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的确抱着“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来面对季颐安的,也许,过一阵子,季颐安长大一点,接触多一点的人这种想法就会淡了,他想。所以,这一阵子他不但躲着,不和季颐安见面,甚至还搬出了宿舍,他是季简云的继子,要做这件事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
上完课,跟相熟的同学打过招呼,他坐上校车往校外去,他暂时住在季简云名下的一栋小别墅,理由是想专心学习完一级机甲零件。这个理由还说得过去,季简云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有什么困难要和家里说便答应了,并给他录入了这间小别墅的通行指令,要不是慕白反对,可能这间小别墅的产权都过户到他名下了。
以前对于慕白的大大小小的决定,惟总喜欢参上一脚,难得的是这次它对慕白的决定没有做出任何不赞同的意思。要知道它挺喜欢它住的剑余欢的那间房间,跟季颐安的关系也不错,弄得慕白还小小地诧异了一下。问它时,惟说得很认真,大意是这是慕白自己的事,而慕白是它的宿主,它会永远站在惟这一边,说得慕白颇为感动。
“今天想吃什么?”慕白扫描完瞳孔,通过基因锁后进了屋。他边脱围巾边问已经向沙发飞去的小灰团子,深秋的天气已经有些寒冷了,吃吃热乎乎的火锅也不错,汤底料是现成的,肉菜之类的也充足。其实做饭也就是那么回事,多做几次要达到大厨级别的话说不上,但总能人口的。
“你做饭你拿主意,”惟忙着开视频,半点眼神儿没有放过来,“有肉就行了。”
“哟,你还真不挑!”慕白挑挑眉,还是由着它了,也没有硬拖过它来洗菜什么的,惟在这家里的地位就跟小孩子似的。
好不容易折腾着吃过晚饭,慕白和惟道过晚安,各自回房去玩去了。这虽是小别墅,但最不缺的就是房子,他跟惟便各自有自己的卧室。
回房,照例是做精神力的锻炼的,这种锻炼的过程虽然痛苦,但卓有成效,现在他的精神力已经快到三级了,这种速度,说出去能羡慕死一大批人。挨完训练时间,慕白甚好心情地边泡了个澡边用虚拟网络查了查课程相关的资料,冥冥中他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老是心神不宁的,便草草地穿上睡衣后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慕白脸色大变,他以为是蓝黎出了什么事,没想到是季颐安来了。他不知怎么的出现在慕白的房间,还优哉游哉地翻看着慕白的书籍。
“怎么,不欢迎?”季颐安好心情地勾起嘴角,打量着慕白。此时,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一点一滴地浸湿了睡衣的领口。出来得匆忙,衣服的扣子并没有扣好,两截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露了出来,秀色可餐。季颐安的眼睛不由暗了几分,见慕白小心地瞄门,季颐安更是心情愉悦:“阿白,看什么呢?惟被我强制关机,不会出来的。”
听到这话,慕白心里又是一沉,他勉强定了定神,开口问道:“颐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办法,要不出现在这里,估计怎么也见不到你了。”季颐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阿白面子大,我只好亲自过来找了。”伴随着他这话的,还有他一步一步逼近的脚步,给慕白带来巨大的压迫感。
慕白觉得自己的汗毛都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背上的冷汗一颗一颗地沿背脊滑下,带来细碎的痒。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颐安已经长大到足够俯视他的高度,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慕白知道危险的同时脑袋又有些昏昏的。
突然,慕白猛地一推季颐安,就冲门口跑去,按道理来说,他是B级基因,跑得速度比前世要快上几倍,但就在他摸到门锁的时候,一只大手已经结结实实地环上了他的腰。
耳边是低醇的声音,带来一阵热气打在他敏感的耳朵上,让他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阿白,你跑什么呢,嗯?”
慕白的整个身体都被抱在那人的怀里,半点缝隙也没留。慕白虽然没有相关的经验,但他一点儿也不傻,毕竟曾经是成年人,该明白他都明白,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他当然知道自己会遇到什么。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最疼爱的这个孩子,有一天会这么对自己。
“颐安,我是你哥哥,你不能……”慕白的声音涩涩的,他说这句话说得很艰难。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阿白,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看过,我,想要你当我的恋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恋人。”
“可是我不想要!你,唔,放,放开,嗯。”慕白地话还没有说完整就被人堵上嘴巴了,舌头被吮吸得发痛,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
慕白知道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了,他重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季颐安,眼睛黑不见底,又仿佛里面带来血红,让慕白一阵心悸。
手被人一手抓劳了按在墙上,慕白觉得这样的季颐安陌生极了,唇齿相接间,慕白甚至微微走神,思绪不知道飘荡到哪儿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总不能禁锢我的思想吧?慕白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也不知道究竟在嘲讽谁。
二十九、应劫
季颐安修长的手指探进了慕白的衣服内,流连于腰腹间,轻轻摩挲他的腰腹,弄得慕白微微发抖,手往上,是慕白被迫昂起的头,修长的脖子的线条崩出一个美好的弧度,季颐安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喉咙,就像猛兽抓到的猎物般,摸着慕白细白的脖子,季颐安眼里露出满足的笑意,这个人,是他的了。
一吻毕,季颐安的嘴唇贴着慕白的耳朵:“阿白,你是我的了。”
话里话外流露出的意思让慕白心惊,想到这句话的后果,他的瞳孔猛地缩了缩。最终,他还是哆嗦着唇,说了出来“颐安,我一直当你是最亲近的亲人。”他的声音露出前所未有的软弱和祈求,怕得眼圈微微发红。
也许,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只是一场平常的情事,但对于他,这件事颠覆了他的观念。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跟男人上床,跟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跟自己所认为的,看着长大的孩子上床。
“阿白,我要我们不仅是亲人,还是恋人,”季颐安安抚地亲了亲他的头发,动作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没事的,乖。”
无论是从传承下来的记忆,还是从他这些日子里体验到的事实来看,季颐安明白,他不能退缩,像慕白这样的人,一退缩,他一定会远远逃开,这辈子他们一定会错过,再无交集。想要什么,自己亲自去取到手上才真正保险。
听到这句话,慕白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绝望地挣扎起来,最终还是被季颐安拖到了床前,轻易地把他甩到了床上。接着,季颐安俯身压上来,阻止了慕白逃跑的动作。
季颐安进来的时候,慕白很疼,他想,他被撑开的不仅是肉体,心也被撕了一个大口子,寒风一点一点地吹进来,吹得慕白觉得严寒彻骨。这算什么呢,未来版的东郭先生与狼吗?
见慕白死咬着嘴巴不出声,季颐安的眼睛黑沉沉的,也渐渐浮上来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与怒气,身下弄得更狠,生生逼得他喉咙里漏出细碎的呜咽。身为锬族的季颐安的体力,不是慕白一介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能比的,更何况慕白的基因等级才B级,季颐安做得又狠,没多少下,慕白就苍白着脸,两眼失神,连意识都有些不清晰了。
“阿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像恋人那样。”季颐安俯下身来抚慰他的前端,在他耳边喃喃诱哄道。
慕白恍惚间听了这话,他也没什么力气反抗,只是脸上泛起一个浅浅的冷笑,也不答话。季颐安看他眉目间一片倔强,也发了狠,身下更大力地抽插起来,就是想让身下人求饶。季颐安很清楚,今天不折了他一身傲骨,让他屈服,以后想跟这人在一起,就只能用暴力强迫。
慕白觉得自己被抛到了狂风暴雨时海面的浪头上,沉沉浮浮的,眼前绽开一阵阵色彩斑斓的色块,晃得他一片昏花。疼是真的疼,可是,就算是疼死,他也不想低头,不想向这个暴徒低头!尽管,他知道,如果求饶,身上的人就会停下来。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保不住肉体,自己总得让灵魂自由吧。一个大大男人,窝窝囊囊的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哭泣求饶,他慕白还真做不到!
天快黎明时,好不容易,季颐安又一轮释放完毕,微喘着看着身下半昏迷过去的慕白,他发了狠,捅得又深又重,导致慕白想昏过去也没办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被捅醒。爱怜地摸了摸他红肿的嘴唇,见慕白精致白皙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停顿了一下,季颐安最终还是抽出了那物件,不再逼迫他。
已经决定放过他了,季颐安便动作轻柔地帮他清理完身体,又拿治疗仪仔仔细细地帮他治疗完,喂了点水给他,才走出房门,心情愉悦地去书房用慕白的虚拟网络处理自己的事去了。算了,慢慢磨吧,也不能完全依照传承记忆的指导,毕竟阿白是一个个体,反正都走出了这一步了,以后就看流水功夫。
做了半宿抱得美人归的季颐安身心俱爽,但慕白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慕白怔怔地看着他那张橘色的松软被子,觉得自己好像经历过一个恍如隔世的噩梦。但是那些斑斑驳驳的痕迹和隐隐酸痛的身体都告诉他,这是真的,他昨晚真的被人,狠狠,侵犯过。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因为这张脸吗?还是因为那人习惯了自己的照顾,想绑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慕白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现在能怎么办。他麻木着,只想再昏睡过去,不再面对这样一个现实。
然而慕白终究是慕白,他从来都不是逃避现实的人,发了几个小时的呆,当阳光洒满地板的时候,他终于给自己做好了心灵建设,稍稍振作了起来,开始想他的未来。
他该怎么办?刚刚被人强女干,是的,就是强女干,强女干他的那个人还是一个异族,他曾经最亲密的弟弟。但尽管现在他对这个异族知之不多,他也明白,这个异族不是他所能惹得起的,论武力值,论权势,论智慧,自己好像没有一样可以强过那个异族。
报警不现实,这时代的警察可是某些势力的走狗,对普通百姓虽算不上压迫,也真没有为人民服务的心。告诉季家,那也不现实,哪怕季简云会为自己出头,但季家又不是季简云一个人的,能够无端端地为自己树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大敌,更何况季简云还有季芝悄和两个未出事的孩子呢,自己算哪根葱?不过是一个认识没几天的继子罢了。
慕白坐在铺满阳光的床上,拥着暖和的被子,还是觉得自己好冷。他从来没有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这已经不是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在这里,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受了委屈之后可以给他疗伤的地方,也没有家……
三十、求婚
阳光从橘黄变成金黄,慕白还是呆呆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季颐安开门进来,就看到这人的背影,柔韧细瘦的腰间围着一圈暖色的被子,忽然,他就想到了岁月静好这个词,心里不由绵软起来,连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透出几分温柔。
听到门发出细微地啪嗒一声,慕白像一下子被惊醒了般,瑟缩了一下,恍如惊弓之鸟。当他回过头,果然是季颐安,他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面。
悄悄向床里面躲,慕白定定地看着他,眼里面满是惊疑和戒备,再无往日半分温和,也没有半点暖意。
饶是季颐安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这情景,他的心还是跟针扎了似的疼了一下。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足够的智商,也有传承记忆带来的经验。但他的成长期太短,仿佛一夜长大的他终究是少了一点阅历,心智还是略微青涩,所以,哪怕他坚定地认为他的决定是对的,收到这么个结果,缓过劲来之后,他还是不好受。
见慕白看了过来,季颐安缓和了面部表情,柔声诱哄到:“阿白醒了,饿吗?吃点东西好不好?”
慕白冷冷地看着他,并不接话,乌溜溜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满脸都是倔强与拒绝。
“阿白,”季颐安走到床头柜前放下托盘后往床边走去,一只脚曲起跪在床上,身体前倾靠近慕白,“你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小心饿坏胃。”
听到这话,慕白忍不住恶意地对着他说道:“饿坏总好过被人玩坏吧?”说完这话,见季颐安脸色转冷,他又禁不住害怕地更往墙角那边靠了靠。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是真的怕了季颐安了。
“阿白,你知道的,我爱你。”季颐安的话里带着叹息,他更靠过来一点,话里充满了认真和真诚,“我会对你负责的,别拒绝我好吗?”
“不顾我的意愿强女干我,把我操到下不了床,你就是这样爱我?!你跟那些星际海盗有区别吗?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那时候就一定不会回去救你!”充满了怨怒的话脱口而出,等季颐安的脸色难看了,慕白又有些后悔,倒不是怕季颐安伤心,而是怕他恼羞成怒伤害自己。
季颐安已经不是那个在家都能被人欺负的可怜小孩了,对他说了这样诛心的话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自己,想到昨天晚上自己骂得越狠那人就捅得越深,疼得让自己发颤,慕白就一阵后怕,床第之间尚且如此,现在呢?想到这里,慕白就禁不住脸色发白,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他是真的怕了。
慕白害怕成这样还真的是出乎季颐安所料,这个时代是一个非常开放的时代,做爱在人们眼中是一件很平常的事。只要不是出轨,大多数人都不介意找个顺眼的人让自己快乐一点,这也是季颐安果断下手的一个重要原因,他想到慕白会排斥,可想不到慕白会厌恶这件事成这样。当然,他不知道慕白来自于二十一世纪,贞操观落后于这个年代不止一个时代。
现在麻烦大了,季颐安想着,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的,阿白只能是他的人。
见慕白实在是排斥,季颐安索性爬上床,强硬地把慕白抱到怀里安抚起来。
“阿白,对不起。”
他的力气远远不是慕白可以挣扎的开的,慕白试了试也就不瞎费力气了,只在他怀里冷冷地回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掩盖你做下的错事,让我们继续兄友弟恭吗?”
“不,阿白,”季颐安亲亲他的头发,“我并不后悔占有你,也不想继续跟你兄友弟恭下去,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恋人关系,我只是为你无法接受我而道歉。”
慕白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理论。
“混蛋,放开我,你哪来那么大的信心,相信全世界一定会围着你转?!”
季颐安轻而易举就制止了他的针扎,亲了亲他满是愤怒的眼睛,季颐安接着道:“我不会放手的,阿白,”他一语双关,“我会对你负责,我们结婚吧。”
慕白觉得他脑袋简直不正常,他从来不知道有人能自说自话到这种地步。怎么沟通也沟通不了,慕白索性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不说话了。
倒是季颐安絮絮叨叨地畅想着他们的未来,说了许多,未了,他在慕白的冷眼下笑着说道,“阿白,我去跟季家求婚吧,你要不想那么早结婚,我们先定下来也是可以的。”
神经病,慕白没有办法跟这个高武力值的疯子沟通,索性垂下眼,看也不看他。季颐安说了许多话,最后叮嘱他要吃点东西,便起来出去了。
慕白这边的气氛糟透了,季家这里也不见好。季家开发的新机甲岩柳号正到了关键时期,但新材料的事却落实得不太顺利。他们刚发现的新型材料——浅灯藤的很多数据都分析出来了,结果很令人惊喜。它解析出来的材料制作出的合金有着比传统金属优越一大截的性能,这是一个有力的竞争优势不说,并且成本也低很多。这绝对是季家崛起的一个契机,简直是上天在眷顾季家,不抓住机会都对不起老天爷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