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大人出征的这段时间,小馒头已经成功了学会了不少词,这不,在奶妈怀里,冲着孙凤白挥着小胖手,奶声奶气地叫着:
“抱,抱。”
另外两个小家伙也像是睡足了,近日精神了不少,当然还不能和调皮的小馒头比,但是也需要特别关注了,不再是给了奶就任他们睡的状态。
“萱儿,怎么又把腿架闵儿身上了。”
孙凤白矫正了小女儿的睡姿,把两个小家伙摆开了些。
因为小家伙们最近越来越活跃,孙凤白已经让李大富再努力从订单中拨一个摇床给自己。
小册子上的正字已经过了二十,这几个月景胜总是准时地汇报消息,偶尔迟了几天,他和孙凤白都会守在后院等信鸽,生怕它们在途中被某些饿惨的人抓了果腹。
虽然诸葛云峰还下落不明,但是孙凤白却没有能力去找他,而小北,孙凤白让人给他理了个衣冠冢。
不管是不是有人已经替他们操办了,孙凤白仍是做的很用心,也许,他更想徒个心安。他是自私的,就算魏青言没出征,他也不希望见到将军大人有危险。
“二老爷,好消息,将军大人恐怕就要凯旋归来了!丽人被将军大人攻打地节节败退,再不多久就要回老家去了!”
景胜难得激动,跑进屋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放下炭笔,孙凤白也激动起来,问了些战况,心里的喜悦开始无限的放大,期待着魏青言的回归。
只是又隔了几天,景胜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在孙凤白的房门前徘徊了好久都没进去,
“景胜?”
孙凤白早就看到了他的身影,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每到中午这个点,孙凤白总是在等着他的汇报。
“二老爷。”
不复前几天的开心,景胜耷拉着肩膀,进屋后也不说话。
看他这样,孙凤白立刻紧张起来,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青言出事了!”
“不,不,不!”
连忙摆手,景胜解释道:
“可是也差不多,丽人被打退,在河边扎营。我军本来可以乘胜追击的,谁知后方的粮草却突然少了很多,于是将军他们不得不停止追击。”
“粮草?”
孙凤白疑惑地反问了一句,见景胜点头的模样,心里疑窦更深,虽然他不懂兵法但是也听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话。
战争考验的不止是将士的能力,更考验的是他背后那个国家的经济实力,粮草这么重要的东西,孙凤白不认为皇帝会愚蠢地不发放,除非是,下面有人给挡着了。
又过了几日,景胜向孙凤白汇报的时候,依旧是说粮草不足,两国都按兵不动。
孙凤白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在听到景胜说前线彻底断了粮草后,差点急晕过去。
原本以为马上就能见到魏青言了,可谁知竟然出了这种事,孙凤白在屋子里根本就坐不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针毡上似地。
景胜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到后面信鸽也不飞来了,孙凤白在后院和景胜一齐望着墙头,心里的那种绝望感越来越深。
而近来城里也很是动荡,总是有护城军队在城里奔跑,老百姓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孙凤白的铺子也不大有人来了。
“不行!我要去找青言,我呆不下去了!”
孙凤白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就要去收拾行李,夏月他们在一边看着,愣地不知要作何反应。
她们也知道现在的局势不好,可是若是真让孙凤白去了,那恐怕就会更加不好!
“二老爷,您千万别冲动啊。”
夏月最先反应过来,跑到孙凤白身边,着急地劝道。
“不要劝我,青言他们恐怕现在连饭都没得吃,我要去找他,就算死,我也要把他带回来!”
连日来的神经紧绷让孙凤白也承受不住了,以前还能骗自己说不会有事,现在所有的情况却都在告诉他魏青言的处境有多艰难。
“可是少爷小姐怎么办?他们还那么小,经不起这旅途的艰辛啊!”
夏月急的眼睛都红了,近来府里也是人心惶惶,谁都过的不舒坦,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很。
把手里的包袱往地上一扔,孙凤白不知道要怎么发泄掉心中的郁结,他觉得自己就快要崩溃了,快要被那些消息压垮了,青言,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天夜里,孙凤白睡的格外不踏实,他梦到了青言被人刺杀,可是跟着梦境一转,他居然看到青言又饿死在军帐里,从噩梦中醒来,孙凤白喘着粗气,立刻从床上爬起身,推门出去,只着单衣的他被寒风吹的瑟瑟发抖。
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对着天上的月亮拜了三下,不管这世上是不是有神佛,只要能让魏青言平安归来,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二老爷,二老爷!”
睡的昏昏沉沉的孙凤白被拍门的声音吵醒,头痛地像要炸开似地。
孙凤白披了件走到门边,一拉开门就被外头刺眼的光线扎的人一晕,若不是扶住了门差点就要摔倒。
“二老爷,你怎么了?”
景胜脸上的笑容还未退掉,见孙凤白不舒服的模样,立刻紧张地叫道。
“二老爷!”
夏月一早就在门外守着了,刚才她怎么都不肯让景胜打扰二老爷睡觉,但是听他说有喜事,也就放弃了阻拦,如今见孙凤白这不舒服的模样,小丫头立刻把景胜推开,扶住孙凤白关心地唤道。
“没事,就是有点晕,景胜,有什么消息?”
“二老爷,天大的喜事!诸葛智昨晚在皇宫自尽了!”
“什么?!”
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孙凤白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次,在得到景胜的肯定后,心头一直揪着的结突然就松了。
诸葛智死了,那青言肯定就会没事,其实孙凤白早就猜到了,在这崇国真有能力阻拦粮草的,恐怕有心有胆有能力的也就只有诸葛智,原本还怀疑这人是不是有篡位的意图,可是如今却突然听到他的死讯。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只要魏青言平安回来就好!
诸葛智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因为很快,孙凤白就从景胜那听到了好消息,因为终于有信鸽飞回来了。
信鸽带来的消息很短,却很安抚人心:平安,勿念。
认出这是魏青言的字迹,孙凤白捧着小纸条又哭又笑,这几个月来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他甚至觉得连空气都比之前清新了。
“小馒头,爹爹好厉害!快跟小爹说,爹爹好厉害!”
孙凤白自从得到魏青言的消息后,就开始抓着小馒头,一心想让他学会这句话,只是小家伙很不买账,先学会的不是孙凤白想要教的,而是那句:小馒头……
于是小家伙每天一看到孙凤白,张嘴就是:馒头……小……小……馒头……
每次听到小家伙说这个,孙凤白就想掐小娃儿的胖脸,但是又担心会流口水,所以他会退而求其次地轻轻掐小家伙的屁股以示惩戒。
前线的战况节节胜利,后方皇帝也清理了一批朝中官员,只不过人数并不多,但都是诸葛智的同党。其实朝中和诸葛智有关联的何止这些,但是皇帝也不可能全部换掉,一来短时间内没人替补,二来诸葛智已死,除了那些非换不可的,其余有能力的人继续呆着,慢慢再处置便可。
魏青言战胜回国的消息让孙凤白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也起得特别早,命管家让下人把家里好好打扫干净,顺便把府里的柱子房梁等全部重新漆一遍。
在孙凤白地努力教导下,小馒头也终于学会了‘爹爹好厉害’这句话,孙开心地把小家伙放到摇床里睡好,孙凤白便也心满意足地睡去了,不消多久,青言就要回来了。
半夜,一个黑影从将军府墙上跃下,躲开了巡逻的士兵,直奔孙凤白卧房而去。
轻轻推开卧房房门,黑影迅速地将门关上,一路无声地来到了床前,借着月光打量床上那人安静的睡睡颜一动也不动。
66.携手伴一生
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轻轻放在孙凤白的床头,接着就默默退了出去,原路返回出了将军府。
对这些没有丝毫反应的孙凤白依旧沉睡着,因为梦到了魏青言回府连睡梦中都是嘴角含笑。
孙凤白早晨醒来的时候,双手扒着被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想到今天魏青言要带兵回城,他就想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
压抑着翻滚的冲动,孙凤白又嘿嘿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起床,只是一起身,就发现头发方才好像被什么压住了,回头去看,竟然发现枕头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刻小人。
木头小人比手掌大一点,刻得也不是那么精细,但是可以看出刻得人很用心,因为他连腰间挂着的小玉坠都刻出来了,虽然模样不大好看。
把小人看了个遍也没发现有字,孙凤白拿着小人来到铜镜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再看看小人,大胆地猜测也许这个小人刻的就是自己。
可是昨天睡前明明还没有的,难道半夜有人来自己房间过了?!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魏青言,也许他像很多电视剧里说的那样,因为太想念自己所以偷偷提前跑回来看自己。可是如果真按电视剧的桥段来,他不是应该把自己叫醒,然后两个人……
摇了摇头,孙凤白觉得自己真的想多了,开心地摸了摸那个木头小人,便开门让夏月把洗脸水端进来。
洗漱完毕后孙凤白在衣柜里仔细挑了件亮色的长袍,头发也让夏月帮着束髻,还戴了玉冠,
“夏月,我今天看起来会不会有点憔悴?”
因为前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的担心,孙凤白才刚丰腴起来的身子又瘦了下来,伸手拍了拍脸颊,他扭头问着正在整理东西的小丫头。
“恩?不会啊,二老爷今天看起来可精神了!”
小丫头最近也瘦了,脸上的酒窝却因此更加明显,看起来甜腻腻的还是很可爱。
“二老爷,将军回城了,现在进宫面圣,一会就能回来了!”
景胜一早就在城门口守着去了,在和百姓们一起欢呼着将军回城,接着就立刻回来向孙凤白报信。
许是知道人已经回城了,所以等待的时间也就显得格外漫长,孙凤白一会儿去逗逗小家伙一会摸摸木刻的小人瞧,最后还抓着小馒头让他说了好几句爹爹好厉害。
其实小家伙现在说话还挺不顺溜的,基本上都是单音节的字,因此这短短的五字短句,小家伙也是单个单个字的说的,但至少能听懂。
在房里坐立难安,孙凤白做什么事都静不下心,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飞进宫墙,去把魏青言抓回来!
午饭吃的也不多,等了一下午,太阳都快落山了,魏青言还是没回来,孙凤白紧张地揪着衣摆,派景胜去大门那等着。
“回来了回来了!将军回来了!”
景胜嚷嚷着跑进院子,孙凤白闻言立刻起身往府门方向走去。
在将军府大门外等了一会儿,果然见着了魏青言的身影,身穿战甲的魏大将军一人骑着马飞奔而来,而在他身后好几十米的地方,则跟着一大批正在全速奔跑的士兵。
魏青言拉紧了缰绳,迅速地跳下马,也不管孙凤白还在发愣,一个大力把孙凤白抱了起来,几个点地,竟然使了轻功,直接回房去了!
当初作战的士兵一大部分都直接留在了边关,这次跟魏青言回城的一共也就一百多人,但也都是训练有素的精英,
尽管他们用脚跟着魏青言的马跑,但是动作整齐划一,在府门前还一致停了下来。
景胜和夏月都半张着嘴,扭头看着魏青言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直到听到整齐地脚步声,这才又转头盯着眼前的一大队人马,谁来告诉他们,眼下到底要做些什么?
被魏青言一路抱着回房的孙凤白,还没张口说话就被魏青言放到床上去了,将军大人把鞋子一脱,立刻紧紧地抱着孙凤白在床上躺好。
原以为魏青言这段时间憋着难受,今天看到自己就要激情地做些什么,孙凤白还为此脸红心跳了一会,可谁知道那家伙竟然就抱着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青言?”
“凤白,我好想你,我想这么抱着你,想了一百六十一天。”
魏青言的声音闷闷的,手臂紧的孙凤白都觉得痛,但是孙凤白却不想推开他,如果不是魏青言环着他,孙凤白觉得自己也会把魏青言抱到他痛为止。
“我也想你!魏青言,我还以为你很厉害,谁知道居然打了这么久才打赢!”
孙凤白说着说着就哭了,他鄙视自己越来越发达的泪腺,却感激着魏青言给了它发达的机会。
“我也觉得太慢了。”
魏大将军终于松开了手,把孙凤白翻过身,紧紧地盯着他的脸瞧。
“怎么瘦了。”
眉间微蹙,魏青言伸手摸了摸孙凤白的脸,有些责怪地道。
“你也瘦了,而且还黑秋秋的。”
孙凤白撇了撇嘴,伸手抓过魏青言的手,将自己的手和他五指相扣,紧紧地握着,
“手掌都变硬了,真不舒服。”
“恩,变硬了。”
魏大将军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擦掉孙凤白的眼泪,面部表情波动依旧不大,可是那眼睛里的温柔和深情却浓的能溺毙人。
虽然魏青言的话是顺着孙凤白说的,可是那话听起来却怪怪的,孙凤白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青言,你昨天晚上就回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
魏大将军很疑惑,孙凤白却十分的无语,从枕头下把木头小人拿起来晃了晃,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都把这个留下了。”
“我忘了。”
魏大将军把小人拿了过来,指着头发道:
“这是我刻的第一刀,那时候才刚开战,晚上想你想的睡不着,所以就找了块木头刻着玩。”
“可是刻着刻着就停不下来了,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我觉得这个就是你。”
听着魏青言的话,孙凤白仿佛也能想象出魏大将军当时的模样,像个傻瓜一样在大半夜地刻木头。
“我看着也觉得挺像的,你手工还真不赖,表面刻得那么平滑。”
孙凤白把小人又抢了回来,开心地夸奖。
“刚刻好的时候很坑坑洼洼,后来摸多了,就知道哪里需要修改,也就越来越平滑了。”
真不是孙凤白多想,而是魏青言的话不得不让人想偏。
两人在房里腻到了第二天早上,聊了一晚上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就算不说话了,两人也只是静静的相拥,什么事都没做。
可是早晨出门的时候,夏月他们却都是掩嘴偷笑,弄得孙凤白喝粥都喝成了大红脸。
“二老爷,将军大人昨天真帅气。”
终于找到个魏青言不在身边的机会,夏月忙贼头贼脑地凑近孙凤白耳边。
“那是自然的!”
孙凤白想也想没想的回道,但是看到小丫头贼笑的模样,立刻伸手在她脑袋上一敲,很想解释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又觉得没什么必要解释。
昨天跟着魏青言回来的那些兵全部被景胜和管家安排在将军府住下。
将军府虽然大,但是这么多人住进来仍旧是让老管家头疼了好一会儿,最后很多士兵都是直接打了地铺,好在府里被褥这些倒是多得很。
魏青言见到管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老管家准备成婚的东西,他当初走的时候就答应了孙凤白,一定会给他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他。
孙凤白知道后笑眯眯地不说话,其实他对这些并不在乎,当初那么要求是为了让魏青言知道,他不能出事,因为他还欠了自己一个婚礼。可如今人都回来了,这些自然就无所谓了,只是看着魏青言开心,孙凤白也跟着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