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纪事——青阳

顾懒人表示难度太大，心累。

其实一开始叫他养狗他是拒绝的，但奶奶跟他讲，养汪加特技，汪汪duang duang duang～o（╯□╰）o就酱。

晚安噢～

大学的阶梯教室很大，顾识久把顾小毛随意的安置在了一个靠后门的空位，嘱咐，“不要乱跑。”

少年点点头。

“不可以乱动。”

少年点点头。

“头抬起来，背挺直，手背在后面去。”顾识久一本正经。

顾毛毛无辜的看他一眼，一双黑眸水汪汪的，乖乖的听从顾识久的指挥，行为举止带着一种学前班的风情。

顾识久满意的笑了，摸摸少年的脑袋，站上讲台。

课上到一半，突然从后门跑进来一个神色匆匆的女生。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便坐到了顾小毛旁边的座位。

大学上课比较自由，很多东西都全靠自学，很多老师也不太管你，顾识久在放任学生解放天性的方面简直是无与伦比。

懒这个词，对于他来说，都能算作一种褒义。

不管怎样，从打上课铃到现在，20分钟过去了，顾识久一直保持着靠在讲桌上的懒散姿势，仅仅动用了一根手指头去敲键盘上的空格键来让PPT翻页。

“诶？你是选修的吗？看上去好小，我以前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你。”刚来的女生坐下喝了口带来的保温杯里的水，从包里拖出课本和笔，就对着旁边的顾小毛表达了充分的好奇。

顾小毛不安的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靠近，喉咙里死死抑住想要发声的欲｀望，身体越发的僵硬，背在身后的手手指都纠结在了一起。

“你为什么头发是白的啊？”

“……”看着顾小毛一直不理自己也懒得拿热脸去贴那冷屁股，摊开了自己的书，开始望着顾识久的脸发呆。

顾小毛仍然端坐在座位上，连动作都没变过分毫，见这女生不再打扰自己终于松了口气，视线扫过她的神情，内心却突然烦躁起来。

她看着顾识久。

她看着那个人。

少年接触到的圈子范围很小，很多时候几乎快要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自己和顾识久。

那么顾识久就理所应当的是自己的所有物。

而她看着他。

他不想让别人看着那个人的。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喉咙里干痒得厉害。

顾小毛有种自己的宝物被人觊觎了的感觉，这种认知让他焦躁不安起来。

少年环视四周，每个人都是那么认真专注的看着在讲台上的顾识久，这令他感到惶恐。

年轻俊秀的男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兀自施展着自己的魅力。

清澈略略带些鼻音的声线，听在耳朵里有些痒痒的，撩得人心上像有猫爪子在抓一样。

为什么他们都看着他。

他们可不可以不要看了？

顾识久看着在座位上焦躁不安的少年，安抚的一笑。

少年忽然觉得自己的呼吸一凛，仿佛心脏都快要跳停了。

他在对我笑。

很多人看着他，他却只对我笑。

这个认知让少年很快开心起来，眼睛贼亮贼亮的，脸上都有些泛红。

“噢，我就说之前怎么没见过你，原来也是个被顾大美人勾来的小痴汉啊。”女生叹了口气，“多好的少年，可惜是个痴汉。”

顾小毛疑惑的看着她，

“看我干嘛，顾大教授人美才高，年轻还单身，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你这一幅羞耻度爆表的神情是什么鬼啊。”女生转着手中的笔，脸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颇有种江湖算命子的味道，“不过我觉得啊，像老顾这种美人啊，不会喜欢你这种类型的，文哥那种浪的说不定也还行。”

少年像是吞了只苍蝇，脸色蓦地苍白的有些难看。

他并不是太听得懂这个女生的话，但是有一句他是听明白了。

那个人不会喜欢自己。

班上聚餐只是简单的吃火锅。

顾小毛安静的坐在顾识久的身边，生人的气息太多，让他有些局促不安，坐在凳子上左挪右蹭。

周围很嘈杂，桌子中间的锅不停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顾识久和周围的同学开着玩笑，偶尔也眉头微蹙，对一些同学的前程提出些中肯的建议。

少年坐在桌边，内心的不安已经扩散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每隔两秒就要看顾识久一眼。

他没法融入这个圈子。

顾识久和别人谈笑风生，自己却傻透了的呆坐着。

看他一眼，看他一眼就好，只要他看他一眼，他就不会这么焦躁难受。

顾小毛看着顾识久，喉结滚动。

“诶诶，千层肚好了，快捞啊，晚了可就没了。”一个男学生一双筷子在锅里使的风生水起。

人人都开始动筷，顾小毛慌乱的环视了一眼四周，忙去拿筷子，却笨拙地让两根竹筷掉在了地上。

他忙弯下腰去捡，周围的人或谈论或大笑，就连顾识久都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

他把捡起来的筷子一齐攥在右手模仿着别人的动作就要往锅里插，筷子却又从手指间滑落，掉在了地上。

这次引起了全桌人的注意。

“服务员，这边再拿双筷子。”

顾小毛抓着手上脏兮兮的筷子，拿也不是放也不是，表情茫然极了。

顾识久突然叹了口气，掰开他的手指，把他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拿起一边的纸巾给他擦了擦手。

重新要了个小碗又拿了个小勺放在顾小毛的面前，顾识久荤素搭配挑了一碗菜给顾小毛面前的小碗里。

“用勺子吃。”

少年并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右手握着勺子努力的把菜舀起来。

顾识久注意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轻轻笑着开口解释道，“我弟弟，不会用筷子，你们吃你们的。”

一瞬间顾小毛似乎能感受到那些人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各种各样的目光。

顾小毛动作有些僵硬，拿住勺子的手用力的有些颤抖，菜翻过碗沿被掀到桌上，有些油溅起来脏了衣服。

顾识久的神色淡然，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略显诡异的氛围，专注的给少年的碗里添菜，偶尔夹一筷子放在自己碗里。

顾小毛默默的往嘴里塞着饭，脑袋一直低垂着。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顾识久便琢磨着把买衣服的行程延后，少年默默的跟在顾识久的身后，像个摆脱不掉的小尾巴。

把门关上少年依然是低着头不说话，只有肩膀微微抖动。

顾识久低下头去看，正对上少年通红的眼和满脸的泪水。

看到顾识久低头看自己，少年慌忙把脸转向一边。

顾识久轻轻笑了一声，揉了揉顾小毛的头，“蠢死了。”

顾小毛像是想要把自己缩起来。

“顾哭包，我刚在路上就在想了，你那名字把，我给你取个谐音，犬谐音权，顾子权，名字够苏够中二够好听吧。”顾识久柔和了声线伸手去揩少年脸上的泪。

少年眼泪止住了，只是一双杏眼仍然红红的看着顾识久，整个人哭得有点抽。

其实顾识久是取名无能星人，中间加个字纯属喜欢自家人名字对称。

“啥时候我托熟人去给你弄个身份证，再把你给迁我户口本上，这样咱就一家人了。”顾识久捏捏他的脸，“筷子什么的我们慢慢学。”

少年突然把他扑倒在地，两条手臂紧紧搂住他，脑袋埋在他的颈项间深呼吸。

顾识久吃痛的咬咬牙，屈指弹少年的脑门，“丢人。”

一只狗，一夜之间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变化，无论它有多么的没心没肺，都是不安的。

这种不安来自于对自己身份的不确定，来自于身边的人对自己态度的不明确。

也来自于因为自己能力不足的沮丧。

少年嗅着顾识久的气息，轻声的喃喃，“阿九，好。”

“哭包，起开。”

那一个晚上的事情似乎给顾小少年造成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顾小毛，噢不，顾子权在吃饭时都固执的选择使用筷子。

首先会五指张开，再把两根筷子卡入自己的指间再慢慢的回握。

筷子毫无例外的会掉在地上。

在第10次把筷子捡起来的时候，顾子权紧紧攥住筷子，力度大到似乎想要把筷子掰断。

顾识久眼睛却仍然盯着电视，似乎里面的电视购物广告拍出了好莱坞大片的效果。

“帮，我。”顾子权扯了扯顾识久的衣服。

“不是想要放弃了吗？”顾识久目光还是看着电视。

“不。”顾子权抿了抿唇，执着的蹦出一个音节。

顾识久视线落在少年的脸上，倏尔皱起眉叹了口气，“你麻烦死了啊。”

顾子权捏筷子的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嘴唇抿得更紧了，脸上显出类似偏执的神情，眼神灼灼的看着顾识久。

顾识久起身走到顾子权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动作突然顿住了，“你好像长高了很多。”

“筷子。”顾子权两个字提醒顾识久跑偏的思路，让他回过神来，捏住顾子权的手指使筷子。

“这样拿的，不是你那样的，你那哪是用筷子，分明是使棒槌。”顾识久懒散的声音在耳后悠悠响起，那一点鼻音撩人得紧。

“嗯。”顾子权的声音却是嘶哑得几近难听。

“嗯什么嗯，要说谢谢哥哥。”顾识久松开手，一脸狐狸样的站在旁边不怀好意的笑，连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顾子权被他的笑容晃的有些愣神。

“谢谢，哥哥。”

顾识久满意的挑挑眉，缩沙发上翻小人书去了。

顾子权看了一眼顾识久的侧影，一件宽大T恤罩在身上当睡衣穿的欢脱，修长的右腿随意的搭在伸得笔直的左腿上，整个人像是要滑下去，一本漫画书被随意翻了翻就罩在脸上挡着阳光打盹。

顾子权看着手中的筷子，想起顾识久的手握住自己的温度，脸上突然有些发热。

手上模仿着顾识久的动作，伸向盘子里的菜，筷子却还是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顾子权突然转过头看沙发上的顾识久有没有被吵醒的迹象，却看到了因睡姿不舒服而左挪右蹭把T恤一角蹭起来露出的一截腰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块肌肤像是在发光。

情不自禁的走过去，顾子权有些控制不住的把手伸向那块裸露的皮肤。

手刚刚触到顾识久的腰身，半梦半醒的顾识久就整个一哆嗦，微微侧了侧身，罩在脸上的漫画顺着脸廓滑落到沙发上，眉头不舒服的轻轻皱起，而后腰处却因为这一动作暴露出了更多。

顾子权有些控制不住的把手掌触上顾识久的后腰，不停的用掌心摩挲。

到手的感觉很好，光滑细嫩。

顾识久却突然眯起眼睛坐了起来，看着顾子权还放在自己T恤下摆的手，冷道，“你在干嘛？”

顾子权吓得手都忘了缩回来，顾识久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给拉出来。

顾子权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不吭声。

他在干嘛，其实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只是想碰碰顾识久，没来由的，疯狂涌出的念头。

手上残留的温度让他不停的回想刚刚的触觉，光滑细腻，像早上吃掉的鸡蛋。

顾子权想得认真，连视线也是紧紧的钉在顾识久的腰上。

顾识久声音里还带着些没睡醒的困倦，“下不为例，发情要找对对象。”

话完打了个呵欠，径自走向自己的卧室。

少年看着顾识久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摊开掌心，拿到鼻前嗅了嗅，满足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身体好像有哪里不对，少年疑惑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有些无措，拿手微微碰触了一下，感觉自己像快要尿出来。

少年慌乱的冲到厕所里，对着马桶却根本尿不出，憋得一张脸通红。

拿手轻轻拍打想要让它消下去，却好似根本不顶用，反而助长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在身体里面肆虐。

少年的鼻翼上慢慢溢出细密的汗珠，不住的哈着气。

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热，好热。

想碰什么东西，想碰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却并不清楚。

少年难过的眼角都开始泛红，难耐的在掌心蹭动。

“哥哥，哥哥，哥哥，帮我，帮我——”嘶哑的声音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的时候瞬间消减下去。

顾识久的表情看上去高深莫测。

少年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却更加难受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顾识久看上去显得疏离而有礼。

“哥哥。”少年嘶哑的声音隐约带着丝脆弱，可他有限的表达能力却无法解释清楚，只是徒劳的将一些无意义的词组拼凑在一起。

顾识久还是保持着笑容，“我先出去，你继续。”

“不要！”少年的声音就像被突然撕裂的布料，“它，好奇怪，它……哥哥……”

“你要是不碰它它就不会奇怪。”

“不是！它……它……”少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表述清楚，急的整个人焦躁的乱转，“会下去的……它……”

言语间少年已经拿过莲蓬头直接打开冷水冲着自己猛冲，身体被冰冷的水意刺激的一个哆嗦。

那处因为强烈的刺激瞬间萎缩了下去。

已经入秋的天气，即使屋子里暖和些，这水温的冰凉也不是可以轻易承受的，何况是对着男人那么脆弱的地方。

少年连续冲了10几秒仿佛确认不会再发生刚刚的情况才放下了莲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顾识久的脸色，神情带着讨好。

顾识久沉默了一下，道，“裤子穿好，出来我们谈谈。”

顾子权几乎是瞬间拉上了自己的裤子，也不管是不是还湿淋淋的滴着水就跟着顾识久出了厕所。

顾识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有些泄气的说，“去换条裤子。”

“没有。”顾子权老实的回答。

“拿我的穿，自己找合适的，换好我们再谈。”

顾子权随便换了条宽松的裤子，连裤脚都没理好，整个裤子穿的有点拧巴，“好了。”

“你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代表什么么？”

顾子权脸上一片似懂非懂的茫然，脸色都有些白。

顾识久并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但他直觉的感觉到，顾识久并不喜欢看到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也不用想太多。”顾识久突然叹了口气，似乎又恢复成了之前那个温柔熟悉的人，“是我教育你的失职。”

顿了顿又开口道，“你长大了，就会出现你刚刚的那样情况。”

“不会！”顾子权直截了当的回答，眼神坚定，“不会，再，那样。”

顾识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懒懒散散的开口，“我也没说你那样有什么不对，噢，也不，还是有一点不对，不过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和我呆在一起的原因，让你的发情对象变得太过单一了，嗯，你要是想交个女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是那种古板的家长，其实当年我自己和叶卿在一起的时候，比你也大不了多少，但是你和女朋友在一起了之后，你就要对别人负责，嗯，这些概念好像对你太过复杂了些。”

顾子权茫然的看着顾识久，脑子里能处理的信息非常有限。

顾识久无奈的抓过一边的电脑，搜出一张穿着较为暴露的女性照片，指着照片问，“好看吗？”

顾子权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顾识久看着照片上的美女，突然脑子里闪过叶卿的脸，也对，和叶卿相比，这女的确实略显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