
桂先生刚要说话时,长泽制止了他。
“由我来说,可以吧?” .
“当然,你是营业所的领导者,三月底前的大小事全由你决定。”
“那么,请各位听仔细,因为这关系到全部的工作人员。”
在场的人都点了点头。
“总公司判断,这个地区的各营业所竞争激烈,因此如果业绩没有比隔壁的营业所高,我们就会被合并。”
资深业务们发出高分贝的惊叫声。
这些女业务员,有很多都是家庭主妇,如果换到别的地区工作,就得花费更多的通勤时间。
而且,以前不曾发生被别的营业所合并的状况,这对她们高傲的自尊打击甚深吧!
“因此我们要想办法提高业绩,这和之前的公司规章不同,业绩最差的人会被清算,连续两个月业绩最低者,会被自动
解雇。”
这次换新人们惊叫。
其实新的公司规章都明白清楚地书写成册,我不懂他们为什么现在才觉得震惊。
“怎么这样?我们又不像长泽先生,可以一个接—个的拿到新契约!”
“那是努力不足。”
“我们很努力!”
“方法不好。”
长泽和新的业务员们互相争论着。
“你们在签订新契约的时候,应该均被告知要遵守新的公司规章,难道你们都没细读那些项目吗?”
“那些字那么小……”
“这是藉口。”长泽说,我也这么认为。
我出神地想着其他事情,对那些接手的工作人员来说,我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不是吗?
我在自助式咖啡厅里点了一份早安套餐。
有生以来第一次偷懒,我内心紧张地狂跳,但映在窗户上的,却是我呆愣的表情。
如果舍弃所有,让自己重新开始做起……
“呼唔……”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我身边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和托盘被用力放在桌上的声响,茶杯内的液体洒在托盘上。
“可以……啊!”
我看向对方,脸上表情迅速冻结。
“为什么不等人家把话说完就消失呢?”
“啊……”
“从今天开始,我是上司,而修平是属下。”
“我知道,但我……”
“我去年底的最后一晚才知道这件事,我想和你联络,但是你不知去了哪里。我只是因为业绩好,才变成新所长。”
我去年底回老家了,一直待在老家直到今天早上才来上班,所以当然联络不到我。
“除了工作的事情,请不要随便和我谈话。”
我打算冷淡对待长泽。
但隔壁的男子不为所动。
“我现在就是在跟你谈工作的事。”
“你要说什么?”
虽然内心纷乱不已,但事关我今后的职务安排,我决定听长泽说。
“首先,我的客户全由修平接手。”
“全……全部!”
那是多少件?从个人客户到团体客户……我呆呆地想像着各种客户。
“没错,全部。因此从现在开始至少一个月内。你每天都要和我一起去拜访客户。”
“为……为什么?”
普通的状况下,应该要平均分配给营业所的业务员们,不是吗?
难道长泽是在同情我,所以想把客人都转让给我?
“长……”我的脸孔赤红,怒气升起。
“考虑到新人的工作适应度,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长泽……”
长泽打算将新人赶尽杀绝吗?
“我对修平的事是认真的。”
“而且你不喜欢和别的营业所合并吧?”
“……”
既然我不是所长了,就没什么关系。我想温柔地对长泽说,但在长泽认真的目光下,我说不出口。
“如果合并的话,我应该会成为这个地区的总部长吧!”
那是到去年为止我打算得到的职位,是迈向成功之路的中继站。
“背叛者!”
“我并没有打算背叛你。”
“哼!”
“你那仿佛后悔的表情会引起我的欲望。”
虽然还不到中午,但长泽脸上却浮现欲望。
“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修平这样的表情,那当所长就很愉快了。”
“你太低级了!”
我叫道,猛然从椅子上起身,但马上被长泽抓住。
“放开我。”
“从今天开始,修平就是我的部下了。”
我好像被最差劲的男人盯上了。
“修平这个月的成绩,不能低于我上个月的业绩。”
“你说什么……”
我声音嘶哑地问,这不会太无理吗?
“你不想和我做好朋友吗?”
恶魔般悠然的微笑在我眼前展现。
他想要我和之前一样交出身体吗?
“你……”
“因为我最喜欢你,所以我要帮助你。”
长泽嘲弄地嗤笑着,故意露出惹人发怒的可恶笑容。
我猛然一甩,挣开长泽的手。
“喂!”
我抓起放在隔壁椅上的大衣,走出咖啡厅。
就这样,我忍耐着气愤的眼泪,走在洋溢着恭贺新年气氛的车站前。
长泽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提出以业绩来决定去留的结果,使全体业务员的眼神都改变了。
而我则快要被这紧绷的气氛压扁了。
对那些业务员采说,业绩代表一切,但我认为无关紧要,能拿到哪种职务的薪水才是最重要的,还有让客人维持对商品
的热情,让业务员得到契约。
每天的朝会增加一个多小时,而且现在那些女业务们向我打招呼时,似乎都会—涌而上。
“所……新藤先生?”
她们本来差点要称我为所长,但立刻改口叫新藤,还加上“先生”的敬语,但眼神却在询问这样的称呼是否得体,反而
让我的心情更差。
现在,我只要用力咬紧牙根,表现出不愉快,长泽就会轻轻地吐气,我总觉得他想说什么。
新年已经过了一个礼拜,像这样的麻烦状况仍然持续着。
最爱故意惹我发怒的是那些资深女狐狸,也许是因为女性特有的第六感,她们总爱猜测着我和长泽之间有过什么。
“新藤先生,要和我们喝茶吗?啊!不行,长泽先生在瞪我们。”
女业务们戏弄人似的嗤笑着。
“我们好想看新藤先生拿掉眼镜的模样。哎呀!你们看,长泽先生好像很介意我们说的话呢!”
她们又小声地笑着。
“新藤先生,长泽先生在叫你唷!你们又要一起出去了。”
她们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真希望她们不要这样,她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否则我总有种毛骨悚然
的感觉。
长泽的客户全部由我接手,有人不满,也有人觉得可疑,我想她们是想用语言来刺激我,—再从我细微的反应里猜测我
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很早以前,我就知道她们爱说闲话,但这种狂妄程度未免太……
或许她们想要我上当。真是恶性循环。
我可以了解她们的心情,我想要隐瞒下去,为了明哲保身,却又觉得会被她们挖出什么秘密。
我可不喜欢被说成是长泽的“男人”,我也完全不喜欢长泽,他只是个……
碍眼的同事。
处理完公事,我带着疲惫不堪的心灵,走回居住的高级单身公寓。
当所长期间,我才搬到离营业所很近的单身公寓,最初是考虑到上班方便,因此选了距离营业所和车站各约五分钟左右
的公寓,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住在这里了:这个月底,我打算搬回老家。
从老家到营业所,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幸好我在老家的房间还保持原状,现在住处的行李也只要约一天就可以收
拾好,只是早上通勤的状况,光是想像就让我感到厌烦。
身为长泽的部下,如果要一直处在提心吊胆的状况下,我宁可被派到别处,也不要受那种精神折磨。
信箱里全部是广告邮件,想扔进垃圾桶,但又因为上面清楚写着我的地址和名字,就这样丢掉似乎稍嫌不妥。
“啧!”
没办法,我只好把广告邮件全放进公事包里。
接着因为头痛,我拿下眼镜,放进眼镜盒里收好,然后在一楼前厅心不在焉地等电梯。
“修平。”
这个声音是长泽,即使没看到脸,我也认得出来。
“请不要这么亲呢地称呼我。”
我像冰一样冷漠,我可不想因为和他睡了几次,就被苦苦纠缠,因为我本来就是个正常的异性恋男子。
“呵呵,难道你想听我叫你新藤前所长吗?”
“……”
“那……‘压抑的新藤所长’呢?”
我的血管好像绷断似的,让我的头痛更形剧烈。
“现在是工作以外的时间,请你回去吧!”
“我有话跟你说。”
“到外面……”我一点也不想和他独处。
“电梯来了,走吧!”长泽说着强拉我进电梯。
“放开!我可没有说要带你去我家!”
我拼命按着电梯门的开门钮,但被用力拉开。
他按了七楼的电梯钮,但为什么他知道我住七楼?
“不要胡闹了啦!摆出这种态度,和希望被袭击的态度没什么差别。”
“你说什么……”
我在狭窄的电梯里,被长泽压在墙上。
长泽蛮不在乎地亲吻着我的脖子,另一方面也不客气地抚摸着我。
“停止……”
“电梯已经到七楼了耶!出来吧!”
“请你马上回去。”
“为什么?”
“请你回去!”
如果带他回去的话,接着一定会被玩弄,而我的自卫能力恐怕不够。
“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进我家。”我干脆地说。
“修平,这是什么?”长泽在我眼前甩着钥匙圈。
“啊……钒匙!”
我的钥匙圈为什么在长泽手里?开了信箱后,钥匙应该被放入我的大衣口袋……
“如果没有钥匙,你打算怎么进门?”
“你、你……刚刚的……”
一定是刚刚在电梯里,长泽压着我,把钥匙拿走的。
“钥匙掉了,我只是捡起来还给你耶!”
“你不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你不向这么亲切的我道谢吗?”
“什么?”
“这是礼貌耶!从别人手中拿回遗失物,要向对方说谢谢。”
“谢谢!”
我已经在叫喊,表示开始自暴自弃了。
“就是这种懊悔的表情,你天生有着女人的媚态,脸都红了耶!”
“不要用这么下流的眼神看我!”
我起鸡皮疙瘩了,因为长泽故意用像要舔我的眼神凝视着我。
“啊哈哈哈哈,这种台词我第一次听到耶!”
“什么……”
我已经表现出气愤,为什么他感受不到?
他甚至用我的钥匙打开我住所的门,没有事先得到我的允许,还表现出他是屋主般的态度,无礼地闯人我的公寓。
“等一下,谁说你可以进去了?”
我急忙想要制止长泽,但力气却敌不过。
我被拖着回到自己的家。
“你应该请这么亲切的人喝—杯茶吧!”
“我泡茶给你,喝完茶,请你马上回去!”这个人真不要脸。
长泽别有居心地微笑着。
“低级的男人……”我嘀咕着。
“对这个低级的男人交出身体当作交换业绩的家伙,最好思考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喔!”长泽嗤笑着看着我。
“哼……”
长泽伸长两只手捧住我的脸颊,不允许我转开视线。
被这样日不转睛地凝视着,感觉很痛苦。
“你懊悔的表情真妖艳。”
“什么……”
我是个男人,被形容成妖艳,一点也不高兴!
“雪白的肌肤略带红色,你看,好鲜嫩的耳垂。”
长泽的指尖轻抚我的耳垂。
被这么温柔的指尖碰触,我的身体开始起反应。
“不要碰我。”我叫道。
“为什么?难道要我用咬的吗?”
“不是。”
我根本没有想过那种事,但我的脸被长泽慢慢拉近,身体也开始打哆嗦。
“呜……”
“怎么样?开始发抖了吗?”
因为被长泽的指尖抚摸,我的身体更抖了。
“啊……”
“你如此期待,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没有期待!”我拼命否定,但好像很虚伪。
“修平喜欢说谎。”
“你太失礼了。”
“是吗?但你的耳垂变红了,是想要我咬吧?”
“不要咬。”
我拼命想摇头,但脸被长泽紧紧抓住,无法动弹。
耳边传来舌尖湿润的声音,长泽的嘴唇同时含住我的耳垂,吸吮着。
“啊……啊啊……”
长泽的牙齿缓缓松开我耳垂的瞬间,我的力气好像消失了般。
“还是你的身体诚实。”
长泽的身体与我交缠,好像比我还了解耳朵的敏感度,他的舌尖伸入,舔遍四周,固执地玩弄着。
“嗯……呜……”
我可耻地发出呻吟,扭动着身体打算抵抗,但……
长泽利用我的扭动,把我的大衣剥下来,克什米尔毛料的长大衣落在脚旁。
“啊……”
西装夹克也被剥掉,同时,长泽紧紧抓着我的臀部搓揉。
“长泽……茶还没有……”就这样下去的话……
“等一下再说。”
“不行!”长泽用力搓揉我的臀部,我晕眩地摇着头。
难道长泽是假藉工作的名义,趁机轻薄我吗?
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让长泽感到十分愉快。
“要以客为尊吧!”长泽嘲弄地说着。
像强盗一样闯进来的家伙哪里是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