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钟卿这个登徒子也只是在他的唇畔和脖颈间流连了一会儿,便在温也“白日宣淫不可取”义正辞严的教诲之下被迫终止。
钟卿不解,他们白日宣的还少吗?
但对上温也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他开始合理怀疑,是因为日头有些晒了,某人有些受不住热。
温也急急忙忙起身去洗漱,只有钟卿坐在床上,低头扯下衣服遮掩了一下,等待着欲望自行消减。
“阿也?”
温也想着早上的事想得入迷,脸色微微发烫,甚至忘了钟卿就在身边。
他回神,看着近在咫尺的葡萄。
苍白纤长的手指轻捏着一颗饱满莹润的葡萄,剥落皮后紫色的汁水淋漓,将钟卿好看的手染上一层淡紫,看起来格外赏心悦目。
温也想着昨晚和今早的事,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不起钟卿,便很顺从地接受钟卿的投喂。
他咬住那颗葡萄,湿润的舌从指间划过,将葡萄吃进口中,却不料抵触在唇间的手指也跟着趁虚而入。
拇指撬开嘴唇,压住柔软的小舌,葡萄的汁水从嘴角溢出。
温也瞪了他一眼,本想让他赶紧将手拿出来,却反而遭到报复一般,指节搅弄得更厉害了。
温也用舌驱逐着他,却遭来更放肆的亵弄。
温也后悔了,就不该对这人有丝毫愧疚,他才不会让自己吃亏,只会加倍惩罚在别人身上。
钟卿嘴角含着笑意,清润的嗓音却总能说出让人面红耳赤的话,“阿也,好吃吗?”
他的动作和话语都莫名有些熟悉,温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之,总之那颗心羞耻得都恨不得藏起来。
温也眼眶湿润,眼尾抹着一缕淡粉,又逐渐转向绯红,淡紫色的汁水顺着钟卿的手流下,黏腻而多汁,可见着实是被欺负惨了。
他想骂钟卿,口中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双手被轻而有力的握住,钟卿掌控着他的一切。
等到钟卿玩够了,温也脸也红透了。
钟卿拿帕子擦干温也的嘴,又将自己指间一点点擦干净。
温也忿忿地瞪着他,并且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吃着“嗟来之食”,要是知道自己吃个葡萄也会被欺负,他当时一定不会这么乖乖张嘴。
小两口玩闹一番,凉也歇够了,水果也吃得半饱了,温也又忘了自己之前立下的决心,又没骨头地窝进了钟卿怀里,被他喂着水果。
“听说靖文帝前些日子伤了风,病了一场,后来身子便不太行了,你觉得,这是巧合么?”
温也张口咬下钟卿递到嘴边的橘子,又将钟卿手中剩余的橘子掰开,往上递到钟卿的嘴边。
钟卿低头吃了口橘子,橘子个头小,但是又冰又甜,很解暑,“未必,我看是多半是有人等不及了。”
温也思忖一番,喃喃道:“算起来,朝国使臣团也应当要回去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
“你猜,他们能回去吗?”钟卿漫不经心道。
温也嘴角一挑,“那就要看谁动作更快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浓睡残酒
这天,栖衡正闲来无事削着手上的木剑,见云越在一旁的石桌上认真写着什么,瞥了两眼,没看清,问道:“你在写什么?”
云越头也不抬道,思索着措辞,又落笔,边写边答:“我在写主子和公子。”
“嗯?”栖衡手中的刀一顿,难得露出茫然诧异的神色。
云越写了两个字,停下笔,对他笑道:“就是写他们之间的事啊,你想想,主子和公子这么恩爱,要是这些都没人记得住,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栖衡不是很明白,“你准备写了出去说书?”
云越翻着厚厚的一沓纸,“不啊,我又不傻,给旁人说了不就把咱们暴露了吗?”
“我是想啊,即使不给别人看,但是有些美好的东西总要有人帮忙记得,主子和公子每天要想那么多事,难免会遗忘,所以,我就先帮他们记下啦。”
栖衡不置可否,抹开了酒葫芦的塞子,灌了一口酒。
云越看着他又是做木剑又是喝酒的,神色恍惚。
慕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栖衡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他们其他人可都是看在眼里。
栖衡近来的行为越来越反常了,经常大半夜睡不着,要跑到院子里来练剑,这时候谁要是去茅房一趟,被他逮到,非得拉着你陪他练上一练。
这不是纯纯找打吗?试问这群暗卫里谁拼得过曾经的大内第一高手?
听说前两天有个弟兄大晚上闹了肚子,刚走出房门,就被栖衡拉着比试,那人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栖衡的刀已经劈来了。
战了几回合,那兄弟真的熬不住了,说什么也要去茅房,栖衡还要拦着他再战,那兄弟欲哭无泪,都给栖衡跪下来了,这才找到机会喘口气,跟人说要上茅房,最后差点没拉裤兜里。
偏偏栖衡后面还问:“你着急出恭怎么不早说?”
那兄弟:“......”
咬牙切齿。
要不是打不过,现在栖衡已经被人一掌拍扁了。
而后等那个暗卫上完茅房回来,却见栖衡已经趴在院中小桌上不省人事了。
暗卫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去叫云越来给人看看,不少暗卫也跟着关切地围过来,准备将人抬回了房。八壹中文網
谁知这时候一个酒葫芦从他怀中掉下来,葫芦里还有一点残酒,晃得叮当响。
云越将人脸翻过来,看到他双颊酡红,眉头紧皱,因为酒葫芦没有在手中,还伸手在桌上到处探寻着。
云越:“病得不清。”
众暗卫:“!!!”
云越将酒葫芦捡起来,塞进他怀里,带着一脸被搅了好梦的冷漠,“相思病犯了。”
栖衡平日里不爱喝酒,也就是想起某个人的时候拿着他的酒葫芦抿两口,今夜估摸是想得太多了,酒也喝得多了。
他抱住失而复得的酒葫芦,声音沉哑地唤道:“慕桑......”
众暗卫:“.......”
闹肚子的暗卫:“所以刚刚他非要拉着跟我打,原来是在耍酒疯?!”
众人向他投以同情怜悯的目光。
闹肚子的暗卫肚子又难受起来,他捂着肚子,空气中隐隐传来不太好闻的味道,“不行,我还得去一趟茅房。”
众暗卫:“......”
“赶紧滚!”
栖衡看云越盯着他手中的酒葫芦发呆,也想起了酒醒后旁人对他说的那晚的尴尬经历,悻悻地扣上了塞子,随口一问:“你写了什么?”
云越:这话题转移略显生硬了。
不过他还是翻了翻手中的小本本,说道:“最新的一页呢,记录的是昨日主子吩咐裁缝用西域得来的那点真丝做件肚兜。”
栖衡闻言一噎。
云越满眼歆羡地说:“主子对公子真好,公子晚上睡觉发热,主子还专程给他做衣裳,怎么凉快怎么来,这样一来公子晚上睡觉就不会热了。”
“不过肚兜不都是女子穿的吗?老大,你说,公子他会穿吗?”云越十分真诚地发出少年天真的疑问。
栖衡手中的木剑快要握不住,隐隐觉得自己在被人拉入生死边缘,磕磕巴巴道:“会、会吧。”
云越听他这样说,自顾自地接下去,“也对,公子向来不会拒绝主子的好意。”
“裁缝手巧,昨儿拿回去,今儿个早上就把衣服送到庄子上了,那我明个儿再去问问公子,那件衣服他晚上穿没穿。”
栖衡扶额,想了想,还是多劝了一句这位上赶着作死的兄弟,“不要问。”
云越目光纯粹地看着他,“为什么?”
他要是不问,主子又不会给他看公子穿没穿,那他后面的手记还怎么写?
栖衡:“......”
他走过来,一脸沉重地拍了拍云越的肩膀。
云越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老大,怎么了?”
栖衡一本正经道:“可惜慕桑不能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了。”
云越:“......”
他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栖衡好像觉得他要死了。
两人正说着,从院外传来一声大喊:“二哥回来了!”
云越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再定睛一开,栖衡已经不见了。
云越听说慕桑回来了,也很高兴,忙不迭跟着出去,刚走出两步,又折回来,将那本小册子揣进怀里。
故事还没写完呢,可不能丢了。
栖衡本以为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精神劲儿十足的慕桑,谁知他一眼瞧见在那人群之中被簇拥的人,心头却猛地一颤。
栖衡推开其他暗卫,眼中只容得下一个身影,便不顾一切上前。
慕桑恰好也看见他,转头过来冲他一笑。
“段——”
慕桑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紧紧拥入一个怀抱,久违的冷冽气息,此刻却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慕桑怔了怔,想到其他暗卫还在一旁看着,有些赧然地想推开他。
栖衡却把人抱得死紧,且一句话也不说。
暗卫们哪儿还不懂,饶是对慕桑这些日子的经历再好奇,此刻也知趣地退开,将时间留给他们俩。
后来的云越不明情况就要上前,却被一众躲在暗处听墙角的暗卫们拎住衣领将人一把薅进了暗处。
云越被捂住嘴,还以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自家院子里遭贼了,转过头却对上齐刷刷几双眼睛。
云越瞪大了眼睛:“?”
众暗卫挤眉弄眼,“!”
云越:“???”
众暗卫:“!!!”
云越点点头:“!!!”
交流成功,云越嘴上捂着的手这才放开。
栖衡向来不擅长表达,面对慕桑更是如此。
喉间像是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用力揉紧慕桑,这样才能真实地感知到他的气息,他的一切。
慕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栖衡说句好听的,无奈只能自己先开口,“段老二,你勒得我太紧了。”
栖衡一顿,怀抱陡然一松,他看着慕桑,只是定定地不说话,眸子却深邃如夜空星辰,仿佛要将他刻印在脑海里。
慕桑被他专注的神色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咳嗽两声,避开他的视线。
“我......”
“你瘦了。”
栖衡清冷冷的声线响起,却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慕桑的脸颊,他的脸上的肉清减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皮肤也比从前黑了些许,满面风尘。
虽然栖衡话很少,但他还是能听出里面隐含的挣扎和难过。
慕桑故作生气道:“啊,你还说呢,我的口味都被你养刁了,一出门就觉得什么吃的都不如你做的好,你可要多做点好吃的好好补偿我啊。”
栖衡低声应好,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右脸侧上有一道干涸的血痕。
他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久久不见这人就想得发疯,好容易重逢了,却又因为自己没在身边照顾好他而自责。
慕桑眼神闪了闪,握住他的手,不在意一笑,“这点都是小伤。”
“倒是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有没有想我啊?”
见栖衡不答话,他又轻飘飘略过,“我跟你说,我回来的时候差点没看到你们留的记号,差点冒冒失失就闯进扶风苑了,还好我聪明......”
“我很想你。”
沉哑的声音响起,如微风徐徐袅袅卷过耳畔,直钻进他的心里。
慕桑眼眸微弯,浅浅笑道:“我也是。”
*
温也放下手中的闲书,张口吃下钟卿喂过来的荔枝,两人听着慕桑将这些日子的遭遇一一道来。
慕桑先是引着人去假意探查五皇子,声东击西,实际上却从另一处摸到了他那些赃款的去向,随后顺藤摸瓜,果然探查到在京城外的一处村庄背后藏着大批人马。
“他们有多少人?”
之前两人就怀疑过,以傅琮鄞的城府和野心,这些年贪墨那么多赃款,定然不只用来花天酒地。
而自从得知朝国使臣与傅琮鄞也有联系之后,他们的猜想便愈发确定了。
傅琮鄞这笔钱,都用来招兵买马,私养军队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慕桑道:“大致看了营帐和升起的炉灶数量,应该不少于八万。”
“且他们面前有那些村民做掩护,寻常人找不到那里便会被村民以各种理由劝走,是以经我观察,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也不像是临时散兵。”
栖衡皱眉道:“京中羽林卫不过几千人,京畿卫也才三万,若是只靠我们,毫无胜算。”
钟卿轻轻敲击着桌面,状似在思索对策,而后却是道:“慕桑,你做得很好,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先下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
温也补充道:“慕桑受了点伤,栖衡也去照看他吧。”
慕桑明白他们的心意,心中感慰,他虽然一字未提此番凶险,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足以说明了一切。
依照五皇子的谨慎,慕桑能够探听到这些关键的信息,定是十分不易。
且慕桑还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若是被发现,要么是当即被乱军砍死,要么就会引起五皇子的警觉,说不定还会察觉出钟卿没有死,甚至会逼得他不管不顾狗急跳墙。
此番任务艰巨,也只有慕桑能胜任,慕桑武功内力虽不及栖衡,速度和医术不如云越,但他一手暗器使得好,又善于蛰伏,且为人机灵,能够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