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那人关机之后你还能找出他的IP及住址吗？”

萧玉问的自然是李斌。

李斌点点头，“我有微博的后台代码，也知道他们的防火墙代码，所以很容易的。不考虑这个，只要微博上那小孩爆照了我也能迅速匹配出来的。找个住址很好找的，肯定是那个微博编辑也没及时上报。”

“没咱们的事情，咱们先吃饭去吧。”杨高峰饿了，因为今天上去思考太多，消耗太多了。

“也是。”萧玉赞成，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次事件用脚趾头想想都会有一群网络流民让直播自杀得到赶快去死，不要妄图博粉。就如同跳楼的时候楼下围观的人中间喊赶快跳啊，别浪费大家时间围观。事实上，萧玉刚才八卦的时候已经上微博看了看，其实那小孩一开始根本没有自杀的意思。只是无聊的生活，最终死掉那些网络流民绝对是推波助澜的存在，说他们是凶手也不为过的。于是，这种法律上无法惩罚的人最容易招致暗黑者惩罚了，于是萧玉的“也是”二字指的是这些人活该，如果遭致暗黑者那也跟他们没关系，他特案组一定不会去制止的。

事情没有完，这在萧玉的预料之中，可是走向却有些差别。没等来大面积的人死亡，却在第二天听说直播自杀者的微博删掉了，删的人自称是死者朋友，还说删微博征得了死者父母同意。

“哦！”关注了一下死者微博发现这个情况的是展志，发出这个哦字声音的是萧玉。萧玉这余音未歇，杨高峰也哦了一声，于是大家就都知道两人是发现什么事情了。

“嗯哼？”展志这是学某个时候的萧玉。

“是谋杀？”莫宇没肯定，因为不是通过线索退出来的，只是通过萧玉反映。

“恩。而且凶手不是这个删微博的人也差不多和他关系密切。”萧玉很愉快的下了定论，自然不忘补充：“当然，凶手不是死者。”

“哎呀！那要不要去查啊，下边都没立案。”展志可是着急。

“不急，立案之后查起来反而碍手碍脚。”萧玉说这话的时候扭开头没看莫宇，大意也就是说这话莫宇没听到。

“要有证据。”莫宇没选择和萧玉心有灵犀，而是说了这么四个字。萧玉却也听懂了，如果想设计处理掉他口中的凶手，莫宇当然不会有意见，不过却得有十足的证据，那种拿到法院上也可以定罪的东西

“安啦，安啦。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心思做这个的。”萧玉不排斥自己做暗黑者，但是绝对不会在自己不完全理智的时候做。萧玉从昨天知道了孩子直播自杀就不爽，本来已经被前女友劝下来了，可是那么多网络流民冷嘲热讽又将人推向了死亡。他现在如果去杀人，才不会只杀那么一个凶手，这些人都是凶手的。

再说虽然这个凶手杀人了，可是手段也算高明。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线索能证明直播自杀的这人该死他就会喜欢这个布局的凶手的，萧玉总是很容易原谅聪明人。当然如果他这么快发现这场自杀是有心人布的局，那么他的学侄儿或者相关人士也能发现才是。那么该死的是这个布局人的话，也是无需他动手的，他只需闭上眼睛等待即可。

这一步的走向可就在萧玉的预料中了，当天夜里直播自杀的那个小孩的这位朋友就死了了自己家里。死因却也很简单，是被吓死的，在他自己的电脑跟前。相比于直播自杀那样轰轰烈烈地死亡，这人的死亡算是平静，平静的大家都不知道。

如果这位朋友也和直播自杀的那位一样是一个人在住，约莫要在尸体发臭了才能被知晓他死了吧。可是事实不能假设，这一位是和别人合租的一套两居室，早上起来就发觉了不对，撬开卧室门之后就一目了然了。

死状太明显，发誓的尸检报告出的很快，就是被吓死的。至于是被什么吓死的，鉴证科的同事和网警也合力找了出来，是当晚死者的电脑被黑了，然后屏幕上就出现了那个直播自杀的罪状例数。从他如何嫉妒那位直播自杀的孩子，到他开始算计布局，到最后假冒女孩和直播自杀那小孩网恋，又到分手，再到最后刻薄的鼓动自杀的孩子真的赶快去死。简直是说的言辞激烈，末了还在电脑上出现了直播自杀的那孩子的肖像，很快就让这个“凶手”崩溃了。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特案组了解到了详细的八卦，萧玉第一时间撇清自己：“我电脑方面可没那么大本事。”

见矛头隐射自己，李斌也立马撇清：“我组织语言的能力可没那么强，编故事是展志的擅长。”

“呃……”展志无语，“你们觉得可能是我吗？是的话，我也想啊。”

众人自然摇头，于是这一次的暗黑者就是别人了。首先这个暗黑者得有黑客技术，而有黑客技术的人一般文学语言不会这么严谨和有杀伤力，于是还得有一个可以用语言做刀锋的人。

“如何能断定是嫉妒？”相比于众人八卦事件本身，君琪倒是还停留在寻常警察应该着眼的点。

“呃，萧玉，你来说吧。”杨高峰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因为这个原因有些一目了然，他自己说的时候怕自己难免露出一丝鄙视状，那样不利于伴侣之间的合体。

“啊哈，好的呀。”萧玉微微一笑，把先前已经被删的微博一一调了出来。虽然原微博已经被直播自杀的朋友删掉了，可是广大网友早就截了图。萧玉在几个地方圈了点，一个是这孩子的年龄，一个是孩子住的地方的房间，以及直播自杀的日子，以及这个孩子的职业。

十九岁，按理来说正是上大学的年龄，可是在工作日却待在房子里直播自杀。于是几乎可以断定这孩子不用上学的，而且不是传统的职业，该是待在家里就可以挣钱的职业。再看这个直播自杀者的置顶微博，是他在B站和其他一些音乐网站的作品链接，于是倒也差不多明白了。

这个孩子微博的账户密码能被朋友知道，那么其他网站的账号密码也应该是知道的。再看B站上的金币打赏，在UP主死亡之后大家打赏了很多的。这样一定程度上还有了谋财害命的嫌疑，自古至今，多少人是发死人财：这一点都不奇怪。

说回嫉妒，就要看这个被吓死的朋友了。依然是没有上大学的孩子，却还和人合租房，也是个CV，可惜没人注意到他。这样一比较，嫉妒很容易出现的。

“要找凶手不？”一番说辞之后君琪也明白了，杨高峰赶快转换话题。

“跟踪不到了。”李斌也不管要不要找出来，已经尝试过了，对方技术算比较高的，后续追踪追踪不到。

“我们挺忙的啊，很多陈年旧案呢。”萧玉表态，“你看这起投毒案也给我们了，我们哪有时间去管这些。”

“好，暂时不用太花心思。”莫宇说的是不用太花心思，那么出于兴趣找线索也是要继续进行的。既然是出于兴趣，那么就是不用恪守警察本身的手段，也不为定罪而找，只是了解故事的来龙去脉。

不过聪明人远不止萧玉他们，也远不止杀掉自杀者朋友的那些暗黑执法者，茫茫网民有的是聪明人。于是趁着事件热度还没有消下去的时候，这夜一个话题就有被炒了出来。删微博被杀，主人公自然是直播自杀者的这个朋友，以为内删微博之后被杀害。于是各路脑补就出现了，为什么删微博之后就被杀了呢？很快就有了大家比较相信的结论，尤其是当初那些冷嘲热讽直播自杀者的网络流民更是深信无疑。

等着萧玉早上起来看到这样的话题之后嗤笑之，仿佛直播自杀的这孩子是被谋杀的话，这些流民就可以少一点罪过似的。要知道他们始终是最终杀害那孩子的媒介，谋杀成了事实的话反而显得他们很蠢，成了别人局里的一个棋子。真是愚蠢！

当然，这些萧玉并不关心，嗤笑过后也就如此了。影响到萧玉的是，这个案子被张局钦点交给他们特案组了。结案是其次，将这个热度弄下去才是主要的。张局已经亲自看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删微博的这人电脑里的故事文档根本没办法是别人发过来的，那完全可以被当成是他自己记录自己杀人成果的日记，而且那些直播自杀者的照片压根也不是发过来的，而是他自己放在自己电脑里面的，只不过是被远程操控了以一种诡异的速度和顺序来播放罢了。

于是，张局下的指令是完美结案，让热度下去。所以要不要把这个删微博的人定性成谋杀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特案组要去找外面的网络公关公司，把这热度迅速降下去。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难。反正莫寰那里有现成的公关团队，一天之内就能把水搅混了。难的是大家决定还是将那个暗黑执法者找出来吧，谁也不敢确认这夜的爆点不是他们弄出来的。否底不抽薪，止不住热度的，说不准第二夜就又是一个热炒。

“我忽然又一个想法！”婷婷脑中蹦出一个想法，于是就说了出来：“这件暗黑执法会不会和咱们模拟的那个空气撞击是一伙人做的。”

这么一说大家也就立马想到了，时间凑在一起了，按着一贯的做法，而且很有可能是萧玉的学侄儿所为。不过这一次有些差别，如果是那么还是一个团体所为，各司其职的团体。这种团体里每一个人都负责一部分职能，相互交融却彼此不可替代，一个都不能少，隐隐和他们特案组的构成有些类似的。

“不错！”萧玉想了不到一分钟就得出了结论，“是一伙的。”继而笑了，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这一次不错嘛，进步这么大。就是不知道这伙人中间有没有我们认识的人！”

“呃……”萧玉这么一说，韩风也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情况。“追随者会有一种情绪，模仿他追随的人来吸引他追随人的注意。直白点，这其实是追随者自己给自己的考试，如果及格了，他就会出现在他追随的人面前，渴望入门。”

“意思是……”展志大约也明白了，“其实这些人咱们不用找，等他们自动找上门就行了？”

“也许吧。”萧玉略微皱眉，“除非确定这些追随者得到了精髓。”

83、【直面】

【03追随】

追随者最容易犯的错误莫过于得其形而不得其义，单纯就这件事而言萧玉就有了这个担心，因为那么茫茫流民没有处理，就先处理了幕后布局的聪明人，这不是他习惯做法。但无论如何已经死了的一定是该死的人，所以愚人节那天送锦旗来的那个人为何该死就成了必须要查明的事情。

死者死前前一天的出现在街上的录像片段都找了出来，显示在监控录像下的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不过根据死者在街道上的路线，倒也能推断出是哪个地方出现的问题。基本上可以监视到，除了他路过一个巷子，这个巷子的宽度仅容一人推着一辆单车。是这人下了公交回家的必经之路，虽然巷子也安装着监控可是因为宽度太低，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人。不过从这人经过这条巷子用的时间看，明显这晚上耽搁了一会儿，于是铁定是这个巷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这不是网上说的楼亲亲么？”展志从见实力看到这打开窗户就可以和对楼的人拉手的楼很是亲切，因为那条新闻是他家小炎第一时间从微博上爆出去的。

“想要亲上，大约还需要两年多时间。”倒是君琪马上接了话，众人顿觉惊奇，这是涉及到君琪擅长的知识领域了。

不过展志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问：“也是豆腐渣工程吗？貌似记得这栋楼是青年公寓楼来着，真要爆出是豆腐渣工程，莫寰多少会受影响吧？”

“亲爱的，给他解释。”杨高峰白了站至议案，继而笑眯眯对自家君琪。

“恩，两个楼相距这么近，必然会让中间空气流动加速。这个有点常识的就应该明白的，毕竟流动过来的空气总量是一定的，忽然走这么小的通道，肯定要加速才能赶得上。简单的力学原理，空气流速加快的话致使压力变小。长此以往下去，必然会迫使两栋楼越靠越近的。”

“没有方法避免吗？”萧玉练过武的，肯定不会不懂力学方面的事情，这样说显然也是考校之义。

“可以，以柔克刚。不过这两栋楼当初建造的太坚实了，毕竟公寓楼验收的时候需要通过环评和消防安全的，如果一栋楼走上去感觉到随风摇晃，是没人敢住的。所以，现在是没得办法的，肯定楼会亲上的。”

也就是只是时间问题了，大家倒也懂了。既然军旗说稍有力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问题，那么环宇集团旗下的建筑师显然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莫寰放任这样的问题存在，只能是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了。大家也不担心，拉回已经跑走的话题，继续回到案子上来。

“这样的地方住的人范围可就大大缩小了！”韩风已经模拟出是哪种身份的人了，需要住这种青年公寓，而且还有资格能住进去，最主要的是拥有物理学，医学，IT学等各种领域的高超学识。于是，是什么类型的人简直是呼之欲出了。

“不不不，不是大大缩小了，而是已经唯一确定了。”萧玉自然是冒险革新派的，所以几乎唯一了就敢于大胆猜测了。“神医，咱们市有没有纯私人性质的研究院？”

“纯私人性质的吗……”杨高峰略微想了想，这个NJ市研究院不少，各种类型的都有，可是虽然很多对外宣传是私利的，然并不是真正的私立，多多少少要和国家沾点关系的，毕竟研发性质的东西太敏感了，于是很少的。“有两个吧！”

“有一家国外资本的我知道，还有一家？”

“成立没多久，莫寰应该去剪过裁。你回来前不久成立的。”杨高峰这般说的时候，李斌就把这家研究院的注册信息找了出来。

“这样呢！竟然都是这么年轻的人！”大家都不禁感慨，特案组众人大多时候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革新者，还属于年轻人的行列的，可是看着这个研究院的孩子们，不得不服自己属于老人行列了。

“似乎，还很出名！”婷婷插了这么一句。

“怎么说？”众人没听说。

“你们都不看电视、不关注科技领域的事情吗！这两个可是新时代出名的科技者啊，网上搜一下吧！”婷婷鄙视大家，推开李斌搜出几起综艺节目，有比较娱乐的也有比较不娱乐的，最近也算都有这几个孩子的出镜。

“竟然是如此！”萧玉啧啧称奇，“竟然没有被浮华毁掉！”

“说什么呢！这世上的天才又不知你萧玉一个，也不只人心一个领域。”杨高峰鄙视了一下萧玉，“再说他们这个团队中间肯定不只节目上爆出来的这些人，一定有一个人负责帮他们与外界交流，就像近来热播剧集《天蝎计划》里的那个上了天才孩子的女人。”

“恩恩额，就像我们这个团队里的莫老大。”展志适时表达交流，浑然将自己也列入了天才的行列。当然理论上没有错了，只不过这个类比不太成立，因为他们整个团队的性质不太一样的。

“脸真大！”婷婷打断无厘头的展志，“他们的研究院详细地址在哪里？总不会在青年公寓里吧？”

“一部分吧，应该有其他选址。注册地址是哪里？”萧玉算了一下青年公寓的构造，并不足以支持研究院的各种器材，再则青年公寓终究是个住宿之地，很多类型的人都在里面住着，也多有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