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五子夺嫡,慕容夙更是助先皇登上了皇位,只可惜之后东镜朝中动荡,有人起兵造反,杀楼也被人动了手脚,慕容夙当时回了杀楼,将妻子与慕容仇留在了慕容本家。
等慕容夙从杀楼赶回却只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与身死的妻子慕云容。
慕容夙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加速帮先皇解决了东镜的内乱便去了关外,还带走了杀楼半数的人,他正式脱离了杀楼。
虽然先皇曾经反对过,只是慕容夙心意已决,只是答应若是将来东镜有难他会出手帮忙,以另外一个玉牌为证。
至此先皇才答应慕容夙离开,毕竟也是他没能派人保护好他的妻子,更何况慕云容是南慕女皇的姐姐,是南慕长公主。
南慕因为慕云容与慕容家联姻,与东镜之间也来往密切,东镜边界常年被北楚牧族侵扰,南慕也多次想帮,因着这笔人情他也不能反对慕容夙的离开。
之后慕容夙带着慕容仇到了关外,改名叫了慕容悔。
“老爷已经先行进宫了。”小厮将装有贺礼的盒子拿了过来,回了慕容仇的话。
“嗯,走吧。”
慕容仇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出了侯府,上了前往南慕皇宫的马车。
如今鬼一正赶往侯府,要把刚收到的萧九被抓的消息禀报给慕容仇,只可惜等他赶到时侯府时,慕容仇已经进宫了。
南慕的皇宫不似东镜细致奢华,却大气巍峨,所以南慕的女人们都如同男人般大气豪爽。
今日虽说是慕云雪的寿辰,皇宫内却没有大操大办,而是在琼华宫安排了一番,与至亲在一起聚了聚。
“哟,是仇儿来了!几年不见长得是越发好看了!”
慕容仇进殿,还没朝慕云雪行礼就被一人爽朗的声音所吸引。
抬头看去,是坐在第三位的润郡王暮云媛,是慕云雪同母异父的妹妹,排位地七,为人最是风流雅趣,脾气也甚是开朗耿直,而且志不在朝野,所以即便在慕云雪面前,也不太收敛,慕云雪也不会太过苛责。
慕容仇轻笑着对她点了点头,随即撩袍而跪,瞧着龙位上慕云雪跪了下来。
“臣慕容仇参见陛下,愿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龙座之上,慕云雪一袭红妆龙袍衬得她面若桃李,英气的眉下是一双沉稳清眸,眼角不见丝毫细纹,虽说已是三十五岁,却丝毫不比那些二八年华的女子差,如今做了十几年的女皇,气质也更加稳重威严了。
“仇儿起来吧,这是家宴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慕云雪看着慕容仇跪着便让他快起来。
这是她最为喜爱的外甥,从小失了母亲,她就更加心疼了,这些年给他的荣宠也不可谓不深,才年仅二十三便已至侯爵之位。
不过虽是侯爵之尊却无实权,所以南慕的那些皇亲也不敢多说什么,再不济,他可是杀楼少主,没人想要被杀楼盯上。
“谢陛下。”
慕容仇起身,走到了慕云雪的下座,最为靠近她的位置,让慕云雪的女儿们看了也多有羡慕,只是她们都很喜欢慕容仇,倒没有什么怨言。
“仇儿,我可是送了南海鲛珠,你是要送什么给陛下啊?”慕云媛看着慕容仇,笑眯眯得。
“七妹,你这话说得,你那南海鲛珠多贵重,世间怕是少有东西可以比较了,就连我的寿山石都没你的珍奇,仇儿的怕是也比不过你了,你这不是明摆着显摆呢么。”
四王爷慕云春看着暮云媛也是无奈摇头,她这位七妹,多大了还和晚辈比较。
“哼,我就是爱显摆,你能奈我何?”润郡王瞧着四王爷一点都没客气,又把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了。
“姨母,这是我送你的寿礼,看看可还喜欢?”
慕容仇看惯了这两位姨母的相互抬杠也就跟着笑了笑,随即向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
宫女走上前,慢慢将长盒子打了开来,慕容仇走过去将画打开,让宫女拿着展示在众人面前。
“慕容仇献上这幅洛神图,祝姨母永远容颜不老!”
宫女拿着画到了慕云雪的面前。
慕云雪看着这幅洛神图,眸子不由一红,伸出手轻轻抚着画面怀念一笑:
“仇儿的手笔颇有姐姐当年风范,我很是喜欢,当赏!”
“哼,还算你小子有孝心,知道孝敬长辈。”
坐在慕容仇对面的慕容悔看着那画轻哼一声,心中却也怀念酸涩,只是他不敢去看那与慕云容笔迹相似的画。
慕云雪抬眸,看着不假辞色的慕容悔轻勾了嘴角:
“姐夫还说仇儿,你可还没送礼给我呢。”
说完慕容雪心中轻叹,姐夫对仇儿总是这般严苛,也不知何时才能放下心中执念。
第三十六章 传言
“这是容儿以前就想送给你的东西,只可惜当初没有赶上你的生辰她便去了,如今我便代她送给你吧。”
慕容悔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由宫女拿到了慕云雪的面前。
听他提到姐姐的名字慕云雪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哀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盒子,亲手打开,看到里面放着一对玉镯。
她一眼就看出,这是她年少时和姐姐一起在泉山捡到的一块玉石打磨的,本是做了一对玉坠的,剩下的料子便被姐姐拿了回去,没想到姐姐竟打了这副手镯给她。
“我很喜欢……”一滴清泪从美目中滑落,让人发现这一向威严的女皇陛下竟也有如此动容的一面。
“皇姐,今日可是好日子,这么哭也不怕小辈们看了笑话去。”
暮云媛最见不得别人流眼泪,一见着就浑身不舒服,见慕云雪落泪便赶紧劝着,虽然这话不太怎么中听。
慕云容是南慕先女皇最疼爱也是最看中的皇女,本是属意她为南慕的储君的,而她们这些做妹妹的从小都受她关爱教导,她若称帝她们自当赞同。
只可惜当初她执意嫁人,先女皇无奈只得将她封为了惠荣长公主,与东镜慕容一族联姻。
皇太女的位子也落在了与慕云容同父同母的慕云雪身上,南慕皇族比其他国都的皇族总来得和睦一些,虽说也有争宠夺嫡的事发生却很少折损皇室中人。
慕云雪为皇太女,宗室有些人并不看好,在他们心中慕云容才是上位者的最佳人选,只可惜已然出嫁。
直到慕云容身死的消息从东镜传来,先女皇悲伤过度卧床不起,不过半年便病逝,皇侍君也殉情而去,一时南慕举国悲痛,朝中无主,慕云雪快速登基总算稳住朝中大局。
这么多年来,她做的都很好,南慕日益强大,那些宗室也都对她赞赏有加,慕云雪心中却难展欢颜,她这些年的努力完全是承志了她的姐姐慕云容的意愿,将南慕发展的更加壮大,百姓安乐。
可如今的南慕的确如慕云容所愿,成就了盛世,而她却见不到了。
“一时触景生情罢了,倒是让你逮到机会取笑朕!”
慕云雪拭去泪珠,瞪了暮云媛一眼,也没见生气,只是盖上木盒吩咐了贴身女使好生放到她的寝宫内。
“陛下,东镜与北楚派人送了寿礼来。”
此时殿外宫女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宫女,手中都捧着东西。
“哼,他们倒是年年都这么勤快。”坐在慕容仇下首的皇女慕明觉,瞧着那些东西不由冷哼一声,显然是对东镜和北楚很是不满。
慕明觉是慕云雪的三女,备受她的宠爱,而慕明觉天资聪颖,做事雷厉风行,赏罚分明,面容更是与有几分与惠荣长公主相似,虽然女皇还没有正是下诏,但朝中不少人都认为她就是以后的皇太女。
“近日北楚易主,朝中多有波澜,东镜又边界混乱,人心不稳,想来他们双方都是来向陛下示好,想借我南慕兵力呢。”
慕云春饮下杯中酒,笑着说道。
“他们当朕是女儿家,送些东西就好哄骗不成?那些东西若你有喜欢的一会儿便带些回去,我这库房真是都快落了灰了。”
慕云雪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拿了下去,一点想看的兴致都没有。
“那臣妹就多谢皇姐了!”
慕云春对着她拱了拱手,还不忘向慕云媛得意一番,暮云媛轻哼一声也不在意。
“楼里近日也有消息,北楚太子过一段时间就要举行登基大典了,他急着讨好南慕,是想借与南慕联盟,好让一直虎视眈眈的西朝不敢轻易出兵。”
慕容悔将杀楼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为此北楚已经不止一次有意与我南慕联姻,只是朕瞧不上那太子的做派便一直没有同意。”
慕云雪的话倒是让慕容仇来了兴趣,瞧了一眼边上的几位皇女轻笑:
“哦?不知北楚太子看上了我家哪位妹妹?”
慕云雪抬眸瞧了一眼他边上的明觉,道:
“他倒是托大,竟然想求娶明觉,朕倒觉得明觉娶了他倒罢了,左右这脸还看得过去吧。”
语气悠然,这话也说得霸气,一点不将那即将成为北楚皇帝的太子看在眼里。
“是明觉?”慕容仇颇为惊讶,不由看向慕明觉,只觉得这北楚太子真是好胆量。
他这位妹妹,可是上马能战下马能文的英雄人物,南慕何人不知她是女皇最属意的储君人选,那北楚太子竟然要求娶她?呵,真不知是有胆量还是没头脑了。
正好好品酒的慕明觉见二人拿她与说笑,便放下了酒杯道:
“母皇说笑了,北楚太子容貌女儿还看不上眼,毕竟他可是连慕容兄长都比不上呢。”
慕明觉从小就爱和慕容仇打趣,他们两是打出来的交情,这南慕能与他打成平手的也就只有她了。
“哈哈哈!明觉说的是,我家慕容外甥这相貌,他北楚蛮夷怎生比得上!”暮云媛听了只拍手,很是赞同明觉的话。
“明觉你可就不要再打趣我了。”慕容仇无奈一笑。
“说起婚事,仇儿也早就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怎么样,可看得上哪家女儿?只要你喜欢,朕定当亲自为你赐婚!”
慕云雪看着慕容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也不由想起了他的婚事,这些年他都在杀楼,慕容悔一心只想着云容,肯定不会为慕容仇寻摸婚事,看来只有她这位姨母多操心了。
说起这事慕容仇就想起了萧九,也不知现在他怎么样了,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嗯,有是有了,只是人家被我惹生气了,这件事还是他日再说吧,到时我定将他带来给姨母看看。”
手上摩擦着挂在腰间的白脂玉佩,眸色温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这让明觉觉得有些稀奇,准备待会儿好好问问慕容仇。
而一边的慕容悔则很是生气,只见他冷声道:
“哼,你若是敢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好啊,你可以来试试能不能打断我的腿。”看着手中玉佩,并不在乎慕容悔威胁地顶撞了一句。
“小畜生你……”
“好了好了,今日可是陛下寿宴,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了,吉时已到,快让尚膳房上菜吧。”
慕云春瞧着这父子两又要吵起来便适时打断了慕容悔的话。
“四姐说的是,还不快上菜!”慕云媛也跟着点了点头。
殿外的宫女看吉时已到,就立刻吩咐下去,让尚膳房将菜都端了上来。
南慕这正其乐融融地用家宴,而东镜皇宫却不怎么好了。
“都给朕滚出去!”
御书房内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伺候的内侍都跪了下来,此时秦知夜满是怒气,将案上的折子都扔到了地上。
刚从门外进来的秦逸轩被这阵仗吓了一跳,眨眨眼,看着正背对着他站在龙椅前的秦知夜笑了笑。
“皇兄今日是怎么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这般生气了?”
蹲下身拿起了地上的折子,慢慢走到秦知夜身边。
一边伺候的贴身太监常越见晋王来了便给一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众人便悄悄退了出去。
秦知夜听到声音回头,见到是秦逸轩来了,面色不由缓了下来:
“你来了……”
“皇兄今日怎么这般生气?”随手将奏折放回了案上,打开折扇给秦知夜扇了扇风。
“哼,还不是朝中那些听风就是雨的大臣,朕的后宫刚清静几天,他们在朝堂上就不让朕安宁!”
秦知夜坐回龙椅,看着那些折子就来气。
此时常越端了杯茶水进来,秦逸轩过去端了过来。
“皇兄息怒,喝杯茶消消气。”
将茶递给了秦知夜,他的目光瞥过了一本展开的折子上面提到了顾夜宸,他慢慢开口道:
“皇兄可是为了外面人说顾将军的事?”
“竟然连你也知道了?”
秦知夜抬头看着秦逸轩,没想到他也知道了。
秦逸轩点了点头:
“前几日出门去了酒楼,听见了一些议论,只是当时当作了无稽之谈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没想到竟然会传到皇兄耳中。”
“哼,朕亲封的镇国大将军,岂容他人随意攀咬!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挥袖起身,看着窗外景致也不由皱眉,树梢的蝉猴真是惹人心烦!
看着秦知夜生气的样子秦逸轩便知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他走上前,宽慰道:
“皇兄息怒,这民间百姓大多不懂朝中事,也不过就是当个谈资罢了,顾将军忠心为国,怎么会与什么武林中人勾结呢?定是有人蓄意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