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诗云:反复人心总似棋,劝君切莫贪便宜。
鱼因贪饵遭钩系,鸟为衔虫被网羁。
世间多少不平事,皆因一个贪字起。
我如今伺候列位一段说话,讲的是奇人遇异事,智者可窥世态冷热,
虑者单做前车之鉴,鄙者只当茶后笑柄,逸者传为佳话美谈。不
敢当警醒世人,只求个好自为之。莫道苍天不开眼,须知果报终有时。
本文狗X猫!《贼猫》里死不瞑目的巨犬神獒,
跟穿越附在月影乌瞳金丝猫身上的宅男刘伟,不得不说的JQ史。
俗套的一见钟情,俗套的烈猫怕缠狗,俗套的直男掰弯记,
俗套的患难见真情。如果你被雷的浑身酥麻、吟哦不断,
请给我一朵小红花,奖励我“干得漂亮”。
内容标签:惊悚悬疑 灵异神怪 穿越时空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刘伟、神獒 ┃ 配角: ┃ 其它:兽兽、猫狗
第1章
掀开眼皮子就瞧见一对儿猫爪子,黑得油汪昝亮,翻过来瞅瞅,五个肉垫,上头四个小的,下边儿一个大的,踩哪儿都
是一梅花。稍微用点劲儿,五个半透明的钩子打从毛呼呼地指头缝儿里探出来,连着皮肉的末端粉嫩嫩地透着血筋儿。
松鹤堂后院,那只据说善能捕鼠的纯黑一猫儿,午间睡着睡着,就打树上掉下来了,喵嗷一嗓子,活似踩着它尾巴似的
。
正拨弄算盘的铁掌柜眉角抽了两下,回过头问唱帐薄的铁忠:“你将它抱来的时候,瞧清楚是公是母了?”
铁忠眯着老花眼,一手拿着的单片眼镜,好险教那一声唬得失手滑掉落下去。亏得手脚不慢,接了个正着。此时正使衣
袖擦镜片,听他主家有话问,就答道:“是公的,特地嘱咐了过的。”
那铁掌柜虽家大业大,整个灵州城的药铺都要姓铁,却是个出了名的吝啬。平日里一毛不拔两毛不用,便是养猫,也不
肯饲养母的。怕是回头寻教杂碎夜猫勾搭走了,又领回来一群小猫在家做窝。一只已然是额外开销,如若不是硕鼠横行
,他可不肯花银子在个没甚用处的畜生身上。又何况一窝猫子——
铁掌柜闻言皱眉道:“不是母的恁个叫法?定是季节到了,闹秧子不是?”
铁忠是个老实地,祖上传下来的忠厚憨实,从不肯与主家作反,此时见铁掌柜对新抱来的猫子十分兴趣,便道:“回头
拿与主家瞧瞧,究竟是公是母。”
铁掌柜只是厌烦母猫乱叫,一听要亲自确认,又觉着没个闲工夫,当下敷衍两句,也并过去了。
回过头来,讲这只月影乌瞳金丝虎。日头下面看,一水的黑色,从头到脚,一根杂毛没有。非得在月光下头,才看得见
从那条从两眼间一直延伸至尾巴尖儿上的金线。此猫极是灵巧,最善爬墙上树,体态若蜂,性喜捕鸟。
自然,这些个《云物通载》中记述的,现在的这一只是不会知晓的。并非是猫不懂人字,而是它根本不是一只猫,或说
,不纯粹的是一只猫了。那黑缎儿的毛皮里头藏的,是一个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此人姓刘名伟,家中排行老二,同窗同寝的损友戏称刘老二。二十一世纪刚刚毕业,还没找到正经营生,整日在家游手
好闲、插科打诨的一个。你道怎的好端端的就跑到清末去、好端端的就进到了猫子身体里?甭说各位看官不明白,饶是
他本人,也不得而知。
近日来正兴圣战,他个没皮没脸的,吃爹娘、用爹娘的,大半夜不睡觉,使爹娘的银子跑到网吧可劲儿刷帖子爆吧,正
酣畅淋漓时,忽然外头狂风大作、地动山摇,所有机子一扯气儿黑屏了,电花乱闪、火光直爆。刘二爷唬得魂飞九天、
魄走十地,两手抓着椅子扶手,后背死贴着椅子背,那劲头,活像在叫喊——我是椅子、我是椅子、我是椅子……
究竟他不是椅子。
耳轮中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刘二爷眼前一黑,最后的念头——妈的,写了半个来小时,还百度知道了好几个字儿,到
底没发上去——
再睁开眼睛,就瞧见自家那对儿毛茸茸的猫爪子。是挺可爱的,刘二爷心里头琢磨,是挺可爱的,怪不得女生都喜欢养
个猫啊狗啊的。不过长在自己身上就太渗人了。赶紧闭上眼睛再睡一觉,早点醒过来好接着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去。
是以,刘二爷——哦,不,铁掌柜家那只新抱来的黑猫,浑身的毛炸得如同只大刺猬,耳根子后头的绒毛都立了起来,
就这么扎着,准备睡觉。许是当真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翻了个身,摆了一个仰面朝天、四仰八叉的姿势,预备再困一会
儿。他不道,身下头睡的是树枝,离地面足足有两米多高,哪里容他打滚?左边身子抬起来,准备右边儿着地,结果,
着空了。顺着树干往下咕噜去了。
可把黑猫吓的,叫都忘了叫,本能地伸出爪子来,扒住树皮,欲阻止下落之势。却不料到,当真轻而易举地止住了。刘
二爷全身绷得死紧,四只爪子齐用,死死扣着大树,尾巴晃啊晃,估摸着是想要测一测离地有多远,凭你怎的晃悠,能
够得着地面么?刘二爷只觉着下头空荡荡、荡空空,仗着胆子歪头一看,忽悠悠恁高!脱口而出诶哟我的妈呀,到了嘴
边就是一声变了调的猫叫。他此时也顾不得说的人话猫话了,嘴张开就不闭上,嗷嗷叫地凄惨。
终于惊动了前头生意,跑堂的、买药的、坐堂的、称量的,纷纷朝后院探头探脑。铁掌柜正打算盘打的欢实,神色不耐
打发铁忠老伯出去后院看看,心道哪有青天白日地叫秧子,若不怕白费了银钞,索性使棒子抽死算了。
铁忠来到院子里头,把单片眼镜放在眼前,眯缝着老花眼那么一看,只见一只黑猫,吊在树上,正扒着两米高矮处,吱
哇乱叫,看样子像是——下不来了?暗自叫怪。
灵州城里头自古便有拜猫仙爷的习俗,城中更有猫仙祠、猫儿巷,大小猫子种类繁多、四处可见。但多是杂色的花猫,
借了猫仙爷的光儿,在灵州城中作威作福,从不肯老实逮鼠,自有善男信女抛洒饵食喂养它们。是以要是家中闹鼠患,
须得寻外地产的猫子,据说这一只黑猫,正是捕鼠能手,上房钻洞,所到之处,鼠辈尽去。
那铁掌柜也是瞧它一身纯色皮毛,光可鉴人,不见是灵州盛产的一般懒猫馋猫,才肯花银子买下来。怎的才来几日,便
养得怠惰了,连爬树也忘却了么?
那铁忠是个憨实的,晓得倘若教主家知道了,可不好下场。便招呼下人,偷摸搬了梯子,将那一只挂在树上的接了下来
。
刘二爷是吓得狠了,伙计上来抱他,还自不肯撒手——爪子,那伙计强硬来拽,便惊得四爪乱蹬,把个小伙计抓的满脸
血道道,气得恨不能捏死这不识好歹的解气,苦于身在梯子上头,不好与它计较,一使劲儿压在怀里头,任他抓挠,小
心翼翼爬下梯子。
刘二爷半道就缓过神儿来,乖乖地伏在伙计怀中呼呼喘气,把个伙计当大树,死死扒住了,也再不敢向下探头了。直到
伙计双脚着地,双手来抱他,复又悬空,登时又吓得扑腾起来。那伙计本就气得好歹,彼时又遭他蹬踹,怒冲顶梁门,
一甩手将其扔了开去。
好在刘二爷虽不是猫,然而身上毕竟存有猫性,临要着地之时,半空一翻身,平平稳稳落在地上,不伤分毫。连番打击
,吓得二爷亲妈怕也不认识了,照准个放下斜刺里奔了出去,身后头传来伙计愤怒的叫骂声:“诶呀!好畜生!抓坏了
俺衣衫,还在上头撒尿!杀千刀的小畜生,别叫我逮着!不然剥皮炖了你来吃!”
声音越来越远,那只黑猫不辨东西,瞪圆了一双猫眼儿窜蹦跳跃,好不灵巧。半分也不见方才笨拙。你道为何?人一旦
没了主观意识,自我觉着不成不会,只凭本能去做,想是多半能做的到的。更何况他现在本身便是一只猫,没了人类自
觉,再无限制,自然飞檐走壁、是凡猫子能去的,他也去得。是凡猫子能做的,他也做得。
刘二爷只觉着耳边生风,呼呼作响,脚下踩云,浑身上下轻飘飘,四肢舒展开来,好不惬意舒坦,不由得沉浸其中,惊
骇之心,也就淡了。
四周建筑物不断后退,他可着小巷奔窜,一路上少见行人,多见猫子,匆忙而过间,居然能看见些个惊讶瞅他的眼神,
更甚者,隐隐约约听见有叫他的。至于果真是在叫他么,他宁愿不是。起码说明,他听不懂猫说话。
冷静下来以后,身形也不那么利索了。奔至一堵墙前,收不住脚步,眼见着墙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十步、五步、三步
——刘二爷的脚,就是停不下来,任凭脑子里头一顿叫唤要停、要停,到底撞了个瓷实。
倘若有人在旁,定然要笑了,那笨兔子一头撞在树上,叫守株待兔的。今有猫子一头撞在墙上,却有叫甚么?
刘二爷撞得头晕目眩,疼的龇牙咧嘴,坐在原地,使爪子一通乱拨,额上尽是灰啊土啊,教这一拨,更是毛发蓬乱,狼
狈不堪。
他哪里还管许多?疼出了几滴英雄泪。
正低头叫苦,只见地面上黑影晃动,有尘土扑簌簌掉落下来。他抬头一瞧,登时惊得毛发根根竖起,竟然是——
第2章
上一回说到,刘二爷没留神撞了大墙,正哀痛间,只觉黑影晃动,一抬头,登时唬得血脉倒流,只见墙头上密密麻麻站
了一排猫子,大的小的、白的黄的、伸腰的、挠耳的,更多是盯着他瞅个不完的。
刘二爷搁在现在,那是个自己个儿也懒得打理的人物,养甚么死甚么。有不信邪的,挑拣最好养的仙人球与他,一个礼
拜不到,竟然空剩下个外壳,里头化作水,还生了虫子!不得不教人啧啧称奇。据与他一寝的说,倘若没个来抽查卫生
的,怕是他床下头堆的脏衣裤、臭袜子,张了蘑菇、木耳,也不稀奇。就这一方面来说,刘二爷变成只猫子,也算是利
己利民了。
话归前言,他恁个与动物绝缘的,顶多夜里出去买夜宵,路上遇见一两只,何曾见过这般多的猫子?一条尾巴绷得老直
,上头的短毛扎起来,生生涨粗了两圈!一双猫眼儿瞳孔放大,圆溜溜瞪着上头。最诡异的莫过于他那一脸的惊骇,作
在人脸上倒是无甚,作在那一张猫子脸上,活脱脱一直成了精的妖怪。
实在说话,他怕,那墙上头见他表情的猫子更怕。无一不在心里头琢磨,这是个什么怪物来的。
正两厢对视,那一排猫当中的一只开口一声“喵呜——”
方才刘二爷奔跑之时,已然隐约听见有猫子同他讲话,彼时还自我安慰,想是跑快听错了。现在这一声喵呜,分明在他
脑海中形成一句话来——遇见何事如此匆忙?
可怜刘二爷一张三角猫嘴,张了合、合了张,明明方才还能惨叫两声,而今竟然一声也发不出来。如若当真叫了一声喵
,还不晓得刘二爷要唬得怎般德行呢。
见他不回答,那一只明显是群猫之首的纵身轻巧跃下,落在刘伟对面儿,同他又一声喵呜。
——你是怎的了?
举起两只前爪,一左一右,恶狠狠拍在耳朵上,刘二爷眼泪儿都要下来了,围着眼眶子打转儿,满脑子尽是——我听不
懂我听不懂我听不懂……
书中代言,同他讲话的这一位,正是灵州城所有猫子的头领,名唤“金玉奴”的便是。此猫周身黄白相间,黄斑似真金
,白斑似美玉,从而得名。自汉代以来便是稀有,多见于古籍记载,最是千金难求的品种。
既是头领,心思灵巧、行为敏捷,皆过于常猫。平日里灵州城有个大小事端,猫子们都要与他汇报,再由他去到“猫主
”处禀报,性子沉稳,百年不见的精明。饶是如此,究竟是只猫,什么“借尸还魂”、“穿越重生”一类词语,闻所未
闻,更遑论见上一见。如今见这只金丝虎行为古怪,只觉好奇,并不往别处考虑。又见问不出一二来,便道:“猫主委
你重任,且要好生在松鹤堂呆着,不可乱走乱跑。你现下暂且回去,待月升后我去寻你。”
那金丝虎此时伏在地上,前肢抱住耳朵,吊着眼皮,没精打采地瞅着哪处,神情可怜得紧。
金玉奴心中愈发奇怪,心道莫不是遭了打骂了?是了,那铁公鸡平素最是阴狠,只为省钱,自家人尚舍得虐待,更遑论
对待一只猫。想是受了不少委屈,吓得。便上前与他舔耳蹭脸,一番亲热,道:“好了好了,知你受了罪。今夜猫主要
见,我把你多说几句好话,央他与你做主。”
刘伟哪里是愁这一桩?那猫子越同他讲话,他就越郁闷。一字字一句句听得分明,不禁自嘲道——想当初学英语要是也
这么快,估计弄个清华北大上上没问题。
那金玉奴瞧他依旧提不起精神,也是好脾气,招呼一只灶上懒过来,吩咐送他回去,又嘱咐几句,才去了。
刘二爷恍恍惚惚回到松鹤堂,教那一只拉扯他半晌,又拖又拽,直蹬得墙土纷落、皮脱砖露,也弄不上墙去,只好趁人
出入,打从侧门进了。
随着捡了个僻静所在,那只灶上懒拔腰打哈欠,跳上柴垛,困起盹来。刘二爷呆呆瞧着,尚不从打击中清醒。
趴着那只猛地嫌弃眼皮,懒洋洋说道:“见你这一身骚,熏得好受。”说罢,好似臭在它身上也似,顾自坐起身子,舔
爪子、舔胸前,没完没了。
刘二爷这时才想起来,方才下树伏在伙计怀中的时候,似乎是——尿了。提鼻子一闻,可不,骚臭味儿一身。又要怎么
洗?学猫子一般自家舔干净咯?二爷打了个寒噤。就想寻水,不知怎的,脑子里头一想起沁凉、幽深的水来,就一阵阵
发憷。
猫儿天生惧水,便是刘二爷还做人时,也是旱鸭子一只,下不得齐腰往上的水池。
刘二爷泄气道——反正也做猫了,脏就脏、臭就臭吧,还能咋整?
就在他做准备当臭猫的时节,偶一抬眼,就瞧见柴垛上头那只花猫,正自坐了,优雅地抬起一条后腿朝天,绷得溜直,
探脑袋凑在两腿当间儿那处,细细舔刷起来。
这本是猫子极平常的动作,教他刘二爷看来,却如同五雷轰顶、劈地外焦里嫩,才意识到,自此以后,什么坐便、蹲便
、卫生纸,一发离他远去了,何处大小号自都随君喜欢,事后干不干净,全靠、全靠……
月影乌瞳金丝虎摇了两摇,晃了三晃,吧唧一声倒在地上。
那只梳理完毕的灶上懒,把眼儿撇了一下,翻了两翻,竖起尾巴跳上墙头,再不肯同个又脏又懒的蠢猫待在一处了。
刘二爷浑浑噩噩混到月兔东升,一顿冷饭也没有。饿的肚转肠鸣,寻思着去那处摸些果腹的来,就四处去找厨房。他一
时晕晕乎乎,还思量着随便泡一桶康师傅,连汤带水地灌下去,也管饱。
又去哪里寻方便面。
莫说那个年代没有,便是有的,在他铁掌柜家里头,能找出个饼子渣,也要算你走运字。正自寻觅,忽闻听一声猫叫,
那黑缎儿的金丝虎停下脚步,竖起两只三角耳朵前后一转,脖子梗地老直,椭圆的瞳孔此时涨的浑圆,黑溜溜的一对儿
,反着寒光,死盯着一处。
刘二爷是不晓得怎知会从哪出来的,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适应力强,一个下午,他动动腰伸伸腿儿,有些习惯了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