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约落虽对他毫不留情的攻击自己有些生气,却到底是不愿出手与他打斗,采取只守不攻的方法应对,却不知不觉被逼的退了好几步。白芷卿正在气头上,未作多想,只是一味以杀招攻击。白芷卿知道云约落武功很高,是以便放任性子,用上了全力毫不留情,却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停止了抵挡,一动不动,仿佛等着自己刺去一般,白芷卿心中一吓,急忙运气收回内力。“师兄小心!”唐水吉忽然冲了进来,双臂伸开挡在了云约落面前白芷卿看着没入唐水吉身体的剑身,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他明明及时收住了力道,刚好停在了唐水吉的胸前,却想不到这个唐水吉突然迎了上来,把自己的身体直直的送了进去。唐水吉冲着白芷卿扯出一个阴狠得意的笑容,然后忽然一声惨叫,往后倒了下去。“师弟!”云约落接住了倒下的人,看着他胸口的利剑,有些恼怒的看了白芷卿一眼,他之前看着无双不依不饶样子,心想这打到天黑也完不了,便故意停手,想睹睹看他是否真的狠得下心取他性命,看到受了重伤的师弟,他心中除了生气外,更多的却是失望,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不过尔尔罢了!白芷卿光是看他眼中明显的失望之色,便知是他误会了,他站在唐水吉背后,自是不知唐水吉做了什么,而自己,绝没有要杀他之意!“我——不是——那个——”白芷卿一向高傲自大,就算被人误会也从不屑多言一句,哪还有向别人解释的时候,如今遇到他想要解释的人,却结巴起来。唐水吉生怕事情有变,连忙虚弱的呻吟一声以唤回师兄的注意,果然云约落听到后,没再理会结结巴巴的白芷卿,关心问道:“你怎么样了?!”毕竟水吉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伤的,虽然他此举纯属多余!
唐水吉微喘道:“我还好,暂时死不了,只是我心中担心宫主,他老人不知能否等到师兄你回去!”云约落沉默起来,他在外面四处找无双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唐水吉,这才从唐水吉口中得知,前几个月,父亲忽然生了场大病,眼看药石无效,便派了众弟子下山寻他,为的是想见到他最后一面。云约落就算天性再如何凉薄,那人却也是自己的父亲,岂有不回去之理,刚好也在那时,李府的下人找到了他,告知他无双已经回来了,于是他在欣喜中答应了唐水吉,等回到李府确认是那人以后,便动身回宫!
云约落扶着唐水吉本想就这么走了,却到底还是不忍心就这样不告而别,原本他是想带他一起回去的,可是如今经此一事,他多少有了些怨气,只见他停了下来,背对着白芷卿故意冷淡道“我要回宫一趟!你——保重吧!”
“你——”白芷卿看着那人即将离去的背影,微启朱唇,想要出声留他,却在看到他扶着唐水吉腰上的手时,心中一刺,硬撑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软弱“你滚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白芷卿刚开口时,云约落心中其实是有些期盼的,他希望他能开口挽留自己,却没想到,听到的只是如此无情的话,云约落眼中一暗,道一声告辞,便扶住唐水吉施展轻攻离开,他害怕再晚一些,自己会忍不住把怒气发泄在他的身上。
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白芷卿这才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手心竟是被掐出的丝丝血痕。云约落,你害得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呢!之前在看见他那般维护唐水吉的时候,自已竟然恨不得在唐水吉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不是因为他以前对自己所做的事,只是因为——他在嫉妒!呵呵——走罢——走了也好——走了也好——白芷卿喃喃自语道,走了自己就不用变得越来越奇怪了,就不用——这般软弱如女人!!
上好的楠木门被人急切的一掌推开,屋内正坐在床上调养生息的老人慢慢睁开眼睛,瞥了一眼不请而进的人,有些诧异道:“宁儿,你伤才刚好,应该在床上多多休息!怎么一醒过来就乱跑!”“义父,不用担心,我现在已完全恢复了!”殷睚宁从容一笑,这几天他一直泡在药池内,加上义父夜夜为他运功疗伤,终于在昨夜,他体内经脉已经全部被打通,瘀血和毒素也尽数逼了出来,加上休息了一夜,现在的他只感觉体内真气四溢,气血饱满,哪有当初受伤时的苍白虚弱。只见他虽然眼中带笑,语气轻松,神情却透着若隐若现的急切,他看了老者一眼,有些迟疑地问道:“义父,你——你把他怎么样了?!!”老者冷冷一笑:“怎么样?那种祸害早就应该铲除了,你还问我怎么样?!当然是让他去该去的地方了!”殷睚宁听到这里,用力一掌拍在桌上:“义父,你说什么?!!”
老者瞄了一眼被震的四分五裂的桌子,不为所动:“宁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死了就死了!用得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吗?!”“你——”殷睚宁眼神一暗,用力制住自己才没有再次发飙,他甩袖转过身子,背对着老者一字一句道:“义父你知道吗?要是你不是我的父亲,我一定立马扭断你的脖子!”“站住!”老者有些生气地喝道,要不是内力消耗过大无法下床,他早下床一巴掌打醒这个不孝子:“宁儿,为父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你——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对为父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些年是白栽培你了!”
殷睚宁身形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义父,那个人是迄今为止最让我感兴趣的人,而如今你把他杀了,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我现在只想去帮他收个尸,毕竟那个人是那么的高傲自负,就那样让他暴尸荒野的话,说不定他做鬼也不会放过我的呢!
“不准去!”老者厉声阻止道“义父,请在我真正发怒之前不要再说我不想听的话”殷睚宁幽幽道:“还有,恕孩儿不孝,这段时间,我不想看到你的脸!”“等等!”看着这个一向对自已敬爱的孩子,为了一个男人居然与自己翻脸,老者心里一时有些难受,他想了想,终于妥协的暗了一口气:“他没有死!”殷睚宁已跨出门槛的脚忽然定住了,有些不敢相信的怀疑道:“你说的是真的?”“为父那时本来是想杀了他的,却到底还是没有狠下心来下手,留了他一条性命!”现在看来,老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呵呵!”殷睚宁轻笑一声:“那么他现在有可能仍在那个李府了?义父,我这就去将属于我的东西带回来!”他的孩子,还有那个人。“宁儿!”老者一声厉喝:“你难道忘了你身负血海深仇,大仇未报?你难道忘了你出生在这个世上的目的?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男人而毁了你自己?这世上如那人般的绝世美人虽说罕见,但真想找的话也不是没有!你怎能让他成为你的绊脚石,为父害怕,你这么认真下去,他总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弱点,成为束缚你脚步的人啊!”殷睚宁沉默良久,终于扬起一抹无情的笑,慢慢开口道:“义父,你放心,要是有朝一日他真的成了我的束缚,我——会亲手结果他的!”说完,他再不停留,拂袖离去。
第七十七章:宝贝的归属
自云约落离开已有几日,白芷卿这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门不出半步,为的是让自己的思绪慢慢沉淀下来,理清它们。赵氏昨天带着孩子和小小来过一两次,均被自己已身体不适怕传染他们为由拒绝了,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两个孩子。
这日,只见西屋一处房门慢慢被打开,白芷卿从里走了出来,双目沉静,一脸风淡云清的“无双公子——有人找!!”一个丫环小跑了过来,看见白芷卿已经出了房门,有点吃惊,又有些害羞,忙低下头轻声道“是何人?”白芷卿有些奇怪,这成安县自己根本不认识半个人,怎么会有人找上门?“这个~奴俾也不清楚,那位公子只说是您的旧友,其它的便什么也没说,奴俾已经将他带到厅堂处,请他稍作等候!”白芷卿带着疑问,慢慢踱步到客堂,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修长的背影,只见那人身着藏蓝色长衫,发丝轻扬,身姿挺拨,独自一人负手而立,站在厅堂中央,似在欣赏墙上的那苍劲有力的字,白芷卿神情一恍,差点以为是云约落去而复返,然而,他却知道这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因为,那人向来都是一身雪白,从不沾染其它绚丽的色彩。白芷卿走了过去,刚想开口,那人却似乎觉察到有人接近,慢慢地转过了身,与他给人斯文轻逸的背影相反,转过身的他虽是俊美无涛的面容,却透着让人有些恐惧的邪魅。待看清来人长相后,白芷卿简直对这个人的到来感到很不可思议,只见他瞳孔骤缩,冷冷一哼:“殷睚宁,你居然还敢送上门来?是嫌活的不耐烦了吗?”殷睚宁好看的薄唇微扬,比起以前在凌宵宫装成唯唯诺诺的样子,果然还是这样的白芷卿更能激起他的兴趣,自负,骄傲,还有些狠毒,看着这个从头到脚似乎都散发自信从容的光芒想到这里,殷睚宁调笑道:“我说白芷卿,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每次见面你都非得喊打喊杀的!”“没什么深仇大恨?”白芷卿冷笑的重复道:“看来你殷大宫主自从上次被我教训了后,脑子便有些不好使了,要不我再帮帮你!”“等等!!”殷睚宁出声阻止已拉开架式的人,从容道:“你真的以为凭你的武功就能打赢我吗?!”白芷卿嘲讽道:“我是不知道是否能打赢你,不过嘛——”白芷卿顿了顿,故意高声道:“我倒是记得被我打的满地找牙一副蠢样的某人!”殷睚宁双眸微沉,有些不悦:“哼!当初要不是受了重伤,岂有你嚣张之时”说到这里,殷睚宁脸色又忽然转好:“不过——白芷卿,要是你乖乖的带着孩子跟我回去,我就不计较当初你在林中那样对我,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我今日便踏平这李府!”殷睚宁声音突然变冷“你敢!”白芷卿脸色一沉,这李府他看得顺眼的眼:“我这就拿你狗命,看你还怎么踏平李府!”就算不知如今这个男人武功的深浅,但是他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就算打不赢他,也绝不会轻易落败!
“哥哥——哥哥——”被打扮的十分可爱的小小冲进了大厅,白芷卿一惊,连忙收回聚在手上的内力随着小小的到来,便见赵氏抱着宝宝也跟着走了进来,他看见白芷卿,和蔼的鹅蛋脸上带着淡淡的责备:“终于找到你了,无双,这几日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内,孩子们想见你也见不着,幸好适才路过时碰巧听说你在此处,否则,还不知什么时候见的到你呢!”
“是啊——是啊——哥哥,小小好想你,可是你都不让小小进去,小小好伤心哦!”小小嘟起小嘴不满道“爹爹——”本是乖乖呆在赵氏怀里的宝宝在看见白芷卿后,立马变得兴奋无比起来,整个小身子使命的朝爹爹的方面倾去,小胖手不停的挥舞着。“无双?”殷睚宁听到赵氏的称呼,饶有兴趣的朝一旁的白芷卿瞥了一眼“这位公子是?”赵氏这才注意到厅堂内有另一名男子,连忙询问道,在感叹此人相貌不凡的同时,却又莫名的对他有些惧意。殷睚宁看见赵氏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肩,忙收住身上强烈的气势,作出一副斯文有礼的读书人样,微一施礼,淡淡笑道:“这位夫人打饶了,在下殷睚宁,乃无双的朋友,得知无双在贵府作客,特地冒昧前来拜访,你说是吧,无~双~兄?”殷睚宁这最后无双两字咬的很重,含着隐隐的打趣和威胁,他稍一思索便知,白芷卿恢复记忆回到李府后,仍是对一干人隐瞒了真实身份,否则,别人怎么还会叫他无双!
此时的白芷卿就算有再大的气,也只能隐忍不发,殷睚宁刚才明显的威胁他不是没有听出来,如果他的真实身份被说了出来,其他人怎么看他倒是无所谓,却唯独不想让小影知道。“这个小孩看上去很可爱啊!”可能是手舞足蹈的宝宝过于惹人注意,殷睚宁的目光终是被吸引了去赵氏听到有人夸奖宝宝,像是在夸自己的孩子一样,连忙走过去,脸上有些自豪骄傲:“是啊,宝宝很聪明可爱的,总爱笑,也不认生,你要不要抱抱?”殷睚宁愣了愣,随即轻笑道:“好啊——”
混蛋!白芷卿想要上前阻止,却碍于赵氏和小小在场,不敢动作太大,因此而慢了一步,当他看着殷睚宁抱起了宝宝时,他心中一紧,总感觉这个男人下一刻就会毫不留情地把宝宝摔在地上,不过又转眼一想,这个殷睚宁不是以为宝宝是他的吗?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下毒手吧,尽管如此,白芷卿还是牢牢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以防孩子有什么不测,他却完全忘了,当初刚恢复记忆时,他也产生过想杀了这个孩子来抹去曾经耻辱的念头,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却到底是对宝宝起过杀意的。殷睚宁虽是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却毕竟还很年轻,还带着少年人的好奇,当他看见面前的小孩子时,一时有些怔忡,心中不禁奇道,这个胖的像个包子的肉球,就是自已的孩子?他好奇的伸手捏捏宝宝胖胖的小脸,摸摸肥肥的小手,像是找到新奇玩具的小孩般,玩的不亦乐乎。宝宝也十分配合的表现出了一贯的性情,一点都不认生,特别是看见长的好看的人,他就会更加的兴奋,此时他以为面前的人是在与他玩耍,更是开心的咯咯直笑,不但两只小手来回的舞动,还凑上自己的嘟嘟的小嘴在殷睚宁面上叭的香了一口殷睚宁摸了摸脸上“香吻”后留下的唾液,出乎意料的没有恼怒,他看着怀里对自己表现的异常亲热的孩子?反而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至心底涌起,有点兴奋,又有点新奇!他一直知道自己是不会有孩子的,也从没有在乎过,因为他从没觉得小孩子有什么好,在他的心中,孩子除了作为继承人外,再无其它作用。然而,可是这一刻,当他亲眼见到,并且抱着这肉乎乎的小家伙时,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油然而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同时心中又不免有些骄傲,不愧是他殷睚宁的儿子,就算从没见过面,也知道认他老子!白芷卿心中气结,这个小鬼对谁笑对谁亲热他都可以不管,却唯独不能忍受宝宝对这个混蛋这样亲近,虽然气归气,却完全拿他没办法,不争气的小鬼!白芷卿心中暗骂道殷睚宁“玩”了一会儿,心情显然极好,他看着白芷卿,眼睛却瞟了一眼一旁的赵氏道:“无双兄,说起来,咱们两人已有很长时间未见了,在下倒有许多话想跟你唠叨呢!”赵氏被殷睚宁若有若无的一瞥,立马笑道:“那我就不打饶你了!小小,我们走吧!!”白芷卿看了一眼一直乖乖呆在身旁的小女孩,淡淡道:“去吧!”
小小撅起小嘴,好不容易见到仙子姐姐,她才不想走呢,可是,仙子姐姐现在对她好冷淡,都不对她笑,语气也好冷漠哦。以前的仙子姐姐都会很温柔的摸着她的头,温柔的跟她说话的。小小有些委屈的低下头,双眼隐隐有泪花出现,却在这时,她突然觉地脑袋一重,小小抬头望去,原来是她最喜欢的仙子姐姐温柔地对她笑着“乖,去吧,一会儿空了我再来找你们!”白芷卿本不想对这个小女孩作多理会,却在看到她暗淡失望的表情时,不由自主的像以前一样的摸上她的小脑袋,温柔地叫她听话。“嗯!!”小小努力把泪花吸进去,高兴的裂开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赵氏本准备上前接回宝宝,却看到这年轻人一脸毫无给她的意思,出于对这个人本能的畏惧,赵氏有些不敢开口,她转头看了看白芷卿,见他也没反对,便识趣的带着小小先走了她却不知,白芷卿不是不想开口,而是知道就算开口也没有用,如果他让赵氏强行要回宝宝,不知道这个男人会干出什么事!反正看他样子也只是一时对小孩子好奇罢了,玩累了自然就不想要了等到人已走远,白芷卿这才不耐烦道:“说吧,把她们支走你想说什么?!”殷睚宁低头一声轻笑:“白芷卿,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刚刚出去的那个小女孩,我劝你早点杀了她!”白芷卿一震,随即怒骂道:“殷睚宁,我还没有你这样丧心病狂,你居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我丧心病狂?”殷睚宁嘴角微弯:“白芷卿,你可没资格这样说我!真正丧心病狂的人是你吧!!这个小姑娘虽然已经长大了不少,不过早些年见过一面,所以今日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她!要不要我告诉你,这个小女孩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