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销魂了?”沈易紧紧地揣着欧阳的手臂,不让欧阳走。
叶灵又笑道:“如果你是正处于青春期的小萝莉,你说的话,我可以理解,但你已经是成年了,拜托不要再撒娇了。我听了都替你汗颜。”
沈易听到叶灵这么说,反驳道:“你是嫉妒我,我家亲爱的,最喜欢我这么说了。”
说完,沈易转过头,给了欧阳一个笑。
欧阳伸手抚摸着沈易的脸颊,说:“小易,叶子,别玩了,等下让客人看到不好。”
叶灵听到欧阳包庇沈易,她更加鄙视沈易了,怎么他们欧阳老板就死死地认定沈易这个如此不靠谱的人了,最重要的是,两个人都是男人,妈啊,这个世界的上的好男人都搞这个了吗?要不然,怎么好男人越来越少了。
想着想着,叶灵开始抓狂,说实话,她真的很嫉妒沈易和欧阳之间的感情。虽然他们两个人常年处于聚少离多的情况,但这两人的感情却一天比一天深,深得让她好嫉妒啊!
王铭宇走过来,拍了拍叶灵的肩膀,示意她想开点。
欧阳和沈易之间的感情是他们店里公开的秘密,而且来他们店里买糕点的人也知道欧阳有个亲密的同性恋人,虽然他们都没见过那个同性恋人的真面目。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很少在店里出现,有出现就是一副口罩装备,一问就说感冒。
好嘛,他一来这里就感冒。一次两次还有人信,长久了,谁信啊!最后,演变成欧阳的同性恋人长得很丑,脸上有个大胎痣,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谁想不到,人家是公众人物,不能轻易摘掉口罩的,要不然他家经纪人Tony会拿着大炮轰了他。
谈恋爱可以,但要密保。唉,这就是公众人物的可悲之处。
这么一想,叶灵想羡慕都羡慕不起来。
下午三点半,何南推着车进到小院子。他停好车后,来到店里。
他头低低地,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他快步地走进休息室,出来时,他被沈易堵在门口。
沈易开口就问:“小何,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何南怔了怔,没回答。
沈易叹了口气,说:“这些伤跟前几天的伤是一样的,而且越来越多。之前叶子他们告诉我,你爸有虐待你们的习惯,但不至于把你的脸打成这样,而且也没看过他把你的脸打成这样。”
听到这里,何南抬起头,直视着沈易,“沈大哥,我没事的。”
沈易细细打量着何南,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给何南,“这个给你,你把它贴在床头。”
何南看着手中的符,不知作何反应,“沈大哥,这是?”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不能多说什么,但这个符能暂时帮你。”说完,沈易转身上了楼。
何南把沈易给的符收起来,然后挺起胸膛去工作,当然脸上的伤引来叶灵和王铭宇的关心。
欧阳经过他身边时,对他说:“多注意点。”
没等他回答,欧阳也上楼。
何南看着楼梯口,皱起了眉。
欧阳推开房间的门,走到床边,坐下,他把隆起的被子掀开,对做鸵鸟样的沈易,说:“你把那道符给了小何,那你之后怎么办?”
沈易放开遮在脸上的手,笑着说:“我能应付得来,小何应付不来。”
“你确定是它出现了?”欧阳的视线停在墙上,问。
“它的味道,我认得出来,是它没错。”沈易肯定地说。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欧阳低头,看着沈易。
沈易突然起身,抱着欧阳,“这属于你的管辖范围,不是吗?”
欧阳轻笑着,说:“你真会打小算盘。”
“我不是打小算盘,而是……”沈易语气一转,“天机不可泄漏。”
“我明白了。”欧阳应着。
沈易放开欧阳,他试图从欧阳的表情里看出什么,可惜,欧阳把自己藏得很深,不轻易地让他看他真正的想法,也对,没有人喜欢他人肆意地窥探自己的内心。
他很可悲,而能看到一切的这双眼睛,更可悲。
第6章
沈易站在窗边,看向街道,当他看到何南推着车从店里出来,他回过头,看了正在翻报纸的欧阳一眼,问:“亲爱的,你真觉得今天让小何提前回家是好事吗?”
欧阳听得出沈易语气里透出的担忧,他抬头,给了沈易一个笑,说:“你要去阻止吗?”
沈易听后,立即摇头,说:“不,你知道我不干这事的。”
“那让小何先回家还有什么不妥的吗?”欧阳淡淡地问。
沈易转向窗外,何南和他的自行车沿着往南的街道走远了,现在只能看到一个浅浅的背影,“我给他的那道符估计是派不上用场了。”
欧阳把报纸合上,抬头看着沈易,“用得上用不上,只是时间的问题。”
“如果你硬要破坏规矩办事,那一定会有阻碍。如果顺着事情来,那就好办多的。”
欧阳的话听进沈易耳中,很不是滋味,他明明看到即将发生的一切,他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助的感觉真的糟糕透了。
就在这时,沈易口袋里万年不响的手机突然响起,沈易伸手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一口血卡在喉咙,吐不出来,他摁了通话键,语气不是很好,“他娘的,你这么早打电话搞毛,你不知道老子的假期还没完啊,打毛电话啊!有什么事,工作时间再跟我说,如果真的很紧急,发短信给我啊,你这个跟不上时代的俗子。”
沈易一口气讲完,丝毫不给对方留说话的余地,然后他直接把手机关机。
不知何时站在沈易身后的欧阳,从后面轻轻地搂着沈易,用自己冰冷的脸摩挲着沈易的脸,问:“是汤尼的电话?”
沈易把手机装回口袋,没好气地说:“除了他,还会有谁。”
“别生气,汤尼也不是故意在这时候给你电话的。”欧阳安抚着沈易。
沈易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等下打电话跟汤尼道个歉,你刚才的语气真的太冲了。”欧阳叹着气说,沈易什么都好,就是有人打扰他的好事时,沈易一定不会给对方好脸色,即使对方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好友。
沈易转身抱住欧阳,“亲爱的,过几天,我要回去工作了。我们多做点有意义的事吧。”
说着,沈易把欧阳往卧室的方向拖去,欧阳微笑着任由沈易拉着他走。
欧阳知道,在床上沈易才能最直接地把爱意表达出来,而他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把自己的心意一点一点地传递给沈易,即使那心意很微小。
这天,何南早早地回家,他刚推门进屋,男人手中的扫帚就朝他砸来,一下两下三下,下下打在手臂上,虽然隔着衣服,但被打的疼痛还是深刻地刻入皮肤,刻进身体的记忆。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脸,“爸,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打红了眼的男人根本听不进何南的话,他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下手更狠了,“扫帚的滋味如何?呵呵,乖儿子,告诉我这扫帚的滋味如何?”
何南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手臂被打得直颤抖,说话的声音有些虚弱,“爸,这扫帚好疼。”
“很疼啊。”男人呢喃着,但很快地,父亲脸上的笑更深了,下手更重了,“疼,我让你更疼。”
“你这狗娘养的,你家女表子是不是也这么疼你啊,告诉我,是不是啊!我早说过,不要让那女人进来,你们偏不听,现在,哼,我让你们知道这扫帚疼不疼。”父亲手挥着扫帚还不解气,他抬起脚连踹了何南好几脚。
何南整个人扑到地上,手还是护住脸,鞭子打在身上可以,只有不让人看到伤就行。
从小到大受过的打,不少,他慢慢地从这些打中学会自保。
生长在这个家,真是悲哀,不止是他和弟弟的悲哀,还是父亲母亲的悲哀。两个明明没有感情的人,还要硬凑到一块过日子,呵,好讽刺,婚姻不是儿戏,不是闹剧。
两个不责任的家长为了能申请到单位里的住房,就这样凑一起了,孩子生了,不管不顾,生气了,就拿孩子撒气。打架了,两人不解气,依然拿孩子撒气。
何南全身颤抖着,鼻血从鼻腔流出,沾染到衣袖,“爸,别打了。”
“爸,别打了。”
何南的话没有叫醒父亲,这个中年男子一边挥舞着扫帚,一边用脏话骂着自己的妻子,然后开始抱怨社会的不公,抱怨儿子的不争气,抱怨所有他看不顺眼的一切。
这时,大门被推开,何北看到屋内的场景,他立即把手中的书包摔到一边,整个人朝自己的男人冲去,把男人撞开后,何北赶紧跑到何南的身边,把何南扶起来,他看到何南被打成这样,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哥,哥,你怎么了?哥,你别吓我。”
何南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喘着气,轻声地说:“没,我没事。”
何北伸手去擦何南的鼻血,发现越擦血流越多,“哥,你看起来不像没事的,哥……”
这时,被撞开的男人见另一个儿子回来了,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扫帚,走到何南何北面前,“哟,兄弟情深啊。”
说着,男人手中的扫帚向俩儿子砸来,何北伸手从空中抓住父亲挥向他的扫帚,他恶狠狠地瞪着父亲,怒吼道:“你这个畜生!”
男人被何北的怒吼镇住了,但他很快地恢复打人时的痞子样,“哼,你竟然敢顶撞你老爸。”
接着,男人开始暴走,“今天,我不打死你们,我就跟你们姓!”
何南见状紧紧地抓住何北的手臂,说:“小北,快走,不要管我。”
“哥,要走一起走。”何北坚定地说。
“哼。”男人用鼻孔哼气,一脸鄙夷地看着俩儿子,“瞧瞧你们这熊样,真不知道那臭女表子跑出去跟谁生的,一点都不像我。”
何北被男人的话激怒了,他想上前跟男人理论,却被何南拉住了,“小北不要,不要跟疯狗一般见识。”
“我是疯狗,你们就是疯狗崽子。”男人听到何南的话,转即一笑说。
“谁是疯狗崽子?”何北怒视着男人,问。
男人抓了抓他头顶所剩无几的头发,懒散地说:“你们!”
“你……”何北超级生气,如果不是何南紧紧地拽着他,他一定上前凑男人几拳,好泄恨。
男人见何北没了动静,胆子又大了,他拿着扫帚,走过来,站在何南何北面前,他用扫帚扫地的那一头在何北脸上扫了几下,随口吐了口痰,说:“小子,你刚才不是很有种地顶撞我吗?怎么才一会儿,你就焉了?”
“干,跟那娘们一样没用。”男人一开骂就会骂道自己的妻子。
这次,何北不顾何南的阻拦,抓住男人手中的扫帚,并狠狠地将扫帚扔到一边,然后他上前,以身高优势压制着男人,因为生气,他瞪圆了双眼,因为生气,他紧握双拳,因为生气,他暂时忘了身后一直拉他的哥哥……
男人对何北用眼神警示,一点都不在意,他不咸不淡地说:“小子,你还太嫩了。”
何北抡起拳头,要砸向男人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清笛,他双眼瞪圆,做凶狠状地愣在那边。
何南踉跄地过了,从身后抱住何北,企图用自己剩余的力量,阻止何北做傻事,但他没有发觉何北的变化。
但跟何北面对面的男人,看到何北的脸时,脸上慢慢浮现恐惧之色,他双唇微张,眼中的瞳孔不断放大,直到听不到别的声响,只听到脑海里不断回响的一阵清笛,那笛声引着他慢慢前进,突然一道光笼罩在他身上,他漂浮了起来。然后那道光带着他,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那笛声一直没断过,诡异的是笛声随着他眼前场景的变化而变化。
直到那道白光带着他来到一处竹林,然后他看到一个妖艳的青年轻抚着小儿子的脸颊,并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记号,那记号像被爪子抓过一样,鲜艳如血。
那青年不知对他小儿子说了什么,小儿子毫无声息地来到他面前,他们对视了很久很久,久得太听那笛声听得入了迷。
突然,一剧痛从胸口传开,他喘气地低头,看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儿子的手中跳动着,血一直从被挖开的地方流出,一直血流不止。下一秒,他那鲜活跳动的心脏被那妖艳的青年拿在手中,然后,他看着青年把他的心脏吞进腹中。
直到这时,他才回过神,他惊呼出声,“啊!”却没在空气里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头一看,自己已经跟身体分离了。
而那妖艳的青年正站在他身后,对他笑颜如花,那青年对他说道:“欢迎来到清笛的世界。”
他被迷惑了,痴呆地向那青年步去。
何南就这样看着一直虐待自己的父亲直直地撞到地面,他被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唤回了神,他连滚带爬地向自己的父亲跑去,“爸,爸,你怎么了?”
而来不及动手,就看到父亲在自己面前倒下的何北被吓傻了,他呆滞地站在那儿,不知作何反应,直到何南拉他的裤管,他才低头看着何南。
何南把父亲做了简单的急救,发现一点起效也没有。他焦急地望向何北,见何北久久未动,他伸手拉了拉何北的裤管,“小北,快,快叫救护车,爸晕倒了。”
何北像触电似的,身体打了个激灵,然后转身三步并两步走走去播120,他紧紧地抓着话筒,自己的喘气声心跳声清晰地入耳,在电话通的那一刻,他仿佛听到了从他身体里传来两个不同频率的心跳声,他吓得把话筒扔掉。
电话那头的人喂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这时,何南艰难地走过来,拿起话筒,重重地喘着气,说:“喂,医院吗,我叫何南,我家现在发生紧急情况,你们能派救护车过来吗?”
……
“对,就是这个地址。”经过简单的对话,何南将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救护人员。
他挂上电话,他用手拍了拍何北的肩膀,安慰说:“小北,放心,爸会没事的。”
何北一把抱住何南,眼泪决了堤,“哥,怎么办,如果爸出事了,我就成了杀人犯。”
何南双手拍着何北的背,说:“不要自己吓自己,再说,你根本就没出手打爸,是爸自己先晕倒的。”
“可是,我怎么觉得爸会晕倒跟我有关啊?”身体里传来的两个不同频率的心态声打乱了何北的思考,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他没动手前,父亲会先倒地,而且现在处于昏迷状态。
第7章
今天是周六,何南跟往常的周末一样,早早地就来到欧阳西饼店,他推开掩着的店门,正在跟白猫元宝斗气的沈易抬头,看到何南,他挥着手跟何南打招呼,“小何,早上好。”
何南下意识地捂住淤青还没全消退的左脸,然后腼腆地一笑,“沈大哥,早上好。”
这时,沈易丢下白猫元宝,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何南,问:“小何,你爸怎么样了?”
听到沈易这么问,何南眼神黯淡了,他看着地上铺着的石头,摇头说:“查了很多次,都查不出是什么毛病。”
沈易伸出左手摩挲着下巴,良久才说:“那我给你的咒符,你有照着我说的那样,把它贴在你的床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