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被发现了,也能比旁人多出几分生机。
所幸,慕桑没有教人失望,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带回不少情报。
但目前情势如此严峻,他又怎么能安心睡得下?
“主子,我回来时听说,皇帝已经快不行了,五皇子只怕会随时造反。”
钟卿摇摇头,“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钟卿都这般说了,慕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且他对钟卿一向信服,主子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
待栖衡和慕桑下去以后,温也和钟卿才走回房。
温也担忧道:“他会答应吗?”
钟卿握紧了他的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温也淡淡一笑,“我帮你研墨。”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这是喜脉啊!
慕桑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脏污和疲惫,等到再出来,栖衡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
慕桑坐在小圆凳上,饿极了似的往嘴里扒饭,猛扒了两口,突然被呛到,栖衡替他拍拍背,又将水递给他,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温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慕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他道:“你不知道,我在外面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做的饭菜了。”
栖衡给他夹了一块炖牛肉,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慕桑被他哄得心里高兴,也禁不住笑道:“你当然要天天给我做,反正我对做饭可是一窍不通。”
慕桑又伸手,解下栖衡腰间的酒葫芦,
慕桑将酒葫芦拿到手才发现里头满当当沉甸甸的,他打开酒壶塞子,浓醇的酒香逸散开来,慕桑眼前一亮,“你往里面加了酒?!”
要知道他走之前给栖衡的可是一个空的酒葫芦。
“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怕他回来了没酒喝,这个葫芦里,一直都装满了酒。
慕桑忍不住夸赞道:“真贴心。”
他迫不及待要喝一口尝尝,却被栖衡止住了。
栖衡不容置疑地说:“先吃饭。”
慕桑叹了口气,看着栖衡将酒壶放回桌上,推到另一边,“好吧。”
谁料栖衡做的饭太好吃了,慕桑本就想念得紧,一连吃了三碗饭,最后是栖衡扶着他下的饭桌。
慕桑也喝不下那口酒了,被栖衡扶到椅子上,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一边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肘碰了碰栖衡,朝他挤眉弄眼道:“哎,你看见它,有没有睹物思人啊?”
栖衡耳廓微红,却很诚实道:“有。”
慕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忍不住逗他,“哎呦呦,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哥哥,可怎么办呀?”
“不是一会儿。”
栖衡握住他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压抑着情绪道:“是三个月又七天。”
慕桑一愣,随即鼻子有点发酸,他佯装不在意地别过脸,喃喃道:“我居然,走了那么久了啊......”
这些日子和傅琮鄞周旋,一颗心时时刻刻都要悬着,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记得临走前,钟卿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得选,他是绝不会让慕桑去冒这份险。
可是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做到。
所以一开始栖衡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暗中调查军队的事情,只以为是要他去牵扯住傅琮鄞的视线。
栖衡也并不知道,他当时把酒葫芦给他的时候,心情并没有那么轻松,就像他此刻能平安回来,还能见到他一样。
“对不起......”
他终于放下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地跟栖衡道歉。
栖衡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倾身而下,鼻息萦绕在彼此之间,慕桑眼睫颤了颤,眼睛轻轻一闭。
“慕桑哥哥,我来——哎呀!”
云越刚刚闯进来,就看到两人差点黏在一起的嘴唇,羞得捂住了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围绕在两人身边那种暧昧的气氛已经被打破,栖衡已然起身,神色漠然,但慕桑就是能看出他的眼神里藏着几分不爽。
慕桑尴尬地咳嗽两声,“行了,阿越你别走。”
云越微微翕开手指,露出一点缝,懊恼道:“两位哥哥,我错了。”
慕桑哼笑一声,“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这么虎了,我这是还没对栖衡怎么样呢,要是正在兴头上,你今天可——”
“咳......”栖衡没有慕桑那么大胆,什么都敢往外说,只能轻咳一声打断他。
云越没太明白慕桑所说的兴头上指什么,因此只是撇撇嘴,将药箱放在一旁桌上,“我来给你看伤诊脉,反倒不讨好了。”
慕桑赶紧又哄道:“哥跟你开玩笑呢,阿越这么念着我,我哪儿能真打你。”
他将手伸出来,递给云越。
云越给他诊脉,见他躺得没个形象,禁不住吓唬道:“啧,不得了,不得了!”
慕桑和栖衡都有些紧张,“怎么了?”
云越指着慕桑吃得圆滚的肚子,“慕桑哥哥,你这是喜脉啊!已经两个月了!”
慕桑差点没拿鞋底板抽他,“一边儿去。”
栖衡深表认同。
只见慕桑又拉着云越小声道:“你这诊的什么脉!我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孩子才两个月,你让栖衡怎么想?”
云越:“......”
就站在咫尺之间的栖衡:“......”
栖衡心想:真是够了。
云越替慕桑诊了脉,除了身子有点疲累以外,倒是没什么大碍。
又给他看了看身上的伤,所幸都是些皮外伤,且慕桑在外浪荡这么久,那点皮外伤早好了。
确定他没什么大碍之后,云越又给了他点消食的药丸,这才拎起药箱,麻利地滚了。
云越走后,慕桑见栖衡正看着他,忍不住戏上心头,嗤道:“看什么看,你刚刚也听见了,孩子不是你的,别再心存妄想了。”
栖衡却是眸色一沉,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慕桑忙道:“欸,你做什么!”
栖衡道:“你需要休息。”
慕桑抗议道:“可是我肚子还——”
栖衡将他放到塌上,将云越方才给的消食药塞进慕桑嘴里,冷冷一笑,“打胎药已经吃了,你跟外头那个野男人的种一会儿就没了。”
慕桑:“???”
慕桑脸上慢慢窜上可疑的红晕,他难得在栖衡面前感到了几分羞耻。
“什么野男人......”慕桑嘟囔道。
栖衡冷漠道:“你如今在我身边,就不能再想别人了,要孩子,我给你便是。”
慕桑红着脸,却是忍不住笑出声,他捏了捏栖衡的脸,双腿缠上他的腰,“好啊,我不想别人,那你给我啊。”
栖衡本就是哄着他演一演,哪儿曾想慕桑真的上手来了。
栖衡轻轻推开了他的腿,拿被子将他盖好,“改天再说吧,你累了这么多天,先休息。”
慕桑愣愣地看着他离去,心头郁闷得很,怎么搞的好像他很急色似的。
钟卿写完了信,搁了笔,将信纸置放着晾干,又将温也抱过来,“温先生,你看看措辞可还有需要修改之处?”
温也嗔了他一眼,“钟大才子写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钟卿捏捏他柔软的耳垂,“如此,我便放心了。”
钟卿将信封好,交给人连夜送了出去,又对温也道:“太子此前同我说过,傅琮鄞曾欲借我毒发一事挑拨他和宣王,现在皇帝病重,许多事都交给了太子和宣王处理,可是两人本就有利益之争,现在朝堂分拨流派愈发明显,还有一批人表面上顺从太子和宣王,私底下却是傅琮鄞的人,只怕现在他该是很得意了。”
温也道:“傅琮鄞想要渔翁得利,定会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为今之计,也只有希望太子那里能多拖一阵了。”
“对了,上次我们假死离京,让栖衡将郭宥的玉佩还了回去,顺便试探了他的反应,如今京中正好不太平,兴许,这是一个时机。”
钟卿将手指穿插进他的指间,轻柔把玩着,“你是想告诉他实情,让他借机离京,去江南?”
温也却没说自己的计划,而是偏头看着他,“你觉得如何?”
毕竟如果要将温令宜的事告知郭宥,万一郭宥不慎将事情抖了出去,那么他们也要承担着一定的风险。
钟卿莞尔,在他脸侧亲了一下,“你做主便是。”
如今京城正是多事之秋,所有人都围绕着权力中心在角逐。
而郭宥自父亲去世以后,看透了官场险恶,后来便沉寂了下去,兴许也没有多少人会记得当年郭尚书受人要挟为证清白撞柱朝堂之事了。
郭尚书之事又和私盐一事脱不了干系,郭宥恨透了宣王和五皇子,自然不愿再入朝堂。
因为心境与从前大不一样,原本作为国子监祭酒都称颂不已的监生,他在入仕考试中原本可以一鸣惊人,如今却只落了个平平。
郭宥被封了个五品知州,靖文帝看在他父亲的份上,给他择了个好的州县,只等到一年丧期满后,便可以调任过去。
左右他在朝中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就是找个由头辞官归乡,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温也被抱太紧了,又觉得有些热了,他微微坐直了身子,同钟卿拉开一点距离,“只口头交代郭宥恐是不信,过两天我得回京当面同他说清。”
钟卿看他又嫌热了,挑眉道:“城门口层层把关,你怎么回去?”
温也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已经将撒娇这套玩转了,他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讨好道:“夫君。”
钟卿勾起他的下颌,低沉的嗓音带着热意拂过他的耳畔,“让我陪你回去?多危险呐,要是被人发现,为夫可就没命了。”
温也知道这些对钟卿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不过是想讨点好处罢了。
温也耐着热,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吻了下去。
偏偏钟卿没给半点反应,任温也如何挑逗缠磨都岿然不动,仿若已经抛却俗欲的仙人。
温也有些气恼,轻咬上他的唇,“你再不答应,就咬你了。”
钟卿一把搂住人的腰,将温也扛在肩上,往寝房走去,“不急,回塌上去,一会儿阿也想咬哪儿都行。”
温也脸色羞红,知道自己这是又掉套里去了,他才沐过浴,大晚上折腾一番不免又要出一身汗,他双手撑在钟卿的后背,抗拒道:“钟景迁,不玩了,我热。”
钟卿却道:“正巧,给你做的新衣裳到了,穿上就不热了。”
温也疑惑,“什么衣......”
他突然想起了昨日晨间钟卿同他说的那些荤话。
温也脸红得冒烟,“我、我不去京城了!你放我下来。”
钟卿义正辞严道:“阿也,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毕竟,你也不想妹妹的幸福葬送在你手里吧?”
温也咬咬唇,这话怎么听怎么羞耻,就好像他是受了钟卿的胁迫,为了妹妹不得不忍辱负重任钟卿施为的落魄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求他渡我
温也满脸羞红地看着钟卿拿过托盘上的小衣,展开给他看,“喜欢吗?”
温也看到他手上单薄的一片片布料,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这、还不如不穿......”
钟卿嘴角一挑,“不穿?那也可以。”
温也心头一松,却见钟卿的手已经勾在他腰间的系带上,“那就什么都不穿罢。”
温也时常能被钟卿不要脸的程度一次次震惊到。
他拉了拉手边的被子,小声道:“我不热了,真的。”
钟卿却并不放过他,拿起手中的单薄布料,“穿这个,还是......”
“你选一个。”
温也哽了哽,最后还是觉得,身前有一片遮挡,好歹比赤身裸体面对钟卿的好。
可惜温也不懂什么叫犹抱琵琶半遮面、薄汗轻衫宛玉肌,有时候欲遮不遮、半掩不掩比赤裸裸更能勾起人探究的欲望。
整件肚兜比温也想象的还要短,只能堪堪遮住锁骨以下,小腹以上,后背只用几根细细的束带轻系上,形状美好的蝴蝶骨和微微塌陷的细腰,无一不在钟卿的每一丝濒临绷断的理智上翩跹起舞。
钟卿眸色比这夜色更黯,眼睛就没从温也身上移开过。
温也看到自己这身打扮,都快羞死了。
在钟卿灼热的视线中,他竟感到身上有些发凉。
温也小心将自己蜷起来,企图掩饰自己的赧然与无措。
下一刻,钟卿却将他意欲遮掩的双手握住,轻轻按过头顶,从他的唇上探入,交缠深吻,再渐渐往下。
温也发出低哑的轻哼,他的皮肤变得粉白,圆润的肩头能看到微微战栗和耸动,泛着水光的眼眸如同晨雾般纯澈,脖颈往下却被弄脏。
钟卿从床头的小匣子里拿出一个小银圈,上面缀着两个小银铃。
还是之前在王府时钟卿给他戴上那个。
只是平日里走动时若是时时听着银铃声,难免乱耳烦心,于是温也平日里都不戴这铃铛。
然而钟卿却很喜欢。
他时常看它在温也细小的脚踝上挂着,颤动时发出悦耳的轻响,银铃随着皮肤变得滚烫......
钟卿抓住温也的脚踝,在那白嫩瘦长的脚上轻扣。
咔哒一声。
他戴上了他精心为他打造的枷锁,便成了他私有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