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嘛?越挫越勇。
岳父他不喜欢我,不过我也理解,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别的男人拐走了,换成我我也不高兴。
“萧瑾,我不说别的,单说你的身份,你以为就凭一个蛊佩我就信了你的鬼话?你不是你们萧家那位先辈,我也不信你这未来的皇帝。”
我自然是不生气的,这点话还能受得。
想娶人家女儿,怎么也得付出。
似乎是满意我的态度,岳父他竟跟我解释:
“你可能不知道……”
“‘魂引’之主,沈家沈姝,一尸三命,将军自刎。他尚且如此,我怎么信你?”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该放弃吗?
但是甘心吗?
“太阳耀眼,黑夜孤寂,江山于她,镜花水月。”
“色授魂与,血脉压制,心愉于侧,震耳欲聋。”
“思念越界,避无可避,意乱情迷,水到渠成。”
唯一一次,少年下跪。
字字真心,仿佛宣誓。
他的她。
那个时候,我的少女推门,我偏头看她,她很温柔,她的眼里只有我,我彻底沦陷了。
我起身走到她身旁,在她腰侧取过蛊佩。
我心里暗想。
这是难为我吗?如果换成我,我的要求会更多。我不会知难而退。
我看着我面前的少女,一如初见,她好像看透了我的内心,甚至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我的决定不会错。
蛊佩碎,蛊虫现,我的蛊虫,我的魂引。
我看着我的蛊虫自己寻找什么,我让它去看我心上的姑娘,它似乎偏头看了看,随后我俯身把手指递给它,它血红色的身子与我的鲜血融为一体。
嗜血而生,情系一人。
我不是前辈,我不会。
我会给我的姑娘最大的安全感。
当年六月,沈家嫁女,萧家娶亲。
【沈汐】
我叫沈汐。
我出生在南疆沈家,我的父亲、母亲很疼我,养成了我这般肆意的性子。
在外人面前我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可是,在我的父母面前,我只是一个娇气肆意的孩子,他们从不限制我什么。
我有一个爱好。
我喜欢算卦。
算的半准不准,毕竟这种东西,你信它就是真的,你不信它自然就是假的。
我也只是用来打发时间,一个月算一天,其实也没算过几卦。
命数一说,自然有好有坏,大多数人只想听到好的这一方面。
那次我在街上摆摊算卦,偶遇到了一人一身子贵气。
他一身玄色衣袍,身形略有些清瘦,腰间挂着一枚剔透的玉佩,没有过多的点缀,却衬得容颜似画,漆黑的眸子像是寒潭,似乎还有一层淡淡薄雾,给人的感觉神秘莫测。
让我觉得他这个人好矛盾。
像是太阳,又像是月亮,温柔又清冷。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我,还给了我银钱,准备算一卦。
大概是想看看我的本事。
我好奇,太子殿下还会算卦?
他大抵是对我有几分兴趣,我这摊子可是一般都没有人的。
有人算卦我自然好好算,更别提这人还是太子殿下。
我抬头看他,勾唇一笑:“你这命数有些怪,本该是个短命鬼,却有外物所阻拦。”
他似是微怒:“短命鬼?”
我也不生气,魂引,蛊佩,我也听闻过,家里的那本禁书上有过记载。只是,我好奇——情爱之事不过是累赘,强者怎会为情所困?
我抬手指向他腰间蛊佩,“这便是你的外物,‘蛊佩寄情’确实少见,但也并非没有。”顿了顿,我继续说:“按理说,强改命数该有劫,是劫就可化之不错,只是你这份因果,我堪不破。”
气氛有了片刻停滞。
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我。
可能是一见钟情,不过我不想单相思,我想拉着他一起沦陷。
我走到他面前,眼睛含笑:“是堪不破,仍有生机,就是不知你敢不敢?”突然觉得我有些像个妖女,蛊惑人心。
“嗯?”
“这位姑娘,何以见得?”
他似乎不以为意,我在心底给自己打气,可却被他有条不紊的呼吸影响。
少女情.事。
人们常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我来说,我也有一见钟情。而且,他迟早要喜欢人的,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我却看了看他,从他身边掠走了蛊佩,起身离开,声音还带着笑意:“太子殿下,你这因果我接了。”
我的步子并不快,我在给他机会,如果他不愿,我自然不会强求。
我的确是一见钟情,但是,我也不想强人所难。
他却好像突然一愣,像是斟酌,最后得出了结果。
我似有感觉,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唤他:“南疆沈家,三书六礼,你别忘了。”
我觉得,既然如此,那肯定是催他啊,不然没名没份的,让我等成个老姑娘?我可不要,若是他不愿,我宁可不喜欢他。
好像察觉到我的不安,他回头看我,眉开眼笑道:“怕我不来?”
我有些小生气,微微皱眉。
“怕你不来?”
惦了惦手里的蛊佩,笑着摆了摆手,“你猜。”
不就是一个男人?大不了我给这蛊佩送回去。
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他歉意的解释道:“不用猜,我会来。”
得到想要的回答,我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我的摊子,替我收着。”虽然摊子不值钱,但是不能丢。
之后我回了家,我跟父亲说我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是当今的太子殿下,父亲不支持我,他不想我入京城。
我知道,他希望我能活得肆意一点,不受着这条条框框的礼仪限制。可是,喜欢这件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或许,他跟别的男子一样,以后会三妻四妾,可是不能否认,我喜欢他,他现在也喜欢我,难道我连这一步也不肯跨出去吗?
蛊佩不是魂引,这个道理我懂,或许以后我身死,他只是悲痛几天,随后另娶新欢,毕竟他是太子殿下,以后北漓的皇帝,我若做了皇后,也当为这北漓考虑。
后来,他来了沈家好多次。
有的时候说是下聘,有的时候说是送礼,有的时候说是看我,有的时候说是培养感情,有的时候说是给我送好玩意儿……
我看着他一次又一次,甚至,乐此不疲。
好像,这场感情,并不是我的一见钟情,而是他的早有预谋。不管父亲母亲怎么给他出难题,他都认认真真的解决。
仿佛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他会一次一次的为我心动,而且只会为我心动。
以前我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对母亲也不过这般。
父亲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男子,只此一妻,还是个妻奴,我都要往母亲身后放。可是现在,我觉得萧瑾也是,他也会是我的爱人,即使受着条条框框的限制,我还是想嫁给他。
他常说:
我们二人是相定终身,不是私定终身。
总要得到你父亲母亲的同意,不能不遵礼数,太失礼了。
我不能因为叔叔不喜欢我,就开始走一些歪门邪道,这是对我家小姑娘的诚意。
……
父亲不喜欢他,我一直都知道。
一方面,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别的男人拐走了,换成我我也不高兴。
另一方面是禁书里记载那个奇女子——沈姝。
沈姝此人,只活了十七岁,十五岁嫁人,十七岁离世。根据记载,毒发身亡,一尸三命。何人下毒,毒从何来,没有明确记载,只有一些推论。
只是书籍最后——众人只叹,血染京城,将军自刎,六月飞雪。
而那将军就是萧家人,还于“魂引”有不解之缘。
那日,沈府。
书房。
我听到了父亲说的话。
“你可能不知道……”
“‘魂引’之主,沈家沈姝,一尸三命,将军自刎。他尚且如此,我怎么信你?”
但是我印象更深的是,少年仿佛宣誓般的诺言,语速很慢却掷地有声。
“太阳耀眼,黑夜孤寂,江山于她,镜花水月。”
“色授魂与,血脉压制,心愉于侧,震耳欲聋。”
“思念越界,避无可避,意乱情迷,水到渠成。”
那个时候,我推开了门。
我看见,一个人为我而跪。
少年像是无底深渊,我彻底沦陷了。
唯一一次,少年下跪。
字字真心,仿佛宣誓。
我的他。
我只听着好像有一阵脚步声。
他走到我的身旁,在我腰侧取过蛊佩。
他的笑容很醉人,我的视线移不开。我好像看透了他的内心,他的心跳和我的一样快。
蛊佩碎,蛊虫现,他的蛊虫,他的魂引,蛊虫由主人精血所育。
我不是沈姝,我不会。
少年给了我最大的安全感。
当年六月,沈家嫁女,萧家娶亲。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蛊佩,关于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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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儿们,看文愉快。
第92章 番八
【君忱】
我叫君忱。
我以为我会一辈子独身,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娶了亲,娶得还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在我小时候,母亲曾带我回过外祖家,那个时候我才六岁,我跟邻家的那些小孩儿玩,可能是我太没轻没重了,我撞倒了一个小姑娘。
我以为她会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只是站起来,拍了拍身子上的尘土,可是我明明看到了她身上那一小片星星点点的血迹。
虽然不明显,但我觉得小姑娘肯定很痛。
我有一点心疼她。
等我晚上回外祖家,我跟母亲说:“母亲,我撞倒人了,她很痛。”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哪有不怕痛的?
母亲好像愣了一下,声音温和:“那忱儿想怎么办?”
我听言有些疑惑,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母亲替我解惑:“母亲带忱儿去赔罪好不好?”
赔罪?这算是罪吗?
大概也算。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母亲带着我去了小姑娘家,也就是云家,沁儿的家。
在云家,她好像不是很受宠,但也不能说不受宠。只是相比之下,差那么点儿。
云家还有个小姑娘,她跟我遇到的那个不一样,病怏怏的,当然我知道我这么形容不对,那我就换个词,其实“病美人”就很适合她。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母亲竟然同沁儿的父母为我们二人定下了娃娃亲,我自然是不太高兴的,可是想到她可能没人疼,我就决定勉为其难疼疼她。
之后呢,我们家同云家的交流也就多了起来。
只是没持续几年,我同父亲去了战场,父亲对我期望很高,但是其实我心里并不想,可是比起国破家亡,我更愿意自己受点苦。
我印象最深的,我十四岁那年,我去了一趟云家,我好心疼我的沁儿。
那时候,整个云府,好多人都在担心漾儿那个姑娘,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沁儿。
我问小厮,小厮说,沁儿的父母出门做生意去了,不是不在意沁儿。而且,府里的人不是不担心沁儿,而是漾儿她身子真的弱,从出生就没离过药,那个时候差点就没救过来,所以就没顾上沁儿。
我能怪谁吗?
我谁也怪不了。
可是那个时候,我看见沁儿身后有血,一小片一小片的,我害怕了,我以为她要死了。
我想抱着她去找大夫,她却说这是女子月事,说明女子就要长大了,她母亲和她说过。她还让我从屋子出去,她说这不详,会唐突到我,男子沾染了会有霉运。
我那个时候和她吵了一架,那是我唯一一次。
我不懂她为什么推开我?
我同她定了亲的,我们会结为夫妻,会做更亲密的事。
但是吵完我就后悔了,我的沁儿只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我只想心疼。
我哄完她,我亲自给她洗的衣服。对于这件事,我虽然不懂什么,但也知道女子沾凉不好。
我莫名的有点恨林晚漾,可是我又拿什么去恨呢?
我要去逼一个努力活着的人死吗?
其实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存了私心的,我想保护沁儿。她的家人对她的确很好,可是我觉得,像是一山不容二虎,当然不太贴切,可是有了那个漾儿和我的沁儿在一起,我的沁儿就总是受着那么点委屈。
我不想让我的沁儿受委屈。
后来,我刚从外历练准备回京,我见到了萧瑾,他要去南疆,我知道他只是去躲事,我也想起祖母前阵子说我的亲事该提上日程了,我也就一同去了。
去了云家,我说明了来意,沁儿也愿意,等我再回京城,我就开始着手准备。
只是我没想到,成亲一事,萧瑾还比我先。他娶得也是南疆的姑娘,我娶的也是,我和他确实挺有缘。
在他成亲之后,隔天就登基为帝。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被亲封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同他求了恩典,给沁儿的小惊喜。
我成亲的时候,比起萧瑾,也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我们情同手足、私交甚好,我觉得我的沁儿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