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兄弟难为——月寂烟雨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夫妇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心里就有了主意，蓝黎柔声开口劝慰他道：“阿白，我们没有要求你现在结婚，只是先订婚，相处一下好吗？凯茵是个好孩子，你也许会喜欢他的。”

见慕白还是油盐不进地没什么表情，蓝黎也不恼，更加柔声地保证道：“这个订婚对季家很重要，对季叔叔也很重要，你先订婚，给我们今年喘息的时间。要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再退掉，行吗？”

虽说慕白还是没什么表情，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但作为他的母亲，蓝黎知道慕白虽然还没有松口，但不会在大力反抗了。这就够了，解决了问题的蓝黎心情颇好，只要这婚先订下了，事情就成功了一半，到时候看情况，两人恩爱更好，要是感情不怎么样补偿阿白也行，有她在，总不会叫阿白吃大亏就是了。

一旁的季简云温和地说道：“阿白，别说结婚，你们就是订婚也要等到明年五月才举行，时间还充裕，你们尽可好好相处一下，如果实在不行，那就是退掉也没什么关系。做生意虚虚实实，我们要放出你跟凯茵？芙尔曼订婚的消息也是一种策略。我们今天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一声，省得你多想，给自己太大压力。”

慕白听到这话，没有再争辩，沉默地看着季简云夫妇心情轻松地离开书房，作为主人去招呼客人去了。

慕白呆呆地坐在书房，知道这次怕是全世界都不会站在他身边了，心里更是黯然。看季简云夫妇的样子，就不像会为自己出头的。慕白几乎可以肯定，哪怕他告诉他们自己被季颐安强女干，他们也会把它当成更应该结婚的理由，而不是维护他。

可是真的要跟季颐安结婚吗？慕白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张大网，四面楚歌。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打开了，季颐安走了进来，俊美的脸上挂着带有侵略性的笑容。

“阿白，你在这儿倒让我好找。到时间了，我们出去吧，季，唔，季叔叔等一下要宣布我们订婚的消息呢。”

慕白一贯对他采取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这次也一样，他冷冷地看了季颐安一眼，并不理会他。

但很明显，季颐安这次不打算迁就他。有细细劝说了十多分钟无果后，季颐安发狠道：“阿白，这次你不愿满足我的心愿不露面也行，但满足我的心灵和满足我的肉体，你总得选一样。”

最后这话，季颐安是箍住慕白把他摁到自己的怀里贴着他的耳朵说的：“阿白，你说在季家的书房里把你操到三天下不了床会不会很刺激？怎么样，”季颐安的脸上几乎带着诡异的笑意，“阿白，你选一样吧。”

三十四、夜半谈心

事已至此，慕白再次确定季颐安是不折不扣的混蛋，但他也真的知道，他斗不过季颐安，也斗不过季家的人，现在只能妥协，然后求得一线生机。

慕白最终还是选择了陪季颐安露面，面带微笑地接受了所有人或真或假的订婚祝福。晚会过后，季颐安那厮笑得一脸餍足，甚至大方地答应了慕白在季家住一晚，他自己一个人回去住的要求。慕白现在真是对他既恨且怕，留在季家也好过留在他身边。

晚宴散后已经两点多了，慕白住回他以前住的那间屋子。灯是柔和温暖的橘色灯光，慕白的脸色却因这晕黄的灯光更显阴郁。

惟从空间项链出来时，他正在咬牙切齿地同脖子上的项链作斗争，那是季颐安挂上去的他褪下的鳞片。慕白早觉得这玩意儿碍眼，但怎么也弄不下来。

“算了，阿白，别较劲了，你的脖子都被勒红了。”看到这样的慕白，惟的心里非常地不好受，它是生物机甲，但说到底也是机甲。这么多年来，慕白是第一个把它当成一个平等的伙伴看的人，所以它跟慕白的感情也非常好，是真心拿他当亲人看待的，为他的悲伤而悲伤。

“阿白，”惟扑腾着翅膀落到慕白的膝盖边，说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没有人为你争取，你更应该振作起来，冷静下来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别跟一个死物较劲了。”

惟说得真诚，慕白也不是听不进去道理的人，他又狠狠地扯了两下扯不开项链只好放手。他不是没有想过借助科技的力量来弄断它，但季颐安威胁过，要是被他发现慕白去找东西弄断了这项链，他保证会让慕白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他素来狠辣，又是说到做到的性子，慕白还不想自讨苦吃，因此，也没有真正下大力气去弄断它。

惟的话慕白不是听不进去，而是他真正有点到山穷水尽了，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走哪一步都走不来，心情烦躁之下，不自觉地拿季颐安送的东西泄愤。

“这道理我不是不明白，就是看不惯这东西而已，厌恶得不把它扯下来就浑身不舒服。”慕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惟，当时在海盗那里我也没有像今天这样绝望，好歹是有你做底牌。现在呢，连你都被压制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你强制关机。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又无权无势，人还不怎么聪明，我现在能怎么办？”

对于这话，惟心里也难受，但它明白慕白说的是实情。锬族太过厉害，连天都难容，茫茫宇宙，数不清的生命，但锬族的人口据记载，多时也不过是数十万而已。尽管如此，这个种族在各个势力的机密文件中仍被标为最不可招惹的敌人。

只因这族的单体实力太强大，简直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而且人心齐，流传久远，积攒成了一股庞大而棘手的势力。

惟虽说是生物机甲，实力了得，但它被损毁的七七八八，怎么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季颐安，而且先前慕白与季颐安还好的时候，惟的底细都曾尽数告诉过他，现在敌不过他也正常。

“阿白，你有没有想过和季颐安好好谈一谈呢？说实话，他对你的确有非同寻常的好感，好好说的话这个结未必解不开。”

“我知道，可是，我对他没有爱情，不爱就是不爱，不可能谈拢的。何况，我真的不喜欢男人”慕白低着头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指，自己知道自己真正在意什么，他的确过不了这个坎，跟季颐安在一起，他心里总是觉得他们在乱仑。这种事他从心里到他的生理都无法接受，无法接受男人，更无法接受男人中的季颐安。

“阿白，也许，我想，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的心只是被伦理束缚了。每个人都有同性倾向，也许同性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惟冷静地说道，这时候的它真正地像生物机甲，冷静而条理清晰，“我并没有劝你接受季颐安的意思，但这种情况，如果能两情相悦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爱你，你知道的，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爱，慕白听到这话，心底真的不由叹息了，因为他知道这话是真的，季颐安是真的爱他。即使遭到这样的对待，慕白心里也清楚，季颐安真的在爱他，爱一个人让这样一个优秀的一族都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脆弱，变得暴躁易怒根本不像自己。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也真的没有伟大到因为成全别人的爱而牺牲自己。

沉默了一下，慕白情绪低落地低声道，“惟，我需要时间去想一想，感情的世界是没有判断标准的。”

“叮咚”一声，室内的智能系统提醒慕白有人在敲门，慕白诧异地与惟对视了一眼，想不到现在还有谁在找自己，要知道，现在已经深夜两点多快到三点了。

点开视频系统一看，小包子季芝悄正穿着粉嫩的睡衣站在门外。季家的规矩严谨，现在，在季芝悄的作息时间表上应该睡觉时间才对，他怎么会来到自己门前应该是听到什么了。慕白虽然心寒于季简云夫妇的无情，但不至于迁怒于一个小孩子，因此，他十分爽快地放季芝悄进来了。

“怎么还没有睡？”慕白摸着他的脑袋问道，让人爬上床坐着。以前在他养伤时，他们也是这样相处着。

“哥哥，”小包子欲言又止。

“怎么了？”慕白柔声问道，他收拾好心情，并没有愁眉苦脸地对着季芝悄。

“哥，你是不是不想和凯茵？芙尔曼订婚啊？”

“怎么，听到什么风声了？”

“嗯，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你，无论你怎样我都支持你。”季芝悄别别扭扭地说完这句话，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上满是担忧和不好意思，煞是可爱，看得慕白心里暖暖的。

“就为了说这个啊，我知道了。”慕白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微笑，“这么晚了，就在这里睡吧，省得跑来跑去的，被人发现了，你又要挨训。”

订婚就订婚吧，如果人不在了，有个名头有有什么关系呢？

三十五、平凡生活

“对了，慕白，还没跟你说恭喜呢，恭喜你订婚啊！”窦采青看到等在门外的季颐安后恍然大悟似的，笑眯眯地对慕白说道。却看到慕白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而后面色如常地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能来圣伽什学院的不一定个个都是人精，但总归不会有蠢货。窦采青很清楚地看见了慕白脸色的变化，明白他可能并不满意于这桩订婚，因此她有些懊恼自己说错了话，啊了一声，但也想不到要说什么补救，只能讪讪地朝慕白笑笑，看着他向季颐安走去。

“阿白，我们现在回公寓？”季颐安体贴地接过慕白手中厚重的工具箱，温柔地对他说道。慕白是机甲制造系，上课要用到的零件非常多，而且这些零件大多是各种金属。即使慕白拥有B级基因的体力，拎久了也会觉得吃力。但在季颐安手中拎着却轻若无物，慕白瞟了他一眼，再次更清晰地明白自己与季颐安的差距。令他沮丧的是，这种差距是跨越种族的！

抬头，看着天上大片大片绚丽的紫蓝色的晚霞，天色已晚。慕白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僵硬了，他在课室呆了近六个小时，真的是又饿又累。想了想，他遥遥头，侧过头看着季颐安，商量道，“我们吃完饭再回去好吗？我饿了。惟，你呢？想去吃晚餐吗？”

身为好伙伴，慕白很尽职地没有忘记肩上的小伙伴。小灰团子头摇得跟抽风似的，表示自己没意见。开玩笑，这人形兵器对阿白温柔又不对它温柔，身为识时务的生物机甲，它表示无视自己就好，它不想打扰两人幽会。开玩笑，没看见季颐安的眸子都泛着幽光吗？！

听了他的话，季颐安脸上的线条更柔和了一下，看着慕白白皙俊秀的侧脸，他温声答到，“我已经做好饭了，回去就能吃。阿白今天是想在外面吃吗？”

“算了，回家吧，外面的饭我吃不惯。”这倒不是慕白特意配合季颐安而说给他听的，而是这时代的饭店的菜式都大同小异，对于同一道菜来说，大多数饭馆做的几乎都没区别，每一道使用精准到克的食材和调料，因为这更便于烹饪智能的使用。

因为慕白说了家这个字，季颐安的脸色更显柔和，一贯冷峻的脸上都带了几分笑意，温柔地护着慕白上了悬浮车，体贴到了极点。

他们这种关系的缓和让惟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胆了。要知道，现在慕白的精神力已经在短短的半年中进一步突破进入了三级，精神力等级一共是十二级，又把前三级分为初级程度，四到六级分为中级程度，七到九级是高级，而十到十二级就是超级了。

精神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而三级精神力已经初步有了攻击能力，也因为小有规模又不够稳固的关系被人发现。惟很担心慕白会赌气离家出走，因为他有精神力和生物机甲，他的计划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的，成功率还是挺大的。但外面的世界太过危险，他也是极容易受伤害，因此惟还担心了好几天，就怕他的倔劲上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不过，慕白的缓和不单是因为惟那天晚上的劝说，还有剑余欢也特地邀请他视频聊天。

那天，慕白已经隐隐做了出逃的准备，但惟的话让他踟蹰了，他并不是狠得下心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顾危险，坚决返回去救季颐安，也不会有这段孽缘。爱一个人并不是错误，强迫自己的爱人也不是不可理解，并且，可能在这个时代看来，性关系并不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因此，慕白虽然不能原谅季颐安的作为，但多多少少能理解他。

除了惟的话，让慕白觉得应该努力相处试试的，还有剑余欢的视频聊天。

剑余欢这视频的那端一开口便说道，“阿白，我是来做说客的。”

慕白发誓，哪怕是在那么悲愤烦躁的情况下，自己的嘴角都抽了抽，他也太直白了吧？！说实话，对于有点亦父亦兄味道的剑余欢，慕白还是很有好感的，因此，他并没有直接挂断视频，而是耐心看向对方。

“阿白，”剑余欢沉吟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劝服慕白，最终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古语有言，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自己实力不足，为什么要以鸡蛋碰石头呢？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见剑余欢这样说，慕白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勉强勾起嘴角，“余欢哥，你说的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现在妥协了，到时候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所以说你要从凯茵？芙尔曼身上入手啊！”剑余欢几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的订婚对象是凯茵？芙尔曼，而他又宣称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你要是搞定他的话，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找一个同性伴侣……”

“那就现在想，如果你内心深处厌恶这种事的话，你的行为对于凯茵？芙尔曼来说，那就是一种伤害。到时候，哪怕为了面子，他都会跟你订婚！”

慕白从来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剑余欢会这么啰嗦，絮絮叨叨地跟慕白分析利弊，直念到慕白保证好好考虑为止。

慕白想了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对季颐安坦白，告诉他自己不喜欢男性，很困惑他身份的转变，对于订婚还没有心理准备。总之，慕白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倒给了季颐安。在面无表情的他跟前垂头等待审判。

“阿白……”季颐安把慕白拥在怀里，温柔而又坚决，你愿意试试我就很开心了。

“阿白，你在想什么，嗯？”慕白整个人沐浴在霞光下，美好得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季颐安心里觉得暖暖的，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明确地感觉到生命中的小幸福，整颗心都平和了下来。

“啊？在想今天吃什么。”

“放心，都是你喜欢吃的。对了，阿白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三十六、机甲大赛

这事季颐安是想亲口告诉慕白的，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被季芝悄抢了先。

说来也是巧，季颐安刚刚跟季简云夫妇通过气，想带慕白去参加去联邦的首都参加大学生机甲大赛。结果季芝悄就从另一方面得到了这个消息，并提前给慕白通风报信，因为他知道慕白并不喜欢这桩婚事，所以早早地和慕白通了视频，给他打预防针。

晚上休息的时候季颐安告诉慕白，他想带慕白去联邦的首都去参加机甲大赛，名都已经报上去了。因为是先斩后奏的关系，他一脸忐忑地等慕白做出反应，结果慕白从他的电子书籍中抬起头，波澜不惊地看了他一眼：“嗯，我知道了。”

就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呢？！等着慕白做出反应的季颐安有种被噎到了般的感觉。

季颐安和慕白的关系最近和缓了许多，慕白不愿做那事，季颐安也不想强迫他，但有几条季颐安死活都不肯再让步了，比如晚上同床共枕，比如早安吻和晚安吻，比如接送慕白上学，他摆明是打着温水煮青蛙的注意，忠犬到惟都没眼看他，仿佛前阵子那个邪魅的他从来没有出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