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能!
不知从何处延伸而来的蓝红色物质将克蓝的身体重重包围住,裹住他的双臂将他背靠墙吊起,紧接着那些蓝红色扭拧成几股藤蔓状的条形,其中一股沿着渗落的鲜血徘徊萦绕进克蓝的口中。
“唔……咳!”
本来一瞬间就应该失去的意识却猛地被灌了回来,带着奇异味道的液体一点点的从口腔滑入腹腔,好不容易找回的呼吸却困难异常,但不可思议的却是……就此逐渐开始欢愉的身体。
怎么回事……那是不应该的,他明明应该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但却开始升起一股奇妙的情绪,那是从紧贴肌肤的那些湿滑物质带来的刺激么……或是从精神最深处难以抗拒的被诱惑?分不清道不明,只有唯一一点点的意识,被那上下游移的感触牵扯,被那与自己年少时一样的脸注目……
火烧般的欲望。
只觉得某些部位阵阵甘疼,渴望着更进一步的刺激,渴望着……
眼前的人。
“科……”
唇齿的间隙吐出的,尽是带着娇喘的呼唤。
不可以的。
这个家伙,是杀死自己亲爱妹妹的仇人。
不能沦陷,绝不能啊!可是……
“啊……不……唔……”
不知何时那舔舐和抚弄着自己全身的,已是他应该深恶痛绝的对象。
衣物尽数被粘液化去,灼热点火的碰触聚焦在那几点早已坚硬不堪的中心。
“克蓝……你是我的,只需要我就够了。”
少年的声音像恶魔的耳语,侵扰着他的鼓膜,渗入灵魂回荡。
“我也……只需要你。”
接下去的一句,却是有些悲戚的语调。
可惜无法传达到已经坠落混沌的男人心里。
“喂,你别贴着我走好不好,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肯压抑着不耐烦的情绪,第N次数落胡茬大叔不太像话的作为——自从之前被变异蛭虫攻击过后,这位警长大人就一反常态的气焰全消,感觉恨不得要钻进他衣服里藏起来才甘心似的。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可没有什么对付非正常生物的经验。”
当然,本人是不承认的。
肯只有独自扯嘴角的份了。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苏可能藏身的地下密道的入口,却因为这位与雄壮外表不符的大叔腿脚拌蒜又莫名容易招惹蛭虫袭击的体质耽误了好些时间。
“你之前信誓旦旦说要救你朋友的嚣张劲呢?多少拿出来点好不好!”
肯的青筋爆裂,止不住的吐起糟来,手中打火机的火苗跟着他的身体颤抖不已。
“等等……!”
可惜维特瑞没有接他的茬,倒是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的,摸索着石壁向另外的方向探去。
“喂,你别乱走……”
刚才还嫌背后之人很烦的男人,一直紧贴的温暖突然消失让他一时间没法适应,本能的就去追索对方。
有团东西窝在石壁凹陷处的角落里,被粘液和类似蛭虫模样的东西覆盖着。
会是……什么?
大小就像个蜷缩着的孩子。
一想到年轻的生命遭到劫难,多少抱持正义感的人士就顾不上思索他的胆怯心理了。
“打火机过来。”
“喂!”
维特瑞一把就拽过了肯的胳膊,因为没控制好力道几乎把对方整个拽到怀里——虽然他的目的本来并不在此,但结果多少显得有点暧昧。
不过眼神的相交只有一瞬间,两人的注意力便被那火光下照射的东西引走了。
那被粘液包裹着的东西……确实是人。
不过,只有一半。
ACT60:缺失
那是被粘液包裹住的人体上半身。
过于佝偻让它看起来就像个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
“莫亚……该不会是莫亚吧?”
维特瑞伸手想去扒拉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却被制止了。
“你别动,我来,”肯把胡茬大叔扒到一边,将打火机凑近去从上到下照了个遍,最终停在断裂的肢干处,“是个女的,这是被蛭虫爆了肚的结果,腹部以下应该是被……拖走了。”
转身照向洞穴的深远处,肯若有所思的摇摇头。
“什么?怎么了?”
维特瑞奇怪的打量着对方脸上的犹豫,肯则自顾自的说着他半懂不懂的话。
“难道已经……不行,这个情况恐怕深入下去会很危险……还是等陆过来……”
“啧,你要怕你等,这帮怪物……!”维特瑞拉下了脸,“他们要是敢对莫亚……我就……!”
“你就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至少你的这点招数我也会用!拿来!”
维特瑞被肯一句冷冷蔑视刺激到,一阵气急的他一把夺过肯手中的打火机,因为动作过大飞散的火星跳跃向墙壁,“嘶啦”的响声与奇怪的烧焦味扑鼻的瞬间,火苗燃着了岩壁上饱含油脂的不明分泌物,爬行般的延伸向洞穴内部,几秒后反射着巨大回音的尖锐嘶叫声传来,接着潜伏于暗处的蛭虫一窝蜂的向某洞内奔逃而去。
“这……?”
“蠢死你,躲开!”
维特瑞刚想确定清楚现在的情况,就被肯推了一把,紧接着如同风暴卷席而来的迅猛,从洞穴深处钻出一只宛如巨大章鱼触角般的软体肢干,直直的插进刚才两人的站立之处,洞穴剧烈的颤动着,四处落下尘粒,被燃着的火舌吞噬后发出怪异的哀叫。
“不行,我们搞不定,走!”
肯拖着维特瑞的胳膊,想把他扯向来时的方向,谁知一根筋执着的男人偏偏不听劝的甩开他的手就往里冲。
“要走你走,我必须去救莫亚!”
“你他妈有病!”
争执间的话语还未完,巨大的软体肢干就再次袭来,这次重重撞击在与刚刚那一下相对的岩壁与地面的交汇处,许是本就薄弱,居然就此砸出了濒临垮塌的裂痕!
“糟了,下面是空的……快过……”
肯反应过来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伴随着四落的石块和烟尘整个地面向下凹陷而去,猛然的失重感侵袭了两人,耳畔边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倾塌声,待到沉寂下来,身体也着实感觉到了摔落的疼痛。
“……靠!”
肯挣扎着从一堆残渣中将自己的头扒出来,周边一片漆黑让他一时间无法掌握当前的情况,只知道他还活着,但是似乎小腿被什么卡住,动不了了——会是塌落的石块吗?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后,大概能看出个轮廓形象,这时他微微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胡茬大叔的咳嗽声。
“喂白痴,你活着就快把我弄出来啊!”
维特瑞并没有回答肯,但似乎是由他发出的咳嗽和干呕声仍然在持续着,并且越来越大……
肯开始觉得不太妙了。
该不会那家伙也被感染了……?
那样的话,自己可就……
不行,他怎么可以死在这种地方?!
都怪他一时心软,都怪他那什么最后的一丝责任心作祟!
普拉达……他心爱的人还在等着他去解救,他怎么能就莫名奇妙的死在苏那个变态弄出来的变异蛭虫手上!
想着并鼓励着自己,肯费力的支起上半身,磨蹭着向后去扒拉压制住自己腿的东西,奈何因为是在头朝下趴着的模式被压住的,手根本无法帮上忙去使力。
好不容易弄开一些空隙他才发现,刚开始是因为石头压得神经麻木了,所以没什么感觉,实际上可能是伤到了筋骨,现在疼痛感才愈发剧烈的回来了,越使力就越痛!
“妈的……!混蛋……!”
要是咒骂可以起的上作用就好了,肯现在真心恨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鸡婆的管闲事,导致落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咵啦—嚓啪——
刚才太过激动他都没注意,身边有另外的声音接近,直到那坚实脚步声的主人推开了压制住他的石块并一个熊抱把他从石堆里拉出来。
废柴男人的烟草味,从未像现在这么让他感动!
踏实和温暖……
他最想要的东西……原来竟是属于这么一个他平时连多看一眼都不会的男人吗?
“……谢了,放开吧,我自己走。”
被拉起来后紧紧依偎的姿势让肯觉得有点尴尬,不太情愿的咕哝了一句,忍着腿上的疼痛想推开对方却没有成行,雄壮的手臂牢牢的束缚着他,甚至连呼吸都有点困难,并且……从那徘徊在耳边的紊乱气息传来了某种危险的味道。
不太对劲。
不,是肯定有哪里不对……不属于那踏实温暖怀抱的不良因子……
才这么想着的下一秒,肯被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
“靠……喂!你干什……!”
本能的抱怨生生的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打断僵在那里。
在摸……他的下面?
什么?怎么回事?为什么?咦?
对方应该是那个胡茬熊没错吧?那个廉价牌子的香烟和寒酸男人体味混合在一起的特有味道他不会认错……可是……?
难道说他先前担心的情况真的应验了——变异血蛭随着苏母体形态的进化,已经开始能够操纵宿主的行为了?
过于冲击的情况让肯费了半天的时间才明白过来这不是梦,而是现实,可这时候对方已经松开了他的外裤,手正霪邪的游移向他的后 穴。
“放开……!你在干嘛……维特瑞·海恩斯!”
肯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大惊失色,这回才认真的挣扎起来,可是对方似乎非常清楚他腿上的伤口,稍微在那上面用力立刻痛的他死去活来,连该如何才能摆脱钳制都忘记了,只能任由那粗糙的指节进犯着自己的薄弱,直到不适感慢慢融化,火热的欲望抵住入口……
箭在弦上再不出杀招就晚了!
“妈的!你玩真的……我操!”
拼尽全力挣开束缚着自己手腕的钳制,肯重重给了对方的下巴一拳,趁其重心偏移时膝盖直抵向其胃腹,虽然这样动作的结果是大大加重了他的伤痛,但不管怎么样当前摆脱贞操危机才是最首要的事情!
“咳!呕——!”
被暴力反抗的现行犯歪到一边,肯还不依不饶的拖着裤子站起来连踹他的肚子好多下,直到翻滚的对方吐到胃水都出来了,造成刚才情况的罪魁祸首才随之一并而去,但那软趴趴的生物没一秒就死在肯的脚下。
“可恶的虫子,敢打老子的注意!去死去死!”
“呃……怎么回事刚刚……”
终于清醒过来的维特瑞恍恍惚惚的摸出打火机,一打开就看到肯一副衣冠不整外加凶神恶煞的模样,怔了好半天才弱弱的问出口。
“你还好意思问……你!”肯看着胡茬熊那一脸无辜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做了什么该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把你按住,然后……打你来着?”
“打你个大头鬼!你他 妈 的想上我!”
肯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啊……?呃……”
维特瑞彻底傻住的表情让肯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嘴快,瞥了一眼对方被自己打的遍体鳞伤还一副手足无措穿裤子的样子又觉得有点好笑,刚才的气愤填膺逐渐平消了下去,可是一静下来就感到某种莫名的尴尬气氛。
“算、算了,反正也没得逞……你也受到教训了,所以……就当没发生过吧。”
“……我会负责任的。”
“啊?”
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难以置信的死盯向维特瑞的脸,却见大叔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回瞪着自己。
不知为什么,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负责的把你送进监狱,留你在外面制造这种怪物太危险了。”
哦不对,是错觉。
“你去死啦!都说不是……”
“嘘——!”
眼看着肯发飙在即,维特瑞的注意力却在这时转向了别处,他将手中的打火机举高四周照了照,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肯随着火光巡视了一圈,终于明白维特瑞为何是此种反应了。
他们所在之处是一个凹陷在地底的深坑,地面上是碎裂的石头瓦砾没错,但岩壁上却……
挂满了残缺的人尸,全都被包裹在血色的粘液中。
“看来酒吧街消失的人群都在这里了。”
“啧,背我过去,快点!”
肯抓抓维特瑞的肩膀,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扑,胡茬大叔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退退后,抬起他的一只胳膊——摆明是只能用架的姿势,肯也倒没再纠结,搭着对方的肩膀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去。
“果然这个是……这个也是……”接近挂在岩壁上的尸体群后,肯抢过打火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照了照,“全都是至少缺失了小腹到大腿间的肢干,已经太晚了……吗?”
“晚……什么太晚了?
“蛭虫吃掉了这些人的生 殖器,就是说母体现在进入了待孕下一任虫王的阶段,我们恐怕是……出不去了。”
ACT61:活祭
“应该是这里……唉?”
陆推推眼镜,将头探出车窗,朝不远处拉卡特河道方向瞄了一眼,立刻觉得有点不对。
先前肯跟他联系的时候,简单交待过酒吧街这里的情况——那时应该是刚遭到袭击不久,几乎看不到人迹,而现在……却有星星点点的白衣穿插在残砖烂瓦中。
已是破晓时分,会是警方转场过来了吗?不,那些装扮……
他再熟悉不过了,肯定是属于某个研究所的。
进入22世纪后,US政府为了统一规范,要求医学研究所类的机构必须按照联邦规定进行制装,不同的机构研究人员的服饰只在领饰、肩饰、胸饰等部位用自己特殊的标识来区分,所以虽然一眼看上去都是紧身外摆的白衣长褂,实际上很可能属于不同的研究所和研究小组。
就比如现在这群……
跟自己打扮十分近似,却绝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不好的感觉。
陆将车停下,拽起副座上的背包袋推开车门钻出去,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目标地点靠近,好在河道边的公路旁有些土坡石块类的遮挡物,这让他的潜行顺利了不少。
逐渐靠近了似乎正在搜索着什么的白衣人群,陆很小心的将自己隐蔽起来,观察着他们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