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个个回廊,抬眼看去都是陌生的景致,朱大少纳闷刚刚还挺多人的,怎么一会儿都不见了。
“惨了,我肯定迷路了。”朱大少无精打采地在小路上低着头踢着小石子。
“啊哟……”一声尖叫声响起。
“咦,有人……”朱大少赶紧上前,“姑娘,你有没有看到我家娘子啊?”
“你谁啊?”女子厌恶道。
“我叫朱逢春,我今天陪我娘子回娘家的,可是进府的时候人太多了,所以我迷路了……”朱大少不好意思地抠手指道。
“哦~你就是那个傻子啊……”凤弱水拍了拍裙摆,藐视道。
“我不是傻子!”朱大少还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
“得了,你不是要找你家娘子吗?”凤弱水无所谓道。
“嗯,你知道他在哪吗?”朱大少殷切地想要知道。
“喏,看到了吧,前面那条路,你直走再左拐,然后看到了小径再右拐,然后再一直走,等看到一个叫枫苑的地方你再进去,你娘子就在那了,记住了吗?”凤洛水比划着路径。
“嗯,我记住了,谢谢姑娘。”朱大少开心地照着凤弱水的指引走。
“祝你好运。哼……”凤洛水不怀好意地笑道。
“小棠,把我那件蚕纱衣拿出来。”凤弱水用过午膳后吩咐道。
“小姐,那件衣服你平时都不舍得穿的。今天怎么……”小棠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对于小姐的衣食住行都是一手包办的,所以才如此疑惑。
“今天我的凤哥哥回门,做妹妹的当然要盛装探望一下了。”凤弱水笑容满面道。
“小姐,今天一早回来似乎心情特别好。”小棠对于主子的喜怒哀乐也是观察入微的。
“是吗?别说了,赶紧过来帮我把发髻重新梳梳。”凤弱水坐在镜前,精心打扮。
“是,小姐。”小棠向来是贴心的丫鬟。
枫苑,一个脑袋从屋内探出,见没什么人,便小心翼翼地出来,轻轻地带上房门,低着头快速地往前走。
“小姐,是大夫人的丫鬟,楚翘。”小棠与凤弱水正准备来探凤洛水,怎知竟看到楚翘鬼鬼祟祟地从少爷房里出来。
“嗯……”凤弱水故意走上前,挡住楚翘的去路。
“啊……”低着头走路的楚翘,突然见一双金色的绣花鞋出现在眼前,吓了一跳。
“怎么,做亏心事了?”凤弱水试探道。
“二小姐,你吓死奴婢了。”楚翘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镇定道。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小棠开口道。
“奴婢胆小。”楚翘答道。
“刚刚我们明明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少爷房里出来,你怎么解释?”小棠也是伶牙俐齿的丫头。
“哦,奴婢只是来取夫人先前落在少爷房里的东西罢了。”楚翘赶紧说了个理由。
“噢~那凤哥哥在里面吗?”凤弱水追问道。
“听管门的说,少爷晌午的时候出去还没回来呢。”楚翘恭敬地回道。
“嗯,知道了。”凤弱水见套不出什么也不再多问。
“夫人还等着奴婢,那奴婢先告退了。”楚翘伏了伏身,就离开了。
“小姐,那楚翘有古怪呢。”小棠总结道。
“我也知道,不过她都把大夫人搬出来了,我们能拿她怎么办。”凤弱水无奈道。
“那,小姐,我们还要进去吗?”小棠请示道。
“人都不在,回去吧。”凤弱水见无趣就带着小棠回去了。
凤弱水回到房,越想越觉得古怪,那个楚翘到底在凤洛水的房里干了什么,她手上明明没拿什么东西。
“不行,说不准他房里真有什么。”凤洛水坐不住站起来,思索过后又决定再去一次,一探究竟。
第十七章:阴错阳差
凤弱水一人来到枫苑,敲了敲门,见没人回应,便溜了进去。
“怎么黑漆漆的,也不多点盏灯。”房内昏暗,凤弱水差点被桌边的凳子绊到。抬眼看去,只有床边两盏立地灯点着,隐约只见床上躺了个人。
“原来是你这个傻子。”凤弱水看清床上的人就是今天早上碰到的朱逢春。
“睡得跟头猪似的……”凤弱水戳了戳朱逢春,嫌弃道。
“……”朱大少睡得昏昏沉沉,嘴巴一直在动,像在梦呓。
“喂,傻子……喂……”凤弱水似乎是跟他杠上了,越戳越用力,非要把床上的人戳醒不可。
“……娘子……”朱大少微睁开眼,迷糊地叫着,伸手拉住凤弱水的手一用力。
“喂……”凤弱水始料未及,被拽上了床。
“好香……娘子……”朱大少呢喃着覆上凤弱水的身。
“你做什么……傻子,你……”凤弱水惊慌地推拒着。
“香……好香……”朱大少在凤弱水的脖颈间闻着,嘴唇不经意间地擦过凤弱水的肌肤。
“滚开,快给我滚开……”凤弱水手脚并用地反抗道,可是视线越来越模糊,似乎特别困,反抗的力道也没刚刚猛了。
“娘子……”朱大少似不满足,开始在凤弱水身上不停拉扯,继而身上一件件衣服都被慢慢扯飞了。
“不要……不要……救命……”凤弱水知道事态严重了,费尽全力呼救,可是眼皮像似千斤重,直犯困。
没多久,房里传来一声声呻吟,还有桌椅翻倒的声音。靠在房门外的身影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拿出锁具把房门给锁了。见万无一失,便放心地离开了。
枫苑外围的庭院里,杜氏品茗着上等的雨前龙井,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异常神清气爽。
“夫人,要是这回少爷能成功怀上子嗣,您就可以放下心头的大石了。”楚翘善解人意道。
“是啊,我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孙子出世,那我就是死也瞑目了。”杜氏笑道。
“不过……夫人,有件事翘儿不知当讲不当讲。”楚翘犹豫道。
“什么事?”杜氏追问道。
“今儿个午后二小姐来找少爷,我一完事就在门外碰到她了。”楚翘一五一十道。
“她可有看出什么?”杜氏紧张道。
“那倒没有,奴婢说是帮夫人来拿东西,她就作罢了,事后我躲在暗处观察,就见她们主仆二人回去了。”楚翘做事向来谨慎,所以此事也需要跟夫人通通气。
“嗯,你做的很好。”杜氏放心道。
“这是奴婢份内的事。”楚翘谦虚地低下头候在一旁。
“娘……”一声叫唤惊扰了对话中的两人。
“啊……”楚翘见来人发出一声惊叫。
“洛……洛水,你怎么会在这?”杜氏惊慌失措。
“娘,你怎么了?孩儿刚出去办点事回来啊。”凤洛水纳闷杜氏主仆俩的反应。
“你……你在这,那……”杜氏看了看凤洛水,又看了下同样睁大眼的楚翘,继而木然地转头看向枫苑的方向。“房里的是谁?”
杜氏主仆两人慌忙跑向枫苑。
“娘……”凤洛水警觉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也追了过去。
“少爷……”凤晓两兄弟紧随其后。
“谁在里面?”杜氏猛拍门板,高声叫道。
“救……救命……”一声高亢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是弱水。”凤洛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一阵混乱的拉扯声,还有桌椅被碰撞的声音,继而门板一阵大力震动,似屋内有什么东西正靠在上面。
“凤哥哥……救……救我……”凤弱水虚弱地拍着门板,神志再次陷入迷糊状态。
“娘……娘子……”朱大少沙哑的声音也似在梦呓。
“这……这是怎么回事?”凤洛水盯着那扇门板,难以想象里面的状况。
“呜……这都怪我,我在你房里下了梦胎,我本来想让你早点怀上,可是……可是弱水怎么会在里面?”杜氏悔不当初,潸然泪下。
“什么?娘……你好糊涂啊。”凤洛水惊怒道。
“救我……疼……好疼……凤哥哥……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凤弱水再次被痛醒,神志稍微清明点就希望有人能解救自己出这苦海。
“娘,钥匙……”凤洛水忆起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就再也等不了了,立马准备救人。
“不可以的,少爷。”楚翘阻止道。
“你干什么?”凤洛水质问道。
“洛水,这药只能行房一晚才能解,你现在放他们出来,他们会死的。”杜氏告知后果,“而且他们在里面已经一个时辰多了,已经……”
“娘,你……你怎么会用这么歹毒的东西。”凤洛水刺激过度,难以置信道。
“洛水,是娘不好,是娘的错……呜……”杜氏又是一番忏悔。
房里哀求声时而响起,更多的是暧昧的呻吟,还有应着门板晃动的咯吱声,里面的两人身陷之海,外面的人更是内心焦灼。
凤洛水在门外站了半晌,遂无奈地拂袖而去。
“洛水……”杜氏急忙追去。
“夫人,这里……”楚翘急忙请示道。
“你们在这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杜氏吩咐完就急忙离开了。
楚翘和凤晓两兄弟在门外听着里面的活春宫,三人都是面露红潮,尴尬非常。
杜氏回了房,就见洛水呆坐在床上。
“洛水……”杜氏轻声呼唤道。
“娘,这下该怎么办?”凤洛水毫无头绪。
“这事是娘惹出来的,要受什么惩罚娘都心甘情愿。”杜氏无畏道。“只是可怜了弱水……”
“娘……弱水今后该怎么办?”凤洛水想到无辜的弱水就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娘也好后悔,可是已经晚了,晚了……”杜氏悔不当初,抱着凤洛水痛哭。
周围烟雾缭绕,朱大少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光亮处传来小孩的哭声。
“呜……呜……”一个玉瓷般的小男孩蹲在河边伤心地哭泣。
“喂,你为什么哭啊?”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全身上好的绫罗绸缎,神情天真地问道。
“……你……你是谁啊?”小男孩抬起哭花的小脸抽泣道。
“我先问你,你要先回答我。”胖男孩坚持道。
“我爹打我。”小男孩委屈道。
“为什么?”胖男孩蹲下身,歪着天真的脑袋问道。
“……他不喜欢我穿这身衣服。”小男孩低着头抽泣着。
“你这样穿很好看啊,而且你身上好香哦,比我娘还香……”胖男孩用鼻子在小男孩身上嗅嗅道。
“真的吗?你真觉得我这样好看?”小男孩被胖男孩小狗闻东西似的样子搞得不好意思了。
“嗯,真的。”胖男孩保证道。
“呵呵……谢谢你。”小男孩破涕为笑,睁着亮晶晶的眼睛道。
“你笑起来更好看了。”胖男孩真诚地赞美道。
“……”小男孩害羞地低下了头。
“你要是女孩子,我就娶你做老婆。”胖男孩信誓旦旦道。
“……”小男孩的脸已经是红红的番茄色了。
“喏……送你。”胖男孩豪气地递出一块随身琉璃挂饰。
“好漂亮。”小男孩被五彩缤纷的琉璃蝴蝶吸引了眼球。
“那是,喜欢不?”胖男孩询问道。
“喜欢,咦……这是什么?”小男孩抚摸着琉璃蝴蝶,不平的触感让他意识到有个字。
“那是我的姓啊。”胖男孩自豪地说。
“朱?呵呵……小猪……”小男孩开玩笑道。
“你不可以这么叫我,你收了我的礼物就要叫我哥哥。”胖男孩嘟着嘴假装生气道。
“嗯……小猪哥哥……”小男孩开心地故意道。
“好啊,你……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别跑……”两个小男孩开心地笑着,彼此追逐着,他们永远也不会想到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时光了。
“大官,大官……”一声声叫唤在朱逢春的耳边响着。
“呃……好困……不要吵我……”朱大少挥了挥手,想赶掉耳边烦人的苍蝇,翻了个身继续睡。
“大官,你快醒醒啊,你再不醒,你娘子就没了。”贾六无计可施,只好出言恐吓。
“娘……娘子……”果然,朱大少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大官,你总算醒了。”贾六真是太佩服自己了,幸好他爹娘给他生了个聪明绝顶的脑袋。
“你说娘子怎么了?”朱大少一醒就是追问娘子的下落。
“大官,你还有心思管你娘子,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贾六翻了个白眼,无力道。
“我……我有什么事?”朱大少好像失忆似的,睁着无辜的眼问道。
“大官,你闯大祸了,昨天晚上你把凤家小姐给……你还有印象不?”贾六意识到这个话题太过敏感,遂轻声询问道。
“昨晚……”朱大少想了会儿,“我因为迷路走了好多路,好不容易才找到这,脚好酸,好累我就上床睡了,后来……”
“后来,后来怎么样?”贾六追问道。
“后来,我记得娘子进来了,很香,很熟悉的香味……然后我就跟娘子玩亲亲……不过好累哦……”朱大少嘟着嘴,睡眼朦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