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笑醉狂!(剑三)下——一袭白衣

作者:一袭白衣  录入:12-17

声音悠远深长,仿佛空谷回音一般不断回响在帝姬澜的耳畔,她美眸瞪起,目眦欲裂,狠狠咬牙,一挥手,怒道:“行刑!”

行刑开始,那三人一言不发,死咬着牙,等到一半,惨叫声逐渐传了出来,远在边上的白度甚至隐隐嗅到了皮肉烧灼的气息,不敢再多看,别过头去。

帝姬澜抱着顾戈,摆正他的头,让顾戈望着邢台之中的景象,低下头在顾戈耳边轻声说道:“离儿,看清楚,这就是背叛我们殷家的下场,娘亲会给你最好的一切。”

回城的路上十分沉闷,目睹了这场刑法的所有人的心中都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白度一路无言,回到蜃楼宫时也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闷在房里不出来。

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琢磨着是不是他跟顾戈暴露了,今天帝姬澜搞了那么一出戏出来就是为了警告他们。

可是不对啊,帝姬澜看顾戈的眼神还是那样,并没有看出来什么异样。

半夜时候,白度听到门外传来声音,警惕地醒来,却发现是顾戈坐在他身边,见白度醒过来,立刻钻进白度的被子里,窝在白度怀里,“我想你了。”

白度摸了摸顾戈的脑袋,今天看那一出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别说白度这个小孩了,呃,虽然白度并不是真正的小孩,但是至少看起来像。

顾戈趁机抱住白度,小手从白度衣服里伸进去,感受着白度的体温。

“我大概知道帝姬澜的身份了。”顾戈闷闷地说,“她姓殷,殷家久居于撼天神脉之内,是一个很古老的世家。殷家自诞生起便侍奉玄冥,直到后来玄冥死了,殷家才逐渐失去了消息,隐匿了起来。”

“殷家……”白度在书中看过这个世家,知道一些大致情况,然而殷家却跟玄冥神不同,有关玄冥神的着作繁多,浩如烟海,而有关殷家的却少之又少。

想到这里,白度问道:“你知道烛九阴吗?”

“烛九阴?”顾戈蹙了眉头,想了片刻,烦恼得摇了摇头,“不知。”

“奇怪……”白度喃喃道,“捡到你的那个小重天宫原本是烛九阴的洞府,我还以为你会知道。”

“并不清楚,许是哪位妖修大神。”顾戈一本正经,语气却奶声奶气地道,“我醒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重要的事情,可若说是重要的,却也记不完全。”顿了顿,他又道,“不过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在我身边。”

白度闻言,龇了牙,道:“万一弄错了,你岂不是尴尬了。”

“不会。”顾戈把头靠过来,亲昵地说,“只要是你的气息,我就不会认错,即便化成了灰,我都不会认错。”

“……我们还是先来说说白凤的事情吧。”

顾戈沉默下来,有些不悦:“你总是逃避我。”

“没这个意思……你还小。”白度总觉着对着顾戈这么个小屁孩说这些事情实在是太有违和感了。

“不小了。”顾戈辩驳,他知道白度的意思是嫌他还是小孩样子,顾戈咬了咬唇,道,“等我慢慢地吸收了那些力量,我就可以长大了,你要等我长大。”

小孩坚定地说。

白度不与他争论,道:“你能从帝姬澜那里弄到钥匙吗?”

“可以一试。”顾戈说,“她的钥匙放在乾坤袋里,乾坤袋内宝物众多,而且需要她的口诀才能打开,比较麻烦。我可以试着破解一下,但需要有人缠住她。”

“我来!”白度一口应了下来,道,“你瞧她真的有癔症吗?”

“嗯。”顾戈这次确实百分百肯定了,“她今夜前半夜忽然起身,拿起宝剑开始斫砍桌案,房间内的宝物被她砸了不少,我原本想去装模作样地拦一拦,结果发现她自己停了动作,一言不发,蹲在地上开始哭泣。那右边王所说的邪性入心,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你再观察一下,我们等她邪风发作的时候动手。”

“好。”顾戈点头,“若是你看到晨曦殿有绿芒浮现的话那便是动手的时机。”

“明白!”

两人订好计划,顾戈在天亮之前又悄悄地潜回晨曦宫。

第二天清早,白度照常打坐修炼,偶尔借用厨房烹饪两道小吃,这天白天,他拎着做好的小吃去了季秋林所在的院子。

这几日,宫中变乱较多,右边王叛乱遭酷刑惨死,宫内又莫名其妙少了一批侍从侍卫,闹得人心惶惶,季秋林反倒得了几天安宁,白度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下棋,高大的洋槐树下,季秋林捻起一枚黑子,正微微蹙着漂亮的眉毛思索着下一步。

白度进屋来,道:“季公子,帝姬吩咐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季秋林闻言一怔,手里头的棋子没捏住,啪的一声掉在棋盘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度,眼里头带了些疑惑,“帝姬吩咐你来的?”

“是啊。”白度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几盘固本培元的吃食来,“帝姬知道季公子在小院里待的寂寞,叫我来陪季公子说说话。”

季秋林脸色不改,淡淡地扫过一眼菜色,坐在一旁,接过白度给他送过来的米饭,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白度给他倒了杯酒,道:“小殿下回来了。”

“我知道。”季秋林说,“小殿下可好?”

“好,小殿下很健康,就是失忆了,不过帝姬想办法让小殿下恢复了记忆。”

“那便好。”季秋林点点头,又问,“那跟着小殿下一起出现在帝姬身边的修者是什么人?”

“啊?”白度没想到季秋林会问起他来,一时没防备,差点把酒都给倒洒了,忙平复了下心情,道:“那人是救了小殿下的修者,没什么特殊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不是帝姬的男宠。”

“是吗?”季秋林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漂亮的五官也一般地舒展着,没有露出过除了皱眉以外的任何表情,他低头喝了口酒,味道很好,让他心情也好了很多,白度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询问帝姬的情况,一直到季秋林吃完饭,他也没能从季秋林那冷淡的表情中杀出一条出路来。

想想自己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来搞这种精细活可真是不合适啊……

叹了口气,白度烦恼地看着季秋林。

季秋林站起身来,帮着白度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装进食盒里,道:“上次你的盘子还在我房里,进来拿。”说完,二话不说地进了房间。

白度一怔,没想到季秋林还记得他,他以为那时候季秋林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跟着季秋林进屋,季秋林说:“把房门关上。”

白度听话地把房门关好,犹豫着开口:“季公子,我……”

“你要问我什么?”季秋林坐下,开门见山。

白度愣住,没听清似的。

“你救过我的命,季某自知性命卑微,可你对我的恩情我不能不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爱憎分明!好人啊!

听到季秋林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白度也不跟他打哈哈,直接坐在季秋林身边,问道:“帝姬的癔症是怎么回事?”

季秋林脸色一变,“你知道帝姬的癔症了?”

“嗯。”白度点点头,心里对此事更是确定了几分,有什么能比你的枕边人更知悉你的习惯的呢?

季秋林思考了下,似是在挣扎要不要说,眼中闪烁了犹豫的光芒,最后一咬牙,道:“帝姬是从怀了小殿下开始就有些疯癫,那时候并不明显,帝姬还能控制,随着小殿下出生长大,直到那年小殿下失踪,盘亘在帝姬体内的那股邪气越来越强,不断地蚕食着帝姬的真气。”

“邪气?”

“嗯。”季秋林道,“你我都知,像是帝姬那样的高阶修者很难患这等疯癫之症,帝姬会如此,全是因为她体内的邪气。这件事情原本只有帝姬,右边王两人知道,我是不小心偷听到了,帝姬她……并不知晓我也知道此事。”

还好你不知道,白度默默替季秋林感慨,要是帝姬知道了肯定活不到今天。

白度又问:“小殿下是帝姬与谁的孩子?”

“我不知道。”季秋林摇了摇头,手指摸索着茶杯的边沿,以此来缓解他沉重的心情,“那位修者十分神秘,有次我在帝姬宫中见过他的背影,白衣飘然,气质非常,一眼看去就像是神仙一般。”

“像神仙的修者那么多……”白度头疼得很,看来帝姬澜这癔症的始末他是搞不清楚了,也就只能这样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了,等着顾戈的信号即可。

从季秋林这里得了足够的消息,白度便站起来要告辞,季秋林叫住他:“等等——”

白度回头疑惑地看着季秋林,季秋林道:“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些饭菜。”饭菜里面加了花样,虽然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来,吃过这些饭菜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还有院门外的那些禁制,大概都是这个人做的吧?

闻言,白度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应了季秋林的道谢,“不客气,也谢谢季公子今天说的。”

“再会。”季秋林点了点头,待白度走后,望着桌子上的茶盏,久久未动。

他没有告诉白度,这些年来,那邪气一直在靠着帝姬的身体滋养自己,正在慢慢长大。

第四十四掌

蜃楼宫内气氛十分紧张,饶是白度这样被软禁在宫殿一隅的人也感受到了那种气氛,前来服侍他的几个侍从整日战战兢兢,精神恍惚,稍一吓唬就能哆嗦地在白度面前跪下来。

身边伺候着他的老侍从稍好一点,白度就问他:“怎么了,这些人都像是见了鬼似的。”

“没什么。”老侍从敷衍道,“近来事情繁多,他们怕犯了错就小心翼翼一点。”

“这样啊。”白度点点头,当做自己明白了,回头在小花园溜达的时候就听见几个侍从凑在一起,惊慌地道,“听说了吗?昨日服侍帝姬的几个侍从又都死了!”

“自从小殿下出关之后,帝姬脾气愈发暴躁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大罗神仙保佑,可千万别让我到帝姬面前服侍。”

“我也不想去……”

“谁想去啊,唉。”

从墙边探头回来,白度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怕是那帝姬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

这天晚上,白度趁着夜色深沉,偷偷潜入了帝姬的宫殿去查看情况,只听殿内一声脆响,随后传来花瓶倾倒的声音,凿砍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里面哄哄闹闹地吵成一片,白度放出一抹灵识看去,帝姬澜似疯了似的,拿着宝剑在桌案上疯狂地砍着,随后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在宫殿内四处凿砍,手里头的冷光剑寒意四射,散发出来的冷凝真气很快就将整个大殿弄得一片狼藉。

顾戈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疯狂的帝姬澜,等到半个时辰过去,帝姬澜才似是用尽了全身的精力,踉跄地倒在地上,长裙凌乱,衣襟散漫,长发似鬼一样盘绕在她脸上身上,她忽然低声恸哭起来,呜呜咽咽的极为瘆人,过了片刻又无声地站起来。

侍从跪了一地,有的在门口挣扎着,可那里设有禁制,谁也无法从禁制中逃离出去。

帝姬澜一步步走近那几人,冷声道:“方才你们看见了什么?”

“帝姬饶命,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啊。”

“帝姬饶命,帝姬饶命。”

哀嚎求饶声响成一片,帝姬澜不为所动,丢了手中的长剑,撕裂宫殿内帷幔,将手中染上的鲜血了擦干净。

“洄。”帝姬冷声道,从她身侧看不见的地方,大侍卫逐渐显出踪迹,他跪伏在帝姬澜身侧,道,“帝姬。”

“杀了。”帝姬澜一句轻描淡写,轻易地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那班人更为惶恐,还要跪下来大声求饶,却发现已然呼吸不畅,只能睁大了一双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帝姬澜转过身去,莫怪她心狠,她犯病之事不能叫外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也就只有一条死路。

踱步走回寝殿内,帝姬澜看到顾戈正坐在那里,漆黑的瞳孔一直望着自己,心里头的冷硬瞬间融化,软成春日雪水,她半蹲下来,柔声道:“离儿,娘亲可有吓坏离儿?”

顾戈没说话,只是看着帝姬澜,帝姬澜被他一双眼睛看的心底发虚,却仍是在狡辩,“那些是坏人,娘亲杀了他们是应该的。”

顾戈点了点头,随帝姬澜睡去。

眼见着十几条无辜性命的死亡,白度如何也不能像他们这样淡定,他连忙奔离出去,在夜色中狂奔许多,才忍住那股几欲作呕的冲动。

帝姬澜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天晚上,顾戈来了。

小顾戈跳到白度怀里,道:“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嗯。”白度颔首,将顾戈拉出来,坐到桌子边,准备好吃食出来,“咱们不能再继续磨蹭下去了,得赶快带走白凤,帝姬澜的疯症越发可怕。”

“来不及了。”顾戈咬了咬唇,“她体内有股神秘的力量,我本想尝试着将那股力量化解但是却无法做到。现在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恐怕帝姬澜拥有自我意识的时间不长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今晨将白凤带走了。”

“什么?”白度惊讶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知道带去哪儿了吗?”

“我遣了一缕神识跟去,但是半路却遭到莫名的阻拦,跟丢了。”

白度紧蹙着眉头,细细思索着,白凤入药的消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炼丹房有可能,但是依照帝姬澜的性格,应该不会在炼丹房里煎熬这种药,那会是哪里,整个蜃楼宫有什么地方适合帝姬澜秘密炼丹?

顾戈不好长久地待下去,最近帝姬澜敏感得很,顾戈稍微不在就会惶恐地四下寻找,顾戈与白度通了重要消息之后就连忙赶回了帝姬澜的寝宫。

“修者小心,最近右边王余孽又起,宫中不得安宁,晚间可要点灯?”侍从跪倒在白度身边,问道。

白度摆摆手,道:“不用啦,不麻烦了。”

“伺候修者是应当的。”那老侍从走到窗户旁,仔细地将窗户关上。

白度不太习惯这样,把侍从挥退,一个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望向天花板。

手指勾起酒壶喝了一口,白度听着外头的声音,侧目看了一眼窗户。

树影婆娑,映照在窗户上,朦胧出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白度放缓呼吸,假寐。

最近在他屋外游荡的人越来越多,前几日还谨慎地只在屋外,最近却是越来越嚣张了,是不是如侍从所说的那样是右边王的余孽白度不敢肯定,但是肯定来者不善。

酒中仙一直围绕在白度身上,一股真气忽然扑面而来,白度侧身一翻滚,就势滚落在地,又一个后仰躲开了逼至眼前的几个连招。

此时,又一道真气从侧面袭来,白度扶摇一跳,挥舞起炙狱邪龙,棒气了然,龙战龙跃直冲而去!

天下无狗一扫,将那几人的踪迹都暴露了出来,白度原以为几个黑衣修者,但定睛一看,却是比修者更为可怕。

推书 20234-12-17 :农夫日常(包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