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槿进来看到西楼的样子,整个脸都阴沉了。她冲凌昊远“哼”了一声,然后赶紧派人拿来东西为西楼处理了伤势。还好凌昊远并没有射在西楼体内,所以处理起来也不算麻烦。
指使着凌昊远抱起西楼,差人把床上的被褥都换了,凤栖槿压着火气冲凌昊远说了句:“王爷您还真是够狠啊。”然后丢下一碗热粥就摔门走了。
凌昊远摸摸鼻子,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甩脸子,好吧,虽然凤栖槿给他下了药,可是把西楼折腾成这个模样他自己的确该负一部分责任……很大一部分。因为凌昊远别的没记着,昨晚的销魂感受可是全都烙进了脑海里,想擦都擦不去。所以他昨晚就是完全失控了。更何况,他可是第一次在床事上将对方折磨成这个样子。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碰一个男人。
其实现在的西楼还称不上男人这个词,他刚到16岁,少年的身量并不算高,凌昊远默默想着昨晚迷迷糊糊之中看过的美景,在鼻子可疑地发痒的时候连忙打住。
西楼在凤栖槿给他处理伤势的时候就醒了,以前被言周教的时候凤栖槿也看过他的身子,可是他从来没像这次一样觉得羞耻过,因为这次凌昊远也在。
而凤栖槿离开后,西楼抓着被子不敢抬头看凌昊远。他现在甚至都无法集中注意力来思考什么,脑中一段一段地闪过一些拼凑不成句子的话语。
凌昊远看看西楼,然后自觉地拿起那碗粥想喂西楼喝些。从来没照顾过人的王爷大人端起了碗才发现西楼平躺在床上根本没办法喝粥。他有些尴尬地放下碗,扶起西楼往他背后竖起枕头,让他靠在上面,还颇为贴心的在他臀下垫了些被子。然后才满意地再次端起碗。
西楼被凌昊远这么照顾着,小脸早就通红不已。他抬手想要接过凌昊远手中的碗,凌昊远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用勺子挖了粥递到了西楼唇边,西楼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凌昊远又收回了手,将勺子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几下,还抿着唇试了下温度,这才再次送到西楼嘴边。
西楼被他这一系列举动弄得愣住,只听见凌昊远说了声:“乖,张嘴。”就跟个木偶人一样张开了嘴,凌昊远尽量放柔自己的动作,给西楼喂完了一碗粥。
第一次照顾别人的王爷表示,这感觉还不错,哦对了,这个小孩乖乖喝粥的样子挺惹人怜爱的。
刚放下碗,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凌昊远回头就看到自家侄子眨着眼睛看着他跟西楼。
凌跃冲进来之后说的那句“六皇婶”让西楼尴尬不已,他第一反应以为凌昊远是排行第六所以西楼叫他六皇婶。可凌昊远拉凌跃去一边说话后,他才想起来他听说过凌昊远是如今唯一的王爷,而且当初他的排行好像不是第六。想着刚刚凌昊远尴尬的表情,西楼突然意识到,凌跃的这个“六皇婶”的称呼恐怕是他撞见凌昊远与别人欢好的次数。
西楼看看放在床边桌案上的已经空了的碗,抿了抿嘴唇。口腔里还余留着热粥的味道,西楼尝得出这是倌馆里大厨的手艺,却第一次觉得平时略嫌清淡的米粥竟然这么香甜。
吃了粥,体力恢复了些,西楼开始想着自己一直想要想的那些问题。
他听说过凌昊远这个王爷,听说过他府上很多美人,听说过他风流成性,听说过他只爱大胸美女。想起昨晚凌昊远按在他胸部时的停顿、不肯亲吻他的嘴唇、射在他身体外面、还有一系列粗暴的举动,西楼睁大了眼睛悲哀地想着,原来他真的不喜欢男人。
送走了凌跃,凌昊远想起西楼刚刚的眼神,看着他此刻的样子,走过去将手覆在他手上:“我……既然已经买下你了,就会带你离开这里。”凌昊远还想多说些什么,敲门声却突然响起。凌昊远走过去开了门,便看到之前跟在凌跃身边的那个仆人。
凌昊远跟郑尧在外面说这话,西楼却是因为凌昊远有些古怪的举动而感觉到强烈的不安。他忍痛拖着身子凑近门边听着门外的声音,却听到凌昊远说:“你这是给本王整了个大麻烦你知道吗?”
西楼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果然啊,他对于凌昊远来说,只是个大麻烦而已。
怕被凌昊远发现,西楼在他回来之前挪着步子回到了床上。他想着等下自己要怎么面对凌昊远,却在等了许久之后只等来了凤栖槿派来的下人。
西楼浑身冰冷的听那几个下人说是凤栖槿派来伺候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凌昊远没有回来。明明刚才还说要带他离开的不是吗?难道说,凌昊远后悔了?
西楼不敢多想,他知道如果凌昊远不带他走,他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可他甚至都不敢开口问来照顾他的人凌昊远去哪儿了。
而这时候的凌昊远,正在他自己的王府上往外面赶人。一堆风姿各异的莺莺燕燕哭哭啼啼的样子让凌昊远烦不甚烦,想着还是那个叫西楼的小孩乖巧。倒是那几个男宠很爽快地拿了银子冲凌昊远拜了一拜就走了。他们已经在这个王府被软禁了太久,而当年将自己送来的那些势力也早就不复存在,如今能拿着足够的银子离开自然是求之不得。凌昊远满意地看着他们离开,想着果然还是男人好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看了眼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凌昊远不耐烦地挥手让她们拿了钱赶紧滚。
凌昊远可不是什么好人,对在他府上呆了近7年的这些人丝毫没有同情心。
当初每当有新的美人被送进来,斗志昂扬地想怎么争宠时,却发现完全没那个必要,因为他们根本都见不到凌昊远。换句话说,进了凌昊远府里的美人都被他软禁了,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准出门,这么多年了就这么耗着。这些人的家族也不乏有势的,自然不会乖乖的等死。不过凌昊远是谁啊,连公认的“笑面狐狸”,当今丞相赵子辰都对他敬佩不已。赵子辰的狐狸属性所有人都知道,可凌昊远才是真正的老狐狸,没几个人能看穿。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些人一点风浪都没掀起来。
头几年,凌昊远和郑尧一起搬倒了那些势力,而后来的几年,凌昊远算是把这些人给忘了。他的王府大得很,这些人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全都最少有个三四年没跟他见过了。
被郑尧摆了一道,凌昊远想着把西楼接回王府,这才想起来这些“大麻烦”来。
可惜他并不知道,他跟郑尧的谈话和他之前的那些“习惯性”的举动让西楼误会了个彻底。
凌昊远跟不少女人上过床,可是他从来没有亲吻过那些女人的嘴唇,更没有射在过她们体内。
不肯射在她们体内是因为不想让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皇家的生活让他一点都不喜欢孩子,这辈子也没打算要孩子。虽然天香楼的女支女一直都被做着避孕的措施,但凌昊远一点都不想冒这个险。至于不肯亲吻她们的嘴唇,凌昊远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矫情些什么。有时候凌昊远会想,或许他这辈子还能遇到一个让自己倾心的人?随即摇摇头,要遇到早就遇到了,至于到现在三十多岁了那个还没出现吗?
他当然不知道,那个对的人早就出现了,只是他没有抓住机会,硬生生错过去这些年而已。
当天晚上,处理好府上那些麻烦的凌昊远乘了马车来接天香楼接西楼。
自凌昊远离开后就处于混沌状态的西楼直到被凌昊远抱上马车才反应过来凌昊远真的来接自己了。
凤栖槿扔给凌昊远几本书,让他回去好好研习,还警告他说如果他再敢把西楼弄伤,她就提剑上他的王爷府砍了他。
凌昊远摸着鼻子对这个女人的话不作回应,倒是将那几本龙阳之术好生收进了怀里。
那天晚上,凌昊远将西楼抱在怀里睡得很是香甜。西楼则是拘谨地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了他,借着透过窗子洒进屋里的月光,西楼贪恋地用目光描摹着凌昊远的脸庞,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才沉沉睡去。
凌昊远早上醒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怀里有一个人,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他对那些女人虽然没有拔吊无情地把人赶出去,却也总是在释放自己的欲望之后就各睡各的,绝不会让那些女人在他怀里睡觉。
等看清了怀里熟睡着的西楼,看着他眼下的一片青黑,凌昊远突然有些心疼地吻了吻西楼紧闭的眼眸。
凌昊远想着,早上醒来怀里有一个让自己觉得欢喜的人,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凌昊远突然产生了一种“就这样一辈子吧”的想法。
那天下午听说凌跃受伤后凌昊远急急忙忙跑进宫里慰问了一番,又揪着郑尧谈论了一番继承人的问题。跟郑尧说完话,他就想明白了,不管他对西楼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反正他是认准了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了,嗯,当然不会再去找别的女人了!
凌昊远从宫里回来,就看到西楼坐在庭院里,手里拿着块东西愣愣的发呆,连他走近都没有发现。
看着西楼呆坐着的身影,凌昊远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孤独的气息,忍不住上前将他抱在了怀里。
西楼被熟悉的气息包围,本能地放松了身体。凌昊远很高兴西楼能这么信任他,他伏在西楼耳边说了一句让西楼瞪大眼睛的话:“西楼,嫁给我好不好?”
番外四:凤佐v凤佑
凤佐和凤佑是魔教的左右护法,他们都是魔教教众留下的遗孤。十八年前魔教与正派的那场大战让魔教损失惨重,凤佐凤佑的亲人也都在那场争斗中离世。
凤佐其实是和凤栖梧一样恨着那些“正道中人”的,当初被送到京城来到凤栖梧身边成为他的护法,知道凤栖梧喜欢武林盟主沈悠扬,凤佐甚至在暗地里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可是后来到底为什么把仇恨全都抛下了呢?大概是因为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凤佑吧。
不像凤佐那么聪明,也不像凤佐那么寡言,凤佑一直都是个跳脱的性子。他同凤佐一起长大,两人一起习武、一起在12岁那年成为魔教的左右护法跟在刚成年的凤栖梧身边,关系好的比亲兄弟还亲——这是凤佑说的。凤佐对这句话只是抿了抿唇,没发表什么评论。
凤佑看到了那次凤佐阴狠的表情,他有些害怕地拽了拽凤佐的袖子,凤佐侧过头来看到凤佑眼中的不安,一下子就驱散了身上所有的戾气。
凤佐问眼前这个跟自己几乎一般高的少年:“凤佑,你恨吗?”
凤佑被他的问题问的一愣,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睡在不远处树上的凤栖梧,然后垂下了头。
“恨。”凤佑轻声开口,“我恨那些人让我失去了父母。可是凤佐,并不只是你我失去了至亲。”
凤佐被凤佑说的晃了神,他知道凤佑的意思。那场大战损失惨重的不只是魔教,不少正道人士也是死的死残的残。如果非要揪出个罪魁祸首,那就是早已死在凤鏊手下的林志远,或许还有后来走火入魔的凤鏊自己。可是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以来江湖中平安无事,他们魔教竟然还在京城开起了女支院倌馆。这似乎是个笑话,可它的确是发生了。
凤佑继续说:“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凤佐,你不觉得我们两个比教主好多了吗?”凤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至少还有彼此陪伴着长大,凤栖梧虽然有凤栖槿这个姐姐,却终究因为年龄和性别或许还有自身性格的原因并不能对凤栖槿敞开了说心里话。
可听在凤佐耳中,这话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凤佐开始心脏颤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凤佑说的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凤佐看向树上的凤栖梧,低声回道:“是啊,我们的确比教主要好很多。”至少,我能每天光明正大地见到你。
从那之后,凤佐才开始慢慢说服自己放下仇恨。他也发现了,他们的这个所谓的魔教已经变成了“凤栖槿负责赚钱养家,凤栖梧负责貌美如花+明恋暗追沈悠扬”这样一种模式。而他跟凤佑,也处于一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凤佑,可凤佑那小子就是缺根弦的接收不到他的信息”的状态。
直到沈悠扬抛弃了武林盟主的身份带着凤栖梧去游山玩水,凤佐和凤佑被留在凤栖槿身边的时候,凤栖槿把凤佐叫进屋里,抛着媚眼对凤佐说了一句话:“凤佑那小子最近好像总是盯着天香楼里的姑娘看,你可得小心啊。”
凤佐面上没什么表情地冲凤栖槿说:“多谢主子提醒。”
凤栖槿无趣地挥挥手让他离开。
凤佑最近的确是经常盯着天香楼的姑娘看,要不是去对面倌馆的机会少,他还想盯着那些小倌多看几眼。凤佑在烦恼,见过郑尧看凌跃的眼神、自家教主看武林盟主的眼神之后,凤佑越来越觉得凤佐看他的眼神是一样一样的。
凤佑虽然有时候有些脑袋缺根弦,在这件事上却是开了窍了。因为他跟凤佐呆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他就是块榆木疙瘩也该枯木逢春开花结果了。
明白了凤佐的心思,凤佑对自己的心思还是搞不明白。他的确很喜欢跟凤佐呆在一起,这是一种习惯,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凤佑也可以为凤佐献出自己的生命,因为这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可是你要是让他把自己的菊花献给凤佐……他自认现在还做不到。
凤佑看着天香楼里的那些姑娘,觉得自己现在还是“正常”的,因为他还是很喜欢这些女人妖娆的身姿,也喜欢她们胸脯上凸起的白嫩。可是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凤佑摸着后脑勺也没想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直到这天晚上,凤佐拉着凤佑一起洗澡的时候,凤佑看到凤佐的裸体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了——他喜欢那些女人的身姿,只是因为他觉得她们那样很好看,是一种纯粹的欣赏。可是看到凤佐的裸体,他的小兄弟不争气地硬了!
凤佑一边暗骂着凤佐这是在赤裸裸的勾引他,一边暗骂自己真是有病才会在知道凤佐喜欢他的情况下来跟凤佐一起洗澡。将脱了一半的衣服匆忙穿回身上,凤佑可不想让凤佐看见他胯下支起的帐篷。
凤佐把自己脱光了,转身看着又穿回衣服的凤佑,凤佑捂着鼻子叫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凤佐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想着刚刚凤佑的反应,并没有追出去,而是难得地扬着唇角笑了。照凤佑这反应,看来他离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不远了。
番外五:程战v秦晗
程战从小就是个野性子,爱交朋友爱喝酒,有点小话唠。先皇在世的时候程战忠心耿耿地为先皇效力,凌跃登基之后,他坚决拥护先皇的圣旨,服从凌昊远和郑尧的命令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所以他后来跟郑尧算是成了朋友,也成了郑尧心情不好时就叫过去陪着他心情不好的人。对这点程战还是很怨念的,以前程战打光棍也就算了,可是后来他跟秦晗在一起了却还是这么被郑尧突然叫去,真是让人郁闷。不过官大一级压死人,程战怨念郑尧打扰他和他家小晗的私人时间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抱怨。还好后来郑尧跟凌跃在一起了,程战也就脱离了这样的悲苦命运。
跟凌跃接触的多了以后,程战就发现这个小皇帝好像被郑尧给养的有点傻乎乎的。当然,这话他只是跟自家秦晗悄悄说说而已。秦晗当时只是无奈地看着他,叮嘱他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他点着头搂着秦晗吃着豆腐,嘴上连连称是。
程战第一次见到秦晗的时候是在一家酒楼里,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人就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
程战那天跟着他军营里的几个兄弟喝的正嗨,天南海北一顿乱侃,把一帮兄弟全都给喝趴下之后,程战迷蒙着眼睛哈哈笑着——一帮废物!然后程战晃着身子,抄起一坛酒往酒楼外面走着。店小二看着他那样子摇摇头,每次程战带着兄弟来他们酒楼,最后都是他自己走着出去,还好这位爷从来不会拖欠银子,甚至还准备出了让店家照顾他那些醉倒的兄弟们的费用。
这次程战还没走到大门口,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