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沙莫笑容温和却令人不寒而栗,“主人叫我去死我都没有怨言。”
还是让我去死吧!!!!!!!亚历山大心中泪奔呐喊。
嘭嘭两声敲门:“教皇大人,阿尔文大人找您,在门外等候。”
沙莫凑在亚历山大耳边说:“我出去一下,等着我。”
“嗯……”亚历山大不敢直视沙莫的眼睛。
阿尔文是个长相丑陋的老男人,仗着钱财势力,总爱找借口申请获得埃露恩之石的力量,每次都被沙莫一口回绝。
见他灰溜溜地走了,沙莫转身回房,推开门——
窗帘飘飘,空无一人。
沙莫愣了两秒,突然抓起旁边侍卫的衣襟:“人呢?”
侍卫被沙莫强大的暴怒气场吓得魂飞魄散:“……没、没、没拦得住他……”
“废物!!!”
可怜的侍卫瞬间变成星星。
轨道飞行机中,亚历山大平静地望着窗外蔚蓝色的大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卡萝将面包递给最后一位顾客,望了望昏黄的天空,心想亚历山大这孩子都去了一天了咋还不回。
她转过身,刚好亚历山大推门进来。
“才回来呀,去哪玩儿了?”卡萝也不生气。
亚历山大抿了抿唇,没答话。
“饿了吧?”卡萝从壁橱里拿出两个面包,“吃点东西。”
闻言,亚历山大突然向前迈了两步,一把抱住她,喃喃道:“卡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卡萝愣了一下,苦笑着摸摸亚历山大的脑袋。
“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亚历山大强忍着没让它落下。
“好。”卡萝只答了一个字。
金刚跳上亚历山大的肩膀,温柔地舔舔他的眼角。
太阳逼近地平线,耀得房檐一片金黄,许久没有打理的庭院长着高高的野草,一阵风吹过,发出沙沙声响。
亚历山大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家”了,如果这还能称之为“家”的话。
镶着金边的玫瑰色云朵在灰紫色天空中缓缓行进。亚历山大望着天空,心想如果命运的脚步也能慢一点,再慢一点,他就能多幸福些时日,逃避在小小面包房的温馨香气中忘记恐惧。
手中的文件沉甸甸的,亚历山大觉着有些冷,紧了紧衣服。
呼——!不远处传来飞行机压过低空气流的声响,接着铁门唰地被推开,沙莫冷着脸出现在门口。
“动作真快~”亚历山大撑着脑袋笑道。
见亚历山大还有心情笑,沙莫面若覆霜,声音压抑着怒火:“逃什么?”
“没逃,回来办点事儿。”亚历山大拍拍屁股站起来,“另外,我不能跟你回去了。”
沙莫眼神瞬间冰冷,向前两步抓住亚历山大的手臂猛地一扯!亚历山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手上的文件全飞了,像枯叶一样哗哗飘落。
纸页翻飞中,亚历山大皱眉,用尽全身的力气甩开沙莫,大吼道:“我说了‘不回去’!!你听不懂人话?!”
沙莫扭头瞪着亚历山大,亚历山大也死死瞪着他,眼圈有些发红。
两人正用眼神对峙着,一张印着朱红色官方章印的纸页掠过视野,沙莫的目光随着纸页落在地上,他捡起那张公文。
亚历山大收起愤怒的眼神,仿佛力量被抽空,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回台阶上。
扫过其上寥寥无几的文字,沙莫抬眼望向亚历山大,半响,突然冒出一句:“我可以找些人给你连署签名。”
亚历山大摇摇头:“已经过了有效期了。”
沙莫沉默了一下,接着问:“矫正所的人什么时候来接你?”
亚历山大有气无力地回答:“明天……”说完把脑袋埋进臂弯中。
沙莫的蓝色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一言不发地望着亚历山大。
窗棱上的光芒逐渐消退,夕阳没入地面的瞬间,一切都昏暗起来,风有些冷。
小小的庭院中,两人沉默着。
沙莫突然迈开步子朝亚历山大走去,边走边脱下外套。
哗啦,外套飘覆在亚历山大身上,亚历山大抬起头,看到沙莫坐在身边,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强有力的手揽住肩膀,搂进怀中。
——突如其来的温暖令亚历山大有一瞬的失神。
“明天我送你过去。”沙莫在他鬓边耳语,轻柔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亚历山大愣住,清澈的眼睛眨呀眨。愣了一会儿,似乎决定了什么,他突然把手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
沙莫惊觉,拽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亚历山大把溢出血液的手指放在沙莫眼前:“你喝吧~?”
这回轮到沙莫愣住了。
“要不,我进去拿个罐子,挤点血给你带走?”亚历山大眨巴眼睛瞅着沙莫。
望着恢复精神的小家伙,沙莫莫名地觉着一丝心安。他低下头将亚历山大的手指轻轻含入口中。
刚才还劲头十足的亚历山大瞬间就后悔了,柔软的舌头在指尖游走,伤口疼痛中夹杂一丝瘙痒,气氛顷刻间变得暧昧,亚历山大心跳狂飙,导致血液更快速地从伤口涌出!
这边沙莫舔得正欢,那边亚历山大脑门儿冒热气。
直到血液不再渗出,沙莫松开口,将亚历山大紧紧搂在怀里。
脑袋挨在沙莫宽阔的胸膛上,隐隐能听见心跳节奏声,亚历山大渐渐平静下来。
“你一会儿还回去吗?”亚历山大问。
“不回去了。”沙莫柔声回答,“我会陪着你,主人。”
亚历山大皱眉:“不要喊我主人。”
沙莫问:“那你要我喊你什么?”
“嗯……”亚历山大想了想,“随便,不是‘主人’就行。”
两人沉默半晌。
“小亚。”
“嗯。”
沙莫紧了紧腰间手中的力道,语气坚定:“你要相信我。”
闻言,亚历山大嘴角上扬,微笑着嗯了一声。
之后两人一直无话。
夜深,肩膀上那件风衣源源不断输送着暖意,在沙莫的怀中,亚历山大睡着了。
o(≧0≦)o 哪不通啦?主谓宾齐全啊~!
“喵~~”金刚撅着屁股伸了个懒腰,三下两下跳到还倚在一起的两人中间,朝亚历山大的耳朵轻咬一口。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亚历山大杀猪般地惨嚎!
沙莫耳膜都快爆炸了,惊醒后看到亚历山大正狂追金刚:“说了不许这样叫我起床!臭金刚别跑,看我不揍扁你!!”
沙莫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捡起落在地上的风衣外套。
“啊,抱歉。”亚历山大挠挠头,朝沙莫无奈一笑,“忘了你在这儿了,聋了没?”
差不多了。沙莫腹诽,把外套搭在肩上,冷冷道了句:“走吧。”
一丝黯然划过亚历山大的眼眸。“喵!!”金刚一爪子下去给他锁骨上划了三道红痕!“啊啊啊臭金刚!!!”……
伫立在西区海岸线边缘的矫正所是一栋不高、却很占地儿的建筑,雪白的外墙在阳光中反射刺目光芒,令人难以直视。
大门气派而肃穆,远远望去像是个会堂,无法让人联想到其中所进行的香艳调教。每一个即将成为“雀”的男孩,都要经过矫正所的层层训练,得到所长亲笔签名的资质证书,才能顺理成章进入拍卖场。
豪华的飞行机稳稳停在矫正所门口,亚历山大跟在沙莫后面。
“教皇大人!”门口的侍卫低头行礼。
沙莫掠过他们,径直朝里走去。亚历山大惴惴不安地左顾右盼。
“哟~!”
突然前头传来人声,沙莫停住脚步,亚历山大撞上沙莫的屁股。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沙莫老弟。”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自然卷的浅色发丝一缕一缕在风中飘扬,金框眼镜后,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眸令他英俊的脸庞显得十分阳光灿烂。
“废话少说,跟你商量个事。”沙莫把身后的亚历山大一把推到前面。
男人盯着亚历山大的脸看了一会儿,面露疑色:“你是……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愣愣地点点头。
“诶?”男人指着他,“他不是今天……”
沙莫略微烦躁地点了下头:“我限你五天之内把他放出来。”
“五天?!”卷发男人一脸黑线地拍拍沙莫的肩膀,“老弟,你别跟我开玩笑。”
沙莫推开他的手,冷冷道:“我没跟你开玩笑。”
“光基础训练都要十天啊!你这不是逼我以权谋私吗?!”
“没错。”沙莫冰蓝色的瞳孔中闪着不可抗拒的威逼气势,“行,还是不行?”
男人咬着手绢儿眼泪唰唰:“不带这么玩儿的……”
“就这么定了,五天之后,拍卖场要是看不到人,就把你这片破房子夷为平地。”说完转身就要走。
突然,衣服被拉住。
沙莫转过头,发现亚历山大正紧紧揪着他的衣摆,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一丝心疼划过胸口,沙莫摸了摸亚历山大的脑袋,只说了一句:“拍卖场见。”便走出大门。
望着沙莫的背影,亚历山大想起昨天晚上那句坚定的‘你要相信我’,顿时,一种无法掌控命运的恐惧夹杂着失落占据了内心全部角落。
“嗨,亚历山大。”卷发男蹲下来,朝他笑得灿烂,“我们进去吧。”
望着他的笑脸,亚历山大却没有一丝好感,皱眉问:“你是谁?”
男人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我是矫正所所长——文森特。”
望着亚历山大和文森特走进矫正所,坐在飞行机中的沙莫烦躁地从兜里掏出卷烟,啪地点燃。
文森特牵着亚历山大的经过一段柔软地毯到达大厅,厅堂窗明几净,与外墙一样雪白的墙壁上光影斑驳,竟腾升出几分美好的感觉。
大厅中站着二十来个和亚历山大差不多年龄的少年,从衣着来看,都是贫民区出生,只有站在边上的一个孩子,看样子似乎不至沦为如此境地。
文森特朝亚历山大温柔一笑:“怕么?”
亚历山大皱眉:“怕屁呀!”要怕也不怕你。
文森特一愣,心想沙莫还真是捡了个尤物,这个小家伙调教起来一定会很有趣。他让亚历山大也站了过去,转身的瞬间,他瞥见亚历山大右手背上的花纹印记,金框眼镜反射冷冷白光,然而脚步只顿了半秒,文森特便离去。
穿着古怪袍子的几个调教师站在一旁讲话,听太不清,他们似乎并不急于开始工作。
孩子们也很放松,偶尔低声聊两句。
亚历山大站在那个较为出众的少年身边,忍不住问了句:“我叫亚历山大,你叫什么?”
少年一惊,仓皇抬头,有些苍白的稚嫩面孔,已是显现出几分美丽。
“你叫什么?”亚历山大挠挠头,重复了一遍。
“……路易斯。”他垂眼回答。
“你好,路易斯!”亚历山大露齿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啦!”
路易斯静默几秒,微笑着点了下头:“嗯……”
“唉,真是搞不懂。”亚历山大神情不屑,“那些有钱人脑子里都在想些啥……”
路易斯微微摇了摇头,小脸飞起一丝红晕,眼神也变得光彩起来:“……我只是……为了能和主人在一起……”
“咦?”亚历山大有些惊讶,“你已经有主人啦?”
路易斯沉默一阵,红着脸点点头:“我要跟他走……家里人不同意……我就偷偷跑到这里来了……反正我已经十八岁了,他们没权利阻止我……”说到这个,路易斯的话语异常流畅。
亚历山大满心的问号——天底下会有为了追求所爱之人而不惜去成为“雀”的人吗?他愣愣地望着路易斯,似乎想撬开他脑壳探个究竟。
亚历山大正疑惑之时,调教师们已经在他们面前横排站好,双手背在身后,表情也整齐划一的严峻冷酷。
文官站在高台之上朗诵关于“雀”的条例、法律和事宜。
陈词滥调。亚历山大不屑地望向别处,然而他懂,这份不屑并不能减轻内心的恐惧。
文官朗诵完便退下了,接着白衣侍者将“调教契约书”逐一递送给少年们签字。契约书上写明成为“雀”后即将放弃的一切权利,以及接受矫正所的调教等相关文字。签好后,将一个带有编号牌的细绳系在手腕上。
路易斯看也不看,直接签上名字,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轮到亚历山大,他的目光扫过契约书的每一个文字,内心像沸水一样翻腾:不如大闹一场早死早超生得了!产生这个自暴自弃念头的同时,他想起沙莫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中闪烁着的他看不懂的坚定,一种随波逐流的飘摇感裹袭全身。
——也许,这个叫沙莫的男人可以稍稍信任一下。
亚历山大漫长而细微的时间巨轮终于又开始常速转动。
怀着这样的想法,他签下了名字。侍者为他系好牌子,亚历山大看看手腕——九号,他瞟了一眼路易斯,是八号。
白衣侍者们捧着契约书退下,一位调教师向前一步,高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成为‘雀’,不再有维护尊严与反抗的权利,有异议么?”
一片沉默。
“好,”他顿了一下,“现在,把你们身上的衣物,全部脱掉。”
话语一出,少年们还未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唰!长鞭在空中划过恐怖声响,狠狠抽在他们的脊背上!“命令必须立即执行!你们发什么呆!!”调教馆怒吼。
少年们开始悉悉索索地脱衣服,然而鞭子却没停歇,继续在他们裸露的背上扫着。“动作太慢!!”“快点!”
好在亚历山大和路易斯处于队伍边缘,没吃到鞭子。
亚历山大心脏鼓动得发疼,一上来就这么凶暴,不晓得后面会受到怎样虐待……不容他多想,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的羞耻感令他无所适从。他扭头望向路易斯,路易斯倒很坦然,仿佛完全不为周围的环境所动。
直到所有人都速速将衣物褪尽,鞭声才歇止。
调教师从玻璃箱中取出一只特质的口衔,咬圈上连着一根较细的淡色软胶管,他将此物举高让所有人都看见:“带上这个口衔以后,进盥洗室找到对应自己号码的洗浴间进行浣肠,过程需要你们自己完成。现在,排好队,禁止出声。”
少年们迅速排好队伍,亚历山大和路易斯在队尾。
队伍缓缓行进,带好口衔的人被调教师领着进入盥洗室。有些人不太配合,被按住后脑,强行将软管塞进口中。
亚历山大心脏又开始狂蹦,他不怕别的,他怕自己压不住性子闹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