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见到这幅场景,恍惚便似自己养父坐在此处给人打油的样子。他也有差不多半年没见过秦重和王美娘了,不是他不想去看望二老,只是一去就要被提到婚事的问题,让他十分头疼,不知该如何作答。
萧山穿过外铺,进入院中,院中的梧桐树现在又长粗了不少,上面还挂着自己以前用来练习引体向上的木棍,墙角边摆着一个昔日常年用来爬墙用的矮凳。
萧山走到自己的房中,衣柜被铺都无二样,他虽然在这里住了没几天,但是见到和往常一般的陈设,心中还是非常感动。他回头去看赵瑗,赵瑗就站在他身后,笑盈盈的看着他:“我想你大概会比较喜欢幼时的陈设,所以依照记忆中的模样弄了一套,也不知道像不像。”
萧山缓缓的走到门边,伸手将门关上了,点头道:“很喜欢,难为你用心了。”
房门一关,房中就只剩下两个人,床头的一盏油灯并不太亮,一圈圈昏黄的光晕散开,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光晕之下。
赵瑗直到这个时候,才肆无忌惮的看着萧山,胸脯有些起伏。
萧山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靠着门,张开自己的双臂,赵瑗走上前,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萧山直到抱住赵瑗的时候,才感觉他清减了不少,让人魂牵梦萦的人就在怀中,一年的相思在此刻尽数爆发了出来,两人就在门后接吻。
良久分开,唇边的银线却未断,萧山低声叹息:“瑗瑗,我想你……”
赵瑗便又吻了上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也想你,这一年,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
萧山拖着赵瑗便朝床上走去,这一年他更是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两人紧紧的抱住,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萧山有些急切的想要解开赵瑗的衣服,却被赵瑗按住,赵瑗微微喘息:“不要把衣服弄乱了……”
萧山便将赵瑗的腰捞起,将他身上所穿的袍子撩了起来,把他的裤子扒到了膝盖处,自己也不便脱衣服,只是褪了裤子,胡乱亲了亲,便迫不及待的将已经硬的发疼的硬物捅了进去。
赵瑗低低的哼了一声,神情有些扭曲,萧山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急切了。他将随身所带的甘昪送的玫瑰膏取了出来,剜出一大坨,尽数涂抹在了赵瑗的后穴中,等觉得对方里面渐渐的湿润了以后,便挺身进去,动作起来。
两人都没坐到床上,赵瑗的手扶着桌子,站在房中,萧山从背后紧紧的抱着他,却只两三下,就丢了。
赵瑗的前面依旧挺着,很显然没有得到任何满足。萧山便用手帮他弄,又和他接吻。
赵瑗很快就射了出来,回头对萧山笑道:“你也太快了吧?”
萧山被他这一句话搞的又硬了起来,他狠狠的在赵瑗唇上咬了一口:“刚刚太激动了,一年都没做过,哪里忍得住?要不你再试试,这次保证你求饶……”
他一边说,手就一边朝着赵瑗摸去,赵瑗脸上满是潮红,却赶紧按住萧山的手:“不……不要了……马上宫门就要关上,我不行……”
萧山觉得自己搞的有些像偷情似得,前一次做的时候,瞎摸黑。这一次倒是有点亮光,可……也怪自己定力不够。他终于忍不住道:“今晚留下吧,一晚上不会去,难道还怕翻天不成?”
赵瑗的目光中有些犹豫,他也憋了一年,刚刚那点根本不够,但却不能不回去了。
赵瑗看着萧山,轻轻的吻了吻他:“阿猫,我如果去了建康,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萧山一愣,没想到赵瑗居然在这个时候会提这种事情。他有些纠结的松开手:“你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执意要去建康吧?”
赵瑗摇头:“当然不是,主要是因为建康地处前线,有什么事情朝廷能够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皇帝亲自到前线督战,将士必然会百倍用力。”隔了一会儿,赵瑗又低声道:“我也很想你……一举多得的事情,为什么不好?”
萧山本来是想要劝说赵瑗的,但现在却被赵瑗劝服。他点了点头:“你既然心意已决,不论怎样,我都会站到你这边!迁都不是太妥当,可以御驾亲征。”
赵瑗笑了笑:“我本来就没想迁都,真要迁,也是迁去汴京城!只不过是这样说,到时候稍稍松口一点,朝中阻力会小些。”
萧山有些无奈的看着赵瑗,赵瑗已经在提自己的裤子了。
萧山也拿了房中的帕子自己胡乱擦了擦,道:“曾经有个人说过,国人是讲折中的,比如你要在墙上开一扇窗,众人定会反对,若你主张将那堵墙整个拆掉,则众人也许会主动提出先开一扇窗。”
赵瑗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萧山临出门的时候,发现赵瑗的袍子下半边还是被自己揉皱了,便伸手去将他的袍子扯平,又送赵瑗离开。
萧山家离皇宫并不远,两人也没骑马,在街上缓缓的走着,一众侍卫跟在他们身后。行不多时,便已经抵达了宫门,萧山有些恋恋不舍,一直目送到赵瑗的身影消失在宫禁深处,这才返回。
等他回到自己油铺的时候,才发现整个铺中,赵瑗只给他安排了一个粗使仆人,偌大的院子便有些空荡荡起来。
他拉开自己的房门,里面欢愉的味道尚未散去,油灯也依旧明灭。
萧山躺在自己的床上,想要回味一下刚刚的情形,却发现,刚刚赵瑗不过在自己房中只呆了十多分钟而已。看来自己连赵瑗的妃嫔都够不上,至多算得上一个野炮而已……
112、御驾亲征
萧山这才发现,刚刚赵瑗不过在自己房中只带了十多分钟而已。看来自己连赵瑗的妃嫔都够不上,至多算一个野炮……
他就这么胡乱的睡了过去,第二天适逢五天一次的朝会,赵瑗将自己要迁都的想法再一次提了出来,史浩为首的保守派坚决反对,而陈俊卿虞允文为首的激进派却坚决支持。
赵瑗也不用多说话,只在上面看着两边互相激烈辩论就好。
正在下面保守派要占据上峰的时候,赵瑗看向萧山,道:“萧卿家,你从建康而来,有没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萧山躬身,按照两人昨晚商议好的内容奏道:“启禀陛下,新消息倒是没有什么,只不过臣得到了完颜亮写的一首诗。”说着,他从怀中掏出昨夜写好的折子,递了上去。
执事太监甘昪下来,将萧山的折子接过,赵瑗也没看,干脆的道:“念!”
甘昪便一板一眼的念道:“万里车书一混同,江南岂有别疆封,提兵百万西湖上,立马吴山第一峰。”
赵瑗拍案而起,神色带着一丝愤怒:“众卿都听到了吧,完颜亮根本不是要解决边界纠纷,这分明是想灭我大宋。朕被逼至此,别无选择,只能背水一战!迁都之事,不必再议!朕心意已决,当于完颜亮一决雌雄!”
史浩等人都慌忙跪下:“陛下且不可义气用事,三思啊!”
赵瑗佯怒道:“如何三思?朕倒想三思,可完颜亮却容不得朕三思!”
史浩叩头谏道:“此一战关系重大,陛下亲临前线,必然能鼓舞三军士气。只是迁都确实难办……”
赵瑗打断史浩的话:“即便是迁都一时不成,朕也准备御驾亲征,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不用多!”
史浩见赵瑗肯退步,知道这就是皇帝的底线了,只得道:“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老臣……老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赵瑗在心底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史浩肯松口,其它人就好办多了,陈俊卿等人趁机出列,根本不给反对这任何反驳的呼声,就开始讨论御驾亲征的细节问题了。
萧山看着赵瑗,脸上露出了不可察觉的微笑,赵瑗亦朝着萧山看来,嘴角微扬。
等到朝臣议论告一段落的时候,赵瑗便提出了为岳飞平反之事。这件事情非常顺利,既然皇帝都要御驾亲征了,搞搞前期的宣传是必然的。
赵瑗便下旨寻访岳飞的后人,将其远在南边流放的妻子儿女下诏,让其回京。又张出皇榜,寻访岳飞失踪的尸体。
当年岳飞遇害后,看守他的狱卒不忍其尸骨受损,便将其偷出,埋在大理寺的树下,此刻皇榜悬赏,那名狱卒的儿子便前来揭榜,重新挖掘岳飞的尸体下葬。岳飞尸体出土的时候,肉身不腐,宛若生时,身旁别无它物,唯有一枚白玉环。
岳云张宪的尸体亦在其后被挖掘出来,这两人的尸体隔了这么多年,都已经被虫蚁所食,仅留下两具白骨。只是让人奇怪的是,那两具白骨口中各含着一枚玉扳指,令人称奇。
挖掘尸体的那天,赵瑗和萧山都在现场,当年两人埋骨,到今天已经整整十一年,萧山上前,将两枚做记号用的玉扳指收回,紧紧的攥在手中。赵瑗的眼眶微红,亲自主持岳飞父子和张宪的葬礼,就安葬在西湖边的栖霞岭处,上香祷告:“愿忠武在天之灵,保佑大宋。”
群臣亦跟着鞠躬行礼,萧山也在其中。
后世的岳云张宪墓都是衣冠冢,而这一次,却有了真人的尸骨。
一切都在改变,历史的车轮已经偏离的原本的轨迹,越驶越远,走向不可知的未来。
在赵瑗的这一系列行动中,反应最大的就是赵构。赵构现在快要郁闷而死了,当初赵瑗当皇子,当太子的时候,都一直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赵构原本以为他登基之后,依旧会是一个听爹话的好孩子,岂料赵瑗刚登基的那个把月还是很听话的,赵构说的都一一照办,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现在赵瑗却越来越不听话,虽然平日里请安探望一样不少,但一旦赵构说到对金政策的时候,赵瑗不是顾左右而言它,就是软底硬抗,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赵构连跳脚叫骂寻死觅活都不管用了。
当听说赵瑗已经绝对抛下自己要御驾亲征的时候,赵构彻底的坐不住了,当初他之所以肯退位,完全是指望儿子能够保存半壁江山,自己好享清福。可现在一切事情的发展,完全朝着他所期望的相反的方向去的。
当赵构打听到张宪岳云出土的时候,口中所含玉扳指的样式时,多年前的往事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一年赵瑗还刚刚十六岁,正式岳云张宪被腰斩于市的时候,赵瑗当天晚上回来的非常晚,而且手上有一枚常带的玉扳指不翼而飞。赵构本来都已经忘记这件事情了,可现在细细想来,终于恍然大悟——这个养子原来是早有预谋的,十六年前就有预谋,装作一副乖宝宝的样子隐忍不发,直到自己手握大权,便一发不可收拾。
赵构心中是又急又气,不论赵瑗这一战是胜是负,都是一件对自己非常不妙的事情。胜了,赵瑗的威望将无人能够撼动,自己说的话将会连一个屁也不值;败了就会更加糟糕,完颜亮提兵南下,自己又要逃跑不说,还会更加狼狈。赵构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折腾,也非常不想折腾。
他开始或公开,或秘密的联络朝中反对亲征的保守派,议和派,并且开始考虑废帝的问题。
赵构这一切的活动,当然瞒不过赵瑗的耳目,太上皇要见几个官员,没道理不让他见。如果战胜,那么一切好说,如果失败,必然会万劫不复。
因为给岳飞平反一事,父子两个已经彻底翻脸。更不用赵构听说赵瑗居然启用自己最讨厌的张浚了。赵构在一天赵瑗上朝的时候,大摇大摆的来到崇政殿,直斥赵瑗:想要对金国用兵,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再想吧!
赵瑗当时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敷衍过赵构之后,又和颜悦色的将其送走,当时萧山也在,见到赵瑗态度暧昧,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等到周围人不多的时候,萧山有些担心的问:“太上官家如此,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赵瑗过了半晌,颇有深意的道:“国事为重。”算是彻底的表明态度,赵构哪怕就是现在上吊自杀,自己绝不会为之所动。
赵瑗开始着手朝中的人事调动,他首先将陈俊卿调派去了建康,协助已经在那里的张浚安排相关事宜,又将赵构的铁杆亲信杨存忠封王,夺了他的三衙长官之职位,换成了自己的亲信余漠,命余漠呆在临安,如果有变,该动手时就动手。又将虞允文留下,安排临安的一些琐碎事宜,让其管理各地送上来的税收和监督各处的粮草运送。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江北的消息也已经传了过来,完颜亮签军六十万,号称百万,兵分三路,分别从关陕,荆襄,和淮西三路南下。
关陕和荆襄地区非别由金国的另外两位大将率领,而完颜亮则迁都汴梁,亲率东路军,抵达淮西。
赵瑗昭告天下,讨伐完颜亮的倒行逆施,并且将朝中主战派的官员和保守派的重要官员史浩带走,前去建康,御驾亲征。
原先驻跸临安保卫京城的约莫三万军队,赵瑗带走了一万,留下了两万。虽然他知道赵构可能会有一些动作,但给他留下的官员都是一些搞后勤的,又有虞允文和余漠两人坐镇,赵构就算是有什么行动,也难以有大气候。
御驾出发的时候,由萧山统帅京城带走的一万御林军,队伍浩浩荡荡的开赴建康。
这一次出发,和赵构上次的“御驾亲征”全然不同,临安的百姓在皇帝出宫的时候纷纷驻足观看,有些年轻人不胜向往,觉得这个新上台的皇帝比老皇帝有志气多了。却也有一些人在心中默默的叹息:皇帝这是要抛弃临安了?万一金兵打来,我们的商铺,财产怎么办?
萧山策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开路,清晨的朝阳照射在他的身上,显得分外夺目,赵瑗没有坐车,亦全身戎装,策马而行。没有人知道这一次大战最后的结果,甚至连“先知”萧山也不能。
历史上,完颜亮在这里南侵中被自己的人杀死,毙于江中,南侵失败,金国有小尧舜之称的一带明君完颜雍上台,宋金再次陷入胶鬲对峙的局面。
但是这一次,完颜亮上台时间并不算太长,倒行逆施还未到极致,他手下的将领尚未对他痛恨入骨,内部叛乱的情形不见得会出现。而历史上接替完颜亮的完颜雍,现在三十一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目前为东京留守,其妻乌林荅氏尚未被完颜亮觊觎美貌而侮辱自杀,完颜雍和完颜亮的关系并未抵达冰点,是不是会在完颜亮南征的时候废帝自立还是两说。
金国发兵六十万,南宋所组织起来抵挡的兵力尚且不到二十万,这一场大战的结果到底如何,难以预料。
御驾一路上并未去过多的骚扰当地的官府,甚至在途中为了尽快抵达临安,赵瑗亦将这次出发的队伍分为三股,让其策马急行,半个月后,御驾抵达建康,前前后后抵达建康城的官员,都出城迎接,萧山亦下马,命队伍分列两侧,在山呼万岁的呼喊声中,赵瑗正式抵达建康城。
建康的情况比赵瑗想象中的要糟糕。赵构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来这里暂时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张浚为丞相,城中也经过金兵的洗劫,没有宫殿,所办公的房间地面上甚至还是土地。
这一次虽然比上次好一点,但和临安的皇宫相比却差的太远,赵瑗住在临安府衙,办公和住宿的地方都在一起,他并未带后宫女眷同行,太监也只带了几个负责日常事物的,新来的官员很多都住在临时租下的房间内,当日抵达后,赵瑗来不及更换衣服,便召集众人,询问前线的情况。
完颜亮已经率军抵达对岸的泗洲,并且旗开得胜,占了泗州城,城中原本驻守的军士都丢盔弃甲而逃,渡过长江,抵达了建康,镇江这些地方,索性赵瑗来的即时,这些前线溃散下来的兵将又重新的聚集起来,两军隔着大江安营扎寨,赵瑗登上建康的城楼,甚至能够看得到对岸的完颜亮营寨连绵不断,好似一条巨大的蟒蛇一般,盘踞在对岸,黑暗中对岸的火把甚至照亮了江面,江面上来往的斥候船不绝,有敌人前来打探消息的,也有宋军派去打探情况的,时常会在江中相遇发生摩擦。一夜之间,甚至能够发生短促的战斗十多次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