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达与复仇——阿金宝

尤其是苏达，苏达的手很有力，紧紧抓着凡萧的手腕闷着头就往前走，凡萧一路被他牵到了一处走廊，走廊低矮狭窄，灯光昏暗间距长，同样间距长的还有墙壁上的简易木门，从距离上看这门后面的空间应该很大，不知道里面是干嘛的，这就是储藏室？

苏达没有一分停歇，走廊幽深错杂迷宫一般，越走越安静，每走一段都有类似保镖的人把手，看见凡苏二人必会上去盘问，但苏达一亮手上的卡，对方就就不再纠缠，凡萧心想也许这是什么会员卡？

就在拐的凡萧快记不清路的时候，苏达终于停下了，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电梯，电梯口有个两人看守，苏达看到他有些紧张了起来。

看守看过苏达手上的卡后放行，等待片刻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位乘务小姐。

“您好，请问您去几层？”乘务小姐笑得甜美，和她手上拿着的枪格格不入。

“地下3层，”苏达回答。

“好的，”乘务员小姐微笑着摘下白手套，用食指在光秃秃的按键上轻轻一按，电梯嗡的一声开始下降。

凡萧微微歪头，专注的看着小姐手上的枪，不自觉道；“乌兹冲锋枪……”

乘务小姐扭过头，冲凡萧微笑致意。

凡萧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脱口而出；“我用不好这个……”

苏达猛地回过头，黑幽幽的眼睛狠狠地瞪了凡萧一记，示意他闭嘴。

“习惯就行，”乘务小姐依然笑盈盈。

凡萧牵了下嘴角，觉得脑袋发晕。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打开了大门。

门外有一节走廊，但跟上面明显不是一个档次，吊顶和墙壁反射着清晰地人影，光源全被隐藏起来形成扇面装饰，大理石的地面铺着一层红色的地毯，走廊尽头是个圆形的小厅，两位西装革履的服务员正在给一位先生做登记。

服务员跟乘务小姐一样笑的和蔼可亲，而站在走廊尽头的两个保安却是凶神恶煞。

“剩下的你不要说话，跟着我就行，”苏达边走边小声跟凡萧嘱咐，凡萧点了下头。

“您好先生，请将身上的金属物品、相机手机存放于柜台，”两尊凶神向苏达示意，苏达依言将自己和凡萧的手机掏出来放在柜台，随后凶神拿出金属探测仪在二人身上过了一遍，最后冲服务员一点头。

“请问您是存放还是提取？”服务员微笑着递过去一枚手牌。

“提取，”苏达回答，接着拿出刚才的“会员卡”放在柜台上。

服务员机械地接过卡，输入电脑一通敲，然后扭过头冲苏达露出专业笑容；“请进。”

话音刚落，小厅一侧的墙壁一分为二，又露出一条走廊。

苏达拿回卡塞进口袋里，走在前面领着凡萧进去。

“现在可以说话了，”苏达边走边拍了拍凡萧的后背；“不过你现在要更注意了，里面提东西的人可能有认识的，如果真有还认出你了，咱们就要想法不让他出去，具体你的储存间在哪就要你自己碰运气找了。”

苏达没等来凡萧的回答，而且对方越走越急，苏达看他这反应不对，快步跟上他拉住胳膊，急道；“你怎么了！？”

“D区……，”凡萧双眼迷茫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D区66架下层，密码00852487……”

凡萧说完这句话，没理会心情复杂的苏达，径自走了过去。

23.钻石和地址

走廊尽头又有个大厅，是个级普通的写字楼大厅，正对墙面上是一张大剖面图，用不同颜色标出了A区B区C区等区域，大厅侧面设有问讯处和工作台，每个工作台前已经有人在排队，工作台里面的工作人员戴着手套口核对物品，而工作人员身后则是厚重的黑色帘子，偶尔一瞥能看到里面运作的履带。

凡萧停下脚步，站在队伍外看着眼前的场景，表情古怪，像是在思索什么。

“你记得也没用，你没拿寄存单！”苏达几乎焦急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死盯着凡萧那双浅色的眼睛，想透过它去看清楚他的想法。

苏达有预感，很不好的预感，这让他很害怕也很愤怒，他怕凡萧忽然恢复记忆，恢复记忆苏达的梦就醒了，梦越好就越不想醒，醒来就越痛苦，苏达宁愿一辈子都在梦里，他都做好一睡不醒的准备了，可老天不随人愿，凡萧眼下这状态就要不受他控制。

凡萧轻轻叹口气，左右转动了眼珠，伸手搂了搂苏达的肩膀，开口道；“我不提东西。”

苏达心慌里乱，抿着嘴唇没说话。

“走吧，”凡萧最后拍了拍他肩膀，扭身走向一边的感应门。保安例行公事将他拦下询问情况，凡萧就好像全部想起来一样回答；“我是自提。”

保安点头，伸手要寄存单，凡萧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空着手的，扭头要问苏达才发现他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寄存单你有么？”凡萧快步走过去小声问苏达。

苏达绷着脸，狠瞪了凡萧一记；“怎么，他妈的想起我有用了？”

凡萧伸手在他脸上轻捏了一下，笑道；“别跟我闹脾气，这么小心眼儿，我现在知道了原来那张卡不是会员卡是寄存单。”

苏达被凡萧的这一捏一笑扰的心里风一阵雨一阵，而凡萧毫无察觉，继续微笑地看着他，苏达没绷多一会儿就不情不愿的把寄存单掏出来，凡萧接过寄存单，又一阵风似的回到感应门前交给保安，保安把寄存单在感应门旁的插槽里一插，旁边的小屏幕立刻显示出了苏达的一寸照片，下面还有他的姓名电话和存储物品。

凡萧还没看清楚画面就消失了，是苏达突然醒悟飞奔而来将卡拔了出来，他的表情堪称是惊恐。

苏达没敢看凡萧，只是伸手指着他对保安说；“他是我叫来帮忙的，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保安看看这俩人一点头，感应门开了。

二人一路走的默默无语，却很有默契的一同来到了D区。

D区是小型物品寄放处，一眼扫过去这里好像图书馆，但整整齐齐码放的不是书架，而是保险柜，在其中穿梭的人也好像变成了学生。

凡萧来到这里脚步变得更快了，几个转完后来到了66架。

“您好？您是哪一个？”一个仓库员走过来询问。

“呃……就是这个，”凡萧用手指着66架最下层的一扇小铁门。

“66H对么~？”仓库员蹲下身确认。

“对，”凡萧一点头，余光看见站在他身边的苏达。

苏达此时好像惊魂未定，垂首站立，目光散乱，凡萧怕他会忽然犯神经，一把攥住了他的手。

苏达被这一攥钩回了魂儿，慢慢抬起头，眼圈微红的望向凡萧。

“听话，”凡萧用嘴型告诉苏达。

仓库员将右手的白手套摘下来，食指点在密码锁旁的屏幕上，屏幕亮后仓库员输入自己的工号，接着转过头冲凡萧微笑；“您可以输入密码了，”说着便起了身，临走时还从眼角瞄着这二人握在一起的手。

凡萧蹲下身，熟练的输入密码，咔的一声门开了，苏达仿佛是听见自己心脏漏跳。

保险箱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黑色天鹅绒的小盒子，另一个是信封。

二人愣了一会儿，尤其是苏达，他没想到东西这么简单，凡萧则是很快反应过来，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开始撕信封，苏达赶紧凑上去看。

信封是空的，凡萧打开后对着里面发了会儿呆，接着一叹气；“又要走远路……”

苏达不明所以，抢过来仔细看。

信封里没有信件，但仔细看能看出信封内测有几行浅浅的花体英文，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信封上的装饰，但苏达拼的时候却发现了问题，这也不是英文，是故意缺胳膊断腿儿的汉语拼音，磕磕巴巴的读出来后，感觉好像是没了门牙的人在说话，发音满嘴漏风。

“这他妈是什么……，”苏达扭头看凡萧。

凡萧正拿着黑天鹅绒的小盒子看，看够后拿到耳边晃听响声；“地址。”

“这地址是……另一个储藏室？你有藏了什么？”苏达问。

凡萧叹口气，打开黑天鹅绒小盒子；“我哪知道，这要去了才……哇！！”

苏达看凡萧一脸蠢样的惊讶，也偏过头去看小盒子里的东西，接着跟凡萧一个表情；“钻石！？”

黑天鹅绒的小盒子里，装了小半盒的钻石。

凡萧捡出一颗放在手心看，接着举起来对准灯光转动，剔透璀璨的钻石在凡萧指尖撒发着流动的光，好像一颗小心脏在跳动，只是在一些人眼里，它比心脏还值钱。

“这是……我的家底儿？”凡萧看向苏达。

“我擦我怎么知道！我他妈连你什么时候有的钻石都不知道！！！”苏达眼眶又红了；“你他娘别跟我装傻了！！你都想起来了是不……唔！！”

凡萧一只手捂住苏达的嘴，用力将他顶在保险柜上，竖起两道眉毛严肃道；“小点声！！”

苏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捂一推吓了一跳，没回过神儿来，懵懂的点点头。

凡萧叹口气松开手，一本正经道；“还有，别说脏话。”

“我他妈的没说！”苏达理直气壮地反驳。

凡萧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去看钻石不理他，苏达扁着嘴拍拍裤子上的灰，将信封折叠塞进口袋里。

“我没想起来，”凡萧一颗接一颗的看着钻石，自言自语般的跟苏达说话；“我的脑子很讨厌，一阵一阵儿的，一到我熟悉的地方就会浮现些东西出来，比如看见荀冬和娇娜的时候，还比如刚才进出仓石的时候，跟电影蒙太奇一样，一段一段的，互相间还连不大起来……，”说完凡萧叹了口气。

“那你看见我呢？”苏达一手摸上凡萧的膝盖，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的问。

凡萧现在坐在地上，一腿伸着一腿直起来，钻石大致看完了，他合上盖子；“没有……”

“一点印象都没有？”苏达追问。

凡萧听了这话，认真的回想一番，最后笃定的一摇头；“没有，但是我对最后任务时……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同伴有印象！”

苏达冷笑一声，挪动身子跟凡萧并排坐下，嘟囔道；“你就是头白眼狼……，是块肉你他妈的就叼。”

凡萧被这句话气笑了，心想今晚要过不好了，这小子肯定会借机不放过自己。

“行了啊，我现在是被肉咬的死紧，别的了便宜还卖乖，”凡萧说着，抬手在苏达脑袋上呼噜了一通，哄小孩一样。

苏达拧着眉抿着嘴，使劲儿别开身子躲凡萧的手，他越躲凡萧越要摸他，二人你追我躲，在地上打闹了起来。

忽然间，苏达捂住了凡萧的嘴，示意他别出声。

凡萧此时压在苏达身上，看见苏达表情忽然严肃，躺在地上侧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充满警惕。

“傻子磕到脑袋啦？”凡萧继续若无其事的说话，边说边压低身体和苏达面贴面，同时侧过脸冲苏达看的地方望过去。

保险柜跟地面有一条缝，露出一双皮鞋的边，这双皮鞋就在正对着二人头的位置。

“是啊！你磕死我了！没轻没重！”苏达嘴里说着，用手跟凡萧示意别动，他自己起了身。

24.三个人

陆良站在保险柜后面，清清楚楚的听见了苏达跟别人嬉戏打闹的声音，他很久没听见苏达这么开心这么纯粹的笑声了，几乎以为自己幻听，待他想要再仔细聆听时，苏达其人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清来者后，陆良愣了一下，在他要笑未笑时，苏达上去一张手封住陆良的下半张脸，接着五指铁爪一般扣住皮肉，牵狗似的牵着陆良冲最后一排的保险柜走去，陆良瞪着眼睛半弓着身子，直感觉脸被抓得生疼。

凡萧竖着耳朵听见两个脚步杂乱不堪的越走越小声，接着就是几乎轻不可闻的对话，凡萧集中精神也只能听见他们在小声对话而已。

凡萧把黑天鹅绒小盒子放回柜子里，想起身过去看看，不管他们是在商讨还是在争吵，总比自己在这呆着什么都不干强。

“咔嚓，”一声脆响从凡萧的脚底传来，凡萧停下本要前行的动作，抬脚一看，刚踩过的地方有一小摊玻璃碎渣，凡萧低下头观察，片刻后，皱起了两道浓眉。

“你干嘛！”陆良甩开苏达的手，用手揉着自己被掐红的脸；“你他妈有话不能好好说？”

苏达将陆良困在墙角，先是左右观察，确定这里是摄像头死角并且凡萧没过来后才低声开口；“你来干嘛。”

“我能干嘛！？”陆良没好气儿的反问；“来这的人能干嘛！”

“你什么时候来的？”苏达边说边提防着周围情况，生怕忽然有人扑上来似的。

陆良有些不耐的回答；“我说你怎么了，这么疑神疑鬼的，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张口就问这个？”

苏达面无表情，他微微摇头道；“你看见我了？”

陆良觉得苏达这话问的很奇怪，遂认真打量起了他。

“你还看见谁了？”苏达继续问。

陆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直视着苏达的双眼，苏达虽然表面看着很冷静，但所有的感情全凝聚在黑瞳仁中，眼神格外的阴狠。

“你遇到什么事了……，”陆良也是有着敏感嗅觉的人，他早就察觉出了苏达的不寻常，他好像在躲着谁，或者是怕被发现。

陆良的声音里透着关切，走近苏达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从那天我去你家就开始不正常，我之后给你打电话每次都是占线，发短信也不回，问别人也说很久没见你，要不是今天碰见你我真以为你被人绑架了，你在躲什么？”

陆良真是太久没见苏达了，此时一看他气性十足的站在这就觉得亲切，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想摸摸他；“告诉我怎么了，我好帮你。”

苏达用手挡开陆良，低声道；“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告诉你，现在你别问，赶紧走”说着拽起他的胳膊就把他往门口带。

陆良疑惑中余光瞟到了远处一个身影，只是一瞬而已，却足以让他心中为之一震，他一把抓住苏达不再与之前行，惊愕道；“你跟谁来的……”

苏达被他这句话问的心脏狂跳，随即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带利器来，要带了他就拽着陆良到一没人地方直接把他捅成蜂窝。

陆良没得到苏达的回答，立刻一甩胳膊挣脱苏达的手，面色铁青道；“是他吗？”

苏达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他耳朵里几乎听见了血液沸腾的声音，他此刻极度需要一把枪，他要用它把所有看见凡萧活着的人都扫光。

“你知道吗！无论是爸爸还是少爷知道他回来了……都不会放过你！”陆良不知道苏达此刻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大，他只把自己第一时间想到和担心的说出来，同时在心里替他着急上火，又痛恨，是痛恨自己还是眼前的人又或者是凡萧这就不清楚了，也有可能是嫉恨，总之心里恨得不行。

站在门口的保安扭头看着他俩，不远处的仓库员好奇的往这边看，还有不远处几个提货的人，都纷纷投来了或八卦或反感或好奇的眼神，苏达沐浴在这杂七杂八的主食中，只觉得气血上涌，冲的他满头满脸的发红，从没像今天觉得眼前这个人这么多余这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