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无妨。”君琪也大方，说着就伸给他们手腕。一则他没打算逃走，莫宇带他来了必然是有目的的，也许是了解这些人更多秘密，也许是其他，但无论如何都是需要留下来的；二则，他可是和各种小偷有过交流的人，一个电子手环倒也难不倒他；三来，此时若是不戴肯定会有颇多麻烦，特案组现在大约已经形成习惯了，若是能解决掉麻烦，能屈能伸百变心性都无所谓的。

杨高峰这一晚上辗转难眠，倒不是担心君琪的危险，他们早就彼此信任了，即便是一个人出现在更恶劣的环境他们也都是可以存活下来的。杨高峰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感觉，更何况是一夜。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的杨高峰就起床去他一直任教的学校发动跟着他的研究生之类的到野外见识野生可医用动植物去了，至于这个意外的地点倒也挺巧，正是昨天莫宇和君琪消失的方向。

相比于杨高峰的转辗反侧，萧玉可是一觉舒爽睡到天明，而且依旧像以往有做好的早餐等着自己。虽然这个房间里看起来只是有他一个人，但是默契如斯就是所谓之心有灵犀一点通。彼此都明白的，这个时候需要有人失踪，到更少人关注的区域里去找真正的那联络人。本来以为的人不是，一切都错了，必须做一点不一样的事情。这个晚上已经被绑架的人还可以回来，从吃罢早饭出去可就是真正的分别了，直到那联络人被他们解决了。

萧玉出门的时候还带了一人份的早餐，刚下楼还没出小区的门就被一个急急上学摸样的青少年给撞了一下，手里面提着的早餐就跌落一地。赫然只是几片煎火腿，蒸馒头片和几片菠菜叶子。

叹气一声也没的办法，只是打了一个口哨，奔出几只流浪狗出来争抢食物而已。至于依旧隐形中的人已经尾随隐藏在暗处的目标前去了，说不得萧玉自己先是去了警局对面的食堂。

“呦，形单影只啊，单身鳖呢还是单身淼淼。”说这话迎接萧玉的自然是这家餐馆的管理人张重生，淼淼云云的自然是那只被中山路13号园子里孩子们已经据为己有的退役警犬。

“一杯柠檬汁，谢谢。”没说更多字，这明显是心情不爽么。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反正是心情不好，各人有个人的理解就是了。

“不吃点东西么，空腹喝柠檬汁显然对胃不好啊，很有可能会拉肚子的哟。”

“没胃口，谢谢，别废话。”

“好吧，那也换个含糖量和蛋白量高一点的东西啊，我自己去看了哈，稍等。”最后也便是一杯花生糖水，至于萧玉吃饱了再补充这么一杯倒也还行，只是可能今天加多一点点运动就是了，消耗掉多摄入的能量。

不过倒也没喝下去，因为这个时候展志跑进来了，看样子是起晚了又，一口气就先把萧玉面前的花生糖水喝了先。“老大，那啥，刚才斌哥说咱们神医带着他的一群学生去找人了。”

“哦！”萧玉倒也想到了，肯定会去找的，谁知道会有些啥人觊觎他家小飞警的玉体呢。

“不管么？”

“不用担心，你家那位昨晚上是不是特别卖劲儿！”萧玉说的可是床上的事情，不然展志今天不可能起晚，即便头一天睡得迟。

“咳咳……”展志纳闷萧玉怎么说这个，话风转的也太快了。

“你现在可以试着给你家里打电话的，你家那位肯定不在了。你不妨猜猜他去做什么了？”

展志倒也没打，因为稍微考虑一下就能觉察出异常来，至于他家小炎这个时候不告诉他一声就消失去做什么，似乎也没其他可能了，肯定是和萧玉这杆子事情有关。虽然在遇到他之前小炎是排名第二的，可是此时展志也不由自主问了一句：“不会有危险吧！”

“谁知道呢，你这几天注意安全就行。”然后萧玉自然是没吃什么，也没去警局，而是先去了中山路13号这个院子里。当然是进了地下室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又出来，然后又和没到学龄期的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回警局处理一些事情。

莫宇不在了，君琪也不在了，一些日常性的事情大家都还得继续处理着，更不用说赫然又被张局分配过一个案子来。

事件本身已经见报了，两女一男在一家小宾馆里烧炭自杀。带着炭块去一个小宾馆，然后用胶带将门缝窗户缝儿空调缝儿都粘住，现场有烧炭痕迹，尸检也是死于煤气窒息，怎么看都是自杀了。

可是这个男死者的哥哥直接找上了张局，认为不可能是自杀，尽管现在看起来是真的自杀。他以为他弟弟既然能把两个女人都摆平了，享齐人之福是多性福的事情，怎么可能自杀！再者他家不差钱，即便是自杀也该找个好一点的旅馆去，怎么可能去一个小破旅馆去。至于好一点的旅馆烟雾太大就会自动报火警洒水云云的这男死者的哥哥倒是完全忽视了。

这人没有走正常的报警渠道而是能够直接找上张局，自己都说不差钱了，家里自然是有些殷实的，起码是一个需要注重公众影响的家庭。张局根据他的描述以及自己多年办案的一些执觉也绝得案子有隐情，于是就叫去韩风介绍了一下彼此。至于特案组的莫宇去哪里了，张局一点都没有表示关心。

于是，当萧玉回到警局的时候，就看到了已经懒得说的报案人，和已经懒得搭理报案人的特案组成员。

“新案子？”萧玉下巴指指报案人确定一下这人就是张局给他发信息说的需要他们比较私密调查的新案子，众人自然是点头，顺便给他发一份已经整理好的案子详情。萧玉打开平板，稍微浏览一下，差不多也倾向于不是自杀。毕竟如果已经准备好自杀了，这些人不至于再来一场房事了，鉴证科的报告里其实写的蛮详细的：现场没有痕迹证明是他杀。可见又是鉴证科那个仁兄的手笔，表面自己单纯直觉也倾向于他杀。当然，理性思考：自杀前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房事也不是没可能，毕竟很多教派的教义都有生殖崇拜的，谁知道这一男两女有什么不知所谓的信仰。

萧玉继续往上看，当看到三个人在小旅馆登记的身份信息是假身份的时候，也就更确定不是自杀了。对于有仪式的自杀，哪一个不是为了得到他们以为的更深层次的认可呢，怎么会藏匿自己的名姓。这样是一个线索，同时也是保全了这三家人的名声，不然这个时媒体候恐怕早就吵的很热闹了。

“愿意提供更多线索吗？”萧玉坐在报案人对面，开始了例行的查案。

“希望你每一个问题都是有的放矢。”

“当然的。那么第一个，这两个女人和你弟弟发生交酉已关系多久了，你知道吗？”

“张家的那位有三年了，算我们家认可的儿媳，另外一个不知道，外面很多的。”说起自家弟弟外面女人多，这做哥哥的也看来是无奈，不过此时人已经死了倒也没有更多感情宣泄出来。报案人说的张家萧玉看的案子详情里已经知道了，是另外一家需要注重公众影响的人。

“既然不认为是自杀，那么就是谋杀了，显然不会是意外的，对吧？”

这人点头，没说话。

“所以你觉得谋杀的人是张家这个女的，还是另外这个陌生女人？”

“都有可能！”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希望知道的是你的第一执觉。”

“不会是张家这女人。”

“哦……”萧玉略微停顿了几秒，“你是觉得张家这女人和你家算是本当户对，却不介意你弟弟带着其他女人跟她一起玩，应该是真的喜欢你弟弟，愿意成为你家儿媳么？”

“嗯——”这人也停顿了几秒，“应该是这样的潜在逻辑。你这个问题的用途何在？”

“顺便了解一下直男眼里的女人，毕竟这种甘于成为附属的女人和脏直男都是我一直不回去主动接触的两个恶心群体。”

“人身攻击？”

“并没有，实话实说，为了避免你对我们产生误会。你心里面想的肯定不是人生攻击，应该是我们对你的试探。放心，我一点也没有怀疑是你杀了你弟弟。”

“……”又是停顿，“最好是！”继续停顿，“我并不鄙视同性恋——”

“打住！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就已经歧视同性恋了，在我面前你虚伪不了的。至于案子我已经了解了，有进展或者其他需要的时候会联系你的。另外给你一个提醒，如果是谋杀你需要也注意安全了。”

“……”萧玉挥挥手之一赶快滚，于是这人还没出口的谢谢就被堵了回去。

人走了，萧玉把案子详情就放一边了，第一时间做的是让李斌把监控调出来，看看杨高峰今天早上发动自己学生去野外学习时的表情。

“有担心吗？定格大表情之后萧玉算是问李斌。”

“只有欲望吧。”李斌这也算是调侃。

“哦，那就没事了。你让莫寰给他们爸妈们打个电话，就说他临时急事把人借走了，他们今天去帮忙照顾一下那两个孩子。当然，要是不想念的话他可以负责送到我那里。”

“嗯，明白。”

送人出去的展志回来看到的自然不是萧玉在关心刚刚的新案子，于是就问呢：“案子破了？”

“很明显的，如果是谋杀，显然是另外一个身份未知的女人做的。”是婷婷代为回答。

“嗯，我已经去问了。看看这三张假|身份证是哪家给办的，到时候就更多证据了。”韩风自然有门路找到办假证的那些人。

给莫寰发完信息的李斌也自然说了他这方面的进展：“死者的正常图像已经复原了，正在和数据库里的人像作对比，很快会有结果。”

“嗯，慢慢查吧。横竖脱离不了谋杀的特征，倒是大家想想，谋杀者愿意和另外一对男女死在一起，这是个什么心态？”萧玉自然更关心心理层次的一些东西，毕竟这才是他擅长的，寻找物理层次的证据大家都做得不错的。

“倒也很好理解。”是身为女性的婷婷给大家释疑，“能分享这种事情要么是极前卫那么是极传统，传统的话那基本上脱离不了杀父之仇灭国之恨，前卫的话改也是动心了，最后不愿意在感情上分享自己喜欢的人。”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这个身份未明的女人也喜欢上这个花心男人就是了？”萧玉略带耻笑，真想不通这种脏直男有什么魅力可言。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婷婷点头，略带惋惜。

95、【作】

【05依旧在继续】

李斌那边也有了讯息，不过不是关于这个女人的，而是关于杨高峰的，他的手机信号也追踪不到了。

“意料之中的！”萧玉并没有担心，大家也能想到，肯定是找到他家君琪了。杨高峰跟武侠小说中说的那种浑身是毒碰碰就会死的传奇人物几乎是尅媲美的，所以要是被杨高峰找到君琪了，两人是肯定都不会有危险了。

“咳咳……”门外有人咳嗽一声，“还有啥不是你意料之中的！”是张局亲自上来了。

“我们不欢迎你的。”萧玉看着拿着一沓纸张的张局就知道是又给分配“案子”了，至于亲自上来显然是因为莫宇不在，不然肯定是叫莫宇下去的。

“无妨，你们欢迎案子就行。”对于小孩子们的傲娇张局自然是惯着的，“案子”两字说的有些咬字眼，于是大家知道这是一个特殊的案子。

传阅一下，确实特殊，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立案的案子。大约五年前的时候，发生过一起，当做意外事件处理了。前段时间，又发生了一起，虽然还是当做意外处理了。可是最近张局在家里接到一份电邮，内容给分析了一下，说这两个意外事件有可能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张局细细想了几天，排除了一些因素搜寻了一些资料之后，就来找特案组的人了。

“有趣儿！”萧玉看完之后，这样评价。

“老大，这要是谋杀，这得多高深的计算啊！”展志不禁称奇。主要是真的太惊奇了，公交车上考前坐着一个小孩子，喜欢吃零食，吃完零食把带着渣渣的包装袋从窗户扔出去，然后袋子被风刮进了，直接砸在了坐在后座的乘客，渣渣进入了后座乘客的呼吸道，在高速行驶的公交上没有引起足够注意，然后因为抢救不及时死亡。

“嗯！风速，行驶速度，窗户的打开程度以及公交的弧度都是因素，当然最难控制的是孩子扔垃圾的时机。”李斌马上分析了一下模型，虽然可以控制，但是实际情况而言还是太小的概率。路上的行驶车辆基本上是很难估算的，若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杀一个人，最基本的要求该是要杀的这个人得始终如一的同一时间坐同一辆准点的车。

“无差别杀人吗？”韩风看看案子最后的处理结果，除了公交公司和那小孩子的监护人赔偿之外也没有其他风波。“其实这个用作文明宣传片素材倒是不错的。”

“正经点！”张局示意他们看后面的，后面是他收到的那份电邮的内容。

“电邮是从我电脑发出去的。”李斌没用萧玉吩咐已经黑进张局家的电脑了，不过结果也是预料之中的不可查。

“无妨，谁发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另外，这家公司公交车已经全部改装了吧？”萧玉问的自然是张局。

“你们啊，一点不关心生活。咱们NJ最后一趟能开窗户的公交算是彻底结束了，以后就都是密闭的空调车了。”张局还略带惋惜，不过公交公司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发生只能是改掉了。

“那便是了！反正也没原告，这个案子不用查了吧？”

“怎么？”

“以后再不会发生的事情了，有什么查的意义。而且单纯就这两件事件，根本不会有足够的证据来定罪，即便他是有人设计好的。”

“算了，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张局摆摆手就离开了，临走之时看了一眼萧玉，眼神里很多信息。萧玉倒也接收到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一些可能：如果是谋杀，这个谋杀者也是鄙视传统的人。利用不文明行为的契机，让这些缅怀不明所谓传统的人自相残杀倒也是很符合萧玉欣赏的做法。

“老大？”是婷婷在叫萧玉。

“？”

“要是谋杀，范围很小的吧！”婷婷其实更多在问萧玉想什么，因为这件事想一想其实道理很简单，如果是谋杀一定是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不仅在科学方面精于算计，而且在人心方面精于算计。如果是个人作案，这个人一定在萧玉欣赏的人的名单之中；如果是集体作案，那么线索就更明显了。所以，萧玉竟然陷入沉思，婷婷不明白。

“暂时不考虑他，那个女人有线索了吗？”

“有了，这是当时那女人的样子和留的手机号。”韩风那边要来了当时去办假|身份证的人的留的手机号，以及当时的装扮。韩风自然清楚这些办|假证的人可是会保存下去办|假证的人的尽可能多的信息，毕竟他们知道自己在做违法的事情，留一些将功补过的东西是对自己好。

“稍等！”李斌将更多信息输入数据库，自然可以获得更多比对数据，在已经有的结果里面精确遴选，很快。女人的身份出现了，是一个已经没落的商业家族的私生女。

“看来是谋杀了，动机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