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树上醉后叶

来到落难百姓落脚的地方，莫伤就更觉得心堵得慌，这当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孺，一个个骨瘦如柴，小孩子就剩眼睛比较大，肚子上还有点肉，只穿着一件单衣，怯怯的看着莫伤，想自家的小莫悔长的水灵灵白嫩嫩的，这些孩子真的太苦了，一见到何守义，百姓就有些激动，都围着何守义，怯弱的看着莫伤，当得知莫伤的身份之后，以及来的目的之后，众人原本绝望的双眼顿时充满希望。纷纷跪下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大人救救我们吧”“求大人救救我们”一声盖过一声，让莫伤有些慌张，莫如和莫起挡在莫伤面前，以防有人伤到莫伤。莫伤这才回过神，和何守义一起劝着众百姓，并且承诺一定会再给他们一个家。

“请大家再忍耐忍耐，明天大家就会有吃的了，只是这里是不能呆了。我和何大人会找更好的地方让大家安定下来。请大家不要慌。”

一名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一个脸黑乎乎的小孩扶着他“大人，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不在乎生死，只是这些女人和孩子是我们延续的希望，还请大人定要给他们一条生路活下去。”

“齐大人，莫大人一定会帮我们的。你就安心吧。”何守义这话一出，莫伤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塞城的县令齐思有，“齐大人，这是小辈该做的事，何大人说的对，陛下也一直在关注这里，他也很担心，我这次就是奉他之命前来的。”莫伤丝毫不脸红的帮着泠非说好话，以至于在以后很多年后，众人对于那个在位仅八年的李麟还在传颂他的功德。却忘记了当初前来的大人到底是谁。

第二日，戎乃果然不负众望的完成任务，看着那满满的一间屋子的粮食，何守义惊讶的合不上嘴，随即笑的嘴闭不上，以一种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戎乃，也向戎乃请教过，其实无非就是威逼加利诱，这么不光彩的事还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于是何守义就被戎乃忽悠过去了。

这一间的粮食熬成粥可以够百姓吃上一周的时间，当然这粥的粘稠度别想有多高，有吃的不错了，对于半个月以来没吃过东西只吃草根树皮的众人来说这就是人间美食。

怕发生争抢事件，是让百姓排着队发粥的，何守义就守着百姓，莫伤和莫起去种子店盘了十袋玉米种子，莫伤认为这700人若是都迁至幽州和戍州是不现实的，这700人里还有有些青壮年，只是因饿肚子没吃饱饭，加上生了病，没了生计，莫伤让莫安去找大夫替这些青壮年治病，这些青壮年大概有50来人，等他们病好了，莫伤就将种子分发给他们，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带着自己的家人去扶郡，扶郡虽说不如幽戍两州富庶，但人口少，土地多，去了哪里，勤快的话，开几亩荒地，辛苦7、8年以后的日子也好过，莫伤没有给他们银子，一是因为怕有人不肯脚踏实地，投机取巧。而是怕惹人非议，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87、祸乱

这是莫伤第二次见到这个人，不知怎的就是对他没有好感。这一次手上的环比上次颤动的更厉害。为了探究原因，莫伤离开了赈粥的地方。等何守义发现的时候，莫伤早已不见踪影。

莫伤跟着来到一处庭院 ，虽然擅入他宅很不合礼数，但莫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踏进宅子，莫伤就听到和上次一样的古筝声，寻着琴声而去，站在一扇门前时，琴声戛然而止。“吱呀……”门顺应而开。这次男子没有带面纱，莫伤不由得往后退一步，并不是说他有多丑，相反，他长的很妖娆。一双眼睛十分勾人。摄人心魂。“长的很可爱啊，网妖这小子眼光真不错。”说罢就用那一双狐狸眼在莫伤身上打量，莫伤警惕的拔出青龙剑，青龙剑敌意一般的对眼前的男子发出嘶鸣。“少把我和他扯在一起。”莫伤温怒的看着男子，这个男子的身份，莫伤已经猜到七分，如此样貌又和网妖相识，定是天罡十二煞之魅鬼。

魅鬼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铮铮的声音，轻笑道，“呵呵……小娃娃该不是害羞了吧？你手上的难道不是网妖的钦命环？”说罢，一根琴弦突地断掉。

“这与你无关。”莫伤话音刚落，魅鬼就近了莫伤的身，闻到莫伤身上的味道，忽又移到一边，“怎和我无关？小娃娃若是看不上网妖，可考虑考虑我啊？”

莫伤对着魅鬼就是一划，一道剑气劈在魅鬼后面的墙上，魅鬼却神色依旧。“别胡说八道。”魅鬼虽镇定如初，莫伤可就不一样了，魅鬼如此赤裸的话语，让莫伤羞愤难当，自己身为一个男子却一再的被同性所调。戏，任谁都不会高兴。

魅鬼打开一把折扇遮住半张脸，却依旧看着莫伤，“小娃娃，看来你还不知道，呵呵，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是谁，由何而来，就连死神猎手也不知道的事，又有多少人垂涎你的身子，当然我和网妖对你是真心的，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我随时等着你。”说话的同时，魅鬼又来到莫伤身旁，“一只手很不方便吧？没关系，以后不会了。”魅鬼说的每个字莫伤都听得到，但是组成一句话，莫伤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敌是友？他的一席话让莫伤整颗心都乱了，自己是谁？泠非也不知道？怎么可能？自己是莫伤不是吗？是莫七堂和李舒雅的儿子，是瓴子涯的弟子，是泠非的师弟，是泠非的爱人……

莫伤心如乱麻，很难受，就在这时，肚子居然痛起来，肠子就像绞起来一般难受，莫伤脸色煞白，举步维艰。冷汗大滴大滴的滚落，那次在苗寨网妖给自己喝的那奇怪的如水的东西第七天也这样痛过。就像是把全身力气都抽光一样。一走到大街上，就看到男男女女在混乱的跑，尖叫声、呻吟声不断。莫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问别人。逃窜的人将莫伤撞翻在地。却没人愿在这时帮他一下。

莫伤感觉双腿间好像有血流出，粘稠的，带着腥味。挣扎着起来，却被十多个毛子围起来，马蹄溅起的灰尘铺天卷地，莫伤受不了的呛咳起来。

领头的毛子打量着莫伤，“老大，今天运气不错，居然找到这么好的货，带回去给老大做宠物也不错，哈哈……”一旁的毛子贪婪的看着莫伤，仿佛已经看到莫伤那美味的身子，身下就这么硬了。

领头的毛子瞪了一眼那人，那人梗着脖子不说话了，还真是当土匪当上瘾了，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的，现在两国明面上还是签订有协议的，一步错步步错，他可不想坏了大王的好事，这郢国早晚是大王的囊中之物，只是这个人，他还真的有兴趣，这天朝的男人怎么长的跟娘们儿一样？那么嫩的皮肤在草原上可看不到。一夹马肚，慢悠悠的来到莫伤面前，似是没看到莫伤痛苦的脸色。“这天朝的男人长的就是俊，喂！跟我回去，肯定比你在这儿饿肚子强。”

莫伤的眼睛变成墨绿色，带着一丝杀意，他的发丝也隐约带着淡青色，莫伤用青龙剑支撑着自己的身子，青龙剑的剑气一波一波的传进地里。

“老大。那群亚种兵追来了。”“该死，撤！！”他们可能没想到若现在他们没离开的话，下一刻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毛子刚离开，莫伤周边的土地顷刻间就崩裂。莫伤最后一丝意识也丧失。这时戎乃和罗阳才带着兵马赶到，“少爷！”戎乃和莫如一惊，匆忙跳下马，本来是来追毛子，没想到却碰到莫伤，少爷不是和何大人在一起吗？莫云呢？这次毛子能如此张狂的直入塞城，必定是有人接应，虽然现在不能确定这个内贼到底是不是莫云，但他现在居然没在莫伤身边，就这一点就罪无可恕，可想而知，戎乃的怒气。

“戎大人，我带人马去追毛子，你先带莫将军回府。”说罢，罗阳便率领众人去追毛子。

“……”莫如和戎乃沉默的扶起莫伤，莫如看着戎乃的表情就猜到一二，“大哥……莫云年纪小，不懂事，希望大哥能饶他一次。”

戎乃没有回答，如果莫伤出什么事的话，不论什么原因，都不可原谅。

何守义带着百姓藏到东面的空屋子里，外面是罗阳的士兵守卫，罗阳也是在几日前赶到塞城的，因为军中的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和莫伤会面的机会。今日一收到消息，毛子居然进城了，一共有一百多人，而且罗阳他们根本就没在城门看到毛子的出没，便觉得出事了，立马带着人马进了城，就碰到来找他们的戎乃一行人。几乎是最快的速度安顿好百姓，却还是造成了恐慌。

当戎乃抱着莫伤进屋的时候，何守义顿觉不妙，立马叫人腾出一片地给莫伤，“莫大人这是？”何守义不敢妄下论言，戎乃的脸色很不好，“没事，少爷，只是有些疲劳。”

“啊，血。”一个小女孩儿看着莫伤脚边的血尖叫道。她的母亲慌忙捂住她的嘴巴。戎乃这才注意到莫伤下身，少爷居然受伤了，自己却不知道，对莫如他们吼道。“快，找大夫来。”莫如莫起这才发现事情严重了。这次莫云真的是犯大错了。

戎乃心里慌了，对自己懊恼不已，刚刚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如果那女孩没发现，少爷出了事，自己怎么对得起相爷和夫人？就刚刚那场面，戎乃就已经慌了手脚，现在戎乃就更手足无措了。

他不知道他的这个样子立刻被宗亲王安插的眼线飞鸽传书到了长安，于是在不久之后，宗亲王和武帝一同翘班，这次泠非可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用了很正当的理由，御驾出征。这个理由够光明正大了。当莫伤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肚子已经不痛了，“少爷，你感觉怎么样？”莫伤第一眼就是看到戎乃，以及他那青黑的眼睛，虽然戎乃在身边，莫伤还是有些失望，人看来也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从长安到这里的。

“戎乃，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

“怪不得，肚子好饿。”

“少爷，吃的马上拿来。”

“嗯，莫云呢？”莫伤‘漫不经心’的问道，闻言，戎乃没有说话，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很生气。莫如见状屈膝而跪，“少爷，莫云脑子不清醒，犯下了事，该罚。念在他跟了你这么多年，就饶过他吧。”说出这番话，已经越矩了，可是莫如管不了那么多，他们都是孤儿，从小就像兄弟一样。这感情的深度不是能测量的。戎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这件事，他希望莫伤自己做主。

莫起将一碗地瓜粥端给莫伤，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众人心里都察觉到莫伤的变化。莫伤吃的很慢

，“莫云现在在哪儿？”

“在外面跪着。”揣摩不透莫伤的意思，莫如犹豫着才说道。

“虽说现在才开春，这次来也没顾及到他，外面还是冷的，叫他进来吧。”莫如虽然莫伤一直以来都不是严苛的主，但是一向是公正有度，赏罚分明，从相爷的事就可以看出，这次莫云犯下的可是通敌叛国的罪。按律法的话是要诛九族的，莫云没有亲人，出事的话。第一个牵连的就是莫伤，而现在莫伤居然如此云淡风轻的就此说过。

“是，少爷。”莫起可没想那么多，当即冲出去拉莫云进来。

“少爷，你。”戎乃不明白莫伤为何会如此简单的就原谅莫云，虽然自己对于莫云也是心疼大于责怪，之前看着莫云跪在外面，再多的气都没有了，劝他起来，等莫伤醒了再说，他却固执的不起来，让戎乃心里憋着股气。难得看戎乃这样子，莫伤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莫云的脸颊已经冻得通红，因为跪的时间比较长，莫云进来的时候脚都在打颤。是被莫起扶着进来的。

莫伤一个眼神，其他的人就退出房，莫云低着头不敢看莫伤，“莫云……”

“少爷，我……对不起，我错了。”莫云的泪水从眼眶里溢出，止也止不住。

“你错在哪里？”

“我……”

“抬起头来！”莫伤一声怒喝，惊得莫云一抖，随即抬起头。

“你不是女孩子，哭哭啼啼的能解决吗？做错的事没有后悔的余地，我也不追究，这事情你就烂在你肚子里，我也不问你了，若你真觉得自己不对，就好好想想怎样挽回，去休息吧。”莫伤不再看莫云，颓然闭上眼，什么都不想。

88、女人与女人

泠非手中的笔被断成两截，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泠非再也没心情继续坐在这里批阅奏折，起身就往外走，让福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跟着还是该劝解。

泠非还没踏出太和殿，阿散就已经站在门口，泠非看一眼福生，福生就知趣的出了太和殿，阿散手里的是占卜用的东西，福生一出去，大殿的门就闭的密不透风。阿散将龟甲扔到地面，龟甲里的铜钱就滚出来。

泠非对占卜之类的不是特别了解，也知这是大凶之兆。

“你准备怎么做？”阿散抬头看向泠非，泠非勾起嘴角，一丝冷意漏出。

“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一切早有答案，阿散拾起龟甲，放入袖中，“不论如何，都听你的。”

泠非不知怎的对阿散有些愧疚，如果阿散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他的生活他有做主的权力，可是他却没有一次提出异议。

“你该去后宫看看，”泠非一想到后宫的那些人就厌烦的皱眉，对于女人最好敬谢不敏。

泠非和阿散、福生来到了花园，一听到有女人的声音，泠非就准备离开，“陛下，”泠非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人唤住，依那群女人怎么可能发现得了泠非，果不其然，泠非一回头就看着瓴爱和苏子雅等人在一起，泠非不明白瓴爱居然和苏子雅也可以好好相处。瓴爱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泠非，没有欣喜当然也没有所谓的失望，苏子雅捧着肚子向泠非行礼，明明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做的这么明显又何必？“免礼，孤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就欲离开，要泠非对着这些女人喊爱妃，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妹妹，你也看到了，陛下根本就对我们无意，好歹我还有一个孩子，你是他的师妹，也不见他顾念什么旧情。”苏子雅说着就两眼泛泪，不知是真伤心还是假意。瓴爱也泛起了泪光，“姐姐现在可是双身子，别伤着身了，虽说我是陛下的师妹，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说着眼神就黯淡下来，见状，苏子雅不甚得意，还不如自己呢，以后自己还可以母凭子贵，可是面上却安慰着瓴爱，所以说女人心海底针，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还有假惺惺的就像好姐妹一样。

“不过姐姐就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古怪？就算姐姐和妹妹不和陛下心意。”特别咬重每一个字，看到苏子雅眼中明显的不快，瓴爱的心情才好一点，“可是这皇宫还有这么多的女人，这天下还愁找不到一个和陛下的心意？可是姐姐，你是入宫最早的，你看见过陛下有临幸过谁吗？”瓴爱说着的同时，袖子里的手狠狠攥紧，嵌进血肉里。却似感觉不到一般。

“妹妹，你有所不知，虽然我也不知道陛下心中的女子到底是谁，但此人是确实存在的，他还把他们的孩子带进了宫中，孩子现在已经快两岁了。”说着这个就是苏子雅的一根刺，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福气，几次三番都没伤他分毫。

瓴爱不知这宫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对泠非可真是刮目相看了。

“不会吧？姐姐，你肯定？”瓴爱还是有些不相信，泠非怎么可能在宫外就有了孩子？他身边除了那个小子和莫伤哪里还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