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情地望着我,使用他最擅长的甜言蜜语攻势,又有他游戏的美化外貌加持,靠北,我差点就心软了。
我连忙甩了甩头。快振作,不能这么快就给他甜头!
是说这家伙居然有那么多女人的电话号码!干,光想就不爽!
……果然还是叫他删掉一些好了……不,最好删掉一半……不对,至少要删个三分之二……靠北啊,最好全删掉!
「阿秘,」正当我咬牙切齿地思考时,姓段的将手抚上我的脸,勾起嘴角:「听到我有那么多女生的电话号码,你很不安对吧?」
我无法反驳,只能别过头去,不甘愿地啧了一声。没办法啊,谁叫他以前前科累累!我当然也会担心啊!靠!又不是只有他会吃醋!
但他却硬将我的脸扳回来,不知不觉他的脸已经凑得很近。
我听见我的心跳又在加速,即使跟他该做的都做了,但还是会对他的触碰和接近感到紧张。
「所以我当然也会怕啊,」姓段的深深地看着我,尔后又垂下眼,「对,就跟黑桃说的一样,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没错,其实我很没自信。」
他这样一说,我反而愣住了。怎么可能?这个自恋狂最多的不就是钱跟自信吗?
他拧起眉,随后自嘲地笑了:
「对女人,一开始我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可有可无,要走要留都随她们,我不在意。而当我表现得越不在乎,她们就越会黏过来,这是欲擒故纵的道理。」
「可是你不一样,阿秘,」
他抬眼看着我,另一只手已经攀上我的腰,但我这次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脑袋里嗡嗡一片,脸颊也烫得要命。
「我喜欢你,不,我爱你。」
听见这三个字时,我脑袋里的嗡嗡声更大了,头顶上好像还冒出了蒸腾的水蒸气。
「爱到连我自己都害怕的地步。我比你想像中的还要害怕失去你,所以我想尽量避免这种可能性,就算不择手段,就算会伤到你。」
「所以知道你也喜欢我,我真的超高兴的,那真的比运动比赛或成绩得第一还要高兴……可是在高兴的同时,我又很怕。」
他纠结着一张脸,眼中尽是强烈的恐惧,看起来好像快崩溃了。认识这么久,我只在国三时的破产事件期间看过几次他这种表情。
「如果你有一天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如果你变心呢?如果你被黑桃带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呢?」
「够了!」
我出言打断他杞人忧天的被害妄想,用力擒住他的衣领,向僵住的他咆哮:
「妈的段典立你真的很白痴,你担心这些干什么!混帐,如果我没有对你很……我哪会乖乖让你……!」
哪会乖乖让你压在床上搞!
干,我说不出口!
见我脸红结巴,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他总算一扫脸上阴霾,笑着紧紧抱住我,将嘴唇贴在我耳边:
「阿秘。」
干,怎么又变成这样,我又被他牵着脚步走了!烦死了!
我不太爽地啧了一声,恶声恶气道:「啥小啦?」
「我爱你。」他在我耳旁慢声说道,每个字都清晰地令人害羞不已。
「……。」
干。
完了完了,完蛋了。
这肉麻得要死的三个字,被他这样说出来,让我整个人都软下来了,根本无法再继续逞强。
「……靠北,你有病喔。」良久后,我也只能别扭地挤出这几个字来。
「阿秘,我爱你这三个字,我这一生中只有对你说过,以后也只会对你说。」他宣誓般地一字一句说道。
「少来……你一定常常对以前你那些女友说。」明明很高兴,但我却无法老实地说出来,只能以酸他代替回应。
「我没有说过,真的。」他正经地说,「我可以发誓,如果我真的对别人说过这三个字,我下面现在就会自动烂掉。」
「……算了……」既然他都发这毒誓了,我也不再刁难。
「然后,其实你刚才说就算你喜欢我,也不会什么都原谅我时……我超高兴的。」
我疑惑地皱眉,「有啥好高兴?」
「因为你说了你喜欢我,亲口说了。」他开心地笑。
我脸一热。
「白痴……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什么?」
「跪下!」
我立刻向他发动了威慑技能,让他目瞪口呆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没办法,因为我绝对推不开他的,只能这么做。
不过能叫他在我面前跪下,岂是一个爽字了得啊。
我环起双臂,居高临下地睨向他,气势十足昂起下巴:「别以为我会这么简单就原谅你!」
「为了让你记取教训,罚你一个礼拜不准碰我!」
「什么!」他一脸晴天霹雳。
很好,看他的反应,这对他来说很痛苦的样子。
这处罚的灵感是从姚飞纱借给我的BL漫里面得到的,她说罚攻不准碰受,是受最具威胁性的大绝,没想到会在这时候让我用到。当然我不是什么受,只是一时不察被那家伙偷袭而已。
「阿秘,可不可以三天就好?」他跪在地上,苦着一张脸,开始跟我讨价还价。
我高高挑起眉,眼威胁地一眯:「你再靠北,就加码成两个礼拜。」
他吞了吞口水,开始试着以其他方向切入与我交涉:「可是一个礼拜你不会也受不了吗?」
「不会啊。」我冷道,不为所动。反正现在关系已经确定,来日方长,而且我也不像他性欲那么强。
威慑的效用时间已经过去,他站起身来,重重叹了一口气。
「不能碰我很难过?」
他垮着脸点头,「超难过。」
「不难过就不叫处罚了。」我哼了一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属下不敢了。」他无奈道。
「顺便告诉你,你所做的事完全没有用,」我瞪着他,但其实有些紧张他接下来的反应,「虽然你逼他离队了,但我跟黑桃还是朋友,会保持联络。」
果然不出所料,他先是不敢置信,然后一脸怒容:
「阿秘,你……」
「姓段的,你没有资格限制我的交友自由,」我坚定地说,硬是堵住他的嘴,「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只当朋友,所以不会有问题。」
「你只把他当朋友,可是他不是啊!」他激动道。
「那又怎样?」我皱起眉,「只要我只把他当朋友,我就不可能跟他怎样,你还在担心什么?」
他紫眸一沉,眉揪起,良久后才脱口而出:
「你敢说你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心动吗?」
「没有。」
我十分笃定,垂下双目,遥想这阵子来的种种,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老实说,我曾经以为我多少有点心动,毕竟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现在我很确定,那是感动,不是心动。」
否则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否则也不会让你压在床上。
我是个死心眼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暗恋你这么久,白痴,你还不懂吗?
黑桃对我的众多付出,只是让我更了解这一点而已。
我对眼前这个混帐的感情……很不幸地,并不只是一般,绝对不亚于姓段的对我。唉,这大概就是命吧。
我瞥了他一眼,他总算无话可说了。该说的都说了,这下他总算可以安心了吧?
「阿秘……」
「干嘛?」我看着他。
「所以你只爱我一个?」他依然一脸猜疑和不安,看得我心头火起。
干,嘴都说破了还不相信我!
「废话!」我朝他大声怒吼,随即发现他正得逞地嘿嘿女干笑,马上察觉了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我脸刷一下地又全红了。
「妈的你套我话……」我面红耳赤,正要骂他,却被他袭来的嘴唇给封住,腰被搂着,又被他按住后脑勺固定着头部。
干!完全不把我的处罚当一回事!可恶,现在被他这样亲根本没办法发动技能要他跪下……
我恨恨地拍打他的胸膛,但根本没用。靠,他舌头又伸进来了,呜……
等亲够了,他才肯放开我。我红着脸,用手背擦拭着嘴角,狠狠地瞪着他。
「抱歉,你太可爱,我忍不住……」他眨着眼对我装无辜。
「你十天不准碰我!」我冷冷调高了大绝的伤害力。
「咦!」
我哼一声,不理会他的哀嚎。
第七十章
虽然时间的流逝感跟现实中一样,不过游戏中十天很快就过了。
在这十天内,我甚至还去找米兰达做过实验,看看系统让我们的任务『完成』得彻不彻底。
「感谢你们上次的协助。」米兰达淡道,「这样格雷的市民们也能放心许多。」
听她的口气,好像相信我们真的为民除害了,看来她的记忆也被系统强制窜改了。
或许那些盗贼……真的是被系统给歼灭掉了。不,与其说是歼灭,不如说是删除更加贴切吧。
果然,不管是盗贼还是米兰达……真的通通都是能让人控制的nρC啊。
「那黑桃在这边还习惯吗?」光是说出黑桃两个字,我的心就被罪恶感一下一下地刺痛着。
听我提起黑桃,米兰达露出了然的笑:「他很不错,跟底下的侍卫很合得来。我正考虑要不要破格升他为侍卫队队长。」
「……那就好。」我有些放下心来。
「我对他很满意,感谢你愿意割爱。」米兰达稍微敛起笑容,似乎在担心我又跟她要回黑桃,所以就将话说在前头。
「不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牵强地扯扯嘴角,「那我就先告退了。」
「我还有公务,就不送了。」她比了个请的手势,我向她点头致意后便离开了市政府。
我走在灰色的格雷街道,觉得心情也跟这城市一样灰。
虽然说要继续当朋友,但我却没有再主动密过他。
虽然想要为先救姓段的而道歉,可是却没有勇气跟他提这件事。
我还真是没用啊。
我站在了望塔上,想起前几天的事,手上虽然拿着一堆个人任务清单,却无法静下心来看。
我叹了一口气,将任务清单收进背包。
自从玩了这游戏,每次回到现实时都觉得肢体僵硬,看来是需要好好锻练一下了。
此时刺耳的号角声忽然响彻天空,震住了整个格雷,令人不自觉地绷起了神经。
「紧急状态!紧急状态!」
一个男人的惊慌连呼盘旋在天空,站在了望塔上方,很明显地看见了底下蝼蚁一般的人群起了一阵骚动,还能听见慌乱的叫声和呼喊声。
「有外敌来袭!市民和外来者快去避难!部队们各就各位!」
有敌人攻击格雷?怎么会?到底是谁?
心中的疑问不断浮起,这时地板下也传来一阵震动,隆隆的脚步声由下而上快速接近,一群身着灰色轻甲的弓箭手从楼梯跑上来,其中还混了几个装备明显不同的,一看就知道是玩家,大概是效忠米兰达的中立玩家或是被临时雇佣的吧。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降落在我脚边聚合成人型。
是姓段的。
「阿秘,你居然在这里?」姓段的用完那个骑士的跟踪狂技能后,发现自己身处于了望台上,一脸讶异,但还是随即拉起我的手,「快跟我去避难吧。」
「闲杂人等快去避难!」为首的nρC青年弓箭手向我们皱起浓浓的眉,看来是这群弓箭手的领导人物,「了望塔下方有通往地下的暗门。」
「不,他们不是闲杂人等喔。」
一个男弓箭手出声笑道,从人群中走出来,「这位可是蓝国的三王子啊。」
我讶异地看着男弓箭手。
白发黑肤,细长的单眼皮眼睛,确实是威廉没错。他明明是暗杀者,怎么会背起弓箭了?
「嗨,好久不见。」
威廉向我步来,扬起热情的笑,笑眯了细长的双眼,向我伸出手,「现在我是蓝国二公主旗下。同个阵营,请多指教啊。」
喔?我没见过的蓝国二公主啊……
如今临风失势,旗下的人很可能流向同属蓝国的二公主,他们今后的势力恐怕会更大吧。
不过威廉明明说过他希望能当领导者,怎么又会加入蓝国二公主旗下?难道他改变主意了吗?
我在心中想着这些事,礼貌性地伸手回握,「嗯,是同个阵营,之后就多指教吧。」
「那边那个雇佣兵!快点就定位!」首领弓箭手向威廉吼道,这才发现所有弓箭手都已经站定四方,而其中的玩家则好奇地看着我们这边。
威廉放开我的手,耸了耸肩,向我们咧齿笑道:「回头再聊,掰。」
「蓝国的王子,」命令完威廉,首领弓箭手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不管是蓝国红国,王族在我们格雷是没有特权的,不想死的话就下去避难。」
「我可以叫我旗下的人来帮忙。」我回话。毕竟我在格雷也待了一段时间,如今格雷有困难,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
首领弓箭手一脸古怪地看着我,「你不是雇佣兵,我没有多余的酬劳给你们。」
「没关系。」
「……随便你吧。」
首领弓箭手不再搭理我,继续监督其他弓箭手,开始板起脸来精神喊话:
「不要松懈!格雷和米兰达大人的安全,通通都在你们的手上!」
听他提起米兰达,就想到黑桃。
我眼神不由得一黯。
他现在已经是米兰达旗下的人了。
这样一想,虽然有些难过,不过同时又对格雷生出了一些守护之心。
我用军团频道跟大家联络交代状况,得知了他们也想为格雷作战。
飞沙表示他是近战职业,所以会随着格雷的战士雇佣兵们一起行动;而净血跟日琳姊是法师系的,可以使用远攻,随时都可以让我用召唤属下技能把他们召唤过来。
而姓段的是虽然是战士系的骑士,不过他说他要待在我身边保护我,用盾牌帮我挡住任何攻击。
「王子殿下旁边怎么可以没有骑士守护呢。」他看着我笑,油嘴滑舌。
我脸一热,「……随便你。」
「净血,日琳子,速速前来汝主之前!」我呼喊,发动召唤属下技能。
不一会,两道白光便相当高调地俯降到我脚跟前,化成两个人形,引来弓箭手nρC和玩家们的一阵侧目,以及首领弓箭手的皱眉。
「来了!在南方跟北方!」
就在此时,拿着望远镜的弓箭手首领忽然大喊,弓箭手们都绷起神经拉起弦,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日琳姊跟净血也都凛起双目,拿起法杖开始念咒,准备放招,我也快速地放了力量加冕技能强化他们的力量。
我扭头朝南方北方天空各一望,果然见到两个方向都有一片黑压压的人往这边飞过来。
这很不妙啊,敌人居然会飞!
他们飞行的速度奇快,眨眼间,我已经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翻飞的墨绿色的法袍,
那法袍好眼熟啊……
「那法袍……」日琳姊讶异地睁大双目,「邪神祭司?」
我扬眉,不禁怀疑自己听到了什么。
邪神祭司?怎么会来攻打格雷?
日琳姊的脸色凝重:「平常nρC邪神祭司都待在神殿里,只有一个人能命令他们出来战斗。」
她将手上的法杖握得更紧。
「弗德还没死。」
我惊了一惊,忆起了那些在神殿地下发生的血腥画面。
「怎么会?」我十分诧异,「可是我们明明就已经完成任务了啊?」
日琳姊眼一沉,「任务是歼灭雷山盗贼,但弗德的职业不是盗贼,是邪神祭司,系统可能没把他判定成……」
「放箭!」
似乎是飞进了箭可及的距离,弓箭手首领终于挥手大声下令。
我面向南方,看见一群箭矢如子弹般快速飞射而出,其中有一些带有火属跟光属的箭,看来玩家中也有魔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