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不用你来告诉我!”白芷卿嘲讽道“哪你可知她的姓氏?”
白芷卿愣了一愣,从认识她的时候便一直小小,小小的叫,倒从没问过她的姓氏!”“让我告诉你吧,她姓言!”
白芷卿一脸无聊的神情丝毫没打击殷睚宁的积极:“而她的父亲你知道叫什么吗?”“叫什么与我何干?”
“当然与你有关,而且,还是很深的关系!因为”这到这里,殷睚宁看了白芷卿一眼,像是想要欣赏他的慌张般,一字一句道:“她父亲的名字叫做言正明”白芷卿听到这里,身子晃了晃,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原来这言正明是当年朝廷正三品,大理寺卿!这言正明为人过于正直,六亲不认,执法如山,很是不好收买。记得当年,他弟弟犯了些“小错”,这言正明便不给白府半分颜面,私自把凌志抓走,硬是打了五十大板,差点要了凌志的命!为此,白芷卿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加上后来听说这言正明暗中四处收集白府罪证,白芷卿更是下定了决心要铲除此人。
殷睚宁看了看脸色有些不好看的人,继续悠哉道:“当年言正明听闻远在家乡的老父亲病重的消息,便连忙带着妻小赶回去,可是不幸的是他们的马车在回乡的山路时,马儿不知何故忽然受了惊,挣脱了缰绳独自跑走,而坐在车内的言正明一家便连人带车的翻进了一旁的悬崖深处,落的车毁人亡的下场。世人皆当这是一场意外,可是我却知道,这只是你白芷卿一手精心策划的计谋而已!”“真是好笑,你之前也说了那言正明是马车失灵坠崖而亡,你怎么算在我头上了,难道这天下的人只要有个什么意外,闪失之类的,全是我白芷卿所为了!”白芷卿矢口否认,而事实上,当年他的所有精力全用在维护巩固白府权力上面,所以,只要是不利于白府的人或事,他通常会干净迅速的解决,并不择手段。当年他为了铲除言正明,便派人对其父亲下了一种让人觉察不出的慢性毒药一直持续了半年,后来那老头大概是自命年限将到,便如他所意料的写信希望儿子回家见他最后一面,然后他又派人易容成言正明的马夫,待到时机成熟时,便命他制造出马车失灵的假象。
“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派出的那个易容成车夫的杀手?后来你怕秘密被泄露出去又干脆杀了他灭口?”说到这里,殷睚宁坏坏一笑:“也是那人运气好,那日快死之时正好遇到了我,便顺手救了他,而他现在,不巧,正是我的手下!”
“你——”白芷卿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这言小小倒真是命大,居然没死,想是被什么高人所救吧,话就回来,看她样子好象很喜欢你——要是她知道你是杀了她全家的凶手,不知会怎么想呢!“住口!!”白芷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却强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一并了结了她,以除后患!”“呵呵!”殷睚宁竖起修长的食指摇了摇:“白芷卿,要是以前的你我可不敢说,但是,现在的你真的还能像当年的那样毒辣吗!白芷卿忽然轻轻一笑:“你说对了,我现在是对那孩子下不了手,但是对你——我保证下的了手!”殷睚宁看到白芷卿眼中浮现的杀意,皱眉道:“白芷卿,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你就非至我于死地不可?何况我今日好意来找你,希望你和孩子跟我回去!别老占着别人的地方,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殷睚宁养不起妻小,沦落到别家蹭饭的地步呢!”
“你少不要脸,谁跟你是一家人,宝宝——”白芷卿说到一半却忽然停住了,他差点忘了宝宝正在他的手上,如果他说出了实情的话“总之,孩子还我!我今日便放你一马!”
“哦?”殷睚宁看了看孩子,语音上挑“有本事你来抢啊!”
白芷卿看着男人挑衅的眼神,又忍了许久的气,这会儿到底是自制不住,动起手来,但又怕不小心伤到孩子,到底是有些束手束脚的。“住手!”
正在两人似打非打,近身相争之时,却因为忽然闯进来人一声叫喝而停止了争斗“蓝若静?”白芷卿有些惊讶蓝若静会出现在这里,看到那日这人的神情,他还以为他再不想见到自己呢!蓝若静似乎是好几夜未睡,满脸胡渣,神色憔悴,双眼微红,哪还有平日里一派风流佳公子的模样,只见他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番,有些疑惑地看着白芷卿:“这个人是什么人?”他之所以这样问,而不是直接出手相助,实在是因为在他眼里,这两个人实在不像是在打斗,打的小心翼翼不说,那男人怀中还抱着宝宝,哪像是打架,反而更像是一家人在相互逗趣的样子!殷睚宁对忽然出现的男人微有不悦,他甚至捕捉到这个男人看向白芷卿时眼底的深情,虽然被他隐藏的很好!殷睚宁压回心中的杀意,他转头看向白芷卿道:“我先带宝宝走了!你可以到悦来客栈找我!”白芷卿对宝宝的感情他早已看透,自然知道小的走了,大的也定会跟来的。“站住!”白芷卿大喝一声,一个燕子翻腾,拦下了已经走出门外的男人“你这个混蛋,把孩子还给我!”
“还给你!!”殷睚宁看着怀里的孩子,反问道:“为什么我的孩子要给你!”蓝若静也跟着追出来,他听到面前的男人如此一说,很是奇怪道:“这怎么会是你的孩子,这孩子明明是——”“住口!”白芷卿大喝一声阻止了蓝若静张口欲出的话,可是这半句话还是让殷睚宁微微眯起了眼睛。“继续说啊!这孩子不是我的还会是谁的?”殷睚宁似笑非笑,细长的手指在宝宝嫩嫩的脖子上轻轻的抚摸着。白芷卿心中一惊,以这个男人的性情,要是知道当初在凌宵宫的一切均是骗他的,这个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他十分怀疑这个男人下一刻就会毫不犹豫的扭断宝宝的脖子。“你先走吧!我自会去找你的!”白芷卿平静的说到,而这话在蓝若静耳里听起来却是十分的暧昧他静静地看着白芷卿如玉的侧面,心中悲道,芷卿,你心中真正爱的人,到底是谁?!
第七十八章:寻亲
“小小她——就有劳你了!告辞!”
赵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轻叹一声:“无双——你真的不去见她最后一面,你这一去还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小小她要是知道你不告而别,定会伤心的!”她真是搞不懂这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年轻人,明明那么疼小小那孩子,却连最后一面也不愿见,不仅对小小如此,对若静,小影他们也是一样,居然打算不向他们辞行,独自一人悄然离去,要不是不放心小小,特地找来自己叮嘱,怕是自己也不会知道的吧,哎——这个孩子似乎一身都带着神秘,让人完全看不真切,光是当初在凉亭一事,就让她百般不解,要不是她不是一个好奇心时旺盛,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可能会刨根问底也要弄清楚。白芷卿本欲离去的身影顿了顿,良久,淡淡道:“还是——不了!”
自从昨日他去悦来客栈找殷睚宁时,却被告知那个男人有急事朝北方去了,连宝宝也被一起带走的消息时,他便决定离开这成安县,朝着殷睚宁的方向追去,一来可以追回孩子,二来可以顺便打听父亲弟弟的下落,几年已过,不知,他们是否还尚在人间。
白芷卿静静地走出李府,却在门口是停住了脚步,回身望了望这没呆多久,却有了些感情的地方,心中一时百感交集,默默地对里面的人道别,曾启树,小影,蓝若静,还有小小,再见了!“你这就要走?”一个人影自门外石狮处走了出来“蓝若静?你怎么——”白芷卿有些意外地看着阶梯下的男人,难道他一直站在门外等候“不用猜了,自从你昨日独自一人回来我便知你可能要走!我只想说,不知我有荣幸与你一路吗?不论你去哪里,做什么,让我呆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白芷卿听了后一时有些感动,但是,对于蓝若静,他真是只把他当做朋友,并不想与他在感情上多做纠缠,偏偏眼前蓝若静一眼深情的样子让他无力承受,白芷卿想了想到底还是狠下心说道:“我的事不用你多管,蓝若静,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希望你不要把多余的感情放在我身上,不值得,真的!“再次被拒绝的蓝若静终于有些绝望起来,他哑着嗓子道:“你是去找云约落,还是去找昨日的男人?:白芷卿微一皱眉,丢下一句“此事与你无关!”,便甩袖离去,却被蓝若静出手抓住了衣袖“芷卿——”一句深情中带着绝望的呼喊,蓝若静对这份得不到的爱情心痛欲裂,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白芷卿轻轻一闭眼,狠下心肠狠狠打掉他的手,绝情的离去。芷卿,蓝若静心里默默唤道,被甩开的手僵硬在半空,久久未动,只是一直看着已远去的身影,看着那在他心目中不沾七情六欲,美丽的让人窒息却无情的让人心碎的仙子。
白芷卿一直北上,经过了大小城镇,一路问了下来,却仍是没有宝宝及父亲的半点消息,这日,他来到金阳县,因正值盛夏,天色十分炎热,白芷卿浑身热的难受,便找了个小茶棚要了杯茶,打算歇息片刻“让让——让让——”他刚喝了几口凉茶,被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久,便见一些人抬着一顶轿子从茶棚走过,还有个奴才在轿前开路,一脸的狗仗人势这轿子刚一过,茶棚里面便热闹起来,纷纷议论。
“你说这轿里是什么人啊,这般排场,你看走在最前面那个不是田知县家的奴才吗?难道里面坐的是田知县?”有人听了忙反驳道:“非也非也,这田知县不过是小小的七品官,可是你看到没有,刚才的轿子可是八个人抬的,他哪担当的起,这八抬大轿的人物,想必是京城来的官吧白芷卿本没对那轿子过多在意,听到有人这么一说,心中不免一动,忙扔了个铜板在桌上,压低了帽沿,悄悄跟着还未走远的轿子。那顶轿子四平八稳地抬到了当地知县门口,而知府早就携带众家仆候在门外,看见轿子到了,忙恭恭敬敬的上前掀开帘子“大人,您可终于来了,您愿意屈居寒舍,实在是属下的万般荣幸啊!”当地知县一脸的谄媚,他升官的希望可全寄托在这位爷身上了被奉承着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一脸红光满面,他傲然地仰起头:“本府乃代天子巡访,要低调行事,懂吗?”说完,便大摇大摆的在众星捧月之下走进了知县府白芷卿躲在远处,直直地盯着那人,直到看到那人走进了府内,这才转身离开当晚这位大人在府内被好酒好菜一顿招待,直到傍晚,这才满脸红光、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厢房。他摇摇晃晃地走到床前,刚准备脱衣,忽然颈间传来冰凉的感觉,然后就是一阵生疼,他低下头,这才看见原来是一把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剑锋可能已经划破了皮肤,隐隐有血流出,只要他再一动,相信立马就会人头落地。这一吓可不得了,男人的醉意立马散去了大半,他动也不敢动,颤颤巍巍道:“这位少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先放下剑来”白芷卿收回剑冷笑两声:“谅你也跑不了!”
男人慢慢地转过身,当看见白芷卿的时候一瞬间双目圆睁,后又以为是自己喝醉所至,使劲地摇了摇有些头晕的脑袋后,再次用力看向面前的人,只见那人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面前,面容冷漠,神色凌厉,如当年一样,他这才终于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周叶!”白芷卿似笑非笑,当年他周叶父子对他做的事他还没有好好跟他算算呢,看来,他们还真有缘!周叶面色唰的一下变的灰白,身体“咚”的一下跪了下去:“大少爷,您——您不是已经——”当初方剑叶明明上奏皇上,说他已死啊“已经死了?”白芷卿接下了话,冷冷一笑:“放心,拖你周大人的福,我白芷卿命大还死不了,对了,说起来,当年在贵府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周叶自是知道白芷卿所讲何事,当年白府刚败,白芷卿到他周府投靠,他当初假意先安抚他,暗中却将此事告知上面的人,以期从中得到好处,却不想被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扰了。现在仇人找上门来了,以他对这白芷卿的了解,自己焉有活路,让你死的痛快点就算这个白芷卿偶尔的仁慈了,但周叶此人却是贪生怕死之人,是以心中虽然有些绝望,但到底还是不愿放过一丝活命希望。只见他一脸悔过的样子,痛哭道:“大少爷,当年的事实在是在下逼不得已啊,当年阙真王爷找不到您的人,知道我是白相国手下,便派人日夜监视周府,就等您找上门来,您也知道阙真王爷的性子,要是我有任何隐瞒,他定会灭我九族的啊!所以,当年属下所为实非我愿!”“哦——那当年你的好儿子所干的事也是被逼的了?”
周叶一愣,复又痛心疾首道:“那小畜牲其实一直对少爷您迷恋非常,当年我知道后还骂过他一顿,后来为断了他的妄想还让他纳了许多妾室,本以为他对少爷您的那份心思早已没了,却没有想到,那小畜牲知道你来了周府后,妄念又起,居然欲作出那下作之事,您放心,当年我便狠狠地教训过他,我保证,他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白芷卿并没有被周叶一脸“坦承、悔恨”的样子所动摇,这周叶可能过于害怕,没有多想的乱解释一通,却不知自己话里漏洞百出。当年他是易容到他周府的,知道他是白芷卿的,除了他周叶还有谁会知道,更别提那个阙真王爷了,那个只喜欢虐杀美人的蠢货会有心思派人守着周府就只为了等他?要是说派人四处去抓美人他可能还会相信一点。还有当年屋内油灯里让人无法动弹的香料,难道是为助他好眠才偷偷放进去的吗?哼!!
白芷卿一挥手,重新把剑架在周叶脖子上:“你觉得我白芷卿很蠢吗?”周叶顿时吓的大汗淋漓,忙求饶:“属下句句属实,千真万确,望少爷明察!”“要是想要本少爷饶你不死也可以!”白芷卿看着不停地磕头求饶的周叶,开恩道“谢谢——多谢大少爷!!”周叶喜出望外“先别高兴的太早,饶你不死可以,除非你能告诉我一个人的下落!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周叶的忌日!”周叶脑门不停有汗水滴下,他小心翼翼道:“不知大少爷欲找何人,如果是属下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芷卿声音一沉,两眼牢牢钉在周叶脸上“这个人就是我父亲!白劼!”“白——白相国?!”周叶吞下了“劼”字,忙改了口恭敬道,说:“白相国不是两年多前便被发配边疆了吗?他的行踪我——我也实在不知啊!”“你会不知?”白芷卿眼神在周叶脸上扫视一番,忽而厉声道:“当年派人在九原拦截我父亲,并欲对他们痛下杀手的人,你不要告诉我不是你周叶!!”“冤枉啊!!少爷,属下当年可是白相国一手提拨起来的,我周叶就是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忘了白相国的恩情啊,更何况是做出如此猪狗不如的事,我周叶发誓,绝对没做过此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周叶一副忠贞之士的样子,却在心底呲之以鼻,誓言算个什么,那都是给那些书呆子遵守的。还有那个白劼,他当年确实派人在九原动手杀了那白老儿,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救走了他们,想到这里,周叶心底就一阵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