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谁恋啦?我认不认识?怎么这么快就分手了?难道因为你是童子鸡技术不行?要不要我教你呀?免费,包教包会!顺便,考虑考虑我吧!我身娇体软易推倒,一百年不反攻,好品质有保障……”
小白一说就停不下来,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激动。完全忽视了他旁边的某人。
“咳咳……”
周铭睿故意咳嗽着,想打断秦柏。
秦柏瞥了他一眼,直接起身跑厕所去接电话,明显不打算给周铭睿面子。
白俞听着电话那边的情况,很是无语。
待秦柏终于喘口气的间隙,白俞抓紧时机说,“我打电话来时想跟你说,取消必须带上另一半的约定。”
“取消?绝对不行!我们这可是‘登山野、合队’!”
小白反对道。
“何不改成‘登山野营队’?别搞那么多花样儿,就兄弟几个出去玩玩,呼吸新鲜空气。”
白俞建议道。
“登山野营每年都一样,有什么好玩儿?你别担心,有我这个完美的备胎在,一周后出发妥妥的……”
小白话未说完,电话传来一声异响。估计是掉地上了。
然后白俞听到更多巨大的声响,他完全能想象到那幅画面——周铭睿踢开了厕所的门,揪起小白的前领子,把他按到床上……
白俞无奈地挂了电话,盘算着再去勾搭一个人的计划。还有一个星期,应该来得急。他可不想野营的时候被秦柏和周铭睿两人轮番轰炸,最后不欢而散。
如此想着,白俞穿上外套,出了门。
天空很晴朗,空气也因为前面大雨的洗涤变得格外新鲜,适合开店。
流云街街口汽车不是很多,来往的人不少。超市门口不知在做什么活动,围了一圈男女老少。
白俞开了店门,不久便有客人进来。大多是熟客,问他这两天为什么没开店,是不是又去哪儿旅行了?
白俞确实经常出去旅行,这些老客人也有经验了。
白俞也不解释,为表歉意,大手一挥,“今天我请客。”
牛肉面需要提前炖好牛肉,一时半会儿准备不好。白俞便先炒了肉末,还有酸菜。
面已经和好,放进擀面机里,不一会儿就能成型下锅。
一开始一切如常,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白俞开面店也有三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岔子。
直到将一碗碗煮好的面端出去后,白俞才发现异常。
装面粉的袋子封口处,似乎沾着别的东西。
白俞的观察力一向强于常人。那沾着的东西看起来和面粉其实没什么区别。白俞也是看得久了,才觉得异常。
一般面粉沾在封口处,会有结块的感觉,可现在,那些粉末却是散开的。
白俞用手捻了捻那粉末,手感也与面粉不同。
心里乍然敲响警钟,白俞三步并做一步跑出厨房,“先别吃!”
好在吃面的大多是老人,总喜欢等待面凉了才下口。真正开吃的,只有一人。
那人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生面孔。
白俞立刻上前阻止男人,但已经来不及。男人捂着肚子,面上带着痛苦,“我……肚子疼……”
说话间,已经疼得摔倒在地上。
来吃面的客人见此情形围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有客人猜是面有问题,一语激起千层浪。好在那些熟客知道白俞为人,没有慌乱。帮忙打了电话叫救护车,然后离去。有人想留下来帮白俞照看店里,白俞不好意思麻烦老人,劝其回去了。然后白俞打了一个电话给二毛,让他过来帮忙看着店里。
小白和周铭睿恐怕没空,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有二毛是闲着的,而且离他的店最近。
原本在客人间准备煽动一番的人,见行不通,不得不闭嘴。那人显然没安好心,等白俞跟着救护车离去,竟鬼鬼祟祟地摸进白俞的店里。
好在二毛接到白俞的电话很快赶了过来,发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二话不说,二毛便将人踹翻在地。
二毛拎着那人的领子,恶狠狠地问他,“说,谁派你来的?竟把主意打到小鱼身上了!看我不揍死你!”
那人也是倒霉,想来个缓兵之计说点什么,避免皮肉之苦。哪知二毛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钢铁般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来,几乎把他给打死。
打完了,二毛放开他,“你到底说不说?信不信我真把你弄死?”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人简直苦不堪言,嘴里直喊着求饶。心里却在怒骂,丫的问了问题总该给他点时间组织语言吧!!!不给他组织语言的时间也得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啊!!!
而医院那边进展就不那么顺利了。医生查出病人是硼中毒,应该和他吃的那碗面有关系。
做饮食的最怕食品安全出问题。这不只是简单的赔偿问题,还有诚信。要是失去客人的信任,白俞这面店也开不下去了。
确定中毒的男人没有生命危险后,白俞回了店里。
却见原本关上的店门,大开着。里面站着几个警、察,正跟一个咋咋呼呼的男人对峙。
那个男人不是二毛又是谁呢?
白俞走近,才看到二毛脚边还躺着一个面目全非生死不明的家伙。不由扶额叹息,这中毒的事情还没解决呢,又来一起故意伤人?
“我揍这家伙因为这家伙进店里偷东西!你们警、察可不能冤枉好人!”
二毛瞪着眼睛大声说。
二毛这货跟这些警、察打过许多交代,通常是二毛犯了事被警、察逮。可这次二毛相当理直气壮,他明明是在做好事!
“有问题去警局说清楚,你把人打成这样还不许我们送他去医院啊?”
警、察也是无奈,二毛脾气火爆,很难好好说话。
白俞叫了救护车,然后进了店里,阻止二毛继续冲动下去。
然后对快被二毛激怒的警、察说,“各位辛苦了,是这样的,之前出了事,我叫二毛来帮忙看一下店。”
然后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说,“他进我店里,不一定是偷东西。我店里有客人中毒,倒可能是这人做的。”
说完白俞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男人的双手。然后竟从男人裤袋中摸出一个空的塑料袋,袋子上沾着白俞之前发现的粉末。
“还请警、察同志好生调查此事。”
白俞一边说,一边将手上沾染的粉末拍掉。
几位警、察听白俞这样说了,也不啰嗦,“其实我们也是接到报警,说你店里有人食物中毒才赶来的。这样,你,还有二毛,先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警、察说完,救护车也已经到了。医生匆匆将昏迷的男人带走,其中一个警、察为了防止嫌疑人逃走,跟了上去。
剩下的,一个留下来保护现场,另外两个带着白俞和二毛回了警局。
16.混乱的开始4
做完笔录,天色已晚。
面店的面粉和被打男人口袋里的塑料袋都拿去检验了,中毒的男人也已经醒来,没联系到他的家人,白俞帮他请了一个特护。
在警局外面没等多久,二毛也出来了。骂骂咧咧的,十分不满的样子。
白俞拍了拍他的肩,“今天多谢你了,回头请你吃饭。”
二毛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多半是被人骂的,这么久来还是第一次被人感谢。帮助人之后那种成就感比干完坏事别人不知道还要强烈。而且,今天揍人揍到半死其实也是他手痒痒了,借题发挥……
二毛哈哈笑着,“跟我不用客气啦。”
两人便一起往流云街行去。一路上聊东聊西,甚是轻松。
二毛都不明白店里出事了白俞怎么能像没事人似的。
憋不住了,就问,“面店的事情,你不担心?”
白俞闻言,可有可无地耸耸肩,“一开始还挺担心。回到店里看到那个被你打的人,就不担心了。”
二毛一听,这是变相夸他立功了?
他摸着自己的脑袋,“诶,我一看那家伙就不是好人!就是他下毒的对吧?鬼鬼祟祟,尽做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
白俞闻言失笑,心想二毛还说别人,他自己才是一看就不像好人吧。
至于“损人不利己”……那可不一定。
“他跟中毒的那个,估计是一伙的。没钱途的事情,谁做?想必是以为能从我这里捞到点钱。”
二毛听白俞这么说,也明白一点了。点点头,“那倒是,没钱的买卖谁做呀?不过你怎么知道他俩是一伙的?”
白俞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摘了眼镜,将眼镜放进眼镜盒。然后揉了揉鼻梁,放松一下眼部肌肉。
他的眼睛并不近视,也没有远视。戴眼镜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他从小观察力惊人,常常看到别人忽略的细节。别人看着世界的美丽,他却像用放大镜看着世界的污浊。有时候这能力很管用,更多时候只会徒增烦恼。
快到面店,两人即将分手。
白俞长呼一口气,缓缓开口解答疑问,“做了坏事,再回案发现场,肯定是有目的的。自然不是为了自投罗网,也不是为了被你打。”
白俞说着调侃地看了二毛一眼。
二毛摸头傻笑,追问,“所以那家伙摸进店里是为了什么呢?”
“故意演了这出硼中毒的戏,多半是想栽赃店里的面加了非法添加剂——大约是硼砂之类的东西。但是一碗有添加剂的面,不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立刻中毒,还表现出如此严重的症状。当然,医生也说中毒者是敏感体质。但其实中毒者吃面后并未出现严重中毒的症状。直到我出来阻止他的时候,他才偷偷吃下了备用的毒药。”
二毛听了很是气愤,“太可恶了!”
白俞点头,继续说,“一直观察事态发展的那个被打的男人,知道自己在面粉中下的毒分量不够。出于谨慎,再次进入店中,想加大剂量。”
太谨慎了,这是那人犯下的一个大错。其实只要脏水泼上来了,不管警、察能不能检查出中毒者体内中毒剂量和一碗面所含剂量不符,白俞的店被查封都是跑不了的。
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只是为了求财,他们不会这么快报警。
在面店与二毛告别后,白俞一个人向家的方向走去。路上将之前做笔录时关掉的手机打开,跳出一连串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未接电话不用看,多半是小白打的。
短信倒是来自不同的人。
有几位外地的损友发来贺电,表示白俞的面店终于垮了,白俞可以去他们那里发展煮面特长了。
有想帮忙的,例如警局那个搞刑侦的朋友,表示他已经跟局里的朋友打了招呼,不会让白俞蒙冤入狱,被捡肥皂,贞洁不保……咳咳,废话直接略过。最后他提醒白俞,这件事明显有蹊跷,白俞最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还有白俞远在海外的某个出名的预言家乌鸦嘴“假半仙”朋友,从圣母玛利亚精神病院发来信息表达关心。大意是,我在国外过得很舒坦,不用挂念。你要是无家可归,我前年买的那套房子可以给你暂住。
“无家可归?”
白俞皱眉,他就是面店出事好吧!
不过想起以前这家伙乌鸦嘴的尿性,再加上大学期间被追杀的惨痛经历……白俞果断抄小路,往家里跑去。
跑了十多分钟,远远看见自家的院子安然无恙。白俞松了口气。
下一秒却见一个人影身手敏捷地翻墙进了院子,还砸碎了窗玻璃,跑进了屋子。
再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巨响,一股浓烟从破窗子滚滚冒出。白俞原本安然无恙的房子,算是彻底毁了。
但在此刻,对白俞来说,房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那个犯了脑残病闯进去的男人。如果没看错那家伙正是下午才离开的白玖。
白俞暗骂一声,冲过去。却见一个黑色不明物体已经从破窗中爬了出来。
白俞立刻上前,打开院子小门,“丫的找死啊?!!”
白俞一边怒骂,一边检查白玖身上的伤势。白玖站着没动,任他检查。只是偶尔被摸到痒痒肉,身体会不由自主地扭动。
看来他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当然,白玖根本搞不懂白俞为什么又开始生气。想一想,也许是怪他不听话,又擅自闯了他的房间?
白玖挺委屈,闷闷地站在院子里,小声嘀咕,“我就是担心你睡着了……”
白玖怎么知道白俞的家会出事?
其实他只是在查,除了乔云锡,妈妈桑还派没派别的人对付白俞。他把乔云锡扔进垃圾桶时,偷偷在乔云锡身上装了个窃听器。
白玖回到地下室,便打开了窃听器接收装置。一开始都很安静,直到乔云锡接到一个电话。
“菲姐,有事?”
“她又雇了别的人?父亲知道吗?”
“我没在那边啦,被一个煞星扔出来了。”
“那我要撤吗?反正房子炸了里面的人也活不了吧,Gameover。”
……
很容易猜到,那个贵妇人雇主见红女廊接了任务却一直没有进展,于是私自雇了另外一拨人。这一拨人要炸了白俞的房子。
一听到这消息,白玖就匆匆赶过来了。他想也没想,破窗而入,却不见卧室有人。
然后爆炸响起,他原路返回,就是白俞看到的样子了。
“我睡着了?那么危险你来救我?我……你怎么知道房子会出事?”
白俞听到白玖的嘀咕,怒火未消还想骂人,骂他不知轻重。但转念一想,却发现问题所在。
面店出事时,白俞就知道,多半又是他父亲遗留的问题找上门了。回想上大学那阵被追杀的日子,他被整得可够呛。
对白玖,其实一开始便有怀疑。怀疑白玖是被派来监视他的人。直到白玖受伤差点死掉,他才打消这念头。
但现在,从前的怀疑又出来了。白玖怎么知道他家要出事?好巧不巧就在爆炸时赶过来,谁知道是不是苦肉计?谁知道是不是要骗他,等他彻底放下戒心……甚至开始动心时,再背后插一刀?
咳咳……其实白俞要是把这想法套到乔云锡身上就对了。
有听到爆炸声的邻居出来了,大多是老人家。
一老大爷大声问,“小鱼啊!你是不是又忘了关天然气啦?小心一点嘛,你看刚才多危险!我已经把总闸关了,真是,你说你出门忘记关什么不好啊……”
白俞上大学那阵也遭人炸过房子。具体来说,加上这次,已经有四次了。幸运的是每次爆炸的威力都不大,仅仅能毁掉家里的装修陈设罢了。当然,要是有人在里面,绝对也是危险的。
就像熟客知道白俞常常关了面店去旅行,邻居们似乎也习惯白俞家里出事了。所以才有老大爷那番话。
又有一老太太,眼神虽然不好但还是注意到白俞身边狼狈的白玖。问白俞,“哟,你朋友是不是受伤了?来我家看看吧……”
白俞自然认识这位老太太。老太太以前是护士,最喜欢帮人处理伤口。但她老眼昏花,常常手误,让人伤上加伤。所以邻居们只敢给她处理动物的伤口。
白俞不得不暂时放下白玖这个大问题,跟邻居们解释。
“刚刚出了点小意外,没大碍。我朋友也还好,不用担心。你们回去吧,该吃晚饭了吧。”
但还有才搬来不久的,不明白状况,问白俞,“我打了火警电话,要不要我再帮你打110报警?”
白俞笑着拒绝了,“没事,以前也出过这样的意外。我屋里装修都用的防火材料,还装了自动灭火器。其他东西烧了倒也没什么,正好换新的。明天打电话让装修队过来就好了,一星期就能恢复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