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喧哗,气氛不由有些肃杀。朔风四下打量着,禁不住也紧张起来,悄悄携了我的手。
我回他一个微笑,轻声同他说:“无甚要紧的,该留心的我在家时已同你说了,你跟着赵将军,听他的安排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其余皆不必理会。”
“记着了,我就跟在人后面,不乱跑。”朔风听了直点头。
朔风向来都听话,我对他自然十分放心。那赵将军全名赵瑞,是三品参将,寒门出身有此成就已属不易。他父亲乃是京城小吏,
我在机缘巧合之下曾救过他父亲一次,方同他结识。赵瑞为人颇豪爽,并非那等趋炎附势之人,我才动了心思,想要朔风跟着他
学些本领。
我同朔风稍候了片刻,赵瑞即匆忙赶来。他同朔风是头一回见面,朗声笑着打量了朔风几眼,颇豪爽地拍着朔风的肩膀对我说:
“末将原先还以为大人的弟弟会是个文弱稚子,不曾想倒是有副好体格哇。大人尽管放心将弟弟交与末将吧,不用多久包管还您
个好儿郎。”朔风被他拍得身子直晃。
我也笑了,拱手道:“如此便麻烦赵将军了。舍弟从小皮惯了,乡野之人,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将军多费心。”
赵瑞笑着应承下来。他真是个风风火火地性子,当即就要带朔风去校场练练手,又叫我自己去忙吧,十分怕我在一旁碍事。我对
朔风示意了一下,也就随他们去了。我总不可能事事看顾着朔风,这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但看看朔风的应变吧。
我独自回城,接着去到了那家名为香茗居的茶馆。几日前,我约了苏雨在那里见面。可不是为了叙旧。这几日,我已大致弄清楚
,苏家派苏雨来龙月原是为了二王子季枫,与认亲本无关系。只是巧合下他们知晓了朔风的存在,顿觉可以利用,便试探着想要
拉拢我。若是能够成功,自是喜事一件,即便不成似乎也没有多大损害。
可惜他们碰到了我。若在当年,我很有可能会被他们说动,即便不愿朔风离开,也必不会拿苏家当仇敌。可惜,我不仅对苏家知
根知底,这些年更不知获取了多少他们家的情报。苏家当家苏忆山能够掌管本家,双手自然不会是清白的;苏明山趋炎附势,做
过的腌臜事更不是零星半点了。
只是此时我并不会去动他们,只撼动一两人绝非我本意。至于那季枫,为夺得权力,竟不惜与外人联手,搭上了苏家,短视至此
,难怪成不了气候。何况,他的父亲并非那等庸主,我料想季况早已洞悉自家儿子的种种动作,之所以隐忍不发,必是在等待某
个契机。狠下心诛杀亲子,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我便帮他一把吧。
我刚步入茶馆,店伙即上前来询问我可是“萧公子”。我点点头,他便殷勤地引我去到北面的一处雅间。
拉开门帘,苏雨临窗而坐,他站起身对我微微笑道:“相国大人拨冗接见,苏雨万分荣幸,您请上坐,刚泡的新茶,你看看可合
意。”
我也没有客气,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又从袖内掏出个锦盒摆在苏雨面前,勾起嘴角:“一些小东西,苏公子且看一看。”
苏雨疑惑地望了望我,伸手打开盒子,突然神色大变:“萧大人,您这是何意?”
“苏公子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我笑一笑,“我身为龙月相国,食君之禄,有些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但我毕竟不想为难贵家族,你们只要答应不再襄助二殿下,并从此离开龙月,我可以保证,龙月不会对苏家有任何责难。”我一
人发难,足矣。
苏雨表情凝重,拧着眉,半晌方叹气道:“实不相瞒,在下也觉得家中此次行事有些不合适,毕竟是他国储君之争,岂是我等外
人可插手的。我过几日便带人离开,相国大人的忠告,苏雨一定铭记,定会劝阻父亲,还请您放心。”
“如此甚好,我也无意与苏家为敌。”
听我这样说,苏雨好像松了口气,微笑道:“苏家也绝不愿同大人作对,还望相国海量,不同苏家计较。”他说着又叹了口气,
犹豫道,“朔风小公子,近日可好?”言语中仿佛有无限地惆怅与不舍。
我瞥了他一眼:“自是好的。”
“这样在下也便放心了。”苏雨笑得无奈,“能够看出来,大人是极疼爱朔风的,他同大人的感情也不比寻常。各人自有缘法,
只要他过得开心就好,苏家不会再勉强的,大人尽可放心。”
我心内不屑。往事历历,朔风从前在苏家过得是什么样日子,我还没有那么健忘。我冷笑:“朔风是我的弟弟,也是我最珍视的
人,我最大的心愿便是他每一日都快快乐乐的,我不会将他交给任何人。苏家是如何情况,我想苏公子比我更清楚,就不必在我
面前惺惺作态了。我的弟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拿来利用的,趁我尚不愿动怒,苏公子还是早些带人离开吧。”
言毕,我起身离开,不管身后之人面上如何难堪。
终于不必同他们虚与委蛇,我心内畅快了不少。想拿朔风做文章,我不介意马上同他们撕破脸。
站在街道上,我平复了下心情,想一想,还是决定去寻朔风吧。虽然说出去可能会被人笑,不过我此刻真得很想看到他。
最终章:桑梓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在龙月滞留三载光阴。三年来,多少翻云覆雨,人事变幻,难以详记。诸事发展,如同弈棋,正一步步铺展
在棋盘之上。而龙月,则如蛟龙出海,三年间不断吞噬着周边的大小国家。
这一年的九月底,龙月大军一连攻陷厌璘国十一州,厌璘防军溃败。龙月大军攻至厌璘京师城门之下,围攻数十日,城内粮绝,
厌璘国君被迫出城乞降,全体皇亲国戚五千余人悉数成为阶下囚,被牛车载着押运至龙月。
至于苏家,苏忆山已死,死在我埋在灵州的暗线手中。那人原是苏家远亲,同苏忆山侄子有夺妻之仇,为我所招揽。苏忆山一死
,他的子侄皆不成气候,大敌当前,却还无休止的争权逐利,毫无远见。于是,往日依附苏家的势力也趁机浑水摸鱼,家族瞬间
分崩离析。
沉思间,外面过道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将密信收入袖中,就听见了“咚咚”的敲门声。
“大哥,我回来了,你可在忙?”朔风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没有事,进来吧。”
房门随即被推开,朔风站在门口,穿着蓝黑二色麂皮箭衣。眼下已入冬,外面天寒地冻,我特寻人为他制的软皮轻甲轻便又暖和
,很方便人活动,不若寻常棉衣一般厚重。他这二年体格越发健壮,穿着这贴身利落的一套衣裳,显得人挺拔如松,干练利索。
他肩上蹲坐着那只山猫大小的飞龙,一要进门就呼啦一下逃到外面去。这胖东西如今也有些用处。偶然一次,朔风带了它去打猎
,它飞上飞下的,见着了动物比猎鹰冲得还快,从那往后朔风就每日带着它去军营里当猎鹰使了,还是比寻常鹰犬强上一些的。
我坐在临窗的书案旁,朔风笑着走过来,同我相距几步就站立不动了。他活动一早上,身上味道有些重,是怕离近了冲到我。其
实那一点气味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也从没有不许他靠近,但朔风知道我喜洁,就时刻注意着,十分细致,生怕我受了屈。
朔风呵呵笑着对我说:“今天回来的晚了,上面来了什么人,要看我们操练,就耽搁了。我刚回来,还没换衣裳呢,听他们讲大
哥都回来过了,就过来看看大哥在做什么。”
我点点头:“那去洗澡换衣裳吧,回来就能吃饭了。”
“嗯。”朔风笑得灿烂:“我去洗一洗,马上就来。”
朔风大步流星迈出房间。看着他离开,我提笔写了两封简短的信笺,一封交代灵州那几人及早抽身,后续行动自会有他人接手;
一封家书。写完,挥手风干墨迹,将信笺化作鹞鹰,打开窗子放了出去。
我望着窗外,没多会儿,朔风已经换好衣裳又回到我这里。他拉了椅子,同我一并坐着,看看我,就笑着说:“大哥今天心情好
!”
“这样明显啊。”我也笑了。
朔风连忙追问:“大哥为什么事情高兴啊,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看你每日都这么听话,心情自然就好了。”我忍不住要逗他。
朔风不好意思了,抿着嘴直想笑,又有些害臊:“大哥又笑话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并未直接回答他,我微笑着反问朔风:“我们在这里,龙月国,待了多久了?”
“三年多了。”朔风回答的没有丝毫迟疑,看来,他记得很清楚。
沉思片刻,我又开口:“此地诸事已告一段落,我准备向季况辞去所有职务。你可愿离开这里?要是过习惯了,继续在这里生活
也没有关系。”
“要走了?”朔风一愣,随即挠挠头,“大哥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啊,那大哥想去哪里?我去哪儿都可以,反正大哥去哪我就去
哪。”
我知道他会这样说,握住他的手,微笑回应:“好。”
冬天过去,第二年春天,我们告别龙月,此生再未转回。但家里暂时是不能回去的。亦笙叔叔悄悄来信告诉我,父亲为我定了一
门亲事,是他一位老友的女儿,只待我回去,即便是强迫,也要我立即成婚。
我同朔风的事,父亲必定早就知晓,他一直不加阻拦,是在等我自行改过吧。可我直到现在身边仍只有朔风一人,还要带着朔风
回乡隐居,父亲还是着急了。在他们心目中,人生在世必然要成家立业,其余皆非正道。我不可能同他人成婚,但我也不想同父
亲正面冲突,只有在外再拖延个几年,等父亲明白我心意不会改变,惟愿同朔风结伴此生,也就罢了。
我没有和朔风提起这件事,只说要带他四处游玩,之后再回家。朔风是没有意见的,去哪里都行,何况自从离了龙月,我再无俗
务缠身,时刻同他待在一处,他快活得不行。
我们一路东行,经过无数青山绿水,最后抵达东海之滨。朔风一直想看看大海是什么样子,终于见了那碧海蓝天,椰树白沙,可
是兴奋坏了。他也没有坐过船,很稀奇,还兴致勃勃地同人学驾船。
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住了足有一年多。无人认识我们,行事不必遮掩,朔风再没有一点心事,每日都是高高兴兴的,整个人精神十
足。能够让他这样快乐,果然一切都是值得的。名利、地位同他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只后悔没有早些离开。
直到有一天,父亲亲自来了信。“回来吧。”信上只写了这简单的一句,但我知道父亲已然退让,不会再强迫我。我带着朔风回
了家乡。
归途中,朔风忧心忡忡,总担心父亲不会喜欢他,会觉得是他带坏了我。我也没法让他即刻就放下心来,只好尽力安慰他,同他
说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他这边。
进入家门,我拉着朔风在父亲面前跪下,和父亲说,我同朔风两情相悦,此生只愿与他共度,希望父亲成全。父亲面上很不好看
,半晌没言语。朔风低头跪在那里,紧抓着我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还是亦笙叔叔和小姨在一旁打圆场,推着朔风去给父亲敬
茶。朔风颤抖地举着茶杯,眼神可怜地望着父亲,父亲看看他,终于还是软了心肠,伸手接了茶喝下,要我们起来。
父亲虽然生气,但他一向明事理,不会为难朔风的。朔风这样听话,谁又会真正讨厌他呢,我们只要慢慢打动父亲就好。
夜晚,朔风同我住到了一屋。回到熟悉的房间,就我二人在,朔风搂着我躺在床上,悄悄地问:“伯伯很生气,可是真让我们在
一块了?”
“他既喝了你的茶,自然是同意了。”
“噢。”朔风还是不放心,皱着眉头,不知在那里冥思苦想些什么。我翻身将他罩在底下,一手伸进朔风的衣衫。朔风吓了一跳
,红着脸小声提醒我:“大哥,我们刚回来,伯伯和小姨会听到的……”
“我加个闭听咒就好。”我笑一笑,低下头去亲吻他,“把衣裳脱了。”
朔风乖顺地解开腰带,慢慢脱去衣衫,面上仍在纠结。待我吻上他的胸膛,又抚摸着他的腿间时,他终于忘掉了一切,满面潮红
,只知随我的动作低声呻吟。
他腿间很快就湿润了,我随即放开那里,朔风难耐地抬起眼睛望着我:“大哥……”他喘着气,晶莹的蓝眼睛也被雾气浸湿,神
色无比可怜。
“不急。”我笑着吻了吻他,一手揉捏着他坚实的胸膛,和其上那两点深色的凸起,一手抚摸着他全身的敏感处,直弄得朔风浑
身颤抖,呻吟再无法压抑。
“转过去。”朔风嗯了声,颤抖着撑起上身,缓缓地转过去跪趴在床上。此刻,他的衣衫尽褪,宽阔的肩,毫无赘肉的腰身,挺
翘的臀,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面前。我分开他的双腿,右手抹了润滑的药膏,慢慢插入他后面那处。
朔风将脸埋在臂弯里,低低地呻吟,那处紧紧咬着我的手指,将手指一点点地吸入其中。随着我手指的深入与摩擦,朔风情不自
禁地轻晃腰身,那处也不自觉地一阵紧缩。开拓了一阵,感觉可以了,我抽出手指,吻了吻他的耳朵:“我要进去了。”说着,
我也脱去衣裳,扶着他的腰,将早已坚挺的器官一点点没入他的体内。
朔风大声地呻吟了几下,声音中已带上了哭腔,我停了一会儿,待他适应些,再继续深入。
“再放松些。”我揉了揉着朔风紧实的臀,朔风大喘着气,放松了一些,我顺势完全进入了他的身体。
“啊……”朔风整个软倒在床榻上,不住地颤抖。
“真棒……”我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又等待片刻,才慢慢动起来。他的体内温暖而紧致,紧紧地包
裹着我,那样的舒服。我再抚上他的腿间,又逐渐加快动作,一下一下撞击着他体内的敏感之处。朔风无力地趴在那里,赤裸的
身躯不住地摇晃,明明那样结实健壮的人,这个时候却显得这样无助又脆弱,让我忍不住想好好疼爱他。
终于,朔风首先受不了了,浑身肌肉紧绷起来,不住颤抖:“大哥,我、我不行了……”他呜咽着,向我哀求。
“没关系,出来吧。”我话音刚落,朔风身子猛地一抖,就那样释放了出来。我双手握住他的腰,更加猛烈地动作起来,终于也
释放在他的体内。
我俯下身体,和朔风紧抱在一块,一室归于平静。
“大哥,我喜欢你。”朔风伸出胳膊搂住我,充满爱恋地望着我表白。
我亲了亲他的额头,回应他:“大哥也喜欢小风。”
朔风面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过几日,我去寻人来在隔壁盖几间新房。我和你也算是成家了,不能再和父亲住在一个院子。”
“嗯,大哥做主,大哥觉得好就行。”
我笑着摸摸他。这样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