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中——泽仁唯色

有了这个判断自然要再一次找那哭哭啼啼的人问话，可惜从微表情分析到其对口供的多次叙述，依旧找不到破绽。仿佛他就真的是晚上做完那事洗了澡就睡觉了，至于睡衣则是因为天凉了死者关心他着凉就应是让他穿了睡衣，因为他睡觉不老实。

当把证据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只是哭，说不可能。还问警察问什么要杀他爱人，那么爱他，他也那么他，怎么会杀了他呢。

事实上大家也开始相信了，死者死了对这人一点好处都没有，都不是合法配偶。负责的七队长有些无奈，于是就又跟鉴证科的人确定真的是这人杀的么。鉴证科的人白眼了他，只是让他看清楚他们的鉴证科结论：直接行凶者。

于是，当莫宇来交接让他们吧萧玉放了的时候，七队长说了抱歉。不顾作为都是警局同事可以告诉他原因，虽然直接行凶者是死者的同性恋人，可是这不代表萧玉是无辜的。谁都知道萧玉是催眠高手，也许他和死者谈话那会儿就做了什么事情催眠了正在睡觉的死者恋人。要知道人在睡觉的时候抵抗力是罪低的，进行催眠对于萧玉简直是易如反手。

“你！这是莫须有！”莫宇是生气了，对于七队长的推论。

“我这是最合理的怀疑！不信？那你说为什么直接行凶的人根本记不住他做了什么？你别告诉我你现在的判断没有感情用事！我告诉你莫宇，这次我一定不通融，你们即便是请了律师来我照样不放人。”七队长很是公事公办。

莫宇略微嘘口气，告诉自己不能丧失理智，最坏的结果就是萧玉最后被带到法院去。不过这种事情现在国内并不会有足够证据的，所以肯定还是会无罪释放，只是警察顾问不能再继续了，说不准护照都会被吊销掉。

48、【九味衣厂】

萧玉要在警局拘留室里过，那么莫宇也就没有回家去，而是打算在警局过一晚上，物理距离挨地近了，虽然见不着却也有神经脑波交融。萧玉曾近说过，异地恋之所以都走向败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彼此的脑电波到达不了对方那里，以至于两人之间的共鸣越来越少。

莫宇没心思吃饭，即便值班的同事已经顺带给他从食堂带来一份。尽管同事已经告诉他萧玉和他吃的是一样的东西，莫宇也还是没能开心起来。虽然萧玉一直也不喜欢做这什么警察，可是自己离开和被迫离开完全是两码事。

莫宇在思考解决方法，不过是死局了。因为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直接行凶的那人确实被催眠了，不是萧玉那就只能是这次的幕后黑手。萧玉出现在了镜头之中都没有足够证据去说是萧玉为之，那么没有出现在镜头之中的人就更不可能被弄来定罪了。所以现在即便是抓住了幕后黑手，对萧玉也是无济于事，最主要的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人的罪责。

莫宇有些惆怅，因为这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其实对于萧玉而言是可有可无的，萧玉自己能解决了的事情他帮不上忙，萧玉需要帮忙的时候他又帮不上，这么一圈走下去他发现自己对萧玉而言似乎只是一个按摩棒的功效了。

……

莫宇纠结着，一眨眼也都晚上九点多了，特案组办公室的对讲机响了起来，是门卫告诉他对面咖啡店的老板来送夜宵了，是不是他订的。莫宇愣神一下，顿时想到了一些事情，自然说是的，而且还顺带帮门卫弟弟也订了了。

对讲机讲话外人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于是咖啡店老板果真把一个塑料袋的夜宵放下，提着另外一袋子上了顶楼。是从外间的直达电梯上来的，门卫算是友情提示吧，因为莫宇这夜宵只顺便给他定了，大厅里值班的人看到了不太好。

“109秒！”咖啡店老板进了莫宇视野之后，莫宇将手机的秒表暂停了，一幅神在在的模样。斜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搁在茶几上，一如萧玉经常做的那样。

“嗯。这么长时间莫队长应该想了好多事情了吧，咖啡加蛋挞，不知道合不合口味。”

“吧？”竟然不是肯定，这是对他的怀疑还是说话留三分的习惯。

“看来正确的说法该是这么长时间足够莫队长想很多事情了，夜宵不喜欢么？”

“老板若是没吃则请吧，我还不饿。”

“这样呢！”咖啡店老板瞥见了还没有吃的盒饭笑笑，也就不招呼莫宇了自己享用自己带来的东西，本来带来两份是打算他和莫宇一人一份的，既然一份在门卫那里做了人情，那么也就只剩他自己独吞了。

一边吃一边发出很不雅的声音，自然是为了引发莫宇的食欲，不过莫宇的克制力还不错，毕竟当过兵的人，这等训练简直是小菜一碟。

吃完喝完，咖啡店老板抹抹嘴揉揉肚子，真是舒爽呢。“莫队长好本事！”

“过奖，老板大驾光临总不会就是发善心给我送夜宵吧？”莫宇没有食欲自然不会跟咖啡店定夜宵，老板不请自来，必然是有目的的。再加上白天展志得出的狙击点结论，莫宇自然就想到了观察之人可能就是这咖啡店老板也未可知。

“自然不是，我是做买卖的，当然是无利不起早。我来就是看看莫队长没了萧博士会如何萧索，若是能趁虚而入就更好了。”老板笑的很妩媚，跟咖啡店里面一贯呈现出来的干练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莫宇不得不感慨，这些人果真都是精分者。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不信没有把柄留下。”莫宇这话也说得够明白了，只要把他弄进去了，那么萧玉自然就安然无事，也就无所谓趁虚而入一说了。

“我想想能找到什么证据？聊天记录吗？想必你们今天已经查过那个傻子富二代的一切通讯设备了，可是有么？抑或者会发现我和他同是一个会所的会员，可是那又如何？你们去查的时候会发现我们只有一次一起到过那个会所，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再说了这次的凶手是那傻子的男朋友，你们能找出怎么样的证据证明我和他接触过呢？”老板顿了顿道，“哦！我想起来了，莫队长可以把我现在的话录下音来，那样就证明我是凶手了呢。只是不知道这个录音能不能有用呢，在只有莫队长和我的情况下录下来的，莫队长还是最希望萧博士出来的人，我还是莫队长叫来送夜宵的……啧啧啧，到时候法院会不会认为莫队长强迫我说那些话呢？我可是正经商人啊……”

“够了！”莫宇叫停了这人的吧啦吧啦，实在是这人说话的口吻时刻学着萧玉，就连细微的动作模仿。莫宇若不是被萧玉言周教过，险些就被这人催眠了，到时候若将眼前之人当做了萧玉，那可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哈——被识破了，真是扫兴。”老板说着换了一种神色，明显比刚才阴冷地多，莫宇几乎打了个冷战，心中诽谤这一热一冷简直是考验，估摸着此时大约也不是眼前之人的真正面目。

“既然你觉得今天的录音不可能作为证据证明你的罪行，那么你就顺便告诉我你是如何办到的吧——想来你们这些人是有这个自信的吧。”莫宇并没有录音也知道录音确实没什么用，不过他需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知道了结果再去推论前序故事虽然不对，可是可以作为线索去寻找说不准可以作为证据的东西。

“哎呀，那要看莫队长现在知道了多少？还有什么疑问？嗯——这样吧，莫队长畅所欲言吧，我斟酌着回答——呃，不过肯定会解了莫队长的疑问就是了。”

“行凶的那人什么时候被下的暗示？”

“在酒吧里面，具体日子记不清了，不过就是那个名媛被甩的那天。触发点确实是咱们的萧博士，所以昨晚上他听到了咱们萧博士的声音就做了这件事了。”

“为什么要杀这人，我不觉得你们会认为夺人所爱是值得惩罚的事情。”

“我们啊——”老板竟因为这三个字露出了慈祥的笑，“确实不会是因为夺人所爱。毕竟夺人所爱在我们这类人眼里是认为厉害人物就应该为之的事情。”看莫宇微微皱眉，老板立刻上了正规话题：“是问为什么要杀他呀，其实很明显的么，他是我的一个棋子。棋子发挥玩效用就是被吃的命运么，毕竟他是知道一些秘密的。虽然那些秘密没办法定我的罪，可是萧博士太聪明了，所以也还是得毁去。”

“……”莫宇没有很快问第三个问题，而是想了好一会儿：“你说谎！”

“嗯？”

“给行凶之人下的暗示的触发点是被问起死者幕后之人，你敢说不是？”

“哈——原来莫队长也是聪明人的范畴呢，我一直以为莫队长只是四肢发达哦。”老板笑地很猥琐，这四肢发到特制哪里的时候发到也不言而喻了，“可是你再想想，问那傻子他幕后的人是谁这种问题还有可能是第二个人去问吗？所以莫队长不用浪费心思了，这一次那傻子的死萧玉于情于理都脱不了干系的。”

“萧玉？”莫宇重复了一下老板话中的词语，言外之意就是怎么不用“萧博士”来称呼了，原因只可能是老板他慌了。

“哎呀，这不是因为莫队长太出人意料我有些惊慌了么！”倒是主动承认了，若不是因为和萧玉生活太久倒是会以为这人其实根本没有慌呢，以不欺售吾欺简直是用的很不错。

“所以请回答我第三个问题！”

“噗嗤！”这次是真的笑了，因为莫宇看到了这次笑容笑到了眼角尽处。“哎呀，莫队长果真厉害，你怎么知道原来你要是问我第三个问题的时候我会找理由推辞呢。”

莫宇心说他当然知道，因为这样的事情萧玉没少做过，当他问第三个问题的时候，萧玉说凡是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所以拒绝回答了。后来他识破了萧玉答案的谎言成分，于是就问萧玉他可以问第三个问题吧，萧玉自然说可以。而当他再问出来的时候萧玉则告诉他第三个问题已经问了，就是“可以问第三个问题吧”这个问题。

有了那段过往，莫宇自然不会再上当，所以刚才用的也是命令的语气直接让老板回答他第三个问题。

“最近NJ市的这几起砍杀学生事件和你有什么关系？”莫宇自然相信萧玉的判断，认为张跃的事情牵扯出的人和这几起砍杀事件有关。

“哎呀，你这问题要白问了，不过看在莫队长你这么聪明的份儿上我还是打算告诉你一点线索。其实鼓动那些人去砍学生的人并不是那傻子，而是另有其人。要比那傻子本事的多了，起码截止现在你们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你可真是厉害，逼得我再问你呢。你想说就说吧我不勉强你，当然我也勉强不了你。”

……倒是有了这么短暂的静悄悄。

“你怎么不问了？”

“啊？”莫宇扶额，这人原来等着他把问题问出来呢。“好吧，那我就问了。你这样说肯定是知道那人是谁了，给我们透漏点线索？或者直接告诉我们那人是谁？”

“凸！”老板竟然爆粗口了，“你太凶残了，怪不得萧玉那么聪明的人都被你吃的死死的。你弄得我现在竟然有了回答你问题的冲动，可是我明明没打算回答你第三个问题的。”

“……”莫宇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老板。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

“那个人也戴着一块金属光泽的手表，而且和那些被砍杀了的孩子都见过面，什么地方的什么人能符合这个条件那简直是不言而喻了。你别说你和这个人没关系，我想这个人和你的关系就如同已经死了的那傻子富二代和你的关系一模一样。老板，你觉得呢？”说这话的倒不是别人，正是萧玉。没有待在拘留室里，此时正抱着胳膊斜靠在门上摆出一处很欠扁的姿势。

“呀！你催眠了看守你的同事吧，啧啧啧，你罪加一等了呢。”老板对于萧玉的出现没有表现震惊，毕竟他给莫宇来送夜宵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下去，他们警局的人肯定会八卦给萧玉的。

“并不需要。忘了跟你说了，现在你可以保持沉默，不过你刚才说的一切将作为呈堂证供。”萧玉挥挥手，莫宇瞬间站住了这咖啡店老板的逃跑之路，显然是要擒住他了。

“既如此，我也去拘留室住几天吧！”没有逃跑，很是配合。于是跟着萧玉一起上来的看守拘留室的同事把老板带了去，一起上来的七队恶狠狠的瞪莫宇。莫宇摸摸鼻子，他这是又受无妄之灾了，就因为被萧玉这等人物喜欢不知道遭受了多少说不明的敌意了。

“玉儿！”只分开了十几个小时而已，莫宇甚是想念。

“没事，七队长挺照顾我的。”萧玉这么说莫宇更不好了，这才是最担心的好不。“你看你都不吃饭，我给你热一热还是吃点吧。”

“嗯！”莫宇自然是听话十二分。

被七队长带下去的老板戴上了连在一起的金属手镯，直接关进了拘留室显然是今晚上不准备审讯问话了。

“喂，黑脸警官跟你商量一件事么？”

“闭嘴。”

“呵……把自己的死人感情夹杂到文案中来，我想想看我有没有权利上报要求更换查案负责人呢？不过即便有你也肯定不会让我有的，而我也不觉得会被法院判呢。打个商量吧，我不对你们的同事动小手脚，你告诉我怎么就能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了，我不觉得你们是因为莫宇录了音。”

“……”七队长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交易还算合算而且不违反规定，“录音虽然不成，但是摄像就可以了。”

“嗯？”

“警局到处都是隐形摄像头，没有死角的。”七队长依旧黑着脸，因为实在是不爽。于是把关着老板拘留室的钥匙直接带走了，虽然他说了不懂手脚可以也不能不防。至于这个案子明天大概也得正式移交特案组了，除非他把以前的砍杀学生案一起接过了，那样太容易得罪人，这种活儿还是让特案组去做的，不能便宜了莫宇。

49、【九味衣厂】

七队长找上的是展志和婷婷，其他人他也不是很熟悉，一大早的站直和婷婷还以为萧老大出什么事情了，详细一说才知道萧老大昨晚上已经自由了，现在这是交接案子呢。

交接完案子了还没有发现莫宇和萧玉，大家一致表示了理解，肯定昨晚上大战三百回合了。不过遐想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李斌已经把昨晚上的监控调了出来，众人看吧也就明白了。不过玩味一下，展志爆了声粗口。

“……？”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这次的结案报告怎么写啊！”展志咆哮，因为他们这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法院那边基本上不太可能判的人是不允许写进结案报告的，否则明明知道是犯罪之人却就是定不了罪，案子会成悬案。

“哦，确实是个问题。不如实写直接行凶者肯定会被丁一晨故意杀人，可是如实写证据又不够。嗯，展志看你的了。”杨高峰这个时候就撇出自己去了，反正最后案子怎么定不是他们法医的事情，他们法医只要如实写好验尸报告就行了。

“不急，等老大他们的吩咐吧，还有人没被抓住呢。”韩风试着安慰展志，完全不觉得结案报告写不好其实是整个特案组的事情。

“韩大哥，你这样说不对。虽然这个案子和砍杀学生案有关系，可是抓住了老大说的那个人也不会影响这个案子的。”君琪真是认真，直接就戳破了韩风的谎言。本来就是么，结案报告纠结的点在于被催眠的那行凶者，故意杀人和意识混沌杀人这是生死之别，跟砍杀学生那些人没得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