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明月[古代架空]——BY:归鸿落雪

作者:归鸿落雪  录入:01-19

  要是寻常情况他肯定可以站起来,但是那蛊虫发作过后,他身上半点力气都找不到,猝不及防跌进去就呛了水,最后只剩下浓烈的窒息感。
  操他妈的梁烨!
  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上猛地一提。
  王滇躺在冰冷的地砖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梁烨蹲在一旁大为不解,“你怎么这么弱?肾虚就得多补补。”
  王滇哆嗦着手冲他竖了个中指。
  梁烨抓住他冰冷的手指,十分感兴趣地问:“这是何意?”
  王滇白着脸扯了扯嘴角,哑声道:“夸你。”
  梁烨捏着他的手指摩挲了两下,笑道:“朕不信。”
  “不信……拉倒。”王滇被地砖冰得难受,蜷起腿想爬起来,胳膊骤然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天旋地转,他就被人扛到了肩膀上。
  王滇咬牙道:“你又要干什么?”
  “朕睡不着,今晚带你去看内朝的政事堂。”梁烨把他往上掂了掂,轻轻松松地往外走。
  王滇的肚子被他肩膀顶着差点吐出来,蛊虫带来的虚弱让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盯着梁烨衣摆上的龙纹了无生气地开口:“……你今晚来找我,是想带我去内朝?”
  “没错,真聪明。”梁烨开心道。
  “你他妈——”险些被折腾掉半条命的王滇咬牙切齿,“为什么不早说?”
  梁烨扛着他喜气洋洋地往外走,“哦,朕刚才忘了。”


第8章 屋角
  虽然快要入夏,但夜里的风还是凉的,尤其是王滇被冷水泡透,这会儿冷风往湿衣服上一吹,他觉得骨头缝都泛着凉。
  尽管他本人已经被梁烨这个混账玩意儿给气得怒火升腾。
  这姿势并不舒服,尤其是对胃,怒火中王滇甚至担忧了一下自己会不会得风湿和关节炎,在这种得个风寒都能分分钟被带走的落后时代,他相对来说比较珍惜自己的身体。
  梁烨步子迈得大走得快,王滇晕乎乎在被晃了一会儿,抬起手往他后腰上拍了拍,“你把我放下来。”
  梁烨这厮浑身抖了一下,抬手就往他屁股上甩了一巴掌,语气里带着几分诡异的嗔怒,“别摸朕屁股。”
  被揍的地方传来的疼痛让王滇足足震惊了十几秒,旋即被气得血气上涌,“我拍的是腰!你把我放下来!”
  “吵死了。”梁烨抓住他的衣服一个用力,将人翻了过来放到了地上。
  王滇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然后在夜风里打了个喷嚏。
  梁烨盯着他苍白泛红的脸半晌,“这样还挺好看的。”
  好看你妈个头!王滇觉得自己快被冻成了条狗,他把额前的湿发往后一捋,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内朝在哪里?”
  “当然是在后宫。”梁烨的目光落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骄傲道:“朕的头发比你多。”
  王滇抽了抽嘴角,不想跟这个傻逼讨论现代tony的打薄技术,转身拧了拧袖子,无力道:“走吧。”
  梁烨不悦道:“你总是岔开朕的话,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王滇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您的头发浓密,比我好看得多,行吗?咱移驾吧。”
  梁烨满意地哼笑了一声:“溜须拍马,奸佞小人。”
  王滇想给他扽开脸皮看看到底有多厚才能这么不要脸。
  他没力气走得慢,梁烨也不急,负手优哉游哉地带着他走到一堵高墙前,这墙修得光滑平整,边上连棵树都没有,王滇仰头看了看这四五米的高度,转头看向梁烨,“政事堂呢?”
  梁烨扬了扬下巴,“里边儿,自己爬进去瞧吧。”
  王滇可悲地发现自己对这个混蛋时不时犯贱已经快要习惯了。
  梁烨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三两下就蹿上了墙头,居高临下地招呼他,“上来啊。”
  王滇被冷风吹得头疼,靠着墙坐了下来,使劲揉着太阳穴。
  梁烨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无趣地撇撇嘴,又从墙头上飞了下来,蹲在他跟前撩贱似的戳他的腰,责怪道:“朕带你来,你又不肯看,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叫颠倒黑白,什么叫倒打一耙,什么叫犯贱没事找事,这人表演得简直淋漓尽致。
  王滇抬起头来,在晦暗的夜色里沉沉盯着他,有气无力道:“外朝的官员都是老弱残病,边疆和各方驻地回来要钱的那些将军逗留了半年之久都没拿到银子,就说明他们跟太皇太后不是一心,就算是一心这样也有了怨言……我现在对内朝的情况一概不知,但等到崔氏给了钱,你以后可能连这点兵权都捞不到手里了,明白吗?”
  “不明白。”梁烨混不在意,爪子不老实地往他锁骨上戳,开心道:“虫子游到这里了,有感觉吗?”
  王滇一口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拍开他的手撑着膝盖站起来,“不明白就算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没走几步脚下忽然一空,紧接着失重感传来,梁烨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亵衣跟他贴在了一起,他在半空中只隐约瞥见了几道巡逻的火光,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琉璃瓦上。
  不等他问,梁烨又抓着他一个跳跃,落进了茂密的草丛里,伸手捂住了他的口鼻,王滇下意识挣扎了一下,甲胄摩擦的声音混着脚步声从身边过去,火光闪烁里,在他身后的梁烨似乎低了低头。
  他直觉不好,但不等反应过来哪里不好,梁烨就低头凑到了他颈窝上,变态一样咬住一小块皮肤含进嘴里,狠狠舔了两口。
  操!
  王滇简直形容不上那种惊悚的感觉,梁烨在他背后捂着他的口鼻,胳膊勒在他腰上胸前,自己整个后背贴在他身上,脖子上最敏感的地方被人用牙齿咬住细细碾磨,活像条砧板上待宰的鱼。
  细微的闷哼上被覆进掌心里,火光渐远,梁烨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轻松带着他攀上了另一个屋顶,悄无声息地打开窗户将他推了进去。
  脖子刚才被咬的地方传来火辣辣的疼,王滇伸手摸了一下,是血的黏腻——这个王八蛋给他咬破了皮,登时怒道:“你是不是属狗的?”
  “朕属龙。”梁烨拽着他躲到了墙后,“这儿就是,随便看。”
  王滇这才注意到面前是个宽敞的房间,跟前朝的政事堂相比要小上一些,最高的主位前隔了道竹制的帘子,但丝毫不减气派奢华。
  他也顾不上刚才梁烨犯病,按照前朝政事堂搁放诏令和案卷的地方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大堆文书。
  月光熹微,上面的字又小,王滇找得有些费力,旁边的梁烨跟没事人一样拍着帘子上的流苏玩,王滇抓了两卷塞进他手里,压低了声音道:“找一下,有没有魏万林相关的内容。”
  梁烨嫌弃地翻了两翻,把案卷没什么兴趣地撇到一边,伸手要去摸他的脖子,“朕想——”
  啪!
  王滇一书卷抽到了他手背上,咬牙道:“干正事你少在这里发疯!”
  梁烨收回爪子,使劲揉了揉被抽红的手背,盯着他阴恻恻开口:“很好,这是你第二次忤逆朕。”
  王滇彻底放弃了让这疯子帮忙的想法,聚精会神地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找到了内朝的官员表,应该是觉得没什么重要便夹带在奏章里的,他尽力记住了大部分人名,回过神就发现梁烨在摩挲他的手腕。
  王滇刚要抽手,目光忽然一顿,奏章上写着魏万林的名字,他正要低头看,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火光四盛,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一股脑涌了进来,带头的人转身问:“确定是在这里看到的人影?”
  “是。”有人回答。
  “搜!”
  十几个士兵在政事堂分散开来。
  房梁死角的阴影里,只能容纳一人立足的地方硬是挤了两个大男人,王滇半只脚踩在砖沿上,一只手扶着檐角凸出来的梁柱,另一只手死死抓着梁烨的腰带,梁烨贴着墙角微微弓着身子,凑在他耳朵边上用气声道:“你要撑不住掉下去,落进崔氏手里就死定了。”
  王滇见他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来气,同样用气声道:“我被发现了,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朕自然是躲得远远的。”梁烨眼睛里满是愉悦的笑,微微偏头,略带着凉意的鼻尖擦过他的侧脸,料定他不敢动作,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伸手摸上了他的后腰轻轻按了一下,“唔,小虫到这里来了。”
  王滇眯了眯眼睛,拽着他腰带的手骤然用力,悬在半空的腿抬起来使劲往他脚腕上一别,梁烨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面冲了出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头顶一根细细的横梁,脚踩在了旁边的瓦片上,发出了细小的动静。
  “什么声音!?”底下的人应该是听见了,有人举着火把往角落里走了过来。
  梁烨转头看向王滇。
  王滇微微躬身站在那角落里,抬腿就往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梁烨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生受着,面色顿时一阵扭曲。
  “屋顶上看看!”有士兵大声道。
  两个火把被举得高高的,拐角处的阴影看不分明,有人想踩着书案上去照,被领头的怒斥一声:“小心点了文书!这都是太皇太后明日要看的,烧了你担待得起吗!”
  那人连连告罪,也没敢再往桌子边上靠近。
  角落里,王滇看着跟自己脸对脸贴在一起的梁烨,嫌弃地往后仰了仰头。
  梁烨目光幽幽地盯着他。
  王滇料定他现在不敢怎么样,眼里带着点挑衅,又因为出了口恶气心情舒畅,嘴角噙了抹若有若无的笑。
  在跃动的微光里瞧着让人心里发痒。
  梁烨又凑近了他一点,逼着他无路可退,笃定道:“你想害死朕。”
  “陛下武功高强。”王滇躲不开,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盯回去,险些跟他的鼻子碰到,两个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撞在一起的目光明暗交杂。
  梁烨的目光从他眼睛滑落到他噙着笑的嘴角,喉结下意识地动了动,忽然觉得饿得厉害,“朕——”
  王滇狠狠咬在了他脖子上,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松开了嘴,跟梁烨一样慢条斯理的咬不同,那圈渗血的牙印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他心情颇好地抬起头来,就对上了梁烨仿佛燃起小火苗一样发亮的眼睛,紧接着就听见了他带着诡异兴奋的声音:“再咬一口。”
  “操!”王滇大开眼界。


第9章 梦境
  没多久搜捕的士兵就散去,门口和每扇窗户都有士兵把守。
  梁烨带着王滇从房梁上轻巧地跳了下来,两个人躲到了墙与厚重帷幔的夹角。
  “怎么出去?”王滇看着门前和窗户前来回走动的身影,用气声问他。
  “朕怎么知道。”梁烨惊讶道:“你没办法吗?”
  王滇气闷,“没有。”
  梁烨摸着下巴想了想了,眼睛一亮,“就这么出去吧,朕是皇帝,爱去哪儿去哪儿。”
  说完就大摇大摆想往外走,王滇赶忙拽住他的衣袖将人扯了回来,低声呵斥道:“你疯了吗!先不说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突然出现在内朝政事堂,崔氏肯定有所警惕。”
  “朕又不是没来过。”梁烨低头把自己的衣袖从他手里慢慢扯出来,“朕不喜欢别人碰,下次再敢碰朕手给你剁掉。”
  王滇被他的不要脸给狠狠震惊了一下,“你之前对我又摸又咬是怎么说?”
  梁烨看他的目光如同看个蠢货,“别人碰朕和朕碰别人,不一样。”
  王滇生生被气笑了,他气糊涂了才跟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理论,“随便你,先想办法出去。”
  梁烨靠在墙上懒洋洋地摸自己脖子上的牙印,上面渗出了血,他盯着手指上沾染的血看了片刻,把手指放在嘴边上舔了舔。
  王滇原本神经紧绷地看外面巡逻的身影,一转头就对上了梁烨看向他的癫狂的眼神,尤其是这神经病还慢条斯理地舔自己的手指,见他看过来,犬齿一用力就将指腹咬破,鲜血瞬间从苍白的手背上流了下来。
  王滇大为不解,“你咬破自己的手指干嘛?写遗书?”
  梁烨嘴角还沾着血,他咧开嘴冲王滇笑,“朕就尝尝自己的血什么味道。”
  “…………”王滇额头的青筋狠狠蹦了一下。
  梁烨把指腹放在他唇边,热情地邀请他,“尝尝?”
  王滇心里瞬间飘过无数脏话,嫌弃地往旁边躲,斩钉截铁地拒绝,“不。”
  但他忘了这个疯子越拒绝越来劲,梁烨的动作十分迅速,王滇甚至没来得及抬起手来格挡,下巴骤然一痛,然后嘴里就被迫含进了两根温热的手指,略带苦涩的铁腥气从舌根泛开。
  王滇觉得嗓子眼差点被戳穿,梁烨的手指在他嘴里搅了两圈,离开时还恶劣地捏了一下他的舌头。
  “呕——”王滇扶着墙干呕起来。
  梁烨笑着咬了咬指尖,“甜吗?”
  “操你大爷!”王滇只觉得满嘴都是黏腻的血腥味,刚才这傻逼又拽草又摸墙不知道沾了多少脏东西,竟然往他嘴里放,他妈的哪个神经病会邀请人尝自己的血!
  神经病!疯子!傻逼!操!
  他拼命擦着嘴,梁烨忽然抓住他的手就咬,王滇大惊失色,盛怒和情急之下一巴掌糊住了他的嘴,崩溃道:“梁烨,梁大爷!你是我祖宗行不行!求你消停一点,你睁眼看看现在什么处境,暂时别犯病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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