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不英雄 下——泽仁唯色

“当然也是，可是任何不直接的东西都有太多变数，我们已经到了没办法承载太多变数的情况了，所以，前辈——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建议？”虽然可笑，但是这小孩子还是来请求了，毕竟他们都不是一般人，尤其是萧玉，他相信萧玉能站在他们的立场上给他们一个合理化的建议。

“这有何难！作壁上观，坐收渔翁之利即可。”

“这都可以？”

“如果是他赢了，那他一定也是险胜，在没有你帮忙的情况下，你到时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不是任你们宰割；至于我赢了，我们本就没什么利害冲突，以后自然多的是合作机会。”

“哦！而且如果我两不相帮，就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这样他也不敢全身心投入这场战争了，然后很有可能这就会变成一场文明的较量。前辈，你为何如此慈悲！”

“慈悲么？也许是我懒呢。说起慈悲来，你可知为什么江湖上好多人都觉得Y博士信佛呢？”

“哎呀，这我还真想过。这就是：万千法相，不着一念，只执善行。前辈不在乎来生的极乐世界，只关注现世。估摸着前辈在吃饭这方面肯定是能吃菜不会吃肉，尽量不吃幼崽好种子类的食物吧。”

“呵……你这也是搜集的信息？”

“哪里，哪里，这些东西想想就知道了，那还用去专门搜集。继续说前辈信佛这件事来，若是真有佛，我倒以为前辈更容易成佛呢。那些执着来生通往极乐世界，惧怕炼狱苦行的人根本就是执念太深，罪恶滔天。”

“听吧，宗教的东西不必深究。倒是你，这一次多多少少也算是给我们特案组贴麻烦了，得再帮个忙吧。”

“啊哈？”

……

逮捕令下来的很快，逮捕人进行的也很顺利，不过抓不回来的时候莫宇和君琪却没有回来。

“是去追踪隐形人了吧？”萧玉倒也想到了，八十九个人遍布的范围太广了，怎么也得让莫宇他们遇上一个半个。

“哎呀，老大，快说说。什么隐形人，看样子张局又被气的不小呢？”

“科学最前沿的产品，没什么好说的，比起科幻故事里的东西来还是差太多了。张局生气也很没有道理呀，一个市局局长现在都开始涉及国安部的问题了他该高兴才对，怎么能生气呢。”说完马上就把苗头转向了展志，“你说你也是个狙击高手，追捕狙击手的事情怎么不是你去呀。”

“啊哈？”展志欲哭无泪，这能怨他呢，是莫宇老大这么吩咐的啊。再说了比速度他真的比不上小飞警和莫老大啊。当然此时还是应该抱李斌大腿：“斌哥，你一定时刻追踪着莫老大的，对吧。若是莫老大少一根汗毛，你明天今天就得给我烧纸了。”

“别闹！”杨高峰当然也担心他家小飞警，和莫宇。不过理性上考虑，不会有危险的，毕竟那合伙人刚才还有一个和萧玉聊了好半天。

“抱歉，我这里无能为力。”李斌是真的抱歉，“隐形人本身就看不清楚，撤退的路线更是躲避着摄像头，所以基本上是没有线索的。至于莫宇好君琪，自然也要消失在探头下。一则要跟踪对方路线，二则不能完全肯定安防系统没被侵入。不过……”

“无妨，即便有危险也只是在暂时失去自由的危险。”萧玉决定还是相信那小孩子吧，否则他们要做好生不如死、死不由己的觉悟。

93、【作】

并没有过太久的时间，萧玉就乌鸦嘴了。李斌也算是比较沉重的跟大家宣布，君琪和莫宇的手机信号跟踪不到了。

“艹！从哪里开始失踪的？”炸毛的首先是杨高峰，李斌自然是立马指出两个位置。彼此相隔不算太远，不过却也都出了市区了。

“去现场看看吧。”萧玉略微思考了下就决定还是去现场看看，于是众人赫然感觉一股危险气息，似乎萧玉也并不那么确定莫宇安全。众人紧张情绪蔓延，至于张局本来要找大家有事也被无视了，而一眼没能找到莫宇也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到了现场却没有太多痕迹起码肉眼看到的没有，于是乎这应该是莫宇主动受邀离开，否则凭莫宇的战斗力不该无声无响的被带走。没有监控探头的地方，只能回归原始，问附近的人有没有注意到莫宇如何消失的。希望如莫宇或者君琪这样标志帅气的人物，能够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事实上确实引起了一些注意，据目击者回忆，一群摩托车飙过之后，莫宇就消失了，君琪也是。而当展志他们问回来之后，萧玉正盯着的也恰是摩托车留下来的痕迹。只是凭着多年办案经验来看，摩托车留下的痕迹太多了，以至于连最终摩托车转向哪个方向都无法确定。

“跟下去？”当此之时杨高峰也静了下心来，沿着摩托车的痕迹一点点跟下去还是另寻它法开始征求大家的建议。

“反侦察已经是习惯了，按着我对前面地形的记忆估摸着接下来我们会碰上一个个岔路，就以我们目前的人数一个个确认下去起码得明天晚上了。”韩风对这边的地形有记忆，当年接触混迹灰色地带人类的时候没少来过这边。

“莫老大怎么不抵抗？”展志说出了大家都疑问的事情，就目击者描述的情况，那些人根本不足以制服莫宇的。

“除非小宇是自己搭上去的，那也说明那些人口中说了莫宇很在乎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以至于他在有同伴陪伴的情况下都不留下一点蛛丝马迹以至于让我们担心，我暂时想不出来。”萧玉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只是一种给人欠扁的自私还是一种令人同情的无奈，总之最了解莫宇的人就是他了，如果他都想不到别人更不用想了，于是众人将目光看向杨高峰，也许君琪那边是突破口。

“线索不在这里，按着时间算是莫宇上车之后又去的君琪那边，所以你们该想的是为什么莫宇一定要带上君琪。从他发现你们说的隐形人开始，莫宇就该决定了。”杨高峰倒是也给了另外一个思考方向。

“既如此，相信莫宇吧。回去，查档案去。”

这个晚上大家通宵了，在档案局查着可以见天日不可见天日的档案。但凡跟今天死了的那八十九个人有关的信息都翻出来了，最多地寻找当年他们遗弃的孩子的去向。虽然是海底捞针，却也是有方向。那个年代和这个年代是如此的相似，被遗弃的孩子无一例外地要么是已经养不起的女儿要么天生残疾的孩子。当然最大的线索是，这些孩子是有怎么样的际遇，然后才组织在了一起，然后做着比较暴力化的事情。

只是当最后的线索被整理出来之后，众人略微尴尬得看着萧玉，因为这些人都被一个人收养了。一个当年说来被世俗所鄙视的人吧，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男人，从事着皮肉生意。不知被当年的派出所请了多少遍，可是又因为有那么多的孩子要养一次次被迫无奈毫发无损地将人家送了出去。那么多孩子，而且还是诸多生有残疾的孩子，就连是最大的市立孤儿院当年也不敢接手。

三四十多年前的NJ，一个变革中的城市，那个时候给人类的希望怎么也比现在更多。只是这个人聪明无比终究还是被劳累压垮了，没过几年就离世了。伴随着的也包括这些孩子们再一次需要自己面对这个苦难的世间，好在这些孩子们有已经长大了的，也好在那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时代，这些孩子磕磕碰碰倒是大部分都活了下来，现在甚至遍布世界各地。当然，那一年萧玉和莫宇也出生了呢。

萧玉合上了手中的档案，笑笑，似乎眼中有丁点泪花：“每个时代都有英雄在世，只是世人总是被时代蒙蔽双眼罢了。不识佛魔，一切罪孽也便自己承担吧。”萧玉打个哈欠拖着步子就这么离开了，大家倒也清楚萧玉是彻底不去管这一次的杀人案了。至于莫宇君琪安全，众人此时倒是不担心了，一群和萧玉心性的人是无论如何不会对莫宇君琪这样人有威胁的，说不准现在两人正座上宾呢。

思至此，众人也各自回去补眠。至于张局那边，拖着拖着也就成悬案了。当然，对国安那边如实反映即可。大批大批有隐形材料的人，已经是国际问题了，他们一个地方小小的警局无能为力了。

至于莫宇和君琪却也不是众人以为的座上宾，而是各自正在一个房子里一个暖和的床上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莫宇压着那一家子谋杀长子长兄的人回警局的时候，也是无意间一憋就发现了高处端着狙击枪的人，似乎可以归咎于多年来训练出来的警觉，亦或者天分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一刻他是怎么也比不上已经射出来的子弹的速度了，于是也就是在谋杀已经定了结果的时刻他喊一声君琪去追这个狙击手。毕竟，在追踪逃逸者君琪是他们中间最有经验的。

只是那狙击手明显发现他们追来的时候并没有慌着撤离，而只是像穿衣服一样做了几个动作就消失在视野之中了。空阔的楼顶并没有刻意藏匿的地方，而他铁定是无神论者，再加上一些动作轻微的声响，第一时间就不判断出这是高科技隐形材料方面的东西。

似乎这一刻都不用想太多，拥有隐形材料却射杀了一个装扮都很普通的老人家的人铁定是和萧玉有关系，一群有着自己独特正义英雄情结的人类。和萧玉有关，莫宇自然是要上心，明明萧玉就已经说过了他和那人的最后对决马上就来临了。

也许危险，也许不危险，这都不是组织莫宇跟踪下去的理由。隐形材料的原理也不过是欺骗人类视觉的发明，接受过他那神经师傅训练的他倒也无需完全依靠视觉去追踪一个人。只是当他追着追着，却发现这样的隐形人不只一个。

当时境况，莫宇只会是把这些人就当做是一直以来萧玉的对手，于是出于浓浓的爱吧，莫宇毅然决定自己先深入虎穴。跟着这些隐形人继续下去，无论多少都可以更多获得对手的信息。一直以来萧玉能够稳操胜算，就是因为他庞大的料敌于先，太了解对手的情况了。

不过这一次的隐形人莫宇肯定出乎萧玉的意料了，因为一直以来的对决都是他们师叔侄专业领域的对决，这么大力度地依靠前沿物理科学可是头一回，起码萧玉就没有对等的力量来马上平衡这些。虽然势力归属估算错误，可是对于萧玉没有对等实力来平衡这些倒是估量正确的。这方面来说，莫宇跟踪下去为萧玉做马前卒倒也确实是爱。

莫宇便没有隐匿自己的痕迹，一则给萧玉他们留下一些蛛丝马迹，二则他也是为了引出对手来主动找他。事实上也如了他意，一群摩托车呼啸而来，绕着他转了几圈后竟然告诉他萧玉和他们已经达成合作关系共同对付敌人，有一份礼物希望他和他那小跟班先去拿。

莫宇这一刻未必相信这些人说的话，但是却可以肯定这些人已经接触过萧玉了。毕竟不止一个人被在大庭广众之下射杀，李斌那里是铁定能检测到的，萧玉也必然知道了。于是也就没犹豫，跳上了摩托车，当然也招呼了君琪一起。很显然，这一刻两人不跟这些人去看看礼物，那么必然是一场打斗。倒也不会输，只是他更想知道这些人幕后的底牌势力。

再者莫宇的君琪的两辆摩托果真如韩风那样说的在一个又一个岔路口与其他摩托分开，最终目的地却是一家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农户。做农家乐的，不过在这一块儿太寻常了，家家户户都是如此呢。但也寻常只是外面，进了内里却还有广阔的地下室，此时他们就是在在地下室的两个屋子里。

屋子很普通，普通到上面的涂鸦都没引起莫宇的在意，于是就有了现在莫宇在床上的沉睡，君琪亦然。

广袤的花田间矗立着一方石台，石台上横放着七八具尸体，一个身着玄衣的年轻男子，正自捣鼓着。君琪眼前之景赫然变成这样的时候，马上就意识到这是又被催眠了。催眠之景有益处或者害处，不确定的精致最好的办法是刺激身体让自己逃离出去，不过这一次即便是有害他君琪也不愿意这么快出去，因为石台上那穿着玄衣的男子赫然是杨高峰。

君琪嘴角苦笑，这一次催眠之人显然是抓住了他的弱点。

只是当眼前之人任何一个动作都是深深印在自己心中的那些时，君琪嗤笑一声就醒来了。没有新意，一切都是自己遐想的景致，根本无法与他眼睛看到的活生生的杨高峰媲美。苦笑之余，对着监控他们的摄像头打个招呼，毫无意义的催眠。

莫宇发觉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做起来观察周遭的环境，而是沉思，沉思自己的记忆之链。萧玉前段时间训练大家时候交给大家的，判断自己是否被催眠最好的办法之一就是回想自己的记忆链。如果有了记忆跳跃，基本上此时所在的场景是在催眠之中。

莫宇就在想，他被请到屋子里稍作休息，说一会儿他们的负责人赶回来之后就和他有要事详谈，顺便把礼物带给他。然后呢他就不记得他们的负责人到底是去见萧玉还没赶回来，还是去拿礼物没赶回来。再然后，他根本记不起他到底什么时候睡着了。掏出手机看看没有信号，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可以肯定是催眠之景了，不过他并没有打算立即逃离出去。因为萧玉在教他们逃离催眠之景的时候万分强调过，没有熟悉催眠之景的来龙去脉不建议逃脱，因为世上并没有百分之百确定的逃离之法，一旦失败这人很有可能会进入下一层催眠之景，那样被催眠的人就更加不容易发现了，最后很有可能导致睡死下去。这种人最后即便被人叫醒了，也会怀疑自己还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很麻烦的。

君琪很快从催眠之景中出来让摄像头后面的人大吃一惊，好生招待着等着莫宇醒来，可是莫宇一沉思就沉思了六小时了又让众人纳闷，总不至于莫宇只是普通的睡觉？可是即便是普通的睡觉也该醒了，这么陌生的不能确定安全的地方。说莫宇信了他们是萧玉合作者的说辞，他们自己都不信。

于是午夜交班的时候，众人终于是将情况上报了，很快得到了去叫醒莫宇的指令，至于方法很简单，用训练海豚的勺子即可。只是毫无作用，于是负责吹哨子的人本能地去推莫宇，用了正常叫人醒来的方法。

很快他们就后悔了，因为啥那间：莫宇将推他的人一掌砍晕，将摄像头捣碎，然后灭灯，然后就消失在人们视野中了。当应急灯亮起，他们赶到莫宇待过的房间之时已经找不到莫宇了，明明监控里没有看到有人从这个屋子出来啊！倒也不难猜，很快发现他们丢了一身隐形衣，显然莫宇已经顺手从搭的摩托司机那里偷走了。

94、【作】

【04持续】

和萧玉商谈过的那位，也就是这个地下室的主事人终于是回来了，红外探查一番依旧没有发现莫宇后终于是确定莫宇已经是离开了。毫无反抗的跟来，有这么轻而易举地离开，除了知道他们这里的一个据点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目的能够达到。稍微想想，也算是了然，和萧玉的合作本来也不是那种完全相信对方的，只是相信彼此都能做出理性的判断罢了。于是，一个据点被对方了然了也算是一种诚意，也就没必要搬走了，当然也有成本方面地考虑。

给了对方一个优势，自己这方当然也要占据一个优势，那只能是将君琪当做真正的质子暂时先限制其自由了。

“小飞警是么？”这人对特案组一众人的绰号特质自然是了然的，“你们莫队长自己走了，所以真是抱歉我们可能需要你多留一点时间。”

“好说，只要你们不担心自己更多秘密泄露就行。另外，你们的摄像头我会关掉的，晚上了。”

这人猥琐笑：“明白，明白。不过你得戴上这个电子手环，毕竟咱们都彼此信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