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纪事——青阳

作者:青阳  录入:12-20

顾识久懒得理,根本不想动弹。

雷声突然再次炸响,像是就在耳边。

顾子权身子往沙发里缩去,还时而不安的看着顾识久的侧脸。

顾识久悠闲的在沙发上坳造型,试图找一个最舒适的姿势看最狗血的剧情。

电话突然响起,顾识久想要丢开手上的桎梏,却被顾子权抓的死死的,无奈只能牵着顾子权起身靠在沙发上接起了座机。

“喂。”

“小九啊。”

“嗯,奶奶怎么了?”

“明天的日子,没有忘吧。”奶奶声音有些淡淡的担忧。

顾识久笑了笑,“怎么会忘,奶奶你就爱瞎操心。”

“嘿,啥叫瞎操心。”奶奶顿了顿,“对了,那个……姓叶的姑娘你们这么多年来,还有联系吗?”

顾识久嘴角还牵着笑,“可能她已经忘了我吧。”

“这种女人不要也好,我家小九娶了她早晚得遭罪。”奶奶说着有点愤怒,声音里却又止不住哽咽的难过。

“嘿,瞧你说的。”顾识久笑的温柔,“什么遭罪不遭罪的。”

“小九。”奶奶又停顿了一下。

顾识久带着笑意的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伴以后老了也有人陪着啊。”

顾识久伸了个懒腰,“这事你别操心啦,给我办后事的人我都培养着的呢。”

“呸,乱说什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都多大的人了,还童什么呢。”

“对了,毛毛现在怎么样?”

顾识久回头看了一眼,顾子权正无辜的看着他,“嗯,不错呢,能跑能跳的。”

“毛毛现在差不多10个月大了吧,有发情期的症状没?”

顾识久眼睛一眯,视线扫到顾子权的下三寸。

“怎么了吗?”奶奶有些疑惑的问,又补充了句,“你要不想养小狗的话,做结育手术吧。”

顾识久看着顾子权一脸乖巧的模样,感觉快憋不住笑意,“嗯好,奶奶你自己多注意休息。”

“那好,我挂了啊。”

“嗯,拜拜。”

电话刚挂,顾识久整个人就瘫在沙发上笑得不能自已。

顾子权皱了皱眉头,扯了扯他的手。

顾识久笑够了,气息还微微有些喘,视线意有所指的看着顾子权的下`身,歪着头不怀好意。

“这个,我们不要它好不好?”

顾子权被刺激的全身都抖了一下,有些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人。

“还是说,你想要小狗?”

顾子权皱着眉头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黝黑的眼珠子微微下瞥。

“要,你的。”

顾识久脸上笑容敛了敛,“我可不会生小狗,更不会和你生小狗。”

趁着顾子权发呆的空隙把手指拔出顾子权的掌中,活动活动关节。

顾子权思考良久,表情非常严肃,“那,不要。”

顾识久不置可否重新缩回沙发,视线有些飘忽,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化。

顾子权跟着挨坐在他旁边,还心有余悸的看着窗外。

电视发出略显嘈杂的声音,成为整个客厅唯一的声音,窗外已经开始飘起大雨,砸在雨棚上嗙嗙作响。

“明天你呆在家里吗?”顾识久侧过脸看了顾子权一眼,眼睛落在远处,似乎思绪还飘在远处没有收回。

“你,去,哪?”顾子权皱着眉头看着他。

“给我爸妈上坟。”顾识久视线焦点落在自己膝盖上。

“嗯?”顾子权好似没有听懂。

顾识久看他一脸茫然的表情不禁笑了笑,“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了。”

“那,去,哪?”

顾识久被问住了,想了想回道,“我也不知道呢。”

“要,找?”

顾识久摇了摇头,“找不到了。”

顾子权越听越茫然,情绪都有些焦躁起来。

顾识久摸了摸他的头,转换成了一种简单的问句,“你明天是跟我走还是自己呆在家里?”

“你。”顾子权坚定的看着顾识久。

得,算他白问。

今天的份更完,明天双更~

就酱,晚安~

父亲娶母亲的时候,母亲是少女人生中最美的一段韶华,山盟海誓,轻许天长地久。

曾经言笑晏晏抵不过七年之痒人心善变,父亲在外有了一个情人。

母亲体弱,一经打击发起了高烧,病愈却失了神智,整日在精神病院的病床上时而痴痴的叫着父亲的名字,时而癫狂的又哭又笑,指着人鼻子骂出一些单调乏味的句子。

医院一日的失职,母亲站在七楼的窗前,神情神圣,一如当年新婚教堂里互许终身之时,纵身一跃。

父亲接到电话之时,母亲已成为一块白布下扭曲的躯壳,冰冷,且破碎。

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第二日跟随母亲而去。

到底爱不爱呢。

当年幼小的识久不懂,如今的他依然不懂。

当他站在灵堂里的时候,只是睁大了眼睛,任凭哭得肝肠寸断的奶奶把自己抱在怀里。

“爸爸妈妈睡着了吗?”年幼的他看着奶奶,话语天真,“那里那么冷,为什么不去床上睡呢?”

奶奶身形颤抖,抱着他的身体不断往下滑着。

“没事的,他们不在了,还有奶奶,奶奶不会让小九吃苦的。”

“不在了?”顾识久茫然的问道,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棺材,分明就躺在那里面啊,只要打开那块木板就能够看到,哪里有不在呢。

顾奶奶死死的搂紧了年幼的孙子,“哭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

哭?

为什么要哭?

顾识久一张小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们不在了,那他们去哪里了呢?”

“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远了。”

“那我要怎么找呢?”

“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顾识久侧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那年漆黑的房檐,雨水沿檐边滴下,风声呼啸而过。

梦境很乱,一幕幕不停跳跃,像是速度极快的幻灯片。

梦境突然定格。

眼前是年轻时的叶卿,一身白纱,含笑望着他,她身后的神父表情肃然。

顾识久还是那样深深的凝望着她。

娥眉星眸,粉颊淡妆,朱唇轻启像是一幅唯美得不像话的画卷。

“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有什么不愿意呢。

“不!”一声尖锐凄厉的嘶哑叫喊自身后响起。

顾识久愣了愣,却又突然笑了。

不用转身,已然知道来人是谁。

“别,不要,我。”少年嘶哑的声音艰难的吐字,声音哽咽带着哭腔,“别。”

顾识久有些疑惑的转身,身后的少年满脸泪痕,已然是一副成年人身形,看上去陌生又熟悉。

“你是?”顾识久问道。

青年的脸上苍白一片,一双精致的杏眼通红一片,嘴唇不停开合,却连一个单调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看上去震惊而绝望,眼里甚至有了极盛的怒意。

“叮铃铃——”

顾识久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着床头闹腾的闹钟。

8:30。

顾识久起身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呵欠踱出了卧室。

顾子权正把早餐往桌子上端,看着顾识久眼睛下的黑眼圈奇怪道,“怎么了?”

顾识久神智还有些不清醒,眯着眼睛回了句,“嗯?什么?”

“黑的,眼睛,下面。”顾子权指了指眼袋周围。

顾识久往镜子里一照,顿时发现自己的形象有多么糟糕。

顾子权杵在他跟前,黑亮的眼珠子里写满了担心。

“没事的。”顾识久笑了笑摸摸顾子权的脑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用手比了比顾子权和自己的身高,不知何时,这小子都比他高了那么一点。

“怎么长的那么快。”顾识久看了看他身上有些显小的衣裤,微微皱了皱眉。

顾子权无辜的看着他。

“没有长一点的衣服了吗?”顾识久微微思索着,接了杯水,往牙刷上挤牙膏。

顾子权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缩了缩身子,把袖子扯了扯,“不短。”

顾识久刷着牙,满嘴牙膏泡沫懒得回话。

顾子权瞅瞅他,又瞅瞅自己的衣服,再缩了缩身子,“真的。”

顾识久吐出嘴里的泡沫,“你打算七分裤混搭高腰中袖?”

少年艰难的理解着顾识久嘴里的词汇,却最终徒劳的埋下头,还是那样缩着自己的身子。

顾识久漱完口,拿手拍了拍顾子权的背,“抬头挺胸,背打直,别缩头缩脑的,看着贼眉鼠眼。”

后面那几个词少年听不懂,可并不妨碍他对顾识久整体句子的理解。

有些为难的,少年微微直了直背,袖子立马往上缩了一大截,顾子权立马又缩了回去。

顾识久洗好脸,瞅了顾子权一眼,心下明白了个大概。

“你喜欢这套衣服?”

“嗯。”少年毫不犹豫的点头,手上又扯了扯袖子,试图让自己的手腕被遮住。

“可是你穿不了了。”

“能。”少年声音里都带了些焦躁。

顾识久看到少年这么执拗,“东西没有用了就得丢掉,不然它会占用有用的地方,让别的东西放不下。”

少年不能理解那么多的大道理,他只知道他的衣服可能会被丢掉,眼里染了怒意。

“不。”

顾识久感到有些棘手,脑子里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这么一搅感觉更不舒服。

抬眼看了看少年一脸维护领土的神色,顾识久随他去了。

“你喜欢穿就穿吧,不过别跟着我。”

少年几乎是瞪着他了。

顾识久没理他,吃过早餐后就进了卧室换衣服。

门突然咔哒一声。

顾识久眯了眯眼睛,微微侧头看着门口已经呆滞的少年。

“怎么了。”情绪并不激烈,淡然而有礼。

少年却还是愣愣的看着顾识久整个光裸的背部。

白`皙的皮肤上两道蝴蝶骨因为微微低头的动作显得分外明晰,一道微深的脊柱沟纵贯整个脊背,一直向下延伸到后腰处。

裤子遮住了想要继续下探的目光。

顾识久再次发问,“你怎么了?”

顾子权视线上移,停在顾识久因为说话而上下起伏的喉结,微微突出,在颈项上呈现出一个弧度。

少年还是没说话,顾识久懒得深究青春期少男的心事,拿过一边的薄毛衣往身上一套,盖住了所有风光,只剩下脖颈处的那一抹弧度。

顾子权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甚至磨了磨牙。

顾识久换好衣服转过身来,刚想开口却发现少年身体的异样。

“你一定要这样不顾时间场合对象的发情吗?”

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顾识久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好似一伸手就能够把这个人搂住,然后禁锢在怀里。

被这种大胆的想法刺激得身体变得更加的兴奋,少年有些难耐的喘着气。

顾识久想了想,决定把空间留给少年,“我在外面等你。”

刚一抬脚,却被少年拉住手腕往后一拉,身体就整个的覆了上来,顾子权压着顾识久,手压着对方的手按在顾识久的头侧。

下方却在顾识久的下腹部不停的蹭动。

顾识久眯起了眼睛,“毛毛,放手——嘶——”

顾子权用牙齿轻轻咬住顾识久的喉结,用唇含住,舌头在其上逡巡,细密舔动,一遍遍的刷着顾识久的喉结,唾液将皮肤染得晶亮。

顾子权蹭动的更厉害了,脸上逐渐显现出一些不满足的神色。

一手仍然制住顾识久以防他起身,另一手却抓着顾识久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裤子,强制顾识久抚摸自己。

顾识久很沉默,冷静的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年逐渐忘我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手上所触碰到一个怎样的物事。

顾子权模糊的念着顾识久的名字,有些癫狂的去蹭顾识久的手,速度逐渐加快,幅度逐渐加大,直到往前深深的一个挺身,少年才餍足的趴在顾识久的肩头,手上还抓着顾识久的手放在那处。

“可以让我抽手了么?”

顾子权身体突然一个哆嗦,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大半,有些惊慌的去看身下的顾识久。

衣服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有些凌乱,脖颈处被咬出了几朵红痕,一手还被压在脑袋一侧,另一手却还接触着自己的下`身。

顾子权立马松手,任由顾识久拿出自己沾满了白色物质的手,爬起身,径自走进了厕所,在水龙头下反复搓洗着自己的手掌。

顾子权坐在地上,大脑空白了好一会,好似身体上还残留着被顾识久触碰的余温。

“你,讨厌。”顾子权垂着头站在顾识久面前。

“被人强制做这种事,应该没人会喜欢。”顾识久嗓音轻柔。

少年垂着头很委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也从来没人告诉过他要克制自己。

他只想要靠近顾识久,近一点,再近一点。

面对失控的自己他感到有些惊慌失措,却没人告诉他应该怎样对接下来的事负责。

而顾识久淡然冷静却有礼的态度更是让他陷入一种惶恐的情绪。

好似他根本没有关系。

他给予他温饱,给予他名姓,却不告诉他,怎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一个有思想有情感的人,却不告诉他,在这样复杂混乱的感情里,应该怎么做。

他们的关系定位里,他还是主人,而自己却已经迷失自我。

他却仍然只把自己看做犬。

毛毛现在很混乱╮(╯_╰)╭

顾识久换好鞋子正准备出门时还是停下来看了一眼顾子权。

“我很快回来。”

顾子权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显得十分专注,“我,想去。”

“你在家呆着。”顾识久笑笑,伸手摸了摸他软软的头发。

“要去。”顾子权咬着唇,执拗的开口。

“你和我谈条件?”顾识久敛了敛笑容。

“没。”

“你就不怕我把你丢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让你永远也回不来。”顾识久一本正经。

顾子权脸色瞬间青白,嘴里还是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想去。”

“还是想去?”顾识久挑了挑眉。

少年点点头。

不管是被抛弃在外还是被丢弃在家,都无法抑制心里那种无法填补的空洞。

只有在顾识久身边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是触手可及的。

顾识久去花店买了一束花,身后跟着衣着短小的少年,引起很多人有些古怪的目光,顾识久仍然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好似身后的人不过是个陌生人。

天气很好,暖阳蓝天,微风过耳。

顾识久把花放在墓碑前,自己侧对着墓碑坐了下来,身后的少年局促的站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放。

顾识久安静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看上去年轻的像是自己的同龄人,自己却得尊称一声父母。

推书 20234-12-20 :江山不及你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